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老祖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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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郜白却道,“你可以不用老是盯着她了。怎么说,我有点审美疲劳了。”
美人固然好看,但是在见识过叶长安仙人之姿后,李郜白悲哀发现,自己的审美水平被提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叶长安,“很好。”原来是自己多事。
“我去!”小乾坤里突如其来的妖风,掀的李郜白一个跟头掉进湖里,半天才一身湿淋淋地爬起来,还一脸茫然搞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老祖。
——
这天,他们正在驾车翻越念青唐古拉山,叶长安从后视镜看到,闻人泠脑袋靠着窗户,闭着眼睛裹紧羽绒服,脸上带着一抹潮红。
“好像是感冒了。这种地方感冒,如果引起肺水肿是要死人的。”李郜白声音里带着担忧。
“顾鹏飞,”叶长安示意顾鹏飞往后看,“你看看闻人泠,她不舒服。”
“没事,”闻人泠费力撑开眼睛,“我吃过药了。”她素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能忍就忍着,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所以身体不舒服也没告诉别人。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她不对的,居然是叶长安。
顾鹏飞望了眼后视镜,看到闻人泠脸色顿时担心起来,“你坚持一下,这一段路都是无人区,过了这里我们就找旅店休息。”油门一踩,加快了速度。
道路颠簸,闻人泠脑袋不时撞到车窗上,脸色更难看了。
“你躺我腿上吧。”林颖儿让闻人泠把脑袋枕在她腿上,给她喂水喂药,一副尽职尽责照料的模样。
没一会儿,车子行驶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停下。
叶长安探出头望去,只见狭窄的路上车辆排成了一条长龙。
车队打头的曾辉下车打探了一转,回来狠狠抽着烟,“前面塌方出了事故,道路正在抢修。”
顾鹏飞一惊,“出事了?”
“嗯,听说飞石砸下,一辆车里的一家三口全都遇难了。这条路又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车。”曾辉把烟头丢下,用脚碾灭,“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魔鬼路段,每年真是要死不少人。”
进藏区可以选择走两条线,比起要走318国道危险重重的川藏线,青藏线安全不少,只是全程海拔很高,要经过无人区,还有些危险的山路。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便被称为魔鬼路段。来回只有一条道,一面靠山一面就是悬崖,山坡还经常发生滑坡,每年自驾游走这边都有出事的。
顾鹏飞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闻人泠,拳头握紧,眼角青筋浮现,气急败坏一脚踹在车轮上,“该死!偏偏这个时候堵上了!”
车队的其他人纷纷过来查看,纵使大家都心急如焚,车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去看看。”
叶长安在车上也坐的无聊,索性下车朝着前面出事故的地方走去。
路旁不少车主抽着烟,无奈等待通车。她独自穿行在无数车辆中,引来众人侧目。
很快来到事故现场,只见一块足有千吨重的巨石把越野车压扁如同一张薄纸,越野车上血迹斑斑。
两大一小三个人浑身血迹斑斑,身影灰蒙蒙的,茫然站在车边。
李郜白张了张嘴,如鲠在喉,“他们也变成了鬼。”
叶长安打量三人,“没有执念,他们很快会前去往生之地。”
李郜白舒了口气。当过鬼才知道做鬼的滋味并不好受,就不忍见别人也有这番经历。
“这里,再过来点。”
路政施工的人员正在指挥抢险车辆进驻现场,先是分割巨石,接着再用吊车移走。
叶长安手指微动,刚想给巨石施力好助抢险队尽快移开,却见后面被堵着的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一个僧人。
一袭灰色僧袍,是个剃度出家头上有戒疤的和尚,双手拢着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一步步前行,长风拂过他的袍脚,低眉垂目清隽出尘,如同西天之上悲悯芸芸众生的佛。
叶长安眸光微凝,有一瞬的恍惚。仿佛看到很多年前,那个一身蓑衣宝相庄严的僧人,披着满肩风尘和落雪,不疾不徐朝镇妖塔下的她走来。簌簌白雪模糊了他的眉眼,淡的像一笔水墨山水。离塔近了便双手合掌,捻着佛珠开始念经。
……真是惨痛的记忆。
第6章 以缘分之名
原本有一些车主站在旁边几乎把车辆间狭小的通道堵满,而自带超凡脱俗气场的僧人一出现,大家自动自觉往旁边让开,如同摩西分海让出一条小道来。连骂骂咧咧等待的不耐烦了的车主也下意识地闭嘴收声。
对方路过叶长安身侧时,四目相对,僧人略微失神了下,不过作为禅修定力惊人,很快回神,从容温和的眼睛看了看她,似乎确认了她无害,礼貌朝着她颔首示意了下,叶长安后退半步让开,对方擦肩而过,身上柔和清淡的檀香气息拂过鼻翼。
她失笑摇了摇头。对方身上的气韵似曾相识,让她不由想到当初那位故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那个人……就算隔着两千年的岁月,她早就记不清对方长相了,也能肯定这一点。
灰衣僧人逐渐靠近被巨石压扁的车辆,正在施工的人看到,大喊阻止,“走开一点,小心被飞溅的石头伤到!”
僧人温和一笑,摇摇头,“没关系。”
他看向事故车辆,属于逝者的手垂落在被压的支离破碎的车窗上,五指弯弓肌肉僵硬,他神情悲悯,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握了上去。
那一幕极其震撼人心,僧人的手指如莹润玉石,而那截手掌像是从尘土中钻出,殷红的血还在顺着指尖涓涓滴落。白色和红色、干净和脏污,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连正在施工的工人也不由自主停了下来,静静望着他。
僧人闭上眼,一手保持着握住逝者的姿势,左手礼佛,拇指一一捻动珠串,闭目诵经,“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年轻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干净温雅,带着普度众生的慈悲为怀,一字字萦绕在耳边,声声叩进灵魂深处。
围观的众人受到僧人感染,不由自主双手合掌在胸前,为不幸的遇难者默哀。
场面一时十分肃穆,伴随着僧人的祈愿,细碎的星光落到三个鬼魂身上,三人目露感激,朝着僧人深深鞠躬,站起来时候灵体化为光点消散。
而一道浅淡的白光在灰衣僧人身上一闪即逝。
目睹这神奇一幕的李郜白错愕,“这个人?!”
叶长安眼底闪过奇异之色,“没错,这也是个修士,正宗的禅修。他念的是《地藏经》,有着渡送亡人的作用。刚才闪过的光是在记功德。”
这位悲天悯人的僧人看着年轻,身上功德倒是不浅。
李郜白咂舌,“现在修士那么多,随便我们都能见到一个?我平时怎么没注意。”
“并不是……”叶长安正欲给他解释,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这一带地质本就不稳定,经常滑坡,僧人诵经默哀时,崖上竟然又落下一颗巨石!
这颗巨石比砸扁越野车的看上去要小一些,但从十来丈的悬崖滚落,加速度之下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以一往无前之势翻滚而来,下方清障车辆、施工人员,以及最前面停车的游客,全部在危险范围内!
“快躲开!”施工人员拼命挥舞示警旗,声嘶力竭大喊。人群惊慌尖叫着四散开来。
叶长安反应迅速,拢在袖子里的手掐了道诀,法术正要发出,余光瞥见从车后方人流中一道符咒飞来,而僧人垂目念了句“阿弥陀佛”,四字真言骤然化作有形无质的金光延展开来!
电光火石间,叶长安收手泄掉灵气,而突如其来的符咒幻化如风狠狠击打到巨石上,霎时间石头炸开一样四分五裂,无数碎石朝着四面八方砸落,金光形成的半圆弧结界牢牢笼罩在溃散逃跑的众人头顶,只见碎石纷纷在路人身边掉落,但却幸运地没有砸中任何一个人。
“妈妈!”
“没事吧?”
汽车尖利的警报声混合着路人的哭声喊声交织成一片,人们充满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人看到刚才突如其来的异象,除了叶长安。
眼见危机过去,僧人轻念了句阿弥陀佛,金光一闪即逝,而刚才击碎巨石的符咒化成水汽,消弭于无形。
叶长安扭过头,车流中,一个有着桃花眼、长相俊朗的年轻男人,懒散倚靠着车门,瞧着这边方向,视线交汇,唇角一勾吹了声口哨,“美女~”
视线掠过叶长安肩膀,朝着僧人颔首示意了下。僧人步行回到了那辆车上,两人低声交谈了句什么,然后同时朝叶长安看来。
看到这一幕,叶长安眯了下眼,转身返回,“那禅修和那道士是一路的。”
李郜白,“道士?那人没穿道服啊,你怎么看出来的“说出口才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叶长安拢着手慢悠悠往回走,“用的疾刃符,道家最初级的符咒。算不得什么厉害的符,不过那两人一个劈石一个布结界,配合迅速而默契,应该是一对搭档。”
一眼瞥见两人施法,她看出他们的能力足够解决这场危机,于是及时收手没有暴露自己。
“要变天了。”她停下脚步,朝着阴霾天空望了眼。
这个禅修都有接近筑基的修为,要放在以前那简直算不上什么,而到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可谓天纵奇才了。
这样的人、还有那个桃花眼的道士,都是修士,他们却开着凡人的车,使用着凡人的东西。刚才渡送亡者、劈石救人也做的可谓驾轻就熟。
一向远离凡尘、避世修炼的修士绝不会这么接地气。
再开口时语气玩味,“修士竟然入世了,看来这两百年修真界发生不小变故。”
李郜白:“啊?”避世两百年的老古董不知道,刚出炉的小鬼李郜白对此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
直到惊鸿一瞥的美女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徐止棠扭过头,“你的眼睛看不出来,我就更不知道了。应该只是个凡人。”
“嗯。”明觉应了声,他是嫡传的禅宗子弟,天生一双能勘破伪装的通透慧眼。妖魔鬼怪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如果看不出来,要么是对方等级太高……但现在金丹以上真人不过寥寥数十人,年岁都不小了。那年轻女孩肯定不可能是金丹。
要么就只是个凡人而已。
徐止棠坐回驾驶座,顺手扯了下衣领,眉心皱起,“还要多久?”
明觉温言浅语,“估计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恢复通行。”
徐止棠吐了口气,自顾自叼了根烟抽起来,明觉只是默默开了自己这边的窗户,非常能够理解老搭档此时郁闷的心情。
他俩这次被派驻过来加固”魔鬼城“的封印。工作完了看着还有空,徐止棠提出顺便回去祭拜下他家祖庭。
结果到了才傻眼发现,隐藏在雪域高原的门派护山阵彻底破碎,祖庭被雪崩湮灭,再也无迹可寻。
若是自然之力也就算了。等下了山,偏偏听到流言说是雪崩的时候,有山神救了一队登山者,出现的地点就在神宵派祖庭所在的雪山附近。
这对普通人来说是无稽之谈,他们一听就知道,这所谓的山神和护山阵破碎,肯定有点关系。
回程的一路上,徐止棠心里烧着火,是以车开得飞快,还堵到了先出发的叶长安他们前面。
“我靠!”等了半天道路还没恢复通畅,心气不顺的徐止棠低声咒骂,“要不是那挨千刀的家伙,能耽误我们行程被堵这儿?还乱闯我门派祖庭,毁我护山大阵……”顿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头,那双风流不尽的桃花眼闪烁着冷光,“落在我手里我非削死他不可!”
“阿弥陀佛。”明觉心平气和念了声佛号,提醒,“积点口德。”
“不积!我只想骂人,挨千刀的!”
——
叶长安挠挠有点痒的耳朵,坐在车上望着疾驰而过的风景。
一个多小时后的现在,道路已经恢复通畅,他们行驶过事故路段之后开的很快。宽阔的道路上,叶长安不经意望见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有点面熟的灰衣僧人和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两人正埋头赫哧赫哧在换轮胎。
僧人衣着端庄,只是把裟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劲瘦手臂;而另一个男人背对着道路,脊背弯曲如弓,隐约可见白衬衣下隆起的肌肉。
身材不错。在心里给对方点了个赞,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到手机地图上,再开一个小时就能到有旅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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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徐止棠愤愤不平把坏了的轮胎卸下。
“所以让你积口德,”明觉叹气,递过扳手,“你再倒霉下去,我都不敢和你一块儿回去了。”
刚开的好好,冷不防轮胎突然爆胎,汽车东摇西晃一路朝着茫茫草甸栽去,要不是理智提醒着两人这是公家财物,他俩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