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一万条锦鲤求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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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丽沉住气,把视线停驻在雕像脸上。
然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下课的时候,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欣赏”那些画了。
一上午的课飞快过去,到了中午,夏枫喊她去吃午饭,好几个男生簇拥着带她去食堂,还有人给她拉开食堂的玻璃门:“女士优先。”
“鱼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打。”夏枫占了最干净的一张桌子,让她先坐下,殷勤周到,又怕她不自在,还叫了几个女生一起坐着,“班长,来来,坐这里。”
他还在招呼着,有个男生已经先打了菜回来:“同学,这是我们食堂的招牌,梅菜扣肉。”
夏枫眼看要落于下风,连忙问:“鱼丽你要吃什么?清淡一点儿还是重一点儿?”
鱼丽看着他们殷勤的样子,稍稍有些不自在,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众星捧月过:“都可以。”
“不挑食好不挑食好。”夏枫话是那么说,捧了三个菜过来:“你都尝尝,我们食堂的菜还是不错的。”
“就是。”班长虽然觉得他们过于狗腿,可对从来没有上个学的鱼丽十分同情,也把自己的菜推过去,“要不然你尝尝我这个,没动过,干净的。”
也有女生不满:“平时也不见你们对我们这么好啊,看来美女就是有优待。”
“同学,你是不是口渴了,我给你买了酸梅汁。”又有一个机灵的男生凑过来,递给她一瓶饮料。
夏枫气个半死:“你凑什么热闹?”
“难道就只准你对美女好,不准我们献殷勤?”那个男生舌灿莲花,“而且说不定以后就是学妹了,照顾学妹理所当然,不服你打我啊。”
鱼丽看着她们,心想,我要来读书,一定要,她下定了决心。
趁着午休的间隙,夏枫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带她参观学校,从实验楼到操场,再到宿舍楼,又去小卖部里给她买了零食。
“谢谢你。”鱼丽对他道谢,“我很开心。”
夏枫也跟着开心起来,轻快道:“你开心就好啦,我昨天看见你一个人在那里坐着,看起来都快要哭了,我还以为是有人欺负你了呢。”
鱼丽一怔,夏枫又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还有啊,我说一句不合适的话,要小心封逸,他是出了名的花心,你也劝劝你大哥,换一条路走吧。”
他不知道裴瑾是谁,只调查出了流光这家小公司,便以为是借机来攀关系的小人物,而鱼丽,鱼丽自然不必多提,攀上枝头的事情他见得多了,看准封逸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可鱼丽坐在那里,眉眼微垂,我见犹怜,他突然心生不忍,于是过去攀谈,等到封逸出来,裴瑾还特地给他们留了独处的空间,愈发相信自己的猜测。
于是趁着分别前约她来学校参观,实则是想提点她这一番话。
然而,鱼丽并不是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姑娘,他的心思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知为何,微微笑了起来:“谢谢你,不过裴瑾不是这样的人。”
“唉,你不懂。”夏枫欲言又止,“总之,他不合适你,你不如考虑我吧,我们家也还凑合。”
鱼丽莞尔,她想了想,委婉地说:“我们不能做朋友吗?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哎!真的?”夏枫因为第一句话碎掉的玻璃心顿时复原了。
鱼丽点头:“真的。”
夏枫既忧愁自己再一次(?)暗恋夭折,又高兴自己竟然是她第一个朋友,一时百感交集。
鱼丽看着他,不知怎么的,想起前些日子,裴瑾教她认字的事情来。
他教她认会繁简字,要她把诗经第一篇《关雎》用简体字抄写一遍,一边抄,一边同她讲解:“关雎是毛诗第一篇,过去我上学,第一篇学的就是它,而那个时候,这篇通常被认为是‘后妃之德’。”
就当鱼丽以为他要讲长篇大论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不过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都过时了,说到底,这是一首爱情诗,一个男人要追求一个女人,怎么追求?”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往下说,“琴瑟友之,钟鼓乐之,要取悦她,使她感到快乐,才是追求之道,君子之德。”
她想,她现在明白他说那番话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24章 祝福
鱼丽出了门; 裴瑾独自在家也觉得无趣; 干脆去了流光……楼下的咖啡厅; 然后让崔莹莹把副总叫了下来,开会。
副总到的时候裴瑾已经为她叫好了咖啡:“谢谢裴总。”来流光几年,她已经基本摸清了裴瑾的脾气; 这是一个不怎么爱在下属面前摆谱的老板,不喜欢严肃的会议室; 更喜欢喝喝咖啡聊聊天的轻松模式; 令人如沐春风,她最怕的就是摆威风的老板,非要司机秘书鞍前马后端茶倒水,这才能显出地位似的。
不过,虽然人很好相处; 可不代表好糊弄。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会议总结了。”
流光和新公司即将合并,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层楼已经不够; 可能需要另换地址; 而且部门需要重组; 业务要进行整合,千头万绪。
几个高管开了好几轮会议之后商定了几个方案发给裴瑾,由他最终定夺。
“公司名字不用改了,”裴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觉得流光挺好的,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时间早点过,“公司也不用搬; 这家咖啡店我挺喜欢的,正好,12…16楼的租约要到了,让他们这个月搬走,你们自己挑喜欢的楼层搬吧。”
副总一脸懵逼:“……???”这栋办公楼是老板的?这、这得多少钱??老板你那么壕你自己知道吗?
还有,听这话,你该不会是因为这家咖啡店所以买的楼吧?
裴瑾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邮件内容:“其他几个地方,大体上没有问题,有几个细节……”
副总立刻收敛心神,把他提出的意见一一记下。
最后,裴瑾问崔莹莹:“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公司扩大了一轮,事情自然也更多更复杂,裴瑾已经让崔莹莹联系猎头公司,挖两个专业人才过来打理。
这样他就能完全当甩手掌柜了。
至于赔本?赔本就赔本吧,他前两天刚收到自己经理人的报告,黄金在涨,房价在涨,买的股票也在涨,投资的公司利润丰厚,赚钱?那是小事。
花钱才难。
十几年前,他为了花钱买了郊外好大一块地,想着那天有闲心了就去建个园子,谁知道后来忘记了,到现在,价格居然又翻了,也曾大方地投资过好几个行业,十个里九个失败了,可那仅剩的一个如日中天,他赚的比花出去的翻了十几倍。
世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呢^_^
这样下去只能到月球去买块地了,不然买个小行星吧。
崔莹莹不知道她的老板已经走神走到外星球去了,尽职尽责地说:“已经在联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就好。”
开完流光的会,董菡又来了,裴瑾看了看时间:“吃午饭前能讲完吗?”
“我尽力吧。”董菡坐下来,老实不客气叫了一杯浓缩咖啡一饮而尽,这才神采奕奕地说,“我有一个新想法,可行性更高。”
裴瑾先是漫不经心听着,后面倒是来了兴趣,他沉吟半晌,倒是没有立刻应下:“我要亲自去看看。”
“你不会失望的。”董菡很有信心。
裴瑾看看时间:“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
“不不,我还有一个咨询,不吃了。”董菡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客气,同样的时间用来和老板吃饭,不如拿去帮助别人,她也相信裴瑾是不会介意的。
裴瑾当然不会说什么,他随意对付一顿,回家打个中觉。
睡觉醒来也不过两点多,春…光正明媚,他拿了本书到花园里打发时间,刚看了不到两页,听见了车声。
竟然是鱼丽回来了。
裴瑾吓一跳,还以为时间刷一下过去了,看了看表才发现不过三点一刻。
难道现在高中放学和小学一个时间段了?他正纳罕,就见夏枫小心翼翼送了鱼丽进来,鱼丽微微垂着头,面无表情地进屋了。
裴瑾看着夏枫,等他给个解释。
夏枫低声下气地赔礼:“裴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语文课上突然就不舒服了,可能是之前上了体育课,所以……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裴瑾讶异极了,生病不过是托词,鱼丽绝不可能因为上个体育课就不舒服,他还以为是有人欺负她了:“你刚刚说,语文课?”
“对的,她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就很难过的样子,上一节是体育课,我带着她玩了一会儿网球。”夏枫愧疚极了,他看鱼丽一切正常,还以为她的病已经好了,想想也是,病了那么多年,身体肯定不大好。
裴瑾心里已经有了数:“我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我会照顾她的,对了,你们今天上了什么内容,她还能适应吗?”
夏枫回忆了一下,数道:“物理是上了牛顿定律,她好像没听懂,数学也是,化学是实验课,历史讲的是唐代,她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地理是讲了洋流……语文在上《祝福》。”
祝福。
裴瑾什么都明白了。
***
两个小时前,上完体育课的学生们迎来了原本在上午应该上掉的语文课,学的是鲁迅的《祝福》。
一开始,鱼丽心情还是很好的,体育课上她尝试了新的游戏,这一堂又是语文课,她心想,这我应该能看懂了,于是翻看课本看了起来,哪知一看,刚刚因为运动而热起来的身体顿时冷如冰棍,整个人像是被冰水浇了个透。
她眼中积起泪水,视线顿时模糊一片,课本上的字再也看不清了。
可那字字句句,戳进心里去。
*
“……他的婆婆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很有打算,所以就将她嫁到山里去……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
“祥林嫂竟肯依?”
“这有什么依不依。——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只要用绳子一捆,塞在花轿里,抬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关上房门,就完事了。”
“后来怎么样呢?”
“听说第二天也没有起来。”
“后来呢?”
“后来?——起来了。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
泪腺不受控制分泌出眼泪,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去擦一擦,手指抠进手心里,掐破了皮肉。
她轻轻眨眼,一滴眼泪吧嗒一下落在了课本上,视野顿时清晰起来,她松开僵硬的手指,面无表情地翻到了下一页。
*
“我问你: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
“我么?”
“你呀。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
“阿阿,你不知道他力气多么大呀。”
“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大的力气,真会拗他不过。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倒推说他力气大。”
*
六百多年前。
“你是我们兄弟用二两银子买来的,再跑打断你的腿。”蒲扇似的手掌一巴掌扇在她脸颊上,她被打得眼前发黑,耳朵嗡嗡直响。
“破了身就老实了。”刺啦,她仿佛能听见当时裙子被撕破的声音,也听到自己的叫骂声:“你放开我。”
“这小娘们性子够烈,你把她摁住。”
仙药给了她不老的容貌,不死的身体,却没有给她超越常人的能力,她依旧只是个弱质女流,无法反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行。
她骂遍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脏话,到后来哀声请求,再到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叫喊,喊到嗓子破音,声音嘶哑。
可并没有让自己的处境有丝毫回转,比普通女人更不幸的是,她连死都做不到。
早知道,殉节就好了,至少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可那个时候,连自我了断都不能,只能日复一日饱受折磨。
被打折的腿很快就会好,她一次又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