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春光[豪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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忝枪镜腏oy代表Venus跟她谈了一笔交易,如果你答应,不仅你们公司的资金缺口能够补上,有卓瑶的帮助,说不定你们还能再拓展一下时尚圈的人脉。”
陈昭:“……”
不得不说,对眼下的她来说,这个、这个交易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诱惑力。
“第二,你不会不知道,那天晚上为了把我引开,你的钟先生伙同宋笙,一起让人撬了宋思远的坟,我想这个行径,比我设计的绑架好像也好不到哪去——当然,我不是用这个来比较什么,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他们的手段从来也不比我干净,只是钟邵奇从来不会把这一面展示给你看。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那天放了宋致宁,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也同样出于对作为我为数不多朋友之一的你……的愧疚,你会不会觉得,我也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起先的玩笑话过后,说到这,倒有些难辨真假的触动。
陈昭撇撇嘴,没吭声,唯独手指在靠垫上摩挲两下,又被钟邵奇靠过来的右手,轻轻攥在温暖手心。
轻拍两下。
陈昭抬眼看他。
耳边,恰是时,又是话音轻快:“是不是快到目的地了?陈昭,那作为小礼物,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咱们以后应该也就不会再见了。”
“什么意思,你……”
“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盯上叶昭昭那条线,最早是在什么时候?”他有点回忆般慢腾腾的语气,“那年我才十七岁,钟邵奇,啊,我想应该是十九岁左右吧,他刚刚回了钟家,第一次家宴。虽然洛家早就不行了,但我那天,还是在姑母的安排下蹭了他的光,去见识了一下钟家的排场。”
到处是人,觥筹交错,而钟邵奇被围在中央。
从容不迫的少年数度举杯,不慌不忙,末了,又被人拦下,介绍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那位含羞带怯的掌上明珠,正是彼时,同样尚且年少的叶昭昭。
“我呢,当时看见那个大小姐自我介绍,前面明明还好好的,我那个对人做事假惺惺的表哥,也对她和颜悦色,但她一说,”洛一珩捏着嗓子,有样学样,“一说,‘我叫叶昭昭,你叫我昭昭就好’,钟邵奇一下就变了脸色,也没顾得上她老爸在边上挽留,扭头就走。真不符合他学到骨子里那些迂腐礼仪,是吧?”
“我那时候就在想,哇,我从没看见过他出过什么纰漏,这还是第一次,所以,我的心理学老师告诉我,以后如果要对付钟邵奇,一定要从‘昭昭’入手。可惜,我学了皮毛,还是没有学全。没学透,对钟邵奇这种人吧,一般在乎确实是可以利用,太在乎的,他又太偏执,结果呢,没捞到好处,反而搞得我引火烧身。”
话到兴头。
连陈昭也在想,那是不是就是钟老爷子让自己从监控里看到的那场宴会,是不是钟老爷子突然叉掉监控就是因为——
突然地,那头却传来一阵挣扎叫喊,闷声闷气,也掩不住仓皇挣扎。
“喂?”她一愣,猛地扭头看向钟邵奇,指指手机,话里问着,“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洛一珩避而不答,只是笑说:“陈昭,我一辈子只跟三个人说过对不起,你是第三个,谢谢你说过我是个好人——虽然我对你做的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反正,那就祝你幸福咯,小表嫂——”
就在电话被挂断的前后数秒间,车在天业大厦一栋楼下停稳。
陈昭摆摆手机,正想对钟邵奇抱怨一句这人没头没尾,突然,一声巨响,自正前方车窗传来!
“砰!”
整个车厢震动,耳边轰然巨响,陈昭尖叫一声,不及扭头,便被钟邵奇死死箍进怀里,捂住眼睛。
“阿德!”
前座,司机当即回过头来,“是,钟先生,我马上联系Mark!”
而后,车门开合的声音,车窗拉下半面、陆陆续续传来的急促脚步——甚至紧随其后的警笛声,都响彻在耳边。
陈昭想要抬头,却难得一次,复又被自家钟生强硬地按回怀中。
“钟生,”是Mark的声音,她听得隐隐约约,不甚清楚,“高空坠物……已经死亡,负责证人庇护的警察准备拉警戒线了,……是,钟生,不如先下车?意外事故,我们没有直接责任,还是不要耽误您的会议。”
话音刚落。
很快,两三个警察便围到车窗边。
为首的一个,越过Mark,轻叩两下窗沿,很是“识礼数”地微微弓腰,低声道:“钟先生……还有陈小姐是吧?抱歉,受惊了,有人跳楼,应该是从大厦五楼跳下来,恰好砸中了您的车。我们法医部的同事已经在做事,不忙的话,麻烦你们出来录一份简单的口供,也方便你们的人联系保险公司。”
临要下车了,陈昭这才得了空隙,从钟邵奇怀中抬起头来。
却还是又被一把捂住眼睛,看不见那头的惨状。
一头雾水。
末了,也只能听见,录完口供以后,钟邵奇低声问了句那警察:“有没有查清楚跳楼的人什么身份?”
“啊,是这样。”
原本就是因为绑架案来保护证人,这群警察临时遇见这档子事,不知为何,话里倒有些突然捡到宝的窃喜,答得很是轻快:“前两天其实就有重要证人向我们举报,那个已经死了的女案犯徐某,她的男友可能也参与了绑架案,而且是重要的幕后人,负责向您勒索……说起来也是巧,刚才法医部的同事已经初步确认了,今天跳楼的就是他。”
一阵纸页翻动的声音。
“叫李什么——哦对,李耀阳,”话音一顿,警察复又看向他,“怎么了,钟先生,你有印象?”
“……”
“没有,辛苦你们了。”
=
陈昭有些不解钟邵奇突如其来的些微愤怒。
说起来,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个死者的名字毫无印象。
或许是因为由始至终被捂着眼睛,并没有任何画面支撑恐惧,因此,对她最大的触动,大概也只是感叹生命无常,巧合常在,竟然连跳楼也能砸在自家车上。
——但不管怎么说,似乎也没闹到工作狂钟生连会议也不开,就拉着自己换车回家的地步。
陈昭:“……”
眼下,一群保镖坐在前排,一语不发,如坐针毡。
连最闲不下来的阿德也静悄悄的,气氛一下变得古古怪怪。
好吧。
只有她这不怕死的,在这当口,仍然凑到钟邵奇眼皮子底下,想了想,说了一句:“刚才吓到我了,有点不舒服——宝宝都在我肚子里踢了我一下。”
“……”
正沉思想着什么的钟邵奇登时眼皮一动,回过神来。
“哪里不舒服?”他眉心微蹙,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又摸摸她发烫的脸,“是不是头发——昭昭,我忘了,你头发没全吹干,会感冒的,等会儿回了家,先吹干头发我再带你出去。”
很显然,是只听到了前半句就“醒”了。
不记得多少次被遗忘的宝宝在她肚子里申诉,不轻不重,又抽痛一下。
陈昭扶额。
“不是,钟生,我、我刚才确实被吓到了,但是,就是,你是不是该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你会都不开了就先回家?还有,我们接着去哪儿?洛一珩的电话我都……”
他拍了拍她头。
“就是因为他的电话来得太巧了,”钟邵奇说,“和跳楼的人时间掐的太巧合,死的人、用的变声器都太巧合,我觉得有必要和某个人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放过洛一珩。
钟家人的脸面放在这里,他一天没倒,一天就是钟家的顶梁柱,那群人哪里来的胆子,找了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就想把人放走?
“嗯?”陈昭有些不解,没听懂这巧合来巧合去,究竟有什么玄机。
而钟邵奇低头看她,缓和了面色。
“一点小事,”他说,“就当去散散步,回去先吹头发,知不知道?”
第60章
直至钟邵奇一边帮她吹着头发,一边低声说“等会儿去我妈妈那边坐一坐”;陈昭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之前说的“和某个人确认一下”——这个某人;就是他的母亲;也是陈昭一直没有跟他提起过的、绑架案共犯之一;洛如琢。
房间里静了片刻,只余下吹风机呼呼作响。
“为什么专门跑去见洛夫……见你妈妈?”她想了想,复才抬头看他,目光疑惑;“跟洛一珩有关?”
“跟绑架案有关。”
钟邵奇放下吹风机。
说话间,复又拢了拢她满头乌发;接过她反手递过来的皮绳,生疏地系了个马尾辫,“她也该对我们有个解释了,所以,趁着事情没进一步发展之前;我们过去坐坐。”
他并没把事件的细枝末节说得清楚;好在陈昭也无意对这些个事问出究竟;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所以起先倒也没什么。
只是等到把自己收拾完、换了衣服,她坐进车里,看向窗外,方才有点小小感慨浮上心头。
洛一珩的事暂且不提,但是洛如琢和绑架案之间的联系;她从没透过半点口风,现在这样过去见一面,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钟邵奇这吹了不少耳边风。
可她那里有这么笨。
就算讲清楚洛如琢参与其中,除了增加母子之间的裂痕之外,她总不能要求钟生把亲妈也给绑了吧?
真来那么一遭,豪门悲喜剧上演现场?母子械斗爱恨交加?……
“昭昭,笑什么?”
她想到这,蓦地有些发笑,引来一旁钟邵奇微微疑惑的一声问。
后脚刚坐上驾驶座的阿德也被这一声“吸引”,扭过头来。
陈昭忙又轻咳两声。
心虚地摸摸鼻子,随口找个话题敷衍过去:“没什么,咳,我在想,第一次去你妈妈家里,早知道就换件更宽松点的白裙子了,这黑的以前买来尺寸刚刚好,可我最近吃太多了……对、对了,钟生,你那袋子里是什么?”
她指了指他手边的牛皮纸袋。
刚才临上车前,他又回楼上专门去取,装进袋子里捂得严实,到现在也没露出过真容。
“一盒磁带,”见是她问,钟邵奇也没藏着掖着,隔着袋子,冲她拍了拍里头隐约可见轮廓的方块状盒身,“等会儿带给她的。”
磁带?
陈昭歪了歪头。
大脑里记忆搜寻好半天,才找出点蛛丝马迹。
“在香港,你……大妈拿给你的那盒磁带吗?”
“嗯,”他点头,看向窗外,话音忽而有些晦涩,“钟礼扬留下来的,我没有听过,但我猜,应该是说给她听的话多吧——以后应该不怎么会过去了,就顺手带给她。”
陈昭愣了愣,蓦地想起他刚刚回到上海的那一晚上。
想起他曾经掏心窝和自己说过的,他与生父之间那点淡到旁人无法想象的感情——连见都没见过一次,没有讲过一次话,不知道哪怕一点对方对自己的感觉,生来做一世父子,实在有点缘薄。
什么话也没再说,她靠近他肩膀,两手一齐,捂住他空置一旁的左手。
孩子气地玩着那手指,直至他笑笑,轻轻地,也与她十指紧握。
“以后我们每年都留一盘家庭录像带吧,”他说,“等以后我们都老了,一起看看,比这个好多了,是不是?”
她笑,用脑袋磕磕他肩膀,“好啊,把我拍漂亮点哦。”
约莫一小时后,汽车驶入洛宅所在的圣安德鲁斯庄园。
与涵璧湾不同,这里犹如一整个园林辉映,人工造就的绿意错落有致,车辆穿行其间,四周隐约有点欧式古堡的华贵氛围。
可以说,完全是那种,就差没把“我们高人一等”写在墙上的风格。
“……”连自认这几年已经见了世面的陈昭,下了车,四顾片刻,也不由感叹一句:“你妈妈还真是……有品位。”
而且还有钱。
上次绑架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一栋,在上海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洛夫人就靠着吃这几栋房子的老本,也绝不会落魄到哪里去。
还没感叹完。
钟邵奇便提前一手拉住意图乱跑的她,话音淡淡:“只是撑场面、吃老本而已。”
洛家没声没息已经不是一两年了,只是洛如琢由始至终都觉得自己还是洛家小姐、事事要求尽善尽美而已。
这话说得难得直白,以至于来接人的新管家也忍不住脸上一红,不敢再搭腔。
只得伸直手,往里一指,做出个“请”的手势,“少、少爷,夫人知道您过来,今天特意下了厨,我们还是尽快过去吧。”
钟邵奇点点头。
而后,阿德留在车上,剩下他们两人加上管家,一路从后车库顺着楼梯往上,不多时,便绕到花园,从侧门拐进客厅。
厅里无人,倒是从厨房里隐约传来香甜味道。
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