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续姻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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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满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提着猪头都摸不着高德顺的庙门在哪儿呢!
这样宽慰自己,李福全心里就好受多了。
如画一个丫头片子拦在龙撵前还能不被及时堵了嘴巴拖走,今上英明,自是知道自己是有意相帮的,这一点高德顺从没有想着隐瞒过去。
相反的,他这一招,不管李福全是不是真的福大命大,都表明了他这一派没有趁火打劫图谋惜薪司掌事这个位子的意图不是?
高德顺在后宫熬了大半辈子,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也是第一回见到竟然有宫女自愿舍弃飞上枝头变凤凰,却赌了一条布满荆棘的峭壁去攀爬。
不过皇上向来贪新鲜,那丫头要真能在女官的位子上走到顶,还真是比一般的妃嫔风光体面。后宫里面何时缺过无宠无子的妃嫔了?
高德顺自今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贴身伺候着,今上年少时就甚是倾慕史书或者游记里面的奇女子,最是厌烦低眉顺眼柔情似水的菟丝花,还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腻歪。
自今上登基,不知道挑了多少个还算有味道的女子,只是承了雨露之后总是往一条路上赶,失了那份与众不同。
说好听了是脾性独特,说白了就是性子执拗的女子,最是容易得到圣上的青眼,咱们皇帝啊最好这一口。
哎呦,这好像有些扯远了不是?
言归正传,有忠敬夫人那样的奇女子做忠贞不二的奴婢,更是今上羡慕祖父显宗的地方。今上继承祖志,轻徭役重农事、厉兵秣马多年终是大败北狄,自认为功业早就超越文宗更是凌驾于显宗之上,却始终无一像忠敬夫人这样的良婢可传佳话与史书、后人,岂能不引为憾事哉?
如今最终肯在私宅接受李福全的孝敬,一下子把关系拉近许多,高德全也是经过考量,临时起意而定的。
说来,他们父女都得感谢孙贵人那一罚跪呢。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右手指无意识地轻叩了桌面两下。
高德顺怕是比主子都了解主子了,哪能不知道,主子这是感兴趣了,还没忘呢!
主子这是认真了?真的要栽培提拔如画,看她是不是真的是块璞玉?
高德顺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眼下还真有那么三分意思。什么不可能的事儿,有了皇上撑腰,那就离可能不远了。
不管她是空口白牙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真的有此大志,倒真是恰逢其会,暗合了圣意。
这人生来命好不如运道好,这运比命强。
后宫里面多少含着金汤勺而生、穿金戴银养大的妃嫔,那命好运不够的陷在这里头的可是海了去了,自己见得还少了?
将来如画要真有那样的运道,还真是世所罕见。
到时候,只怕自己还有仰仗她的时候,此时不结善缘更待何时?
就是她没有那命也不怕,送礼的是李福全,自己可没吃什么亏不是?
无论如何,早结善缘,总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有几天没顾得上码字了!
弱弱问问,怎么没有评价呢?
☆、哥俩好
一想起如画那泪眼闪烁着点点亮光,满怀希翼地望着他说道“您看那高公公,宫里宫外谁敢小瞧他一分?爹,咱要是有高德顺在皇上跟前的几分恩宠该多好啊!”的模样,李福全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沉甸甸的。
如画哭的抽噎的样子,一想起来就心疼的李福全直想抹眼泪。
远远地在院门迎上了裹着黑貂皮斗篷的高德顺,李福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打了个千儿下去,“请大总管安!”一副十足的狗腿子样。
“哎呀,李掌事客气了!快快进屋暖和暖和!”高德顺三分热络地虚扶一把。
李福全后退半步提着小碎步紧跟着进了东暖房。
这次还是留头的小丫头给李福全换了碗热茶。
高德顺那边早有一位梳着妇人头的二十几许丰腴饱满的艳丽少妇伺候他去了大衣裳,如今正跪在地上给他脱去鹿皮靴子,正换上家常的千层底儿蓝布软底鞋。
偷瞄了一眼,那胸前鼓鼓囊囊的。李福全在心底暗自腹诽不已,这狗样养的装什么装,又不能真成事儿,就这还像模作样自地热炕头上搂着美娇娘暖被窝。
这不是明摆着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当然,李福全是不会承认这是羡慕嫉妒恨,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思在作怪。
眼看高德顺那边被少妇用热脸巾擦洗舒服了,李福全赶紧趁机大声奉承道,“好茶,好茶!滋味醇厚,齿颊留香!真是托了大总管的福,这都多少年没福气亲口尝上一回这样正宗的大红袍了!”
高德顺挥挥手,待少妇端了脸盆抛了媚眼做了个福转身退下后,才收回黏在妇人身上的火辣,清了清嗓子端起一侧方几上的茶碗,掀了掀盖子闻香,“说来都是托皇上的福气,前阵子咱家办差得力得的赏,喜欢的话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带一两回去!”
“这一两武夷茶王可是一两黄金都难求啊!属下何德何能得大总管如此抬爱?”李福全惊喜激动不已,话音未落已经起身跪在了高德顺脚前,“大总管对属下真是爱护有加,前阵子要不是大总管护着自己人,我李福全这把老骨头早就拉倒乱坟岗子喂狗去了!”说着深深磕下一个头。
行了,这老小子都以头触地了,这诚意算是足了五分了。
“哎呦,咱哥俩好好的说着话,这怎么突然就生分起来了?”高德顺右手的茶碗放回方几,半起身作势就要亲自掺了李福全起来。
李福全哪敢劳他真扶,自是满口不敢,言道该多磕几个响头尽尽心之类的,与之你来我往的撕扯一番才才起身。
高德顺这老油子也顺着搭好的戏台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凭咱们是一样的人儿,就应该互相照应体谅着。再说了,就算平日里走的不近乎,可你总还是我内府名下的一司之掌不是?于情于理,咱家都不能眼睁睁由着外人磋磨自己人……”
李福全眼圈泛红,感恩戴德的直抹眼泪。
人都有点嗜好不是?待到打开红绸,高德顺这满意就又加了三分,笑的不见了眼睛,“哎呀!这可真是让老弟割爱了,割爱了!”
好家伙,看来李老太监当年可真是搂着了真东西。
李福全这个吝啬鬼、守财奴今个儿也真是破上了。
“这玩意再好,在我那里不过是明珠暗投,糟践了而已,只有到了老哥这样的行家手里才算是相得益彰不是?”献出了礼物,李福全才把“大总管”换成“老哥”。
此时李福全有些促狭地想,要是让闺女知道了今个儿高德顺的嘴脸,她一准会淘气地问:就是不知道高德顺这爱收藏玉器的喜好与收藏妇人之喜好谁高谁低,哪个个才是真正的心头好呢?
这样一想,李福全笑的越发看上去真心实意,发自心底儿。
其事两人心知肚明,这李福全可是年长了足足四岁呢。
如此一来,高德顺的满意自是又增了半分了。几日不见这老货长进不少,这眉高眼低的功夫精进了。
打定了豁出去的决心,誓不回头,李福全觉得以前骨子里那点子酸腐早就跑的没影了。
这会儿,要不是怕这戏唱过头了,就是喊“爷爷”李福全也是愿意的。
等到李福全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惜别的时候,高德顺也配合地来个十八相送,竟然也亲自送到了院门外。
可见今个儿是聊得个哥俩好。
背过身远去的李福全,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心里面溢出来的疲惫使得他迈出的步子一脚沉似一脚。
刚才他是使劲了浑身解数,硬撑着才吐出那些酸掉大牙的巴结话。高德顺被拍马屁拍的舒服了,他可是使唤的脑仁子疼。哎,真是累心啊!
不过,要是他爹李老太监看到他如今不仅开窍了,还削尖脑袋巴上了内府大总管四处钻营的出息样,肯定会喜极而泣的,说不得还惊得能从棺材瓤子里爬处来呢!
要是当初自己能这样能说会道,也不至于气的李老太监一佛升天二佛跳脚的。
怎就没有早点发现自己这嘴上功夫竟是如此了得呢?
哎,当年那些烟袋锅子挨得多冤枉啊。
高德顺做梦都知道,不管是太监宫女、王公大臣还是后宫妃嫔,这巴结他的人都是冲着好处和皇上那里去的。
你不找事儿,事儿却会找你。如今李福全这老小子是开了窍了,知道紧紧巴住皇上心不慌的硬道理了。
这是想在御前露露脸儿,添添份量儿,这样即使下次有人再想动他的时候也好多些忌讳不是!
当李福全用全心全意依靠的语气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试探着该不该去御前磕头谢恩的时候,高德顺终于是十足地满意了。
李福全要是敢绕过御前这帮子伺候的人冒冒失失地挤到御前献殷勤,就是自己不出手,等着踩他的人都能堆成山,光是赵敬三一个就能黑死他。
这老小子倒是心思细腻的紧,知道先到自己跟前打好招呼,让自己认可他的依附之心,就不会碍了人的眼。
有了自己的抬举,在后面推上一把,他李福全何愁不能近水楼台?
看得透不说,这招耍的也高明啊!
没想到平日里老实木讷鳖吸着一般不吱声的李福全关键时候还有这样两把刷子?以前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了。
自古名师出高徒。看来,李老太监果真是深藏不漏,调,教人的功力深厚,非同寻常。不然,怎么能把李福全这棵多年的铁树催开了花?
殿前当值,一声不经意的咳嗽都有可能招来祸患。即使自己伺候皇上多年,也不敢得意忘形,平日里不说挨皇上的骂了,这板子也没少挨啊!
当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多少人想挨皇上的板子还没处寻呢!
哎呦,咋地又扯远了?
话说做奴才的要明白主子每一个吩咐的本意,不然办错差事失宠是小,掉脑袋是大。他从小净身入宫,见过不少稀里糊涂送命的人。
这越是熬到顶层的大太监,伺候主子的功夫越是要与日俱增,这修为就越是要持之以恒、精益求精。
那什么碗口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屁话,我呸,全是骗人的。
姥姥的,说那话的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子孙根还在身上待的好好的死鬼男人。这命再贱也比没了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可不能不学好。
当初挨那么一刀的时候,太监们都是死了一遭的人了,怎能不加倍惜命?
虽说当初年纪小,可怎么挨的那一刀高德顺终其一生都会不会忘记。
那可真是疼啊!一根根脉通着心,心疼得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跶出来了。
最难熬的日子里,他躺在特制的门板上,双手、双腿都被套锁牢牢地捆住,根本不能动,脊梁骨像断了一样。每一次换药,其事哪里是药呢,不过是涂着白腊、香油、花椒粉的棉纸儿,都把人疼得死去活来。
大、小便就那样躺着拉、尿,最重要的是抻腿,每抻一次都痛得心肝碎裂、浑身发颤。
屁股下面垫着灰土,灰土天天换,也是湿漉漉的。
现在回想起来,高德顺仍是心有余悸,梦里都会哭醒。就这他还不是最惨的,有那口不甜或者没给刀子匠送些好处的,头一刀被割得浅了,养好之后还得再挨第二刀。
就是时至今日,苦难也没有结束。宫里的太监十个有九个都有尿裆的毛病,这就是阉割后落下的病根子。
别小瞧了太监们,身子残缺,其实个个都是勇闯鬼门关的好汉。熬不过那一刀的早就见了阎王爷去了。
乡间贫苦人家,高处莫过于房梁,因而过年总将为数不多的鱼、肉、鸡子垂吊于梁上,一是避着野猫野狗的叼走了,二是盼着来年的日子比今年红火,应个“年年登高”的好彩头。
而太监被切下的玩意儿被称为“宝”,被刀子匠们秘制后收在盒子里长久保存,再用大红布包好,小心地放置在室内高处,称“高升”,取升至高位之意,借以预祝净身者将来走红运,步步高升。
如果死后将“宝”放进棺木里一起埋葬,下辈子投胎就是全换人了。
可妇人身上掉下的肉永远都是自己的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血脉。而太监自己身上割下去的东西可不是自己的了,要攒够了银子,才能从刀子匠那里赎回自己的身上掉下的“宝”,俗称为“骨肉还家”。 这对于太监们而言,是一生中最大的喜事,堪比男子娶亲一般了。
这混的越好,这赎“宝”的排场就越是隆重讲究。
人分三六九等,太监也一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当大太监的太监自然也不是好太监。
高德顺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