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道士种田记-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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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当初,大家都为陌路,她要怎样他自然不关心半点,她就是上天了,他都不会多瞧一眼;但现下这个时候,两人好歹也算是过了几十年的“同居”生活,没有感情也有了点点亲情,何况他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他这个时候滚蛋,休想!
死女人!他堂堂一不愁吃不愁穿的敖家大少爷,怎么就栽在她身上了?……心头正是满心的嫌弃和不满,那眼珠子却是不听话地自动移到了人家身上去,就收不回来了。
花朵就像一块磁铁,他大少爷就是一块专门为这块磁铁量身打造的铁坨坨,人家站在哪里,他就不能自拔地倒贴上去,扯都扯不下来……说到底,怪谁?
“敖大人,我真的是为你好。”
“放屁!”
“……”
看着这大少爷那么一副执拗模样,花朵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借着手里的桃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象棋谱,指着将棋的位置对他道:“敖大人,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将军了,我只是不想再害你的命而已。”
“将军?”
敖大人自动忽略花朵最后一句,却是被前面那句不明不白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她在地上留下的一堆鬼画符,却是翻来覆去没瞧出个名堂。
“你不明白也很正常,我都是想了这么久才想明白的。”
“你倒是说来听听。”
“其实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而已”,说着,花朵便是将桃枝移到其中一颗棋子,“你不觉得,三界祸起之源,真的有点像那些茶楼的说书先生所诉,多多少少与我这‘红颜祸水’有些关系?”
经她这么一点拨,凑过来的银发少年恍然大悟,这么一想,好似真的是很多事情联系起来,都是在针对“顾雪舞”这么个人?尤其是那仙族,要真正与他魔族撕破脸皮怕是早就开打了,何必偏生要拉上个“顾雪舞”?不然的话怎么想都想不通。
一想到这一点,他浑身的汗毛莫名倒立起来,有些冷汗嗖嗖的感觉——现在这些事儿,恐怕不简单只是仙妖魔三族之间的矛盾。而这一切的关键,居然是在一个“顾雪舞”身上,怎么想来都是有些诡异莫名的。
敖大人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花朵,指了指头顶道:“你说是上面有人要与你过不去?”
花朵点了点头。
“咱们今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遮掩那么多,在我看来,除了他仙帝还有谁?”她将手里的桃枝一把扔在楚河对岸的帅位上,声音迅速冰寒,“事情要真只是世人看到的仙妖魔三族之间的简单矛盾就好了,可是,你仔细去想得话一切都经不起推敲,尤其是仙族有那么多的机会将小师叔置于死地,但是他们却是没有这么做”。别跟她说生死存亡之际,他仙族还会要那所谓的脸皮。
他墨君临和妖族的希望无非就只在小师叔墨离一个人身上而已,要想对付妖族,方法再简单不过,只要灭了他墨离,他妖族没个万把年根本就再无崛起的机会,除了上次在她面前貌似他们是下了狠手,但是,他们要是真要他墨离性命,又何必等到那时?怕是不过与她做样子罢了。
“你的意思是……”
“他们真正想要控制的人,恐怕是我。”花朵将自己猜测的结果说了出来。
“为什么?”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虽说这么说来,大部分的问题都能解释得通,可是在敖大人看来,他仙帝似乎根本就没必要这般大费周折来对付他吧?
“那魔尊那事儿又怎么解释”
“也许我真的以前跟他见过。”花朵转头看向了远方,话语里难掩惆怅,“或许,他是不知被谁放在我棋盘上的棋子”。
小师叔是,她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生死,似乎都是因她而定。
“那你说,本少爷也是你这棋盘上的棋子么?”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她还真是不确定,或许……
花朵正是神色寞落之际,却是肩膀突然被人抓住,抬头便见着离她一拳距离、俊美得有些阴柔的男人,“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本少爷是决定了,真相没水落石出之前,我都不会离开的……哼,本少爷今儿开始就做一回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棋子,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要怎样来对付我”。
“你这又是何必?”
“要你管!”
敖大人甩了花朵一大大的白眼,然后就拽拽地走开了。
看着那人颀长俊挺的背影,花朵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再难掩酸楚,似乎周围的人对她都太纵容了、太好了……
等等……周围人……为何,这些能几乎决定三界各族命运的人,似乎都与她有那么或多或少的关系……为什么?
突然想到这里的人,就愣愣地看着前面人的离去,说不出一句言语。
那个人,到底是在针对她,还是在怕她什么?
却是心中莫名的东西拉回了她的思绪,起身,她慢慢向院子外面走去……
“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好吃的糖葫芦……”
“卖烧饼……”
人烟有些寥落的街头,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只是来往过客行色匆匆面有焦色,少有停下步子好好逛逛这京城最是繁华的商贸之地。眼看他天剑门构筑的防线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几乎被突然发难的魔族攻破,连京城这边被妖族庇护的百姓都开始人人自危,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天剑门若是倒了,那他人族在这凡尘之地将是再无立足之地。
到底妖族也只是外族而已,人族又怎会将自己的希望放在一外族上?所以,事关一族生死存亡,谁又有心思再去管个人享乐?若是仔细观察,旁人定是能发现,连那摊贩的声音都是有些无精打采的,毫无生气。
不过,无论怎样,总还是有人喜欢这些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儿的。
“这个多少钱。”
在一卖彩绘动物面具的小摊前,一身形颀长,却是浑身上下被一连帽斗篷罩住的人别般惹眼。
小贩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那只从斗篷里伸出的苍白修长、又枯瘦得只似一张皮覆在指骨上的手骇住了。
似乎根本就未注意到小贩的表情,男子又温声重复了一遍:“多少钱。”
声音沙哑从容,又带着衰弱的苍老,听起来似老人,却是单单身形看来,又不似老者的佝偻,怎么看都不似常人。
小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敢得罪这不知哪路过来的“神仙”,忙哆哆嗦嗦恭谨道:“便宜得很,便宜得很,五个铜板就好了。”
“五个铜板?”
小贩心头一紧,小心道:“大人觉得贵了?”
对面的男人不语。
果然遇上衰神了,小贩自认倒霉地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大人若是喜欢,小的,送……送你也可以”。
拿钱消灾,拿钱消灾,总比惹怒了这妖物丢了性命好。
小贩见着那人就直接将他看重的面具取了下来,正是苦哈哈地想着今儿又要破财,却见他又从袖里取了一物放在摊上后,道了声“不用找了”,便转身就离开了。
那一锭碎银子几乎闪瞎了小贩的眼,他就定定地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似乎该找钱,却是转过头去,那人早就消失了身影。
☆、第142章 大结局(上)
“青锋。”
“啪”的一声,薄瓷的面具从枯廋如柴的手上滑落而下,在覆满尘埃的青石路上碎成一片片脆弱的白色。
那人却是并未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露出斗篷之下一张明明喜庆地咧着嘴,却是在花朵看来满带寞落的猫耳面具,然后,他便转身往前走去,不再作半分停留。
“青锋……”
花朵就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人的背影,似着了魔一般地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那人不缓不急地往前走着,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谁也未曾再多说一句,就似只是前路方向相同的陌生人。
她看他慢悠悠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狭小街巷,往着西市——这京城之中贫民聚居地走去,然后,在一处拐角的地方消失了踪影。
明明只是五步的距离,却是仅仅以拐弯的时间,那人就彻底消失了踪影。
“人呢?”
脑子有一瞬的空白,花朵就愣愣地看着眼前人烟寥寥的街道,不出十数的人中,她怎么也寻不出刚才那人的身影,就似凭空蒸发了一般,那人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怎样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怎么不见了?
她无措地睁大着眼睛在前后左右寻觅,却是再也见不着丝毫似那人背影的存在,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待她反应过来她是跟丢了人,心里就只剩下慌乱和不安。
不只是跟丢了,连原本留下的那微弱的契约力量她都感受不到了……
“青锋。”
看着眼前在两侧破败的楼宇倾轧之下显得更是狭小的街市,花朵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有些喘不过气来。
满心只剩焦灼、恐惧、慌乱和不安,耳内亦轰鸣一片,眼前的世界跟着旋转、模糊。
压抑又痛楚的呜咽在寂静的街道响起,惹得路人纷纷投来不解又同情的视线,却是没人敢上前关心一句,就怕在这妖魔横行的乱世,他等凡人多一事误了区区性命。
黄昏垂暮,天上几颗星子依稀闪烁,昏暗的街道两旁的商铺全部打烊关门,满街的居民也纷纷关门闭户,早早熄了灯火,除了一直站在那里未曾离去的女子,街上连鬼影都不曾多一个。
“妹子,我说你还是早些回去吧,现下这世道不太平,妖魔鬼怪横行,就是咱们这皇城都不安全,尤其一到晚上,什么东西都跑出来了,你一个凡人家家的,可别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要了性命去。”
终于还是有好心的人在关门之前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我等人。”
“哎,等什么人啊,这世道,人命比纸薄,更比那草贱,说没就没了,你还是顾着自己吧。”
见着花朵一副不听劝的模样,隔着门缝的人终是叹了一口,摇摇头,转身回屋去了。
夜风穿巷而过,呼啸似隐隐的厉鬼嚎哭,街上杂物被风吹得满地乱滚,废旧的牌匾哐啷啷乱作响,未关好的屋门发出的“吱呀”之声更是将空荡荡的街道衬托得有些鬼魅森森,白日里的人气,此时一点不剩。
待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似一尊雕塑一般不知站了多久的人突然动了动,转身蹙眉看着身后那一抹由远而近飘摇闪烁的烛火,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姑娘,买几块桂花糕吧?”
提着白纸糊成的灯笼,身着素衣的人走近花朵,将手里装满桂花糕的篮子递到花朵面前。
看着那满是蛆虫爬行,又长满了霉物的一块块腐烂糕点,花朵摇了摇头。
“姑娘,要不你先尝一块吧,我夫郎做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花朵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她根本就无兴趣,那“人”有些失望地将篮子收回,转身慢慢离去。
“卖桂花糕了,卖桂花糕了,好吃的桂花糕……”
鬼魅的声音,在这空旷死寂的街道响起。
一只手轻轻覆上花朵的眉眼,冰凉得让她身子都跟着发颤,却是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话语,让她瞬时平静了下来,“丫头,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花朵只觉耳边风声吹过,待身后的人将手移开时,眼前再不是刚才的破败黑暗,而是一片属于凡间该有的热闹夜市。
“别走。”
在那人离开之前,她及时抓住了他的衣角。
顺着那冰蚕丝织成的花纹繁复的衣角向上,她慢慢抓住那只藏在衣袖里枯廋如柴的手。
有好长的时间,背对的两人就静静地站在繁华的街道中央,十指紧扣。
终于,那人的手指动了动,她却是心头一紧,死死得抓得更紧,“我说了,不许走”。
一直以背相对的人终于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咧着嘴似在嘲笑这个世间的猫耳面具,“我只是有些饿了,想去吃一碗鲜虾云吞”。
“哦,我好像也有些饿了。”
见着她无丝毫要松手的样子,面具下的人微微勾了唇角,转身拉着她往着不远处的街角走去,“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做的很是不错”。
卖云吞的小摊很是简陋,只是随意在街角搭起了一个小棚,四处都漏风,却是这大晚上还有不少的食客光顾,可见白日里生意是多么火热。
两人分别点了二两云吞之后,便是寻了一角落相对而坐。
片刻的沉默之后,花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