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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越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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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慰眼睁睁看着他把昨天做过的事一模一样地复制了一遍,她通体发寒,知道关键时刻即将来临,强迫自己又问道:“和你同批的犯人都去了哪里?那个人,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他们……”彼得原地转了几个圈圈,蓦地脱口而出:“他们……艾伯特,布鲁斯,怀特……”
  他毫无预兆地提到了那个在李慰耳边重复播放的名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问:“你说什么?”
  “艾伯特,布鲁斯,怀特,”彼得两眼发直地抬起头,“‘你们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总有一天你们会匍匐在这个名字脚下,承认我是你们的主宰。’”
  ……
  “啪!”
  金字塔顶的白炽灯又熄灭了。
  李慰立即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戒,如果说昨天熄灯还有可能是十二小时亮灯时间到了的正常现象,今天的亮灯时间绝对不到十二小时!
  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用视觉以外的其它感官去感知黑暗,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变化。
  她忽然有种既视感,似乎眼前这一幕曾经发生过,可是什么时候?昨天她难道不是在熄灯的同时就陷入昏迷?
  李慰走神了一瞬,旋即被黑暗中亮起的微光拉回注意力,这团并不明亮的光芒幽幽地透过眼皮,投在她的视网膜上,却是触目惊心!
  下一秒,她像条狗一样狼狈地扑倒,整个人钉在地面,双手腕骨和臂骨被强大的拉力扯得“咔咔”作响。
  她所有的防备都是白费,事实是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手上的电磁手铐可以分拆成电磁手镯,平时毫无存在感,但它毕竟不是真的手镯。
  好吧,李慰咬牙想,这也是她预计过的可以发生的情况,虽然是最糟的那种。
  她趴在地上睁开眼,看到副监狱长的军靴向自己走来,“电击棒”垂在腿侧,金字塔下层的囚犯们像追逐血腥的食人鱼般追着那团微光移动。
  彼得也包括在内。
  副监狱长的军靴停在了她面前,靴头抬起来,半点也不迟疑地踩上她的脸。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会惹麻烦的新人,”副监狱长厌烦地道,“你想知道真相?好,我就来告诉你真相。”
  …………
  ……
  白炽灯重新亮起来,副监狱长拽住李慰的头发,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李慰眼前又出现缤纷的光弧曲线,顷刻间两人就离开了那个密封的玻璃盒子。
  脚踏实地的同时,电磁手铐上的拉力消失,李慰顶着满脸的鞋印顽强地站起来,发现自己来到金字塔的最底层。
  她抬头望了眼,金字塔顶的白炽灯现在望去就像真正的太阳一般遥远,她曾经待过的小房间在强光下璀璨夺目,精巧得像个艺术品。
  不,应该说整座金字塔内腔就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品,如果它的功用不是一座监狱的话。
  副监狱长转身走在前面,像是半点也不担心李慰会逃跑,而李慰也真的没想过逃跑,她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玻璃屋,根本找不出一条逃跑路线。
  她乖乖地跟在副监狱长身后走进玻璃屋之间的缝隙,那像是一条窄巷,只不过两边是关押了犯人的透明囚牢,按照副监狱长讲过的规矩,他们都已经被囚禁了接近十年,即将放出去在外面的城市里生活。
  李慰注意看了下两边的犯人,出乎她意料,金字塔底层的犯人反而比上面的要活跃许多,不但频繁在室内走来走去,一个个特别小声地念念有词。
  她把耳朵贴在其中一面玻璃墙上,想听他们说的什么,不料那个犯人见她凑近,猛地扑了上来,大脸压在玻璃墙上扭曲变形,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李慰连忙加快脚步远离那间玻璃屋,等她追上了副监狱长,再回头看时,那个犯人还贴在墙上念念有词,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将玻璃都染成了白色。
  副监狱长把李慰领到一间总算不是玻璃墙的办公室前,门外站了两名狱警,穿着和副监狱长同款的防暴衣,手里却拿着等离子光束枪。
  他们怎么会有等离子光束枪?李慰略为不解,联邦生产的每一把等离子光束枪流向哪里都是有案可查的,这不是明着宣布他们和咨议局相互勾结吗?还是说这座监狱有军方的背景?
  她很快就知道真相比她想象得更惊悚。
  副监狱长没有理会两名狱警,带着李慰与两人擦身而过,一把推开了办公室门。
  门内安坐的女人应声看过来,副监狱长向她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李慰,奚落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这就是真相!”
  李慰莫名其妙地与那个女人对视了片刻,越看越眼熟,越看越震惊,“你是……”
  “你好,”那个女人淡淡地道:“一直以来承蒙你对杨悦的照顾,我是他的母亲。”


第三十四章 更简单的办法
  “亨利三世”上; 杨悦忽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西面。
  这里的人造天空逼真地模拟了大气层内二十四小时的变化; 现在是日落时分,西面正是晚霞漫天的嫣红色。
  杨悦什么也没看到;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慌只是他的错觉。
  然而他知道不是,他和李慰之间存在冥冥中牢不可破的联系,她的生死牵连着他的生死; 她剧烈的情绪变化也会使他有所感应。
  李慰感觉到震惊,他也跟着心旌摇曳,最重要的是; 他深知她不是一个会为小事变色的人;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杨悦仔细回忆他和李慰那场短暂的“神交”,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他们当时一直身处在黑暗中; 他看不到李慰的表情,但他紧紧地拥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李慰的体温好像过低了!
  “啪!”杨悦突如其来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跟在他身后的秃鹰和小矮人都被吓了一跳,小矮人连忙弯腰去摸腿侧; 秃鹰也把金属翅膀竖起来挡在脸前; 紧张地问:“怎么了?我们被发现了?”
  杨悦仍然不言不语,脸颊半边白皙半边凸起一个惊悚的五指印,眼底有丝懊恼疾掠而过,他既生自己的气又为李慰担忧; 埋着头大步往前冲。
  秃鹰和小矮人赶紧跟上,一高一矮默契地互望了眼,各自耸了耸肩。
  三人在繁华的都市中徒步穿行,到底不是真正的城市,不用多久就路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区,秃鹰他们也猜出了杨悦想去哪里:他的目的地似乎是城中心最高的那幢大厦。
  这时秃鹰的公民终端传来通讯提示,他接通了,又谨慎地切换成密聊模式。
  一个小小的气泡从公民终端里钻出来,将将可以把秃鹰的头部笼罩在内,他看到气泡壁上隐约浮现出归祚明的脸。
  “你们那边进展得怎么样?”归祚明向来是直入主题,“这边很顺利,就是我们恐怕把老古板船长惹火了。”
  “惹火了会怎么样?”秃鹰好奇地问。
  “应该会倾巢而出,派出所有的护卫舰围剿我们。”归祚明分析道。
  “精彩!可惜我们没有你们那么大的阵仗。”秃鹰偷瞄了眼前面的杨悦,小声告状,“杨悦根本就不理我们,问他有什么计划也不说。”
  归祚明今天戴着他的单框眼镜,取下来擦了擦,诚实地道:“事实是他本来就不用理你们,你们这一组也没有什么计划,你们只需要配合他行动就好了。”
  秃鹰告状不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归祚明又道:“我们这边会尽力周旋,但杨悦不在,双方的火力差距太大,只能做到拖延时间,再给你们一个小时够不够?”
  他怎么知道够不够?秃鹰心里刚嘀咕完,就听到前方的杨悦打了个响指,然后他的唇舌不受自己控制,自动溜出一句回答:“够了。”
  归祚明戴上单片眼镜,对这样的发展表现得一点也不诧异,平静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计划,你的计划你一个人也足够完成,但我们不是你,我们做不到全知全能,你至少要给我们透露一点方向,我们才能做到尽量不给你拖后腿。”
  他这番话可以算是谦恭到极点,秃鹰还归自己管的那部分脑子都惊呆了,“为龙小队”仗着出身,除了杨论道什么时候这般彻底地服过谁?
  杨悦沉吟了一秒,点点头,秃鹰的嘴巴又自发地动起来:“可以。”
  这就是同意公布他的计划了,通讯器两端的人们都屏气凝神,归祚明身后的光头佬和马洛同时望向他;秃鹰咽了口口水,偷偷地拽紧拳头。惟有小矮人无知无觉,还在乐呵呵地东张西望。
  也就在此时,三人终于到达了城市中心,那幢地标般拔地而起的大厦近在眼前。
  杨悦抬头望了眼大厦,手指动了动。
  “我不能在两三万人的城市里找到隐姓埋名的监狱长,我也没必要找到他。”
  “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
  ……
  尚特可勒船长没有派出所有的护卫舰,虽然他被马洛和归祚明的一搭一唱激怒了,但他毕竟是位有经验的老兵,并不会被情绪影响判断。
  对付一艘小小的“蜂鸟G20”,十二艘“鹞鹰500”不够,二十四艘呢?三十六艘呢?
  “出动三支十二建制的小队,”尚特可勒船长强抑怒气,对大副下达了新的命令,“让他们自由配合,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将‘蜂鸟G20’击落!”
  “是!”大副即刻把命令传递下去,船长的强硬态度让主控制室内的所有船员都受到了鼓舞,一个个同仇敌忾,表现得干劲十足,就连通讯员都对着高空中的虚拟图像挥了挥小拳头。
  尚特可勒船长单方面切断了和“蜂鸟G20”的通讯,再次走到舰桥的尽头,眼也不眨地盯住外面的实时战况。
  只见深黑色的宇宙中点缀着一颗颗星子,远处还有仿如女神飘带的美丽星云,在这样梦幻般的背景下,三十六艘“鹞鹰500”分别从“亨利三世”剩下的三个出口飙射而出,分头向“蜂鸟G20”发动了攻击!
  这次“蜂鸟G20”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反击,它好像失去了那种料敌机先的神技,而是利用它娇小的体型来回闪躲三十六艘“鹞鹰500”,绕着“亨利三世”庞大的身体跟它们玩起了捉迷藏。
  白色的激光光束在太空中频繁闪烁,前一道光束尚未在人的眼帘内完全褪色,新的光束又接踵而至,久而久之,尚特可勒船长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由激光交织的白色光网,似极了蜘蛛辛苦织出来的蛛网,那艘可恶的“蜂鸟G20”就仿佛被蜘蛛瞧中的猎物,如同一只真正的蜜蜂般灵活地在蛛网的空隙间穿梭。
  相比前两次正面交手的干脆利落,这场迂回的追逐战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耐心,主控制室内的船员们先还一边工作一边每隔五分钟向外面偷瞄;三十分钟后,偷瞄的频率降低至十五分钟一次;一个小时后,船员们专心致志地工作中,突然想起来回头望了眼,内心哀嚎,怎么还没打完啊!
  又不知过去多久,通讯员接到一个内部通讯,说是向船长的公民终端发了讯息久久没能得到回应,她左右望了望,找不到大副,只好自己小跑着上了舰桥。
  “船长,”她轻声唤道,“有位怀特先生给您留了口讯。”
  尚特可勒船长转头看她,脸色铁青,也不知是被“蜂鸟G20”上的那两人气到如今余怒未消,或是被这胶着的战局火上浇了油。
  通讯员哆哆嗦嗦地转述道:“怀特先生提醒您不要忘了今天的晚宴。”
  晚宴?尚特可勒船长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抬腕看了眼时间,露出恍然的神色。
  他对那位怀特先生殊无好感,正想交代通讯员帮他拒绝,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你在这里看着,”他吩咐通讯员,“战局有什么变化立即通知我。”
  通讯员不敢说“不”,于是乖乖代替船长留在了舰桥的终端,巴巴地继续看外面“鹞鹰500”和“蜂鸟G20”玩一群老鹰抓一只小鸡的游戏。
  尚特可勒船长大步走下舰桥,他决定去参加怀特先生的晚宴,当然不是为了和他一起打桥牌,而是想让他说服负责人改换航道。以他老兵的直觉,他认为这件事绝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蜂鸟G20”必然还有后手。
  尚特可勒船长从主控制室出来,乘坐专属电梯不断下降,眼前忽然由暗转明,就像是穿越了大气层,由“亨利三世”顶层的工作区进入中层的乘客区。
  “亨利三世”这艘宇宙飞船与别的宇宙飞船有极大的区别,其中一个区别就在舱位的设置上,虽然也分为头等舱、二等舱、三等舱,但三种舱位并没有完全的隔绝开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亨利三世”的特殊性,能登上这艘船的人就算只买得起三等舱的船票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他们或许财力有限,却无比向往头等舱的大人物,而大人物们也很享受这种不带恶意地仰慕。
  所以“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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