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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触即燃-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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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北川看着牟燕然,眼光渐渐柔和起来。
  小时候的她,跟着自己吃太多苦了。
  那些居无定所的(日rì)子,每每回想起来,都像经历过一场恶梦一般。
  他和她,都吃够了苦,看着现在事业有成,生活富足的燕子,顾北川才感觉有所安慰。

  ☆、72。猫爪挠心

  本来准备敞开心扉接受牟燕然的顾北川; 又有些动摇了。
  自己干这防汛的活; 报酬少; 危险大; 风里来雨里去; 的确不是牟燕然的良配。
  想象一下,牟燕然当了自己的妻子,以后就只能在对柴米油盐的斤斤计较中,在对外出丈夫的无限担忧中过(日rì)子。
  而这; 是顾北川绝对无法接受的。
  顾北川想过离开防汛队,去城里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将来对牟燕然也更有保障。
  可他却实在舍不得。
  舍不得候希林,舍不得小林老李,舍不得那些曾经朝夕相处共历生死的战友们。
  牟燕然还在那里讲述着; 顾北川要了啤酒; 给自己和牟燕然各放了一杯。
  “来;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为美好的明天; 干一杯!”
  酒杯交错,在空中碰出了脆响。
  牟燕然谈兴一起; 兴致勃勃的边喝边说:“阿川; 那段(日rì)子虽然吃不饱穿不暖; 可于我却是珍贵的回忆。那是我第一次品尝了什么叫自由的滋味; 虽然苦; 可这苦里却含着甜!”
  顾北川难得见牟燕然这么高兴; 就没有打断她,继续听她讲自己的经历。
  “……后来我就当了医生,再然后就遇到了你。”牟燕然讲完,把头偏向了顾北川:“别光我说啊,你也讲讲这几年的经历。”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当过两年兵,打过几年工,最后就干了现在这活。”顾北川简单讲了讲自己的经历。
  牟燕然听得十分不过瘾,她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你当兵几年有什么难忘的事?”
  顾北川点了根烟:“难忘的事?我想想……”
  烟雾缭绕间,顾北川回忆起军旅生涯。
  “要细说起来,还真有。”顾北川顿了一顿,“那时我入伍一年,可以跟着班长单独出任务了。”
  “我们四个战士,加上一位司机,运送一批物资去另外一处营房。途中要经过一段戈壁,百里内都荒无人烟。”
  “半途中,车子后轮陷入裂缝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那条路位于无人区,信号非常弱,手机根本就接不到信号。”
  “我们只好停在路边,希望能有车辆经过。可是等了很久很久,天都黑了,连声马达也听不着。”
  “我们在车里呆了一夜,又冷又饿。总算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
  牟燕然听得入神,追问了一句:“后来有车来没?”
  “听我说啊。我们带的食物和水都不足。而且来之前我们听过预报,说是未来几天均是高温天气,太阳暴晒底下,地面温度可达五十多度。”
  “班长做了决断,背上最急需的物资,带领我们几个向附近的县城走去。那地方说是县城,其实不过跟我们这的镇一般大小。”
  “我们所在的地方,如果走,都得走两天才能到。”
  “也就是说,我们得在野外过夜。我算是经历过的,倒也不怎么在意。有位城市入伍的战士,夜幕降临的时候,都吓得不敢作声,还是在班长安慰下才平静下来。”
  “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白天的戈壁滩(热rè)得吓人。我们刚开始还不停的流汗,到后来嗓子渴得冒烟,脚上像灌铅一般越来越沉。”
  “班长鼓励着我们,甚至帮我们背了些物资。我们的水袋基本都空了,可让我们惊奇的是,班长都没怎么喝水,只是偶尔拿嘴唇((舔舔)舔)了一下。”
  “那时我也感觉眼冒金星,看着眼前茫茫的路,产生了幻觉,似乎自己要这么永远走下去,却永远也走不完。”
  “终于我们把水壶里的水喝光了,怎么倒都倒不出来一滴。班长走了过来,拿出了自己的水,给每人都分了一口。他说,早就告诉我们省着点喝,不听。他只好自己省下来水,就等着关键的时候用。”
  “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去喝他给的水,可那种渴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我们接受了班长的好意。”
  “第三天,我们终于走出了戈壁滩,来到了小县城。”
  “手机又有了信号,班长将(情qíng)况向连队作了汇报。做完这一切,班长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被送进医院,打了一个星期的吊瓶。医生说,他是因为体内失水过多而导致昏厥。我们这才知道,班长不是自己不渴,而是为我们才如此做的。”
  “班长那年年底就走了,临走时,我们几个老兵抱着他痛哭。没有他,也许我们走不出这茫茫戈壁。”
  “经历那件事以后,我感觉世间再没有什么事能拦住自己。再碰到困难时,我总是想着那次徒步穿越无人区的经历。”
  牟燕然出神的听他讲述,眼睛亮闪闪的。
  原来自己的阿川还经历过这些磨难。
  难怪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一副不慌不忙,(胸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才是最吸引自己的一点。
  就着啤酒,这顿小炒两人一直吃到了半夜。
  结束时,顾北川问牟燕然:“等下送你去镇上的旅馆住吧!”
  牟燕然喝得头有些晕,反应却很快:“不行,我也算是防汛队的编外队员,我要住自己家!”
  顾北川无奈之下,只好把她带回了营房。
  防汛队住的地方是一栋小平房,没有多少房间。基本上三个人一间房,顾北川的宿舍兼做办公室,他是单独一间。
  顾北川紧锁着眉头:“只有一张(床床),要不我睡地下吧?”
  牟燕然摇头:“你要睡地上我也睡!(床床)这么大,一人躺一边就行。”
  “那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定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牟燕然故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顾北川睁着眼:“真要一起睡?”
  “不敢?”
  “睡就睡!”顾北川让步了。
  牟燕然心头暗喜:阿川终于答应了。
  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和(日rì)(日rì)夜夜,自己终于又和他睡在了一起。
  躺在(床床)上,牟燕然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头如同被猫爪挠心,十分难受。
  牟燕然决定将刚才顾北川说的话置于脑后。
  她从(床床)的一头爬了起来,绕到顾北川的一端,就要往盖在顾北川的毯子里钻。
  顾北川一惊,半撑起来:“干什么?”
  手就要把牟燕然往外推。
  牟燕然(娇交)哼一声:“北川,躺你怀里,我才能睡得好!”
  这句话让顾北川往外推的手一顿,顺势将牟燕然搂入怀中。
  因为他想起了孤儿院时的(情qíng)景。
  那时的牟燕然,因为做噩梦经常半夜惊醒。
  顾北川总是将她搂入自己怀中,轻声安慰,才让她慢慢睡去。
  牟燕然在他怀里,总是睡得特别香。
  牟燕然将头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开始絮絮叨叨讲些自己的事。
  顾北川静静的听着,心中格外的平静。
  “后来我就准备去q镇找赵洁,希望她能帮我……”
  顾北川听到这,(身呻)体猛然紧绷,微微坐直了(身呻)体:
  “你怎么直接去找她了?假如那什么赵洁和高建关系密切,你这不是暴露自己吗?如果被高建发现,你必定会遭到他的报复!”
  牟燕然翻了翻(身呻),继续靠在顾北川(身呻)旁:
  “之前我找人打听过了,这赵洁平时为人老实,话少,就知道埋头干活。也没听过她与高建有什么交集。”
  手指点了点顾北川的(胸胸)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你要真担心我,就跟我一起去调查事(情qíng)的真相,好不好?”
  顾北川望着牟燕然,从她眼里读出了倔强与坚决。
  他知道,这样的燕子,是谁也劝不回的。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报仇了。
  顾北川担心她有事,点点头答应了。
  得到顾北川的保证,牟燕然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
  她整个(身呻)体松弛了下来。
  靠在心(爱ài)男人宽厚的(胸胸)膛,听着他那坚强有力的心跳声,几天以来劳累奔波的牟燕然,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发出了小小鼾声。
  顾北川轻轻拨了拨牟燕然的头发,柔(情qíng)涌上心头:
  也不知她承受了怎样的压力,才能如此沉沉入睡。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越了过来,将躺在(床床)上的两人,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渐渐重叠……
  顾北川是被室外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醒来时,牟燕然已不在(身呻)边。
  披上衣服,顾北川推开大门,看见防汛队员已经在草地上紧张的忙碌了。
  他看见牟燕然也帮着干活,一边和旁边的队员聊着天。
  不时有愉快的笑声飘了过来,可见牟燕然和这帮粗糙汉子相处得不错。
  顾北川想了想,叫来了候希林:
  “今天我要带牟医生去q镇,你负责指挥干活,注意安全!”
  候希林眨巴眨巴眼睛:“队长,牟医生什么时候来的?你们去q镇干什么?”
  顾北川一瞪眼:“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召集队员去!”
  见候希林还呆在原地,飞起就是一脚:“皮又痒了不是?”
  候希林一吐舌头:“队长,这就去!”一溜烟跑开了。
  吃过早饭,牟燕然登上防汛队的吉普车,跟顾北川一道,踏上去q镇的征途。
  路面坑坑洼洼,牟燕然颠簸得都有些受不了,有种恶心的感觉。
  顾北川靠边停车,关切的问:“怎么了,想吐?”
  牟燕然摇头:“没有大碍,继续开吧!”
  顾北川还是担心,将车速降到一档,牟燕然感觉车平稳多了。
  顾北川说:“洪水过后就是这样,等过一阵修好路就好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又沉默了下来。
  牟燕然挂念着再见赵洁自己时应该怎么说,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这赵洁,不会又将自己拒之门外吧?

  ☆、73。毁我清白

  两个小时后; 牟燕然和顾北川到达了q镇。
  牟燕然带着顾北川,直奔赵洁住的农家院。
  正如牟燕然预料的那样; 当她敲响门,喊了声“赵洁在吗?”时,从门那边的院子里; 传出赵洁充满愤怒的声音:“不是告诉你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吗?怎么又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 直至来到大门。
  透过门缝,赵洁看到还有一位男子陪在牟燕然(身呻)边,这才放低了音调:
  “还带人来了,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随即拉开门,就站在门口说。
  顾北川跟进一步; 接口道:“赵洁姑娘,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就你们; 别做梦了。再说; 我也不需要你们帮忙。”赵洁声音冰冷。
  “只要你讲实话,我们就能帮你!”顾北川继续劝说。
  赵洁低头沉默了一会,重新抬起头来:“你们说完没?我家里还有很多活; 没工夫陪你们说话!”说罢,将大门一关; 径自离去。
  顾北川看着牟燕然:“这赵洁果真抗拒跟生人接触。我想她还是不信任咱们。”
  牟燕然若有所思:“也许她把我们当作高建派来的人,所以才如此抗拒。”
  顾北川点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她现在明显(情qíng)绪不稳; 等她想明白; 估计就能找人解决问题了。”
  牟燕然:“看来咱们又白跑一趟。”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回l镇?”
  牟燕然想了想; 提了个建议:“都到q镇来了,要不咱们去孤儿院那看一看?”
  “估计那都成废墟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去看看,你陪陪我呗!”牟燕然直接拽着顾北川就走。
  “行,我陪你去!”顾北川答应了。
  两人向着镇子西北方向的山坡走去。
  由那向上走五百米,就是孤儿院的所在地。
  牟燕然离开后没几年,孤儿院就不办了。
  做了镇子里家具厂的厂房,又过几年老板跑了。
  然后就一直废弃至今。
  其间又被不少镇子里的人拆墙、拆窗户拿为己用,到现在只剩一堆残墙断垣,说不出来的凄凉与孤独。
  牟燕然小心的从地上砖块石碓中跨过去,抬头摸了摸立柱。
  儿时的点点滴滴,顿时涌上眼前。
  孤儿院的外表看上去富丽堂皇,内里却藏着无数黑暗。
  他们几十个人住在一起,一天就吃两顿饭。
  而且限量供应,根本就吃不饱。
  等到有(热rè)心人上门探望孤儿时,院长和阿姨们就打开锁上的衣柜,让他们换上仅有的一(套tào)好衣服。
  他们被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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