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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半面江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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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阳沉默片刻,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戾气,“铁令牌,十六。”
    咔擦一声,白玉茶盏瞬间四分五裂。奚玉棠笑了,“……很好,阎十六,轻敌,被雁啄眼……你们是白痴吗?!!”
    强大的内力逼得薛阳闷哼了一声,这位年轻的江南堂堂主咽下了嗓眼的腥味,再次俯身,“主子,薛阳愿娶韶光为妻。”
    “滚!”
    奚玉棠一脚踢开眼前人,提着剑纵身一跃,消失在了云梦园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了设定存稿箱时间……艹。

  ☆、第36章 血洗醉花楼

大晋延平三十一年八月初一,傍晚。
    一位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沉默地望着眼前客盈满门的醉花楼,剡锐冰寒的眸子里是挡不尽的杀意。揽客的姑娘们先是见他长得俊俏,又抛媚眼又丢帕子,可随即便发现对方不像是来享受的,而是来踢馆的。
    青楼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事。例如哪个书生看上了楼里的某个姑娘,求而不得,苦等在门外,或是哪家公子爷一掷千金将姑娘抬回家,亦或是客人和客人之间发生了矛盾,当街大打出手……
    作为杭州城最著名的烟花地,醉花楼的姑娘们见多识广,已是对此类事习惯了,但像眼前这位杀气如此之重的还真没多少,只不过是和对方眼神接触一下,都能被那冰冷的气势吓得忘了呼吸,更不说那手上还提着三尺青锋。
    有不少人认出了来人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玄天教江南堂堂主’之类的字眼逐渐飘荡出来。
    老鸨听了禀报,扭着腰肢急忙走出来,想同眼前的年轻人寒暄一二,可话还没出口,对方扫她一眼,那眼神冰冷仿佛能冻僵人的血液,令老鸨心中一震,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忘了。
    “于爷,您这是……”老鸨硬着头皮开口。
    于杨,也就是奚玉棠定定地看她一眼,唇角一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极暖,却令人心底发寒,“妈妈,我待会有些事要办,你最好带着姑娘们避一避。”
    老鸨神色一僵,下意识看她手中的剑,“……于爷可是为了韶光?”
    奚玉棠微笑道,“是。”
    “韶光姑娘好福气……”老鸨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奚玉棠这样说,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但面对玄天教的堂主,她也无力抗衡,只能争取,“我们舒掌柜不在,于爷这样不好吧……”
    “无妨。”奚玉棠笑得温温柔柔,嘶哑的嗓音在此刻听来,仿佛地狱铃音,“妈妈,带着姑娘们避一避吧,我等的人就快来了。”
    老鸨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急忙垂下眼,“将姑娘们聚到一处,奴婢还是能的,还请于堂主手下留情,这醉花楼身后毕竟是……”
    话音未落,楼内便走出了一群持刀拿剑之人,刀尖直指奚玉棠。还没开口,后者忽然如利剑般冲了出去,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一般,一剑一命,呼吸之间,将十几人全部斩杀在了门口台阶之上。
    无数目睹这一幕之人都惊呼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充斥四周。老鸨震惊地望着眨眼间便多出来的十几具尸体,腿一软,啪地坐到了地上。
    “杀,杀人了!!!”有人尖声惊叫起来。
    奚玉棠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尸体,手腕一抖,将剑身上的血甩落在地,目光幽深地再次看向了醉花楼深处。
    很快,楼内急急忙忙又冲出了几十个打手。而这次奚玉棠并未抢攻,被对方瞬间围在中间。只听有人大喊一声“兄弟们,上”,几十人同时冲了过来。
    然而不幸的是,这些人同样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只见那一身青衣的年轻人在人群中左突右抓,前跳后转,犹如一道灵活的影子,所到之处无不鲜血四溅。等他终于停下身形,四周数十站立之人几乎同时倒了下去。
    围观的人们已经惊得喊不出声音。有人被吓坐在了地上,也有人想趁机报官,可没跑出去两部便被人挡了下来,细问之下,才知是玄天教江南堂出动了。
    老鸨终于回过神,踉跄着越过奚玉棠跑回楼内,大喊,“快,都回房躲着!其他人都去未央居,快!”
    有客人听到动静,出来问情况,老鸨哪敢乱说,只提了一句玄天教来人,便也急急忙忙地去未央居躲着了。
    等楼内终于不见一人踪影时,奚玉棠杀完了第三波守卫,衣摆一撩,终于踏上了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颜色的台阶。
    一楼大厅内,郑家二少爷已经等候多时,手中特制的折扇大开,见到奚玉棠,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于堂主,这便是你们玄天合作的诚意?”
    奚玉棠淡然地面对他的指责,懒洋洋地抬手一挥,郑泰被措不及防地点穴定身。
    “滚。”
    郑泰心中大骇,他竟然在于杨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若是换成要他的命,那自己岂不是分分钟死无葬身之地?
    ……等一下,于杨居然没杀他?!
    “于杨!”郑泰大喊,“你到底要做什么?醉花楼是我郑家产业,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奚玉棠却不去管他,一脚将人踹到了角落,运起内功冷声开口,声音覆盖整个醉花楼四面八方,仿若惊雷一般,听的人血气翻腾,难受不已。
    “听雨阁之人给我听着,限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内出现在本座面前,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话音落,没多久,五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堂之内。
    “敢问听雨阁何处得罪了阁下?”其中一人道。
    奚玉棠冷冷看他一眼,“你有资格质问本座?让阎十六给我滚出来,本堂主知道他在杭州。”
    听到阎十六的名字,几个黑衣人交换了眼神,方才说话之人道,“抱歉,阎长老不在醉花楼。”
    “是么?”奚玉棠冷笑,“那你们来替他赔罪如何?”
    几人一震,眼神交换间顷刻达成共识,同时抽刀而上。奚玉棠不避不躲,脚踩凌云步,于方寸天地间上演了一场堪称经典的一对多之战。
    她早已领教过听雨阁多人围攻之力,然五个人还是太少了。虽然比先前热身阶段要费些功夫,但奚玉棠如今怒极攻心,手中长剑犹如幽冥,大开大阖直指重点的越家剑法混同孟十三的杀人之剑,所到之处活口不留,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其中四人统统变为了尸体,只余一个活口。
    狠狠一脚踩在了对方手腕上,只听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奚玉棠漠然地望着脚下人,“我不问你阎十六在哪儿,一炷香之内后我要见到他,否则……你猜我知不知道你们老巢在哪儿?”
    黑衣人愤恨地瞪着她,刚想咬破牙缝里的毒,便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卸了下巴,整个人一提一撞,他痛苦地咳了一声,□□被吐了出来。
    “想死?”奚玉棠笑了,“找到阎十六,本座帮你。”
    “……不用找了,老夫来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奚玉棠头也不回地一个急转,下一秒,骤然响起的破空声与她擦肩而过,对方手中的软剑犹如软黏无骨的毒蛇,中途一转便再次粘上了她。
    奚玉棠身体幅度极大地一个旋身摆尾,犹如脱离地心引力般高高跃起,脚尖点在对方软剑之上,身体一沉,凌云步瞬发而出,几乎瞬间便沿着剑身来到阎十六面前,脚背一转,狠狠踹在了对方脸上。
    阎十六被迫倒退,奚玉棠却停都未停地欺身跟上,左手于腰间一抽一抖,长鞭倒刺哗一声全部竖起,右手剑收回,身体一个急转回旋饶至对方身后,左手迎难而上,狠狠一鞭抽在了阎十六后背之上。
    一大片血肉被生生撕扯而下,鲜血。喷。射而出。
    阎十六没想到对方竟会出其不意,多年经验使他下意识地斜斜冲了出去,恰好避过了奚玉棠再次诡异出没的右手剑。
    他惊魂未定,又震惊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敢问阁下师承何人?为何要与老夫不死不休?”
    ……失败者才会话多,奚玉棠沉默地拾剑而上,两人再次战成一团。
    整个醉花楼前院在两个高手的波及下已面目全非,就连阁楼的柱子都在摇摇欲坠。楼外,江南堂弟子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薛阳不见踪影,等沈七、江千彤等人接到消息时,奚玉棠已在楼内和阎十六交手上百招。
    越打,阎十六越是心惊。
    他既认得对方的剑法,又不敢认,对方上一秒使出了孟十三的长隐剑法,下一秒就仿佛在以剑代刀地使用刀法,还有神出鬼没的左手鞭,玄天教标志性的凌云步……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同一个人打斗,而是数个人!
    渐渐地,阎十六发现自己逐渐开始气力不支,就连真气的运转都变得滞涩难耐。他恼怒地望向奚玉棠,发现了不对之处,“你下毒?”
    奚玉棠冷笑一声,抓住机会又是一鞭甩出,落在阎十六的脸上,倒钩拔。出时,几乎将他的脸皮揭下半截,巨大的痛苦令他按捺不住地嘶吼起来。
    鞭子上有毒,没错。可她奚玉棠又不是来跟他公平单挑一对一的,讲什么狗屁君子风度江湖义气!
    她要的,是他的命。
    听雨阁堂堂十八王牌之一,被地下世界杀手们称为阎罗的铁牌十六长老,就这样败在了一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手上。
    若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比武,倒也死得其所,可阎十六人生中的最后一战,对方没有使出全力不说,还让他以最憋屈的中毒姿态,以全身上下无一完好的虐杀模样,死在江南最有名的青楼中。
    她在侮辱他。
    薛阳不知何时将韶光抱了出来,就在奚玉棠和阎十六打斗的大堂二楼阁楼旁。宽大的斗篷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薛阳用自己的真气护着韶光不被两人的余波所伤,让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叫阎十六的人最后是如何屈辱地死在他们主子手上。
    阎十六倒下时看到了楼上的两人,他总觉得韶光那双眼睛有些眼熟,看着看着,就对上了奚玉棠似笑非笑的眸子。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这个叫于杨的人,好像就是孟十九。
    而她之所以要杀自己……大约是为了那个叫韶光的花魁。
    他们都是玄天教的人。
    阎十六觉得自己知晓了一个大秘密,可眼皮好重,大限已到,他要死了。
    就在他实在顶不住要闭上双眼时,身体突然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在一瞬间仿佛神迹般地清醒过来。
    他震惊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又一个长相绝美如女子般的男人,对方正面无表情地将手从他身上收回来,而那如玉般修长的指间,则夹着一根冒着寒气的、极长的银针。
    一针夺命!
    ……是沈七!!
    “下来。”奚玉棠朝楼上招了招手,薛阳沉默了一下,抱着人稳稳落地。
    轻描淡写地扫了薛阳一眼,后者认命地将人交给她。奚玉棠接过韶光,环上她的腰,用力地将人架起来,让她能够半靠着自己站着,同时,一把沾血的剑强横地塞在了她手里。
    “自己的仇自己报。”
    韶光精神有些恍惚,仿佛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又温柔又冷硬,却不容反驳,“阿七的银针效果有限,不要耽误时间,乖。”
    韶光握着剑,一动不动地看着倒在自己脚下,被自家主子用倒刺鞭抽得体无完肤的阎十六,手指不断收紧又放开,仿佛要捏断剑柄一般。
    她挣脱奚玉棠的怀抱,双手握着剑柄,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声,轻剑高高举起。
    “啊——!!”
    寒光刷地闪过,阎十六死不瞑目的人头骨碌碌地滚落在了一旁。
    周围一片死寂。
    咣当一声,剑落地,重伤的韶光再次昏迷了过去。奚玉棠站着没动,薛阳一把接住了人,抬头看向她和沈七。
    “没让你动手,你心有怨言么薛阳?”奚玉棠淡漠地望着他。
    薛阳沉默片刻,面无表情,“有。”
    沈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奚玉棠目瞪口呆,薛堂主懵懂地抬头,只听自家主子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还真敢说啊你!这么耿直跟谁学的!”
    薛阳:“……”
    “还不滚?”见他这幅模样,奚小教主气得直翻白眼。
    薛阳:“……哦。那属下带韶光下去休息。”
    “谁让你去送人了?”奚玉棠摆手,“那边的人头,拿去锦衣司换钱,万两黄金,一点都不能少了。”
    薛阳:“………………哦。”
    “银票换回来以后给韶光送去。”
    “…………啊?”
    奚玉棠头一次发现自己手下居然有个薛阳这种木头脑子,恨得一脚踹了过去,“啊什么啊,人是韶光砍的,不给她给谁!”
    薛阳:“……”
    安排好韶光,奚玉棠一身血地和沈七并肩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商量着后续首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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