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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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欺负我姐姐了?”阿诚不说倒还罢了,等见了阿诚像个无事人一样问起,亚香再也忍不住生气,她砰一声放下正端手上的凉拌黄花菜,怒目叉腰问阿诚。
“什么?我……”阿诚不明白朝香为什么要哭,而且听亚香说来似乎这事情还跟自己有关,这就让他有些纳闷了,虽说早上感觉朝香是有些不对劲,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答应了朝香的事,那她应该高兴才是。阿诚忽然有些担心,担心不想发生的事情偏偏要发生。
“你还装?你这个人……”阿诚的疑惑在亚香眼里变成了虚伪,因此她更是生气。
“亚香,别胡说!”中江彦一轻声喝止亚香,他转头对阿诚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还有一事要跟阿诚小友说,早上寺下家传信过来,说邀请阿诚先生去寺下家作客?”
“寺下家?作客?是因为昨天的寺下雄的事吗?”阿诚皱皱眉。
“大概是吧。”中江老头却呵呵笑了笑。
“那他们寺下家是准备怎么样呢,要我跟寺下雄道歉还是让寺下雄打我一顿?”
“这也不一定,毕竟寺下家传信过来也还是比较客气的,不过寺下本家就寺下雄一根独苗,寺下家一直都是当下任家主看待,只怕……”
“这么说来,是龙潭还是虎穴,只有去了才能知道。不过我不知道寺下家在哪里,等下还要麻烦老先生给我派个认路的司机。”
“这个,阿诚小友也可以不用搭理寺下家的,完全起见,要么还是让他们来我中江家吧。昨天老头我也跟寺下雄说过,这事我们中江家会替阿诚小友接下。”中江老头听阿诚这么痛快应了下来,却反而有些吃惊,也有些紧张,似乎很不愿意阿诚去寺下家的样子。
“算了,这事还是不麻烦老先生你们了,我也听说寺下家和你们中江家关系一向交好,为我一个陌生人闹得僵了总不大好,吃完早点,我就过去。”阿诚却坚持。
“是吗,那好吧,等下我安排司机。”中江老头脸色变了一变,脑海里却不停现过阿诚刚说的‘陌生人’三个字,这三个字一时间让他如鲠在喉,这早点吃起来也是越来越无味。
“喂,我说,阿忠先生呢,你为什么不叫他来吃饭,你不会还把他关在万变里吧?”亚香却突然盯着阿诚大声问道。
“呃?啊,阿忠和我三弟四弟回大陆去了。”阿诚激动地放下手上的筷子。
“什么,你说什么,你让他们走了?为什么啊,你凭什么叫他们离开啊?”亚香正端着酒瓶子,看她气愤模样,很有把酒瓶砸向阿诚的趋势。
“这个,我吃饱先回房间了,老流你们慢慢吃啊,老先生把车准备好了叫我一声……!”阿诚利索地站了起来,像个逃犯一样风驰电掣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爷爷!这没用的家伙居然把阿忠先生赶跑了,那两天后该怎么办?你觉得就他能帮得上我们的忙吗?”亚香跺了跺脚,很是着急,也有些伤心。
“猿仙人,这个……阿忠先生真的离开了吗?”中江老头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放心吧,老小子,有小子一个人就足够了,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俺还不知道你心中的小九九,哼哼!”老流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老流要走,青离自然也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等老流走了,亚香呜了一声,丢下酒瓶,也气愤地跑走了,留下中江老头和申秀苑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只有小小流却依然还在开心地旁若无人地大嚼特嚼。是的,只有他最没烦恼了!简单多好!
“秀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中江老头终于察觉事情似乎并非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也不清楚。”申秀苑带着歉意地摇了摇头。
中江彦一忽然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
本来他还有意让朝香和亚香至少能抓住阿诚和阿忠之中的某一个,可惜早上朝香去跟阿诚说了以后,虽然带来了阿诚答应帮忙的消息,自己却显得很是悲伤,回了房间也是默默流泪个不停。朝香因为在心上人前失了自尊而悲伤,他也有些愧疚,而他也很想知道阿诚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他猜测朝香之所以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阿诚说了什么重话。
日本一向男尊女卑,虽然这也是因为以前受了大陆文化的影响,但到了如今,虽有改观,却已比大陆还要严重许多。朝香的性格他做爷爷的最清楚不过了,虽然朝香平常文静沉默,人也可亲,其实底子里却很是倔强,脸皮也薄,绝少有求人的时候,因此要不是实在是没办法,时间又只剩几天,他也不会让朝香舍了面子屈膝去说服阿诚。
可没想到,刚才提起,阿诚却似乎全然不知情。这让他很疑惑,疑惑于阿诚对朝香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孙女这样优秀的条件,阿诚怎么说也应该喜欢上她了。虽然早上朝香开口求阿诚,或许会打破朝香所想要维持的和阿诚之间的平等,但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因此,阿诚那淡然的样子,却反而让他有些担忧。
而亚香这一边,虽然没朝香这么复杂,却也出乎他的意料,他实在是没想到阿忠先生居然会不声不响就离开,也不打上一声招呼。原本亚香的事情他还不怎么急,毕竟他们相处时间没有朝香跟阿诚那么长,所以他是打算让两个人慢慢来,反正只要阿诚答应帮忙了,阿忠也应该不会束手不管。可惜,这个计划居然这这么——断了,断得如此突然!
因为阿忠的突然离开,再加上说实话他也没见过阿诚的手段,而且又不自觉的受亚香不停‘诋毁’阿诚的影响,他也实在是有些担心阿诚一个人到底帮不帮得上中江家。不过在老流说了后,他还是稍微放心,但是这事情却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恐惧地发现他的计划有崩盘的倾向。
“秀苑啊,你觉得,你觉得阿诚先生有没有喜欢朝香丫头?”病急乱投医的中江老头充满期待地看着申秀苑,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点安慰。
“我,我不知道。”申秀苑脸色微变,说话也吞吞吐吐。
“咳,这么说来,刚才就更该阻止阿诚去寺下家了,惠香那丫头可比朝香姐妹俩狡猾多了,怎会不知道利害关键!”中江彦一猛拍了一下桌子,把几副碗筷都震了下来。
听到中将彦一的话,申秀苑脸色更是大变,她咬了咬嘴唇,而后脸上不知觉间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
半个多小时后,中江老头亲自来叫阿诚去寺下家,而阿诚也已经准备妥当,带上了戒指万变,戒指里还藏了老流和青离。阿诚本没有打算让老流他们也跟去,不过老流和青离两个伪保镖一再坚持要跟着阿诚,阿诚也没怎么勉强,心想万一有个不测,也好多个帮手。
在老流要跟着阿诚一起去寺下家时,阿诚想起了老流对寺下家也应该有所了解,本着知己知彼的的想法,阿诚也跟老流打听了寺下家的情况,可惜老流却冷冷哼了两声,只说了句‘不知道’以做应付,似乎有合谋着把阿诚给卖了的样子。不过阿诚已习惯老流什么东西都藏这掖着,也不相信他还真能把自己给卖了,便再懒得多问他。
只是上了车,阿诚却发现中江彦一居然也跟了上来。
“这个老先生也要跟我一起去吗?”阿诚疑惑间问。
“无妨无妨,阿诚小友的事我中江家怎能置之不理。有我中江家在,老头我还真不相信寺下家真敢把小友怎么样。”中江老头摆出一副忠肝义胆誓死相随的架势。
“哼,好个奸诈的老小子!”戒指里的老流哼哼两声。
“那就有劳老先生了,走吧。”阿诚也不再客气什么,说实话他还真不相信这老头真能有这么客气。
阿诚他们坐的商务车开出浮间神社后,便往左边开去。这浮间神社处在富士山的半山腰位置,但虽是在山中,但公路却多,有向上有向下,有往左有往右,虽然都不怎么宽阔,但都是平整的柏油路面,所以车子也行得顺畅。
上了车后,阿诚闭目休息起来。中江老头本以为阿诚应该向他问些关于寺下家的问题,他也好趁此给阿诚敲敲边鼓,打剂预防针,却没想阿诚居然不吭一声,一时也不好打扰,只得保持沉默。
车子沿着左边山路,一直水平开出了近一个小时,突然吱一声停了下来。
“到了。”中江老头提醒阿诚。
阿诚睁开眼跟着中江老头下了车,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跟浮间神社前面差不多样子的巨大方形拱门,拱门上有着几个大字,后面是神社二字,前面几个字是日文,阿诚也是不认得。只是中江家门前是哼哈二将,而这里却蹲着两只巨大的石龟。
“这就是寺下家的云间神社了。”中江老头指了指拱门说。
正说见,一个手里拿着黑色话机的西装大汉迎了出来,向中江老头鞠了一躬,用日语说道:“中江先生和这位客人请随我来,我家家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进去吧,寺下家的人已经在等我们了。”中江老头对阿诚说。
阿诚和中江老头跟着西装大汉进了云间神社,又经过几间房子,最后来到中央一座低矮却宽大的楼前。西装大汉弯腰敲了敲木门:“家主,客人已经迎到了。”
“请他们进来。”里面模糊传出一个细细的声音。
“请进吧。”西装大汉拉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中江老头这次却没让阿诚先走,率先跨了进去,等转身请阿诚走进去后,中江老头看向正前坐着的两个人,爽朗笑道:“惠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摆起谱来了?居然这么好耐心要我老头来找你。”
这间房也是中江家那种厅堂的样子,宽阔干净,只是里面有些昏暗,进去站了几秒钟,阿诚才渐渐适应过来,也发现了正前方朝北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神官穿的白色长服,头戴一顶黑色高帽,脸上却冰冷没什么表情,低眉耷眼,十足一副应有的神棍模样,而他的旁边的女子却甚年轻,估计跟朝香她们差不多,五官精致玲珑,淡妆且宜,身上却是随意的休闲装束,脸上也笑靥如花,仔细地盯着阿诚。
女子却先笑道:“本来中江爷爷好久没来,该到社前来接中江爷爷的,只是今天还有个特殊的客人,总得正式一些。这位想必就是阿诚先生了?”
“是。不知两位如何称呼?”虽然这女子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但阿诚也已习惯,因此没有多大惊讶。
“呵呵,我是寺下惠香,这位是我叔叔寺下信。”
“原来是惠香小姐和寺下信先生。不知寺下信家主叫我来有什么事?”阿诚转看向一直默不作声装着大佬的寺下信。
那寺下信却脸色变了变,瘦削的脸上肌肉一阵抖动,露出一丝恼怒尴尬之色,最后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我不是寺下家的家主。”
“咯咯,阿诚先生真是有趣。我叔叔是我寺下家的大长老,我是寺下家的家主。”寺下惠香笑声如莺鸣清脆,人也不见尴尬,似乎反倒感觉很有趣一般。
第二卷 龙战于野 第六十章 … 谁是秀才谁是兵,谁输谁会赢?
没想到自己居然认错了主人,在这种场合上可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外交事故,不过阿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故意露出一丝惊诧:“哎呀,见谅见谅,我见寺下信先生仪表堂堂,气势不凡,不怒反威,还以为您才是寺下家的家主呢。”
“你……,”寺下信气得瞪大了一双鹰眼半站起身,不过随即他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可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我劝你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到时候……”
本来阿诚的话虽然是有讥讽的味道,但至多也不过是讥讽他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寺下信当然听出了阿诚话里的讥讽,而偏偏这家主位置恰恰几十年来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也是一直未解的结,尤其自寺下惠香接掌寺下家后,他更是耿耿于怀,日夜寝食难安。
因此阿诚的话在寺下信这里正是触到了他的痛处,而讥讽的话也变了味道,变得如此刺耳,在他听来也似乎变成了是在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后辈的小女人给做了家主,也笑他无用甚至可怜。
所以阿诚在他的眼里也是变成了如此的傲慢和自大,而往往一些老一辈的人最怕见到的就是年轻一辈的锋芒与激情,也往往会以过来人的身份所谓苦口婆心地劝说要低调等等,其实到底有多少私心在里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二叔。”寺下惠香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打了个手势止住寺下信继续说下去:“阿诚先生也是开个玩笑,您就别太较真了。来者是客,中江爷爷和阿诚先生请坐吧。”
“老头我还以为寺下家过了这么几年连规矩都忘了呢!”中江老头也讥讽了一句,要知道他在三家里可以算说是辈分最长者,可今天进了这房间,站在小辈面前像是个受审的人一样,纵使他涵养再好,也要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