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一万条锦鲤求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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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答,“那是永乐年间的事了。”
两人无言对视半晌,裴瑾先笑了:“见到你真高兴,丽娘。”
“六百年了,我知道现在已经不这样叫人了,”她顿了顿,刻意用恶劣的语气叫他,“裴郎。”
裴瑾轻快地笑了起来:“是,是我不好,现在早就不那么叫了,现在都只叫名字了,鱼丽。”
鱼丽看着他:“你为那个女孩来的,她是你什么人,是你的后人吗?”
“不是,萍水相逢而已。”裴瑾三言两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又问她,“你呢,你一直在这里吗?”
鱼丽点了点头。
“多少年了?”他问。
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多少年和我们有关系吗?”
“话是这么说,”裴瑾看着她,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神拐弯,“你饿吗?”
鱼丽抿了抿唇:“饿。”冬天刚过,山里没有什么食物,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虽然饿不死,但是很难受,所以她昨天去村支书家里偷了一只鸡,偷回来发现是只母鸡,她想留着下蛋,就没有吃。
裴瑾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巧克力棒:“吃吧。”
鱼丽接过来,一口咬了上去,沉默半天:“咬不动。”
裴瑾拿回来,替她撕开了包装:“这样。”
鱼丽这回学乖了,先舔了舔,发现是甜丝丝的,这才一口咬下去,巧克力和里面的坚果的清香顿时席卷了她的口腔。
“能吃习惯吗?”裴瑾略带歉意,“这么多年,多了很多味道。”
鱼丽点了点头,把一整根巧克力棒都吃完了:“很好吃。”
裴瑾先是笑了起来,过了会儿,问她:“丽娘,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我不想和普通人有什么牵扯,”夜色浓重,看不清鱼丽的表情,“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他问,“你快乐吗?”
鱼丽抬头看了看月亮,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快乐,但也不悲伤。”
远远的,传来徐贞的喊声:“裴教授,裴教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去哪里了?裴教授……〒▽〒”
“你走吧。”鱼丽说,“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等等,”裴瑾叫住她,“丽娘,你想出去看看吗?”
“我不想与人类结缘。”鱼丽摇头,“有了感情,还是一样要看着他们死,无能为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认识。”
裴瑾或许是世界上唯一能够明白她心情的人,不想结缘,短短四个字,足以道尽心酸。
只不过,山中岁月何等寂寞,他心有不忍,思量再三,问道:“山里地形复杂,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我们不能回村子里去,要先把孩子送走。”
“可以。”鱼丽点头答应,又问,“还有吃的吗,我好饿。”
裴瑾从口袋里找出了一盒薄荷糖:“只有糖,味道有点特别,可以吗?”
鱼丽凑过来看:“这是什么?”
“尝尝看吧。”裴瑾倒了一颗糖给她,鱼丽放进嘴里,瞬间皱起了脸,可还是忍着没有吐出来。
裴瑾抿了抿唇,微微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角都是人,书生是跟着郑和下西洋的官员~
以及,本故事纯属虚构,所有案件都请勿和真实人物对号入座,响应和谐政策,不会有相关的细节描述,靠意会就行,请大家体谅
明天见~
第5章 鱼丽
徐贞抱着小月,凄凄惨惨地喊了半天,发现裴瑾还是没有回来,她完全不认识路,周围的树木里又时不时响起奇怪的声音,她吓得都要神经衰弱了。
在警校念书的时候,想过可能要和穷凶极恶的犯罪者打交道,但没有想过要在野外求生啊!
正崩溃间,她听见角落里出来簌簌的声音,是蛇?是野兽?还是蝙蝠?她抱着小月往角落里缩了缩。
“徐警官?”裴瑾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徐贞眼泪都要下来了:“裴教授你去哪里了!”
“求援。”裴瑾用手机照了照身边的人,“我找到黄大仙了。”
鱼丽抬起脚,狠狠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你才黄大仙,你全家都黄大仙!
徐贞打了个寒战,深更半夜的野外出现了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姑娘,这是聊斋吗?
“你……”你是聂小倩吗?徐贞想那么问,可只说了一个字便觉得不妥,正巧视线落到她的赤足上,便改成了这样,“你脚不痛吗?”
“习惯了。”鱼丽觉得徐贞的样子十分面善,可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了,她决定不再多想,若是从前的熟人,难免就会对徐贞有感情,“走吧,我带你们下山。”
“下山?太好了。”徐贞精神一震,也顾不得问她来历,一把抱起小月,“小月你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回家。”
下山的路十分崎岖,徐贞走到半路已经气喘吁吁,裴瑾把小月接了过去,她喘着气说:“我、我回去以后要加强锻炼,被我师父知道,非骂死我不可。”
鱼丽在山里走惯了,就算是赤脚也比他们走得快,徐贞没有注意到,其实她的脚上不断被石子和草叶划出伤口,只不过愈合得太快,看起来就好像没有受过伤。
裴瑾注意到了,他知道,虽然伤口会很快就愈合,可是,受伤的那一刹那,伤口还是很痛的。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到了山下,裴瑾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鱼丽说:“接下来的路你们都认识了,我就不送了。”
“慢着。”裴瑾再次叫住她,叹了口气,“你不是饿吗?”
鱼丽“哦”了一声,走过去伸出手,裴瑾拉开车门:“上车。”
鱼丽打量了一下这辆车,默不作声地爬上去。
徐贞赶猛喝了两口水,喘着气问:“裴教授,咱们现在先去哪儿?”
“去派出所吧。”裴瑾已经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叫周世文来解决后面的问题吧。”
徐贞虽然大大咧咧,但还是能感觉得到裴瑾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但他已经帮他们找到了小月,后面的事是不好再麻烦他了,于是一口答应:“好,谢谢裴教授。”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身破破烂烂的鱼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鱼丽面无表情地说,“你当没见过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忙。”
徐贞不吭声了,她想,一个会躲在深山里的女孩子,一定有苦衷,是被家里人扔掉的,还是原本的家庭太过不堪而离家出走?亦或是,根本不是马家庄的人,是被拐来的?
她脑中闪过无数个可能,可当事人这个态度,她也不好多问。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小月的问题,还有……她想起欣儿那懵懂无知的面孔,心里骤然一痛。
到了派出所门口,徐贞抱着小月下去了:“裴教授,等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裴瑾换到了驾驶座上,对她挥了挥手,“让周世文不要躲着我就行了,我不是有意的。”
徐贞:“……噗!”原来师父已经被看穿了吗?
和徐贞分开后,裴瑾把车开到了当地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一家旅馆,鱼丽观察了半天:“不是吃饭的地方。”
“客栈。”裴瑾说,“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和衣服,你总不能连一双鞋都没有。”
“本来有的。”鱼丽新奇地看着来来去去的电动车,漫不经心地说,“不结实,坏了。”
裴瑾给她在旅馆里开了一间房让她休息,鱼丽对卫生间很有兴趣:“变成这样了吗,这个是什么?”
“抽水马桶,这个是淋浴。”裴瑾考虑到她可能连简体字都不认识,每一样东西都教了一遍,“你玩吧,我去买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鱼丽想了想:“肉包子。”
“好。”
就在裴瑾准备离开时,鱼丽突然叫住他:“书生。”
“嗯?”
“那个女人是警察,现在,女人也可以做警察了吗?”她问。
她居然知道什么是警察……裴瑾心中一动,但并未多问,只是答道:“是,男人能做的事,现在女人也能做,学堂里,男孩女孩坐在一起,女孩也可以读书考科举了。”
“是吗?”鱼丽的表情十分微妙,“那……”
裴瑾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很快就说:“已经没有贞节烈妇了,就算是婚前失贞,不,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说法,”他顿了片刻,放柔了声音,“都过去了,时代在变化。”
“也是。”鱼丽用手接着水龙头里晶莹的水珠,像是在自言自语,“六百年了。”
裴瑾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悄悄掩上门出去了。
现在天才蒙蒙亮,超市和商铺都没有开,他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家就在楼上,底下是买衣服的店,买了一套衣服,又去早餐店买了些食物。
在山里的时候,他很希望她能和他一起离开,无尽的时光里,有人能作伴总是好的,如果是她的话,不用担心过了几十年她就会死去。
但是,他也明白,一旦入世,必然会与身边的人产生纠葛,他们注定会看着他们死去,所以如果她决定深山里,那也无妨。
至少,知道她在这里,他就能来探望她。
回到旅馆里,鱼丽还在卫生间里,裴瑾把衣服放在门口:“丽娘,衣服在门口,我先出去了。”
他避让到门口,过了会儿,鱼丽走出来打开了门让他进去,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样子:“除了扣子变了地方,短了一点,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生于明代,虽然礼教森严,对女性极为严苛,但对于穷苦人家而言,连活下去都成问题,谁能管得了这些?
布料昂贵,谁家舍得将衣衫做得长,既费布料,也妨碍活动,因此短衣的长度只到大腿,故有“短褐不掩胫,嵗暮多苦寒”这样的诗句。
鱼丽一直到出嫁的那一天,才有一条盖不到脚面的裙子。
因此,对她而言,长裤与短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点儿都没有不适应。
“我看路上都没有男人留长发了。”鱼丽用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好奇地问,“你这样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吗?”
他们的头发即便剪短了也会很快长回原有的样子,在男性普遍短发的时代,裴瑾这样说不定还挺奇怪的。
“还好吧,也不是太突兀。”裴瑾把打包好的食物一一摊开,“现在打理也比以前方便多了。”
以前洗个头都要选休沐日,因为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洗完要晾一天才能干,平时只能用梳篦梳掉灰尘和污垢。
“头发要吹干吗?现在可以很快弄干了。”裴瑾拿着吹风机问她。
鱼丽好奇地看着他手里小小的机器,用手指去碰了碰,但只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外壳:“这是什么东西?”
裴瑾插上插头,打开开关吹了吹她的手:“这样会有热风。”
鱼丽想把手指伸进去摸一摸,被裴瑾一把握住:“不能碰。”
“又不会死。”鱼丽无所谓地说。
裴瑾皱起眉:“会痛。”就算不会死,所遭受的痛苦也一样不会少。
“好吧。”鱼丽缩回了手,可耿耿于怀,嘟囔了句,“臭书生。”
裴瑾忍俊不禁,其实,当年与她相识时,他早已金榜题名,虽然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官,还是清水衙门,但毕竟是有官职在身,而鱼丽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渔家女,胸无点墨,他和她交流,必须非常直白才可以。
她每次都嚷嚷:“臭书生,你讲话我都听不懂,文绉绉的酸死人了。”
可过了会儿,又来问他,“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王道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王道乐土,”他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就是说仁君治下的国家,人们安居……人们生活富足,觉得快乐。”
她斜眼看着他,拖长了调子:“噢,原来是这样,酸书生!”
裴瑾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发现,但凡是他讲解过的,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