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修仙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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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笑道:“某道号乘云。山长不必说了,这妖是山长捉的,便归山长。只是她杀意不小,山长还要好生看管才是。”
更何况,他已经看出了太渊的身份。既然已经遇到了,再躲就没什么意思了。这人情,无论是他私心,还是于大义,他都要给。而且,相信太渊也已看出了他的身份。
说罢,两人两人各含深意地相视一笑。
☆、第十八章 乘云道长
第十八章乘云道长
太渊笑道:“多谢道长。”
乘云道:“山长叫我乘云便可。”
太渊从善如流道:“那乘云便唤我太渊就好。”
乘云道人生了一张白净脸,看上去三十许,通身气质仙风道骨。他方才一路急奔,又身披鹤氅,虽然有些气喘,脸上却连一丝汗也无,可见修为颇深。此时一言一行更可看出几分雍容尔雅来。
两人互相报了名号,太渊便请乘云道人进屋小酌一杯,顺手将苏秀霜交给了青灵。
乘云道:“这小姑娘跑起来迅疾如风,姑娘可要小心她逃了。”
青灵道:“道长放心,再不能让她跑了的。”俯身捞住狼妖的腰身,转去了后山。
两人相对端坐,乘云道:“此酒名为‘愿君长醉’,是我书院里的孙先生亲手所酿,乘云可愿一品?”
乘云细看那酒,只见色泽嫣红,瑰丽动人,朗声笑道:“这酒香气四溢,当真称得上美酒二字,贫道当然要一醉方休了。”说罢,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太渊劝道:“慢些饮,这酒可烈得很。”
谁想,乘云放下酒杯,整张脸就和那酒一个颜色了,当下他只软绵绵地拱手,道:“叨扰了。”便伏案醉倒了。
邢列缺悄悄飞过去,轻啄了他一下,道:“看来是真醉了。”
太渊放下手中未饮的酒,道:“他当然会醉了,这本就是一饮就醉的酒,声丽酿酒的技艺果真越发绝妙了。”
邢列缺骄傲道:“那也是我给的仙草好用,她才能酿出来。”又问道,“你说他明白你的意思没有?”
太渊轻声笑应道:“他当然明白了。没有七八个心眼,他当年如何能从宫中安然出去。”
邢列缺轻“咦”道:“他是宫里出来的?”
太渊摸了摸他头上的白羽,道:“你没看出他与父皇有几分相像吗?”
邢列缺摇头道:“没看出来,皇帝那么黑,乘云白白净净的,我怎么会把他们想到一块去。他是皇帝的兄弟?”
太渊道:“他举手投足间有一股雍容尔雅的态度,自然不会是先帝宠妃那骄纵的小皇子可比的。”
邢列缺扑棱上太渊肩头,蹭蹭他的脸颊,追问:“那他是谁?是皇帝叔伯的儿子吗?”
太渊笑道:“他正是先帝的同胞幼弟。”
邢列缺诧异道:“那他都是爷爷辈的人啦。居然和你平辈论交,心好宽啊。”
太渊饮了那杯酒,淡淡道:“形势比人强,也只好心宽些了。当年先帝的父皇母后都更疼爱小儿子,先帝不似当今。他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这亲弟弟的,乘云等他父皇一死,终究没奈何,只得逃出宫去。那时先帝找不到乘云,便立刻给他发丧,只说他是伤心过度病死了。如今看来,乘云还是有些运道的。”
邢列缺听得津津有味,道:“他也真算是好运了,如今这境地,居然还遇到了你我。”他挺起胸脯,“若没有我的仙草,他这缕生魂怕是保不住了。”
太渊轻轻敲他小脑袋一下,笑道:“若不是觉得你我有用,他又怎会找上门来?毕竟,我可是他那亲哥哥的后裔。人家无事,何必来仇人门上自找不快。”
邢列缺恍然大悟,道:“对呀,他亲哥可是害他的人,他竟然找上了你,胆子也真大啊。不过,他这情形也只得冒险了。”
太渊道:“这还要多谢父皇的好名声,父皇连先帝留下的桀骜妃子皇子都容了,乘云才会找来。”
邢列缺叹气道:“又多了个先生,太渊,你应我的学生在哪?”
太渊捧起他,问道:“你愿意现在就去教学生,还是愿意待会儿和我去寻乘云的住处?”
邢列缺忙表忠心,道:“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啦。”
太渊轻笑,唤左清泉来把乘云扶到客房去。谁知进来的是燕映书,此人虽然是东宫宦官里的二把手,但是太渊身边的琐事一向被左清泉揽住,轻易不教他近身。燕映书也从不去争,只安心做他的透明人。
太渊奇道:“清泉今日怎么舍得让你来了?”
燕映书笑道:“他被青灵拉去后山了,他那小徒弟见师父有难,也追过去了。”
太渊亦笑:“看来今日清泉定会大开眼界一番。”
燕映书点头,看向乘云,问道:“把他扶去客房可行吗?”
太渊道:“无事,只要不让旁人进他屋子就行了。”
燕映书道:“那我待会儿亲自守着他。”说着,便把乘云抱了出去。
邢列缺等他走得远了,方才酸酸道:“我都没注意,原来你这里还藏了一个文弱书生,长得很俊嘛。”
此时左清泉跌足叹道:“这回可是要让那燕映书钻了空子了。”
青灵一手夹着苏秀霜的狼腰,一手夹着左清泉,被这他不老实地抻退伸腰,只得放下他,道:“你也老实些,便是让人露个脸又能如何。”
左清泉站稳,叫屈道:“我是那嫉贤妒能的人嘛,那燕映书,我总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青灵道:“好不好的,你家殿下也把他带出来了,还是你家殿下当初亲自交代我要带他出宫的。他要有问题,你家殿下会把他带出来吗?也不动动脑子。”
左清泉哼道:“明君还有被奸臣迷了眼的时候呢。何况他在殿下跟前一向装的好人似的,殿下不知道太正常了。但我可得防着他些,长那么张可人疼的小白脸,谁知道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呢。”
青灵摆手,道:“那也不在这一时,先跟我去后山,今儿个好好带你开开眼界。”
这时,左清泉那徒弟满头大汗地跑来,直拍胸庆幸,道:“青掌事可饶了我师父这回吧。那狼看着就吓人,要真咬师父一回可了不得。要是您心里真有气,只管拿小的差遣。”说着连连作揖讨饶。
青灵哭笑不得,道:“谁要拿他味狼。”又想逗逗他,便道,“你师父是想和我去后山一起逗这小狼呢,你要去吗?”
小徒弟一时左右为难,既然是师父自己愿意的,那他也不担心了,他也实在不愿意和这么大个的狼去“玩耍”,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况且师父也要去玩……
左清泉又是感动,又是心焦,摆手道:“傻孩子,口气大得没边,真你师父出事,你能顶个什么。快些回去侍奉殿下去。”
青灵忍笑一夹左清泉,抬步便走远了。
只小徒弟纳闷,师父的喜好越来越怪了,难道还真迷上斗兽了?
☆、第十九章 乘云与承运
第十九章乘云与承运
到了后山林子里,青灵放开了苏秀霜的狼嘴,苏秀霜立刻转头想咬。哪知青灵顺势把她往地上一扔,狼牙咬空,发出一声脆响。
青灵笑道:“牙口真好啊。”
苏秀霜跃身扑向青灵,就在狼牙离青灵脖子只差分毫时,苏秀霜突然感觉尾巴一阵剧痛。
原来是青灵捏住了她的尾巴尖,抡起来转了一圈,然后把昏头昏脑的苏秀霜扔到了树枝上。
那是一棵生长在悬崖边上的老树,歪身子的树干斜斜探在空中。苏秀霜的所在就是一枝最能看清悬崖上云雾的树枝。
青灵伸手,引来云雾在苏秀霜周身围了一圈,使她动弹不得,只能抱着那截树枝。
青灵道:“别怪姐姐没提醒你,我劝你好好在这儿反省,以后老老实实做个妖,免得哪天小命就没了。”
左清泉伸着脖子,对树上的苏秀霜气愤道:“凭你之前做的事,殿下绕过你是殿下心肠好,以后你敢不老实,咱家第一个不放过你!”
青灵看着左清泉那张娃娃脸,纳闷道:“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本事?”
左清泉脸一红,瞪她:“你把她弄住,咱家自然能好好教训她。”
青灵恍然道:“原来还是得我来,就说你什么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长本事了呢。”
左清泉气哼哼甩手要走,被青灵拎住,提着纵身跃下悬崖。
只剩挂在树上的苏秀霜,她紧紧抱着颤巍巍的树枝一阵风来,树枝似乎还摇了摇。她嘴上也被箍了一圈小小的云雾,如今有口不能言,想认错都没法认。
也是她刚化形为妖,慌了神。若留在在庄子里,不过是一群凡人,能有什么大本事为难她。即便是她那亲爹娘来了,也是打不过她的,现在好了,被困在这里,还不知何日可以脱身。那些细软也早在路上就跑丢了,即便以后脱身,还得想办法为钱奔波,心下不由一阵烦闷。
那边没等左清泉大叫出声就到了崖底。如今这处沼泽被花齐眉原形影响,雾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各种植物生机勃勃,引来不少珍禽。
左清泉抚着胸道:“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
青灵笑道:“不过一眨眼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左清泉无奈摇头,道:“花齐眉还不能化形吗?”
青灵走过去,蹲在那株艳丽无比的红花前,道“看样子大约也快了。再说,他养的大多是心伤,身体上的早没事了。”
左清泉点头。
那朵最红的花悄悄地扭了方向,不理青灵。
青灵笑道:“这是被我说破,害羞了吧。”
左清泉从怀里拿出一本《春秋》来,也在花前一蹲,道:“今儿咱们接着讲。”
整株花听到这话,竟然颤了颤,好像受了狂风暴雨吹打一般,蔫了花枝。
青灵一阵闷笑。
左清泉瞪她一眼,道:“笑什么,不是你懒得给他讲课,我也不用天天蹲这儿。”
青灵又是一阵大笑:“刚才不是笑你。说来你也是傻,来的时候拿个凳子不就行了,天天蹲这里,真有你的。”
左清泉一阵懊恼,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花枝也跟着抖了抖,好像是在偷笑一般。
太渊安抚邢列缺,道:“映书容貌如何,与你我并无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于东宫客居而已。”
邢列缺好奇道:“这么说,他活着时不是太监了?”
太渊笑道:“自然不是,那时的当权者可舍不得让他行了宫刑。”
邢列缺还想再问,不巧燕映书就来了。
燕映书身后跟着乘云,笑道:“这位道长醒得快,心也急得很,我便将他领来了。”说罢,便退了出去。
乘云躬身行礼道:“多谢殿下灵丹妙药以补神魂耗损,不然我这缕魂魄离开身体太久,怕是难以保全。”
这声殿下叫出,太渊便明白,乘云果然是有意前来的,他笑道:“乘云何必与我客气,你我如今有朋友之义,我帮你自然是应该的。还不快来坐下。”
乘云慢慢坐下,叹道:“这世上应该的事太多了,似殿下这般心胸宽广的实在少有。”
太渊道:“说好叫我太渊便可,乘云怎么又忘了。说来,我与你一见投缘,若是乘云不忙,不如在此小住。”
乘云涩声道:“本不敢相辞,只是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久留。”
太渊叹息道:“真是可惜,我观乘云仙风道骨,见之令人心喜,还想让乘云长居于此,谁知连小住都不能够。”
邢列缺瞪了他一下,转头轻啄他手腕。
太渊拢住他,放在手心里,不让他乱动,又替他细细梳理羽毛。邢列缺方才眯眼罢休。
乘云犹豫一二,终于沉声道:“不敢相瞒殿下,乘云只是我的道号,亦是化名。我本名……是乐承运,乃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幼弟!”
他看太渊依旧神色淡然,便松了口气,道:“殿下果然早已看出来了。”
太渊温声道:“我在宫中偶然见过你的画像,听说你少时早慧,心中一直敬慕不已。”
乐承运摇头道:“什么名声都比不过权利。”他打叠起精神,道,“承运不敢相瞒,承运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想请殿下相帮。”
太渊笑道:“承运不说,我也要问,是什么事使得承运即便伤及根本,也要分出一缕神魂来?”
乐承运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承运寻过许多高人踪迹,都不适合来办,唯有殿下能帮到我。”他起身立誓,“若殿下愿意相助承运,我愿意永远相随殿下左右,以效鞍前马后之劳。”
太渊扶起他,道:“承运还未说明是何事,渊如何来帮你?”
乐承运面上闪过一丝羞惭,低声道:“此事起因全在于我,无论殿下能否相帮,承运都真心感激殿下赐酒之恩。”他顿了顿,道,“说来是承运的私心,我看到殿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