天字嫡一号-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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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他又踢翻了一张鸡翅木制的太师椅。
冯家这边正在备嫁的冯清秋闻讯,一双眼差点把面前的屏风瞪穿!
被崔嘉退了婚的徐滢居然许给了宋澈成为未过门的世子妃!而她这个正牌的内阁千金大小姐却捡了她有过婚约的二手货崔嘉!还是个被徐冰染指过的!……她气血翻滚,绣了一半的喜服被扔出了窗户,这一夜冯家又没有太平。
再说程淑颖跟着太后回后殿后,也被太后数落了一顿。什么心机也没了。
出宫的时候正碰上万喜传旨回来,只顿一顿也就回了府。
虽然说她是觉得自己应该嫁宋澈没错,但她又不是非嫁他不可,上次太后着人来告诉过她这消息之后她也就没把这当回事了,当然,赌气还是有点的,毕竟她长这么大跟他最熟。这次要不是太后吩咐她去王府。她才不会去呢。
没想到竟闹出这么件糟心事。
再想想皇帝数落她。她又觉得冤得很。
回到府里也是闷闷不乐的,迎面见着程笙也只懒懒打了个招呼就回房了。
程笙也是知道宋澈被指婚了所以忍不住要去看看,虽然说他对徐滢有点看法。但是他也是风月场上人,知道男人心一铁那是他祖宗爬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宋澈能够订下亲来他还是高兴的。
看妹妹这副样子他停住略想便就又拐到了程筠这里。
程筠在窗下发呆,长窗外斜阳将竹叶照在他脸上。使他面容无端露出些寂寞。
“颖姐儿满脸不高兴地回来了,想是因着澈儿被赐婚这事不痛快哩。”程笙道。
程筠隔了有半刻才抬目望着长天:“本就不是她的。纠结又有什么用。”
程笙顿住,看一看他神情,又问:“我去王府,你去不去?”
程筠回身走到书案后坐下。说道:“我腿疾又犯了,改日去。你替我道声恭喜。”
程笙耸耸肩,只好走了。
程筠对着空洞的屋里沉默半日。然后拿起桌上一沓写着满满字迹的纸来,抬步走了出去。
黄昏里的京师四处金顶耀眼。看上去也有些落寞。河堤柳岸轻风残霞,而越显孤寂。
北城建安胡同里一间平常的宅院,他停下马,盯着马头默立半刻,才又下马叩门。
梳着总角的小童躬腰启门,迎面一树夏花,落英如雨,香飘满径。过穿堂,上庑廊,天井里一池荷叶略带残黄,水面两只鸭子相逐嬉戏,隔岸二七年华的婢女面带娇羞望着迤逦的客人窃窃私语,身后侧墙上,一墙的爬山虎正随风微扬。
田田青叶,暖暖斜阳。
过庑廊,抬眼便见一屏太湖石障,转路往东,宝瓶门后,有铮铮琴音透门而来。
程筠略停步,抬脚进门,立在石阶一溜花藤下,听完整曲《将军令》,才遁着余音轻步进门。
月窗下,有青衣墨发的男子盘腿而坐,目望前方,似仍沉浸在方才的乐曲里未曾回神。
“余蝉兄的琴艺,越发出神入化了。”
程筠在门下击掌。
柳余蝉扭过头,微笑望着他:“当了二十年的琴师,总要有些成就。不过能得慕溪的称赞,便是没有进步,我亦知足。”说着他扶案站起来,缓步到他面前,又说道:“只是老弟面容之间隐藏晦色,可是有什么抑郁难解之事?”
程筠笑笑,垂首走到屋里一张树墩制的桌前坐下,执一只空杯在手,幽幽道:“我只是有些寂寞。”
“寂寞。”
柳余蝉笑笑,在他对面坐下来,点着一旁烛台上的烛,待烛光渐渐映清对面的他的脸,才说道:“木秀于林,除了风摧,还有鲜少人能知的寂寞。慕溪于京师子弟间鹤立鸡群,会寂寞,也是人之常情。不寂寞,你我又何曾有缘相逢?”
程筠想起与他初识的情景,笑一笑,望着杯子上的描花,目光又变得比先前还要深黯。
“我这棵树,无风撩拨,或许毕生也就如此。但既有风来,想要再静,却是难了。”
柳余蝉含笑望着他:“慕溪此话大有深意。”
他略笑笑,眉间那抹轻愁却挥之不去,“我自知此生无缘仕途,一腔抱负藏于心中,却也不曾忧愤郁闷。我只愿遇个知心人,我有比干心,她有玲珑肠,我说半句,她懂我十句,红袖添香,永夜长随,举案齐眉,相得益彰。而前阵子,我恰恰遇见这么一个人。”
“才子佳人,千古佳话。”柳余蝉挑眉,“这么说来,慕溪可得好好把握好才是。”
程筠神色渐敛,抚一指杯上的青黛,说道:“然而,风已过,了无痕。”
柳余蝉默然。
本就清静的屋里,随着晚风掠过烛台,映出一室斑驳的影子。
屋角檀香缭缭绕绕,像是人缱绻难去的忧思。
风过无痕,是让人多么无奈的一件事。
“我正好新得了两坛状元红,不知道慕溪有没有兴趣陪我尝尝味道?”静默片刻,柳余蝉说道。
程筠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如同飘扬在凡间的一朵云:“有何不可?”
徐滢感受了一整日赐婚带来的喧闹后,终于在晚饭后得回宁静。
来闹她的人除了老太太还有黄氏夫妇和徐少泽,冯氏母女倒是没露面,不过听侍棋在长房种下的眼线来报说,她们俩也被徐少泽骂得挺惨,估摸着这当口是不会再来寻晦气的了。
二房向来是陪座的存在,也没有什么突出表现。
当然,那股热乎劲儿是难免的,老太太在万喜他们走后立刻就到了三房,这恐怕是她这十年里头回登三房的门,开口就问三房缺不缺什么,要不要添两个得用的大丫鬟,又让杨氏带着徐滢与徐胜家的一道往库房去挑看有没有什么顺眼的。
徐胜家的腿肚子都打起哆嗦来了,回想了半下晌自己先前传话的时候有没有对三房什么不敬?
不光她如此,别的下人也是如此。
不过杨氏的态度跟徐滢徐镛的态度十分统一,对府里的示好与热情一律接受,但对于提供的方便以及提出的改变毫无余地地拒之,当初分家的时候立有条约在,长房乃至府里不得干涉他们兄妹的婚嫁之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所以,三房里除了时不时会被他们过来打扰打扰,别的事上是影响不到的。
晚饭后她拿着金砖到了徐镛书房,徐镛还没来得及听她说起这事,看到之后也不由立刻放了笔。
“这就是崔家要找的东西?”他拿在手上反复看起来。
“是不是还不确定。但是,这肯定是父亲存在当铺里的东西无疑。”徐滢扬唇望着他说道。“如果能研究出来这金砖里的秘密,我们就能肯定这是不是崔家所谋之物了。”
徐镛靠在椅背里,拿着它凝眉端详。但无论怎么端详,它也仅只是一块金砖而已。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他问。
“没有。”徐滢老实地摇头,那日在当铺她只随便看了看,今日拿到手后又赶到赐婚这事,更是没来得及细究。
徐镛凝眉望了它半晌,忽而屈起手指,在金砖的一面轻敲起来。
被击响的金砖发出轻微咚咚的声响,徐镛顿一顿,眉头皱紧些,加重些力道再敲一敲,那咚咚的空洞声于是立刻清晰起来!
“空的!”
兄妹们异口同声,眼里同放着光彩!
徐镛连忙再敲了几下,那声音竟越发真切了!他拿着它在耳边摇了摇,听不到什么显耳的声音,但凭晃动着的手感却还是能察觉到有磨擦。
“怎么打开?”徐滢望着他。现在既知道这里头是空的,那必然是得剖开看看了,可是打开容易,这力度却极难把握,万一掌握不好弄损了里头的东西可如何是好?
徐镛想了想,起身道:“前面柳儿胡同有个姓武的金匠,是刘泯的朋友,我们去找他!”
第183章 真相是啥
徐滢立刻着侍棋回房拿披风。
柳儿胡同就处在刘府与徐府中间,乘车过去不过片刻时间。因着防备暗中有崔家的人盯着,徐镛先使石青套了个车从三房出去,暗处站着等了等,果然见到两条黑影跟着马车掠去了。
徐镛目光转冷,拉着徐滢从徐府东边角门乘车出了去。
门房虽然各种诧异,但他们今时不同往日,又岂敢阻拦推拒?
武记金铺已经准备打烊,徐镛先行跳下车,跟武师傅打了招呼,这里徐滢才随后跟上来。
听说是刘指挥使的朋友,武师傅也立刻变得热情,把他们讲进屋里,就着灯光看起这金砖来。
“这是金碧楼打出来的砖。”他先下了个定论,然后用着他们特制的刀具顺着金砖中间线刻划起来。
徐滢不惯这声音,扭头在店堂里坐了会儿,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就听哐当一声闷响,有重物跌到了地上!
她连忙起身走过去,一看金砖已经被割成两半,而中间果然嵌着个铁盒!铁盒如今与金砖已经剥离,原来这块金砖,竟是在这铁盒之外浇铸而成!
“能打开吗?”她指着这铁盒问。
徐镛竟不假于人手,拿着它看了看,然后自行从靴中取了把匕首插入缝隙将盒盖挑出来一指宽一道缝隙,他眯眼看了看,神色瞬间变了变后立刻将刀收回来,默凝了一下说道:“先回府再说。”一面掏了工钱给店家,然后包起金砖往外走。
徐滢也不便多问,这里上了车回到府里,直到又进了书房徐镛才又把东西摊出来。
铁盒被他用匕首啪地撬开。里面躺着用锦缎固定住的半块印鉴。
“这是,崔涣的印鉴?”
徐滢拿起来看看,篆刻的几个字看不出真面目,只能肯定是已经用过的旧物。她想了想,先拔出头上簪子,沾墨在白纸写了崔涣的表字“怀志”二字,然后打开桌上印泥。将这半块印伸进去沾了沾。再在纸上落下一印。
将这半个印与写的篆字一对比,她还没做声,徐镛已眯起眼来:“果然是他!”
这半块印上的刻字与崔涣表字的一半笔画竟极之吻合!
徐滢拿着它在手里细看。既是崔涣的印,那就可以肯定这的确是他们纠缠不放的目的了。
不过崔家拿回这印去又能做什么呢?
“我猜测,剩下那半块印一定还在崔涣手里。”
徐镛站起来,负手踱着步。说道:“当初立誓约的时候,这半块印想来也是作为其中的一个条件。既然他这么想拿回去。那必然是在什么地方以这方印做过背书,而结合起崔家如今的情况,恐怕这背书的东西,还代表着一笔巨大的财富。”
徐滢点点头。“眼下除了财富,也没有什么东西会致使他们这么穷追不舍了。如果他们没有犯下什么罪行的话。”
徐镛凝眉道:“可是秘密全掌在崔家手上,我们即便是拿到这个。又怎么去知道这些真相呢?”
“办法倒是有。”徐滢笑起来,“就是还得请宋澈帮个忙。”说着她凑上去跟他细叨了几句。
徐镛听完眼神微闪。也有了了然之色,“崔涣可不是崔嘉,要想让他上钩,恐怕不易。”
“那怕什么,我们可比他们有时间。”徐滢扬扬唇,面上充满了笃定。
皇帝这里赐了婚下来,王府里动作就快起来了。
端亲王把操办大婚的总管大权交给了伍云修,着蒋密及厉得海一道协办,很快媒人请了吴国公夫妇,第三日上司天监请了期,这里就操办起来了。
因着赐婚百日内便得成亲,婚期便订在九月廿九。
当然这些都有伍云修等人上徐家与杨氏徐镛商议,杨氏因着王府这份尊重,给予了极大配合。
但是府里其余人却对此狂冒酸水了,王府虽然对徐老太太与长房二房都保持着基本的尊重,然而面上虽然客气,实际上却不让他们沾边,更不让他们打听到任何内幕,他们也只能挂个世子妃娘家人的名声而已。
徐少泽近些日子没少在外听到奉承,但个中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冯氏更是连门都没心思出,然而等她闷了两天出来,大厨房的管事权却已经让老太太交给了黄氏。
如今徐滢嫁了宋澈,三房地位水涨船高,作为为家族着想的徐老太太,她当然只能权衡利弊把冯氏的权力往回收一收。不然的话哪里显得出她当祖母“悔改”的诚意呢?但冯氏毕竟是徐家的宗妇,她是不能真把她一撸到底的。
原先这大厨房的掌事权她本是要交给杨氏,甚至还说过日后再让她与冯氏共掌中馈之类的话。但杨氏以分家出去了不便再管府里事为由拒绝了,她也下不来台,便只好顺势给了黄氏。
黄氏虽觉得老太太有把别人不要的便塞给她的忿懑,但大厨房里油水却多得很,看在这份上也就忍了。
冯氏在婆婆与丈夫面前受到的冷遇越多,就越是想要再把这脸面掰回来,近日下了狠心在房里调教徐冰,将自己往年积累的丰富经验悉心传授,誓要让她在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