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上司-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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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电话是通的。管理员说,他们已经知道这部电梯出状况了,正在通知人来维修。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问:“梅朵!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
是李牧寒。我说:“李总,我没事。电梯里还有一个男乘客,他的状况可能不太好,需要通知医疗人员。”
“不用。我挺好的。”那个男的在我背后说。
“梅朵,你镇定一点,维修人员很快就能打开电梯了!”李牧寒急着安慰我。
我微微一笑,说:“我没事,镇定着呢!”多亏了我平时认真钻研应急知识,才能临危不惧、治病救人。
☆、第六十二章 电梯奇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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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寒又说了几句安慰我的话,我一再表示自己没事。在管理员的劝说下,他才把电话上交了。
挂了电话,我坐了下来。黑暗的电梯里,只有我和那位陌生的男乘客。
“小姐,你也是上去吃饭的吗?”他忍不住问我。声音是那种中年男性的沉实,听上去很稳重。
可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当口,每一滴口水、每一口氧气都是很宝贵的。我不想多费唇舌,只轻轻嗯了一声。
他又问:“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能不能问问你的名字?”
我劝他说:“先生,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开电梯,这里的氧气最多只够支撑五六个小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最好避免消耗氧气和口水,尽量把心跳调的慢一点。”
他沉沉地笑了几声,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懂得还挺多。”
我淡淡地说:“过奖了。现在我们还是继续沉默吧。”
过了好几分钟,电梯还没有打开的迹象。他见我盘腿安坐不动,又问:“你在打坐吗?”
我嗯了一声。
他问:“你学禅?”
我故弄玄虚地说:“略懂。”
“打坐真的能让心跳变慢吗?”
他真是个话痨。我自八风不动,鼻子又哼了一声。
“你能教教我吗?”他虚心地问,可语气里好像憋着笑。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这个很简单,你就坐着,一直默念阿弥陀佛就好了。”
“念阿弥陀佛就好了?”他笑着说,“你念佛,佛就会来救你吗?”
真是浅薄、无知、话痨。我感觉自己又被鄙视了,便忍不住要掉掉书袋,找回点面子。于是我淡淡地说:“先生,佛在灵山不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座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求佛就是求己。”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心里一疼:他这一笑不知要消耗多少氧气,赶紧也跟着深呼吸几口,生怕被他占了便宜。
“没想到今天在电梯里倒遇到了活佛!”他边大笑边说。
我瞪了他一眼,说:“先生,你这人真是不甘寂寞,一分钟不说话都不行吗?”
他一边膝盖立着,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对啊,我这个人就是不甘寂寞。与其寂寞地活,我宁可热闹地死。”
我赶紧呸呸呸,恼道:“我可不想死,我还没结婚呢!”
“结婚了就舍得死了吗?”他继续逗我说话。
我拽拽地说:“结了婚再说。没准找了怨偶生不如死就想开了。”
“哈哈!”他又大笑起来,“你这小姑娘真是……你是90后吧?”
我跪下来求他的心都有了:“您能不能别笑了,您一笑我这空气就跟着稀薄了。您要聊天,我陪着您,咱们小声一点,慢慢说,好不?我不是90后,我是88年生的。”
他听了我的话,不再大笑了,轻声问:“你是上去吃饭的吗?”
我说:“这个点钟不是上去吃饭的,难道是去跳楼的?”
“哈哈,你说话还挺冲。”他谈兴正浓,我这样呛他,他竟然也不生气。
我感叹说:“我是去陪客户吃饭的,没想到遇上这种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知道算不算工伤。”
“应该不算。”他突然严肃地说,“根据工伤认定办法,主要有两种情形可以认定为工伤。一是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场所内,因工作原因受到事故伤害的;二是工作时间前后在工作场所内,从事与工作有关的预备性或者收尾性工作受到事故伤害的。也就是说,你必须是在工作场所内受伤,才能认定为工伤。”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律师?!”
大概是被我的二传染了,他也变得孩子气起来,幼稚地问:“是律师又怎么样,不是律师又怎么样?”
隔着一大团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仍感觉到他那种与生俱来的聪明自负。他平时一定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跟我一样狼狈地关在故障电梯里,甚至他的境地还不如我。我突然有种解气的优越感,想作弄一下这个精英。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况且我跟他素不相识,也不怕得罪他。
我故作高深地说:“如果你不是律师,我倒是可以跟你分享一个笑话。”
他淡淡一笑,说:“哦?愿闻其详。”
我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说:“在一架失事的飞机上,坐着三个乘客。一个老总,一个员工,还有一个律师。但飞机上只有两个降落伞,于是他们决定讲自己生存下去的理由,谁能感动另外两人,谁就能活下来。员工说,他不能死,因为他还有50年的房贷没有还,他说完之后,另外两个人无动于衷;轮到老总说了,老总说他不能死,他有500个员工要养活,另外两人同样无动于衷;轮到律师的时候,他为了活下来,就编了一个故事。他说自己有一个深爱的女人,他们曾经非常相爱,他发誓一定要娶她为妻。但是在一次意外中,他失去了所有财产,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然后逼她离开。那个女人带着心碎,嫁给另外一个男人。没过几年,女人患上了绝症,临死前想见见他。他这次坐飞机,就是要去见爱人最后一面,他要告诉她,今生今世,他唯一爱的人就是她。老总和员工都被感动得哭了……你猜结果怎么着?”
他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样?”
“最后,老板和员工把律师扔了下去,这样他就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天堂里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个男人如此精通法律,我心里认准了他就是律师,故意找了一个埋汰律师的笑话。
他哈哈大笑几声,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他沉声说:“这不是个笑话,这是一个伤感的故事。”
我说:“不对,这是一个充满了哲理的故事。”
“哦?什么哲理?”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要少说废话,说得越多、错得越多。现在我要继续打坐了,你好好回味这个故事吧。”
我闭上眼睛,却好像看到李牧寒焦急的表情。刚才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好像真的很担心我,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黑暗的电梯里,一分钟就像一个小时那么长。没过两分钟,那位男乘客又说话了,这次他的声音听上去却不再那么自负:“姑娘,这电梯里是不是真的缺氧,我觉得好像有点难受。”
我一听,赶紧爬过去,用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其实我一点医术也不懂,把了半天脉,什么也没感觉出来。我只好问他:“你哪里不舒服?”他说:“就是有点喘不过气。”我说:“你刚才就晕倒了,说明你可能心脏不太好,等我们出去了,你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他乖乖地说:“好。”
我又说:“你的皮带可能太紧了,把皮带解开,这样会舒服一点。”
“解皮带?”他惊讶地说,“这个……呆会儿电梯门打开,别人会不会误会?”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命最重要。”
他只好慢慢地把皮带解开,说:“这样好像是舒服一点了。”
我说:“现在你别说话了,跟着我的节奏呼吸。你就想象自己在普吉岛,在马尔代夫,在爱琴海,海风椰林,水清沙幼,慢慢地,呼——吸……”
我“吸”字刚说出口,忽然电梯又咣当震了一下,然后光明突然降临。
李牧寒像神一样,站在一大片光明之中,满脸的焦急。
我快喜极而泣了,喊了一声:“李总——”
“朵朵,林总,你们没事吧?!”陈晨从李牧寒身后闪了出来,好像急得快哭了。
林总?我回头去看身后那个男子,他正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尴尬地提着裤头。再看李牧寒,他的脸冷得好像快结霜了。
完了!这个男人就是陈晨的老板、云城地产的市场部总监?!我刚才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六十三章 奇怪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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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你没事吧?”李牧寒朝我伸出了手。
我抓着他的手臂站了出去,感觉自己总算安全着陆了,整个人差点瘫下去。
李牧寒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尴尬地瞟了一眼还在转身系皮带的那位“林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钟上去吃饭的,极有可能是我们亲爱的甲方呢?
他终于把裤头弄好了,陈晨把他从电梯里扶出来,紧张地问:“林总,您没事吧?”
林总不愧是高级商务人士,很快就恢复了状态,波澜不惊地说:“我没事。”
我们四个人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他终于知道我的名字叫梅朵,我也从他的名片上得知他的全名叫林则楚。
酒店经理一再地向我们道歉。李牧寒很不高兴地说:“你们这样的企业,竟然选用这种存在安全隐患的电梯,真是大失水准!如果报道出去,对你们的品牌会产生多大的损害?!”
酒店经理又唯唯诺诺地道了半天的歉。最后林则楚出来打圆场说:“我看算了。这可能也是命中有此一劫,好在有惊无险。不管怎么样,午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岂不是白白虚惊一场?”
此刻的林则栋看上去宽厚稳重,没有了刚才电梯里那种戏谑。但我已经见识过他的虚弱,便不会再被他此刻的架势唬住,只是低着头默默地陪在李牧寒旁边不说话。
我们四个人终于按照原定计划在餐桌边坐了下来。林则楚谈笑风生地向我们介绍了云城地产即将开盘的新项目,并信心满满地预言这个项目一定会成为江海市今年的销售冠军。李牧寒则向他介绍了我们大致的创意思路。
“‘庭院深深,大城世门’——这个广告词不错啊,是李总亲自想的吗?”林则栋晃着杯中的红酒,含笑问道。
李牧寒淡淡一笑:“是梅朵想的。”
“哦?看不出来梅小姐还是一个才女。”林则栋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都是跟我们李总学习的结果。”
林则楚看着李牧寒,半开玩笑地说:“李总确实调教有方啊!哦,梅小姐刚才在电梯里还教我怎么打坐来着,如果电梯开得再晚一点,说不定我已经修道成佛了!”
李牧寒瞟了我一眼,我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这个林则楚果然在我老板面前告黑状了。
我低着头小声解释说:“我那是跟林总开玩笑的。我哪会什么打坐,无非是坐着调整一下心情,免得害怕而已。”
“不对啊,你不是说电梯里氧气有限,打坐能让心跳变慢、活得长一点吗?我还说呢,在电梯里都能遇上得道高人,真是神了!”林则楚继续揶揄我。
刚才我在电梯里对他冷嘲热讽,现在报应来了。我心里暗暗叫苦,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李牧寒,他却没有接收我的讯息,而是笑着对林则楚说:“小姑娘就喜欢装神弄鬼,她要是有那个道行,早就出家了。”
“哈哈!她舍不得出家!”林则楚大笑起来,“她说她还没结婚呢!”
李牧寒蹙着眉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概是看我羞得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林则楚终于停止了大笑,举起桌上的红酒杯,微笑着说:“今天临死抱佛脚,我也多少有点感悟,还得谢谢小梅。我敬你一杯吧?”
我干笑着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庆幸这个话题终于可以结束了。
一顿午饭就在我提心吊胆的苦挨中吃完了。林则楚留下了我们的策划方案,答应回去好好看看。
从饭店出来,我们各自上车打道回府。路上,李牧寒问我:“梅朵,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被吓着了?”
我说:“李总,我就是摔了一下,真的没事。在电梯里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