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长安-第2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把刀被他举过了头顶,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他嘴里发出一声狮子般的吼叫。
“能与你们并肩,才是我的荣幸。”他在那时,心中默默说道。
那一刻,漫天刀光。
明亮得几乎掩盖了这世上所有的光芒。
只有刀客们的侧脸在那光芒些,折射出犹若神祇的色彩。
他们铺天盖地而来,直直斩向拓跋元武三人的头颅,也几乎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是的。
他们在逼拓跋元武出手。
他们要以星殒之下的修为,与星殒对抗。
他们要打破那个星殒之下皆蝼蚁的规矩。
一如,当年雪地中的那位刀客一般。
这便是楚家的刀。
一旦出鞘。
不饮鲜血。
不死不休。
这般决然的气势,震住了位于刀客们中心的三位蛮族星殒。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他们会被一群不是星殒的刀客逼入这般境地。
互望一眼之后,三人的心中便有了决断。
他们毕竟是星殒,就算诧异于这些刀客忽然说所发出的力量,可身为星殒,他们对于自己的力量依然有着足够的自信。
于是这三人纷纷暴喝一声。
周身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方圆百丈之内恐怖的灵压升起,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直直的砸在了这些刀客的身上。
数十名修为较弱的刀客在这强悍的灵压下,身子一顿,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栽倒在地,一道逆血吐出,便失了生机。
星殒毕竟是星殒。
自古星殒之下皆蝼蚁,这样的说法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而在很多时候,光凭着心头的一腔执念,是弥补不了这样犹若天堑一般的实力差距的。
可是刀客们的脸色依然冷峻得可怕。
无论是这铺天盖地而来的灵压,亦或者是同伴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声音都并不能动摇刀客们心头的决意。
因为出鞘的刀,是停不下来的。
这是规矩。
楚家的规矩,亦是天下刀客的规矩。
不断有刀客倒下,而这一倒便是永远不会醒来场面。
但拓跋元武三人的脸色却并没有半分轻松起来的意思。
他们感受到了这些刀客的决心。
这些刀客要杀他们。
不是试探、亦不是阻挠。
他们就是想杀了他们。
这让拓跋元武三人赶到恼怒。
就好像你明明是一只巨像,可偏偏一群蚂蚁却拿着破败的树枝,要取他们性命。
这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
但很快这样的恼怒便被他们收敛了起来。
因为冲在最前面的那位刀客的刀,终于砍在了他们的身上。
那一下,因为三位星殒灵压,待到他来到他们身前的时候,其实已经并没有剩下多少的力道。
而在触碰到拓跋元武三人的身子时,星殒的护体灵力直接将他的身子震开,他暴退而去,最后瘫倒在地,俨然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所以,这一刀,其实并没有给拓跋元武三人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可是。
拓跋元武三人却发现了一丝细微之处,那位刀客在他的刀来到他们的身前时,其实便已被他们的灵压碾碎了内腑,换句话说,其实他已经死了。
可是他的刀还是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那是一股执念,载着他的身子与刀,来到拓跋元武的身前。
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可他就是要斩到他们。
无论是灵压,或是死亡都无法阻止,这股执念。
这是何其可怖的事情?
当知道一个人不惜性命,即使是死要杀掉他们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是赤身裸体的置身在北地的积雪之中,那寒意从脚底升起,爬过他的脚踝与膝盖,穿过他的腰身与胸膛,直抵他的每一个毛孔。
更何况拥有这样执念的人,并非只有一个,而是整整三千之数。
恐惧,终于在那时爬上了拓跋元武三人的心头。
而刀客们的刀也在这时不分前后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刀上的力道,相对于身为星殒的他们其实并不出奇。
但很神奇的是,那些刀客刀似乎拥有某些魔力,那刀身上的力道无法突破他们的护体灵力,但那如有实质的杀意与执念,却能通过那刀身,穿越他们护体的灵力直抵他们的心灵。
这一人的执念或许并不出奇。
但随着刀客们的纷纷杀到,累积的杀意越来越多。以至于拓跋元武三人的额头上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刀客们的身子不断被那护体的灵力说击退,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永远失去了生机。
可在他们之后,却又有刀客们紧随着他们步伐。
一刀斩落,然后悍然赴死。
拓跋元武三人的身子在这样密密麻麻的攻势之下开始了摇晃,他们额头上的冷汗越堆越多,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
终于,待到最后一位刀客的身子飞射而出。
拓跋元武三人所撑起的护体灵力像是终于到达某个临界点了一般,一声琉璃脆响在安静的沙场上蓦然响起。
那灵力屏障豁然化为一道道光点在夜色中散去。
拓跋元武三人身子摇摇晃晃,显然心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而就在他们心有余悸的暗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时候。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的头顶。
那是一个少年,与他的刀。
他的刀身那般明亮,犹若黎明前的曙光,耀眼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眸子中包裹着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却又被他强行忍着。
他的嘴在那时张开,一道沙哑又高亢的声音在蓦然响起。
他这般喊道。
“江东楚家客,刀出人不还!”
带着哭腔,却又裹狭着无边的杀机。
第一百九十一章 求死不能
苏长安的刀,转瞬便到了拓跋元武的眉梢。
那一刀斩落,以拓跋元武此刻尚在失神的状态,就是无法将之杀死,也定然可以让他身负重伤,再也无力追逐东去的大军。
那样的话,即使是死,苏长安亦觉得自己可以瞑目了。
这般想着,那男孩已经满是血污的脸上忽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可就在九难刀即将划破拓跋元武的眉心之时,一道身影忽然窜了出来。
“主上小心!”那身影如此惊呼道,大手一推,便生生将拓跋元武的身子推开数丈,而自己偌大的身躯便直直迎向了苏长安这一刀。
那时,一道血光乍现。
那道身影的瞳孔陡然变得焕然,身子便在那时轰然倒塌。
还在愣神之中的拓跋元武被那血光沾了满身,炙热的鲜血扑打在他的脸上,他一个激灵,猛地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驱象!”他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双目陡然充血,一道灵力在那时自他的体内奔涌而出,直直攻向苏长安,苏长安的身子一震,终于是敌不过这星殒的一击,身子暴退而去,跌出百丈以外方才停下。
拓跋元武根本看也不看苏长安跌落在百丈外的身子,他大步来到铜驱象的身前将之偌大的身躯抱起。
“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遣人将你送回圣庭,圣子一定可以救你的。”素来冷酷无情的拓跋元武,此刻脸上却露出了悲戚之色。
他这般受到,体内的灵力亦毫不吝啬涌出,试图护住铜驱象的心脉。
但奇怪的是,分明拥有圣子所赐下的圣物,可铜驱象的受控却没有半分愈合的迹象,但这淡金色光芒的鲜血不住的往外流淌。
“主上,没用的。不要再浪费你的灵力了,你还要追击人族的残部,我蛮族千年大业,很快便会在你的手中实现……”铜驱象有些木讷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这位星殒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能……跟随……主上……是我的……的荣幸……”
铜驱象的声音开始有些断断续续,似乎就连说话,此刻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只是……未能……未能看见我族……入主中原……真是……可惜啊……”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铜驱象的虎目便在那时永远的闭了下去,他巨大的手臂猛地垂下,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份气息。
而也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飘然而至,与之一同来到还有一阵悠远的箫声。
拓跋元武的身子在那时一震,他抬头看向那道青色的身影,那是一位女子,容貌美得不可方物,眸子中光彩冰冷,犹若那天山上的雪莲,又似地底的涌泉无尘亦无垢。
一道命线在那时自天际而来,于铜驱象的身子相连。
拓跋元武心头一震,他赶忙朝着那女子说道:“大人,我家圣子与你家阁主相似,可否……”
但他的话方才说道一半,那女子便抬眸看向他,眸子中的寒意让身为星殒的拓跋元武也是一震,体内的气机流转都因此停滞了下来。
“你要坏规矩?”她这般问道,声音幽寒,如来自九幽黄泉之下。
“在下不敢……”拓跋元武的头低了下来,终于还是不敢忤逆这送葬者的意思。
“完颜左应。”但下一刻,他阴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蛮族除了拓跋元武之外仅余的一位星殒赶忙单膝跪下:“属下在!”他极为恭敬地说道。
“去,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拓跋元武的话就像是从喉咙中被挤出来的一般,阴冷得让一旁的完颜左应亦是感到一阵寒意。
他哪敢再说出半分其他的话语。
“属下领命。”他恭敬的一拱手,身子便站了起来,一步又一步的朝着百丈外那位少年走去。
这时,那神情冷漠青衣女子眉头一蹙,目光轻轻瞟了一眼远处那道躺着身影,似乎心中有所牵挂,但很快她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悠远的箫声再起,铜驱象的身子在那时开始化作星光渐渐散去。
“呼!呼!”躺在地上的苏长安并未有死透,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腰间那道被拓跋元武所造成的伤口依旧在不住向外淌着鲜血。
他感受到一道身影正渐渐向着他靠近,他暗暗提起一股气劲,以长刀杵地勉强站起了身子。
而这时,他自然看见了那缓缓朝他走来的完颜左应,可是他的目光并未有在这位即将要取他性命的星殒身上停留多久,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远处那一道青色身影。
他的嘴角忽的浮出一抹笑意。
死前,还能再看你一眼,真好。
他这般想道。
终于是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而再次看向已经来到他身前十丈处的完颜左应。
苏长安很清楚的知道,若不是之前三千刀客以命搏命为他争取到机会,就算他尚在全盛时期,也决计无法斩落一位星殒的性命。更何况现在的他,孤身一人,伤痕累累。又如何是一位星殒的对手?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刀。
一位刀客,不到死的那一刻,绝不会松开手中的刀。
苏长安很坚定的相信,他是一位刀客。
刀是他的命。
他的魂。
所以,只要一息尚存,他便要握紧他的命与魂。
但就在苏长安警惕的看着完颜左应准备悍然的斩出一刀,随即坦然赴死之时。
完颜左应却在苏长安身前的两丈处站定了身子,一脸戏谑的看着苏长安,就好似一只猎豹在吃掉猎物前要将之尽情的玩弄,直到他感到厌烦为止。
完颜左应的双手在那时燃起了汹汹火焰。
那火焰的颜色是极为诡异的暗紫色,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些人脸的虚影,他们挣扎着似乎想要从那火焰中冲出,可却屡屡碰壁,只能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哀嚎。
即使相隔数丈,苏长安也能从那火焰中闻道一丝阴冷的气息。
“这是采至冥域的幽都鬼火,一旦入体它不会对你的肉体产生哪怕半点的伤害,但却会一点一点的蚕食里的灵魂,直至将他燃尽。”完颜左应很有耐心的开始与苏长安讲起他手中之物的来历。
黑暗中他的侧脸映着那幽都鬼火所射出的紫色光芒,显得格【外】阴森。
“我不会急着杀了你,我会用我的鬼火慢慢折磨你,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这般说道,声线阴冷得就好似寻人索命的厉鬼。
而话音一落,他根本不待苏长安回过神来,一道暗紫色的豁然便知他手中飞出,直直的射向苏长安。
早已筋疲力尽的苏长安又哪能抵御得了这鬼火的侵蚀,只见他身子一怔,那鬼火便窜入了他的体内。
他脸色的神情在那时豁然变得扭曲,一丝丝冷汗浮现在额头,他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在完颜左应的冷笑声中直直的倒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驻足的送葬者
苏长安半跪在地上,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长刀,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已经发吧,另一只手撑着身子。
他的额头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两侧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双目充血。
显然他正在承受某种极大的痛苦,那几乎是笔墨难以形容的痛苦。
他需要极力的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方能不让痛苦的呻吟从自己的喉咙溢出。
完颜左应随时可以杀他,可他却又并没有杀他。其目的无非便是折磨他,他越是痛苦,那便越中了完颜左应的下怀。
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