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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沈梅君传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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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已成舟,似乎提醒也没用,不过,还是得在定亲前把自己知道的摆开来给林昭自己得知,不然,便是自己失于光明了。
  傅望舒和商户朋友告别,对林昭道:“难得你和小四也是朋友,到舍下一叙吧。”语毕,不待林昭回话,大步带头上了马车,掀了帘子等林昭和傅望超上车。
  若换了旁的女人,成亲前必不会到男方家,林昭在商圈里行走,性情豪迈,傅望舒相邀,也不扭捏,挽起裙裾跳了上去。
  还没准备好,娇红馆里那些美人本来打算在遣走前先暗地里给银子发抚住,然后当着林昭的面遣走装了浪子回头的模样,傅望超骑虎难下,不上去不行,暗骂着傅望舒也上了马车,心中算计着,等下进府林昭自然要先去拜见长辈的,怎么着在傅望舒揭露前先让人去把那些美人哄住。
  马车进了傅府,傅望舒咐咐车夫:“到娇红馆去。”
  “大哥,先去拜见老太爷和老太太方为妥当。”傅望超忍不住出声。
  傅望舒一言不发。
  车夫是傅望舒的人,傅望舒不改口,车夫自是不会转头,不多时,娇红馆到了。
  傅望舒伸手拦了林昭不给她下车,对傅望超道:“你先下去。”
  “四少爷你回来啦……”莺语娇声响起,绿红黄紫扑了满眼,林昭脸色变了,扶着车辕的手微微发抖。
  大户人家少爷有几个通房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可是傅望超有这么多美人,便不大可能会酒醉中迷‘情失智。
  且那些美人打扮得比小姐还美艳奢华,看样子不可能是通房丫鬟。
  不是通房丫鬟,那些美人的来历便……正经上进的男子不会弄了那么多美人在身边的。
  正室未进门,大户人家也不会给子弟先纳妾的,这些美人的身份是?
  傅望舒邀她过来,不拜见长辈先来这么一个地方,是要告诉她什么?
  林昭强压住翻腾的怒火与悲伤,问道:“傅大少爷,这些女人是你四弟什么人?”
  “府里的人称娇红馆的美人,怎么定位你得问小四了。”傅望舒淡淡道。
  傅望超在林昭利箭的目光中有些呐呐地表白:“我以前糊涂,这些女人我现在打发走。”
  “林昭请教四少爷,这些女人是什么出身。”林昭打断了傅望超深情款款的告白。
  娇红馆的美人有贫家女,有青楼女子,有寡妇……各不相同。
  如意情郎原来是个不务正业流连花丛的浪荡子!
  “四少爷有事,林昭就不打扰了。”林昭微微一笑,朝傅望舒抱揖致礼,“有劳傅大少爷送我回去。”
  她不拜见傅家长辈了,决定与傅望超一刀两断吗?傅望舒颇有些意外,也不问,马车沉默着驶离娇红馆,余了傅望超紧攥着拳头血红着眼站在原地。
  车轱辘咯吱咯吱轻轻响着,路旁店招牌匾各具特色,行人车辆熙熙攘攘,这一趟京城之行,刻下的痕迹不可畏不深。
  林昭的目光从路边移至车厢内,傅望舒沉默着,侧脸的轮廓完美流畅,眼神犀利冷漠,林昭在心中默默描摹,恍恍惚惚想,什么样的女人能融化傅望舒眼里的坚冰。
  “不知大少爷的爱人是何等绝色倾城的佳人?”林昭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她么?”傅望舒微微一笑,道:“她是一匹骄傲难驯的胭脂马,是朦胧烟雨里一树梨花,是夜深人倦时那一缕悠淡的清香……”
  傅望舒把用最美好的词语赞赏心上人,他一惯的少言寡语的,林昭默然,知傅望舒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跟当日到京时明白撇清关系一样,这是在告诉自己,他对心上人情真情深不可更改。
  一辆马车与他们的马车迎头遇上后背道而驰,傅望舒探头看,砰一下撞到车厢壁。
  林昭看到了,那辆车里坐着两个女人,一年轻一中年,年轻的那女子嫩生生梨花面,风情袅袅如春柳泛晴丝,香芬雅韵羞煞花月。
  “傅大少爷认识那女子?”林昭问道。
  傅望舒不答,扶着窗沿的手攥得很紧,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了,两眼仍死死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那辆马车坐着的是沈梅君和谢氏,两人也看到傅望舒和林昭了,谢氏叹道:“果真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怪道会对我拔刀相向。”
  沈梅君没言语,心中苦涩万分,方才她和谢氏说着话,傅望舒头撞上车厢壁的那声震响引起她的注意的。
  看着傅望舒眸子里那抹焦渴痴盼的眼神,她的心都快碎了。
  母女俩这趟是从谢氏娘家出来要回侯府的。
  谢氏的表妹赵氏是谢氏姑母的女儿,嫁给沈训后一直住偏院,母女俩回府后住回原来的院子,表面上看地位不错,可沈训既没给谢氏正名,也没把理家的权力交给她或是谢氏。
  谢氏认为沈训把她们母女俩接回去了,姿态已摆得很明白,于是带着沈梅君回娘家,要求娘家出面让姑母斥责赵氏逼说出诬陷真相,谢氏的母亲已去世多年,父亲斥骂了她一顿,继母冷嘲热讽了一番,半咸不淡送客。
  沈梅君对谢氏娘家早在他们置她母女不顾时便失望了,谢氏坚持要搬请娘家主持公道,也便随她,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心中平平静静也没什么起伏。
  怎么逼赵氏自己在人前说出陷害她母亲的真相,沈梅君回府这些天一直筹谋着,心中已有了主意。
  沈训没有妾室,谢氏在与赵氏对上后,每每都是败下阵来。
  赵氏面对沈梅君和谢氏时,既没半分负疚,也没焦躁不耐烦,尽职地展示着女主人的风采,安排下人照顾她们的膳食起居。
  女人的战争里,男人倒向哪一边便决定哪一边胜利。
  沈训把她们接回去后,却又不管不问了,也没进谢氏的房间,如此一来,谢氏妻不妻妾不妾的,赵氏好不好都占了正室名份了,沈梅君母女在沈府里便有些抬不起头来。
  赵氏仍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谢氏先沉不住气来,几番要寻赵氏吵骂,都给沈梅君拦了下来。
  马车路过一家医馆时,沈梅君喊了停车,走进去不多时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药包。
  “你哪里不舒服?”谢氏惊惶地问道,视线在沈梅君肚子上睃巡。
  回沈府的翌日下午,她便使人到阎家去,得知阎石开要求娶傅明慧,不可能娶沈梅君,她当时就呆了。
  她担心女儿失贞了,嫁不成阎石开也嫁不了好人家,悔恨不已,这几日不停地在沈梅君耳边念叨,又有了让沈梅君回头俯就傅望舒之意。
  沈梅君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轻摩,算是回答谢氏的问话。
  “你怀了傅望舒的孩子了?”谢氏眼睛瞪圆,急得要哭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女人落胎会要半条命的,一个不好,以后就怀不上了。”
  谢氏一路叨念,进沈府时眼眶红红的,母女俩在二门外下了马车,赵氏在丫鬟婆子簇拥下迎面走来,她方停了念叨。
  沈梅君以前在家时,赵氏是寡居之人又是客居寄住,一色的靛蓝暗灰衣裳,如今身上穿的虽不是新做的,只是谢氏往日穿过的,可颜色鲜亮,她又比谢氏年轻了七八岁,倒显了几分艳色出来,将谢氏整个比了下去。
  “表姐,你来啦。”她像招呼客人似的微笑着问话,又看向沈梅君手里的药包,笑道:“梅君,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差人请大夫?”
  沈梅君摇头,捂着嘴呕一声扭头干吐起来。
  赵氏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沈梅君眼角扫到了,在心底冷冷一笑。
  这一晚沈梅君住的院子整夜亮着灯,沈梅君上吐下泻,却又喝住服侍的人不让请大人,翌日起府里下人背地里议论不休,沈训这日没外出,随意闲走间,忽听得窃窃私语。
  “什么小姐,说的好听是小姐,说的难听连你我都不如,听说,离开那一年多,男人都不知经历多少个了,这是怀了孩子喝落胎药了,才不敢给夫人请大夫。”
  “这话可说不得。”
  “有什么说不得的?这是夫人让说的,夫人还说,传的越多人知道越好,传的府外的人都知道了更好。”
  第六十一回
  窃窃私语的声音很低;彻骨寒冷幽幽细细从地底钻进沈训身体,像魑魅游到他心脏上。
  沈训想走出去把那两个诋毁他女儿的下人杖杀,终究没有走出去;只是轻轻地转身走了。
  若打杀了那两个下人;面上听不到了;背地里会传得更快更远。
  他冰清玉洁秀美清丽的女儿给人嚼舌根,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最该打杀的是他。
  沈训缓缓踱步回房,赵氏在廊下等着他。
  赵氏嫁给沈训后有名无实;面上端庄持重稳如山岳;心中却没底,昨日看沈梅君的形景;分明是害喜了,她也不敢十分声张,过来请沈训示下。
  “老爷,听婆子说,梅君昨晚上不舒服,我让请大夫,她又不肯,不知是不是害喜了。”她说了一半顿住,察言观色,沈训若是暴怒斥责沈梅君,她便落井下石,若是沉了脸嘱她少语,她便拢络沈梅君假作人情。
  沈训唔了一声,赵氏看不出他的喜怒,不敢在接着说下去,静立着等他发话。
  沈训沉默了许久开口,却不是接赵氏的问话,而是道:“我记得那一年你来投奔蕴秀,是冬天吧?”
  赵氏一愣,半晌,强笑道:“是的,老爷倒记得清楚。”
  那一年临近新年,她因年礼安排与婆婆发生口角,婆婆管着家事,停了她房中炭火的供应,朔风凛冽,她忍无可忍回娘家求援,她母亲替她出头与婆婆争论,婆家容不下她,一番争吵后逼她归宗,嫁守自便,她回娘家后,嫂子嫌她坏了娘家名声,每日冷嘲热讽,母亲为了她没少与嫂子置气,后来,无奈之下她母亲让她来投奔谢氏。
  “你表姐得宠,府里没有妾侍与她争宠,生活宁静,表姐夫家业殷实,不多一张嘴……”
  谢氏留她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年。
  什么时候对沈训动了心的赵氏也说不清,伪造那么一封信时,她也没想到能成功的,不只成功了,还登上了侯夫人的宝座,她自己也感到意外,沈训待她无情无意,银钱掌握得很紧,她过得比谢氏在时的客居生活还不如,虽微有伤心,却没有很伤心。
  总归是偷来的,不敢奢望有谢氏在侯府的地位。
  沈训提起旧事,是要提醒谢氏对她的恩情吗?赵氏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看沈训。
  沈训看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脑子里不停想着,怎么折磨赵氏为爱女出气。
  千千万万个想法都不足出恶气,下休书还太便宜了,沈训正思索着,谢氏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老爷,你快去看梅君,她今日不知从哪听的一些风言风语,哭了一上午,不声不响就……”
  “就什么了?”沈训又惊又怕。
  “上吊寻死了,幸好我过去看她。”谢氏放声大哭。
  沈训顾不上惩治赵氏了,急急奔去看沈梅君。
  赵氏看着沈训匆匆离去的背影呆怔怔无法动弹。
  “夫人要是不想个办法,只怕侯爷要心软了。”一个丫鬟突然冒了出来。
  这是府里一个洒扫丫鬟小玉,进府不久的,赵氏冷声道:“胡说些什么,退下。”
  小玉咚一声跪了下去,情真意切道:“夫人,奴婢刚进府不久的,若是侯爷给那一位正名,奴婢这些后来进府的,怕是都得给当夫人的心腹发卖掉,奴婢为夫人好,也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容身之处。”
  沈训在谢氏走后大幅节约府里开支省出银子去钻营,赵氏借着机会卖掉知她底子的沈府下人,后才又另买了几个进来,这近些时另买的人都是傅望舒安排的,小玉便是傅望舒的人,暗中得了沈梅君之命来给赵氏献计诱她落圈套。
  赵氏听她说的有板有眼,再不疑的,警觉地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起来罢,我知你的忠心了,下去吧。”
  “夫人不能再迟疑了。”小玉焦急地道:“年纪大的那位计拙,年轻的却是个祸害,连上吊寻死的事都装得出来,再弄出什么事来,侯爷一心软,一纸休书下了立回旧人,夫人悔之晚矣。”
  她说的正是赵氏担心的,赵氏紧张地绞着帕子没了主意。
  “夫人,莫若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玉献计,让赵氏以自己寿辰为由,邀各府的夫人小姐饮宴,席间安排一人假作吞吞吐吐禀报事情,把沈梅君未婚害喜的消息捅出去,逼得沈训丢不起脸把谢氏和沈梅君再次赶出去。
  “这恐怕不行的,老爷特别看重梅君。”赵氏有些没主意,她得以上位并不是她有多少谋略,而是沈训的顺水推舟。
  “反正她们不走,夫人早晚得给休掉,不若冒险一搏。”
  沈梅君和谢氏留下来,自己早晚真得给休掉遣走,赵氏咬了咬牙,同意了,看小玉颇伶俐,便把她提为一等丫鬟,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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