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凌云霄-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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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鉴于临山府近年府试与乡试被司马岑吉等徇私舞弊,致使合府学子深受其害。为还广大学子一个公道,还世人一个公道,定于六月二十在临山府特开恩科。主考官吏部侍郎章几道,副主考临山府府尹吴峥,副主考临山府长史朱鸿明。
钦此。”
意外,太意外。按照吏部侍郎章几道的话说就是:立国以来从未有之。
“吴大人,恭喜恭喜。”
“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啊。章大人客气,请。”
宣读完圣旨后,两人来到后堂分宾主落座。
虽然章几道是四品,而且是京官,不过只有十八岁的吴峥,已经是五品府尹。假以时日,若是按照这样的升迁速度,怕是不几年就会超过章几道。所以,章几道一点不摆京官的架子,气氛自然极为融洽。
吴峥心里清楚,自己能够平步青云,绝少不了舅舅宁云举和外公宁泽中的功劳。不定舅舅在写给皇上的奏折中如何把临山府一案的功劳都推到自己身上。当然,作为右丞相的外公宁泽中也肯定没少在皇上身边美言。
“吴大人,如今京城上下可是沸腾了。别的不说,仅是向本官打听吴大人年龄身世等等者,就不下数十家。”
吴峥岂有不明白章几道的话中之意,急忙摆手道:
“实不相瞒,学生早已定亲。”
“哦?这太出乎本官意料了。怎么从未听吴大人提起?不知是哪家小姐有如此福气?”
吴峥心想,总共算上这次见面不过三回,难不成开口就提自己已经定亲?还真就不好告诉章几道,毕竟吴峥心中也在为难。一个铁凝,一个云岚,让他如何取舍?
“因对方年龄尚小,故此一向不曾在人前提起。还请章大人见谅。”
原本脸上还有一丝失望神色的章几道听到这里,很快就恢复如常了。(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二悔不当初
章几道到来的隔天便是五月初五,吴峥记得是铁凝的生日,也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祝福几句。
到六月二十乡试开考,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半月时间。不仅要与陆续报到的新任官吏见面,还要安排衙役迅速把朝廷开恩科的旨意传达到临山府下辖的五座县衙。同时,与新任长史朱鸿明一起协助主考官章几道为即将开考的乡试命题,整理贡院,安排好考场。
最头疼的还是临山府历年积下来弊案冤案,好在新任的典史、推判等官员都已到任,倒是减轻了吴峥不少压力。
府学继任学政是五月初十到达府衙报道的。吴峥一看,竟然是熟人,正是同科的榜眼褚存明。虽然两人是同科进士,不过褚存明已经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了。
由于吴峥到任后,府学事宜一直有生员邹荣代理,所以褚存明到来后,依然交代邹荣暂时代理,而他则被吴峥安排到贡院,负责整理考场,接待前来报名的各地生员,为其办理相关下场手续。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来到了六月十五,还有五天便是开考的日子,府衙再次迎来了吴峥始料不及的访客。
上午,与章几道、朱鸿明三人最后一次斟酌好试题,并封存入库后,正要回转永临巷用饭午休的吴峥,却在府衙门前遇到了一个人。
“段叔叔?!”
正是铜锣城县学旁边书肆掌柜段其昌。
“草民段其昌拜见府尹大人。”
“段叔叔切莫如此,折煞吴峥了。”
刚要开口邀请段其昌到家里做客,于衙前街背东向西而立的吴峥,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本没有在意,拉着段其昌的手就要抬脚离开,却被身后传来的噗通声,尤其是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时,吴家猛然转身,伸手就把跪在地上向他磕头的花甲之人拉了起来。
“学生甄庆义叩见府尹大人。”
“先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如何使得?!”
甄庆义的突然到来,并突如其来的叩拜,顿时让吴峥手足无措起来。
简单交谈后得知。甄庆义竟然是奔着这次恩科前来。吴峥看看他花白的头发,也只能是内心暗叹一声,当即拉着两人前往永临巷的家中走去。
刚进门,甄庆义突然看见院子里的罗旭东时,眼睛里差点就要流下眼泪。
好在甄玉儿听闻大伯到来的消息。急忙从后院跑出来相认,才分散了甄庆义的注意力。
吴峥焉能看不出甄庆义的神情变化,也约略能猜到此时甄庆义内心的深深悔意。
换做任何人也都会后悔的。
原本在后坡村的时候,见少年吴峥憨厚聪明,读书上更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便萌生了替吴峥说情,让他以工代读到村里的私塾跟随自己读书,当时的甄庆义多少已经有了那么一点为女儿青莲着想的意思。
哪里想到投奔到顺天城二弟甄庆深府上后,竟然顺利考中了秀才。顿时眼界升高的甄庆义,尤其是经历八月十五夜里那次变故。了解了吴峥真实身份后,哪里还看得上无家无业四处流浪不说,还被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放牛郎?所以才会有意外相逢时的冷淡表现。
若是早知道当年的流浪少年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甄庆义怎么会不死命把吴峥拉到家里,怎么会不把女儿许配给他呢?
本来女儿青莲得以嫁入王家,嫁给二十岁不到就考中秀才的王金龙,甄庆义很是欣喜了一段时间。可是,突然听闻朝廷要在老家顺天府特开恩科,而副主考官之一,正是新晋府尹。新科探花吴峥时,一颗心顿时悔恨交加。
反倒是听闻这个消息的青莲,真心实意劝即将赶回临山府参加恩科的父亲道:
“爹爹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何必还要风尘仆仆赶回去?如今家境也还过得去。并无衣食之忧,爹爹何不留在家里颐养天年呢?”
“莲儿哪里懂得为父的抱负。爹爹自幼苦读,无非就是要金榜题名,好光宗耀祖。谁知命途多舛,已过知命之年仍不能进学,当时难免心灰意冷。哪知来到这里之后。竟然顺利得中。可见时运有早晚,谁又能说不是爹爹鸿运已通呢?”
“爹爹既然执意要千里奔波,不如让女婿陪着吧。万一路上有个好歹,也有人照应。”
把女儿错嫁给王金龙,甄庆义已是后悔莫及,又怎会同意带着女婿王金龙到临山府,让吴峥看着碍眼呢?
“无妨,爹爹虽已年近花甲,身体还硬朗得很。倒是莲儿可有话带给峥儿?”
听到这里,青莲看着父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期冀之色,只是淡淡地说:
“仇峥哥哥在后坡村的时候,没少给家里送野味,莲儿也因此得以满足一时口福。若是爹爹能够见到仇峥哥哥,就代女儿问个好吧。”
不是不明白父亲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可是青莲并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女孩子。想当年吴峥落魄来到顺天城,曾经与父亲在街上意外相逢,父亲都未曾约其来家,如今见人家发达了,却要前去求人。别说自己已嫁为人妇,即便还是待字闺中,怕也难以说出爹爹内心期冀的话来。
所以,无需特意回绝父亲,只是一口一个“仇峥”,而不提什么“吴峥”,已经是表明了心意。
甄庆义自然也能听明白,所以并没有再要求女儿什么。
在永临巷吴峥的家里,午宴之上,虽然有同乡故旧罗旭东,也有侄女玉儿在场。而吴峥对其并没有流露出分毫不敬之色,比起当年在后坡村时的态度,反而更显恭敬有加。可甄庆义总有些拘束,有些讪讪的样子。
当从吴峥与段其昌的对话中了解到,对方只是一个在铜锣城无意中帮助过吴峥的书肆掌柜。如今一样被吴峥待如上宾,这让甄庆义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比起罗旭东对吴峥的救命之恩来,也许略有不如,可也是自己亲手为吴峥配的药,才医好了当时吴峥身上的高烧。明显吴峥留罗旭东在府上就是为了报恩。
若是比起段其昌对吴峥的帮助,自己则又强了许多。
心中暗暗比较一番,甄庆义越是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谁会想到吴峥能有今天?
谁会想到吴峥竟然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如果当年……,唉——。
甄庆义只能在心里不停地暗自叹息。(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三呜呼哀哉
尽管甄庆义时常流露出一丝对过往的后悔之意,吴峥只当什么都没看到。留其住在永临巷的宅子里,****有罗旭东,以及侄女甄玉儿相伴,而吴峥也始终是以师礼待之。
至于甄庆义话语里偶尔透露出来,希望乡试能得到关照一二的意思,吴峥同样装聋作哑给糊弄过去。
不同于甄庆义,段其昌的到访纯属是念在铜锣城结下的情义,专门来看望吴峥的。所以只是住了一夜,见吴峥异常忙碌,第二天一早便执意要离开。
“大叔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此吴峥是否彼吴峥,如今放心了,待以后不忙的时候,大叔再来。”
除了见面时礼节性地叫了吴峥一声府尹大人外,段其昌也就没有再弄那些虚情假意。
“本来前段时间想打发四哥到铜锣城看看,不想因为其他事情给耽误了。既然大叔已经不再经营书肆,待我忙过这段时间,便前去府上拜望。”
“切莫如此,身为一府之长,须臾离不得府衙。还是大叔前来比较方便。”
“也好,那就让四哥待我送大叔回去,顺便认认家门。等闲下来的时候,好让四哥前去接大叔大婶来府城游玩。”
送走段其昌的当天傍晚,从府衙回到家里时,却发现罗依依正领着儿子隋旭,女儿梦儿,站在前院与甄玉儿说话。当发现翠柳正怯生生站在旁边时,吴峥紧走几步上前,先是与罗依依见过,便急忙与翠柳打招呼。
“翠柳妹妹来了。”
“民妇拜见府尹大人。”
吴峥赶忙虚扶一把,而极有眼力的甄玉儿早已把翠柳拉了起来。
“看翠柳妹妹的气色,果真如依依姐所言。”
自然不好再称呼少奶奶,吴峥也只能称之为姐姐了。
好在有能说会道的甄玉儿在,要不吴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待两位女客。简单寒暄几句,又摸了摸隋旭的头,问问他有没有进学。都是读的什么书。随即便把梦儿抱在怀里问道:
“梦儿还记得我吗?”
“记得,娘说了,叔叔是世上最有出息的男人。”
俗话说童言无忌,小梦儿怎么可能会记得吴峥。那时候还襁褓之中呢,不过是从罗依依口中听来的几句话罢了。
看看三人脸上,以及裸露出来身体部位上的伤痕已经变淡,甚至有些看不出来了,吴峥也放心了许多。
毕竟都是有夫之妇。晚饭时吴峥不好同坐,只能由甄玉儿代劳,陪着一起用过晚饭。临走时,罗依依才抽空向吴峥说:
“这次是专门来谢谢吴大人的。铜锣县那边只是训诫了夫婿一番,功名是保住了。如今正在二叔家用功苦读,性情已基本恢复如初。”
“这次恩科报名了吗?”
“没有,不要说已经荒废了近一年时间,即便没有荒废也未必能中。所以,大家都劝他苦读几年再起心不晚。”
专门从街上雇来一辆马车,让甄玉儿陪着把四人送回去。在翠柳上马车时。吴峥发现其行动多有不便,猜测应该是有身孕了。俗话说母以子贵,即便是填房,只要有了自己的骨肉,翠柳算是在夫家站稳了脚跟,也就不用再为将来的日子犯愁。
站在门前目送马车渐行渐远,吴峥心里却在想:如今曾经有恩与己的人基本上都有了着落,比如罗旭东,比如吴刚,比如青莲。比如罗依依,比如翠柳,包括甄庆义与隋兴,还有早晨才告辞离开的段其昌。顿时便有一种轻松感袭上心头。再不用像逃往顺天城时那样自怨自艾,总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以至于所有与己亲近者都要跟着遭殃。
转眼来到二十这天,天刚黎明,吴峥与甄庆义便在甄玉儿的亲自服侍下用过早餐,并亲手替甄庆义拎着下场的文房四宝。以及三天所需吃食等来到了贡院门前的大街上。
“先生入场之后,万一要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千万不可勉强。”
这已经不是吴峥第一次如此叮嘱甄庆义了。毕竟已是五十九,近六十岁的人,三天下来,在那个小小的号房里肯定十分煎熬。
如往常一样,甄庆义总说自己身体如何硬朗,绝不会有事。
并没有把甄庆义送到入口处,不然势必会影响在那里负责搜检考生是否有夹带的褚存明。所以,吴峥只是目送甄庆义通过入口,一步步走入贡院中。
不出所料,虽然甄庆义坚持到了最后交卷的一刻,人却彻底累夸了。是吴峥派人把他给抬回了永临巷的家中。
连夜请来郎中,又是诊脉又是熬药,吴峥衣不解带整整服侍了一夜,到黎明时分破例没有练武,而是稍微迷糊了一会,便草草用过早饭,嘱咐甄玉儿和吴刚好好在家侍候甄庆义,这才前往府衙投入到更加繁忙的事务中。
“吴大人,病倒的花甲学生是何人?”
“实不相瞒,乃是下官的授业恩师甄庆义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