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成仙-第1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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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等死的滋味,自入守堂以来,他就不曾出门做过任何任务。
百灵需要献祭的秘密,不能随着守堂长老的死而湮灭,所以,没选好下任前,他只需要修炼或者玩自己的就行。
若不是多年的安逸,已经让他不怎么知道动手了,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掌毙了她。
活的功德修士,需要自愿,可是死了的功德修士,他只需送一副棺材就可以了。
“你对我起了杀心,那请问,这也算你的心魔吗?”
“……”
朝源悚然一惊!
忌惮之色一闪而没,“小友想多了。”
“想没想多,你知我也知。”
卢悦冷哼一声,干脆拉下了自己的面纱,“想杀我,也要看你能不能接下杀我的代价。”
无名之人,死了也就死了。
可她不一样。
若是没死在百灵,先被这老混蛋拍闷棍,哪怕拂梧师父顾忌着百灵战场,也不会放过他。
还有姐姐,她总要给她找个活下去的活,否则她肯定也得憋死了。
“朝源,在我没想死之前,你若先杀我,不止天地因果会找你,就是你的后人家族,也定会因你受难。”
谁都不是无根的浮萍,“你听好了,现在,我要仙盟所有有关大道符的资料。”
什么?
大道符?
朝源非常想说,这胃口也太大了。
可是面对这双幽深,随时可爬出凶兽的眼睛,他愣是点了点头,“可以!小友刚刚想到了什么?”
“想……”
卢悦不相信这个已经对她起了杀意的守堂长老,可是待要不说,又实在要用得着他,“前辈觉得天道是什么?”
“……”
朝源紧紧拢眉。
“当年百灵天道示警,我才逃过一劫。”卢悦远眺那边的滚滚墨云,“如果那时候死在百灵谷,就没有献祭一说了。”
那一声雷,把她扔了的理智,又拖了回来。
“那时候,它不让我死,现在也未必就想我再被献祭进去。”
这?
朝源心头一动。
“百灵的天道,不是真正的天道。同样,自诩为天道的阴尊,也不是真正的天道,前辈,你们可曾查过这两者的关系?”
“……”朝源的面容严肃起来,这个问题,还真有前辈怀疑过,“上两任的守堂长老,曾怀疑过二者的关系,他在传下长老位子后,亲至有去无回海,可惜最后,失陷在那里。”
死了?
卢悦微有失望,“那位前辈既然做了万全准备,那有东西留下吗?”
“有!”
朝源虽然对卢悦起了杀气,可是幽关百灵的将来,他还是知无不言,“仙盟的藏书楼,还有个秘层,那玉简就放在秘层中,小友只要保证不外传,老夫可以做主,由你尽看。”
“……”
卢悦深深看了朝源一眼,“好!”
还有三百二十六天,她得抓紧了。
……
结界外的缚龙和陌阡都没想到女修是卢悦,他们不知道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但朝源居然带她进了藏书楼秘层,实在让他们不能不多想想。
有些事,是经不起想的。
缚龙一直记着,很多年前亲手保护的功德修士死在面前的样子,那双又悲又愤的眼睛,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那人的尸身最后好像就是被守堂的执事带走了。
而前两天,他们还听到朝源亲口说,他在等一个人,希望是个死人。
那是不是……
不仅缚龙的面色发白,就是陌阡长老的面色,也极其不好。
卢悦好好的,不可能这样无端迁怒杀人。
百灵二字在两人脑中炸响,可是他们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猜,那……
“我等的人就是她。”
把卢悦送进藏书楼的秘层,朝源知道,就凭他养尊处优多年已经迟钝的性情,真有个什么,根本不可能压得住魔星。
他需要盟友,不管这个盟友有多不愿,百灵危机在前,都只能顺意而行。
“百灵的献祭从未停过。”
朝源封了殿内禁制,朝相顾无言的二人道:“每六千年,都必须有一个功德修士进去。”
“……”
“……”
缚龙的须发皆颤,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老夫没杀过功德修士。”
朝源摸出一个酒葫芦和三个玉杯,给自己倒酒的时候,也给他们各倒了一杯,“功德修士因为种种陨落得都早,守堂长老历来只需要把他(她)们的尸身送给百灵便可。”
只有现在的这位是个例外。
“还有三百二十六天,如果能在这些天里,找到另外一个,所有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找不着呢?
缚龙和陌阡对视惊惧的一眼。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说是天翻地覆,可能都是轻的。
哪怕最后三千城不敢明着跟仙盟对着来,暗里……
二人不约而同,想到谷令则。
不,不用谷令则,朝百灵献祭了卢悦,他们的心也不会饶了他们。
那孩子为大家做了多少事?
“你们守堂,从来就没想过其他办法吗?”
……
第1241章 幻玉符
千头万绪,万绪千头。
在一个又一个玉简里,卢悦好像找到了无数线索,可是总是差了一点什么,无法找到最开始的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像一团乱麻。
偏偏每一天过去,都会有报更鸟跑出来叫一下。
安静的秘层里,每一次,她都要被那突如其来的叫声,惊得半天平复不了心境。
一天又要过去了,越来越心烦的她,干脆盯着那个破木鸟,只等它出来就一脚踩烂。
咕~
咕声还未完,卢悦一脚踩上去。
呼!
这下好了,终于清静了。
“小友,怎么啦?”
朝源天天就在等在外面,感觉不对,不经她同意,居然就这么闯了进来。
“它很烦!”
卢悦一脚把破木鸟踢到他跟前,“你也很烦。”
“……”朝源眼中怒气一闪而没,这些天,他从缚龙和陌阡两个老兄弟的态度上,发现献祭卢悦,将会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对她,不到最后,他决意只以哄为主,“老夫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里面的东西,还请小友千万不要破坏。”
说话间,他还瞟了一边玉架上那一摞又一摞的东西。
有关大道符文,玉简根本不能完全记录。
虽然承载它们的都是高阶妖兽皮,轻易也不会坏,但前人心血,他也看顾得紧。
“你理解我的心情?”
卢悦大怒,“你想的只在找不到其他功德修士的时候,如何献祭我,甚至在你眼中,我连那边的一张兽皮都不如。”
她又不是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朝源,别让我更恶心你。”
她舍不下自己的命,也舍不下大师兄秦天和那么多还在百灵的命。
可是自己的命,和他们的命,现在只能取舍一个,这份选择按正常来说,几乎想也不用想,就是后者。
她辛苦至今,结果却要落到这份境地,哪怕功德涛涛,也无法掩盖心中的不甘和愤懑。
人生于她,从来都没有捷径。
在刀尖上行走至今,卢悦一直都有早陨的心理准备,只是明明快要天下太平了,以为可以躲着当一个闲人的时候,这混蛋却来告诉她,命数使然,她就是献祭百灵的祭品。
这让她怎么过心理的那道坎?
如果早知是这个结局,那还拼个什么?
“本仙子还不想死,你且等着吧!”
卢悦在朝源面前,昂首走出了这层秘室,走出藏书楼,站在刺眼的阳光下。
她应该回家了。
藏书楼呆了三十四天,现在还剩两百九十二天,既然想不到办法,理不出头绪,那就回家吧!
回家把爹和义父交给姐姐谷令则。
卢悦使劲揉揉脸后一掠而下,再奔坊市。
她不知道,缚龙和陌阡两位长老的神识,在她出来的刹那,便遥遥锁着,徐珵八人差点被她打死的事,已经让他们狠狠按了下去,她现在也是可以在仙盟横着走的人物。
卢悦没有停留,一路往传送阵走去。
“嗨!这里。”
好像有些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不过,也只是响了一下而已,她无意识地就要走过去了。
“嗨,说你呢。”洛天意笑嘻嘻地一下子蹦出来堵到她前面,卢悦吓了一跳,差点与他撞到一处。
“哈哈,想什么呢?喊你都听不到?”
洛天意不知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还笑着捣捣她的肩,“现在回去搬山也迟了,根本没位子,听说那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三千城留守的,好多都瞅空跑过去帮忙了。”
“是吗?”
卢悦在脸上扯出一个笑,“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进货啊!”洛天意得意,“我要在三千城开第一家赌物铺子。”
“……好大的志向。”
卢悦眼中闪过羡慕,如果没有百灵一事,她一定在他铺子里插一脚,当个不费一点心,只赚仙石的股东。
“哈哈!就知道你也会喜欢,”洛天意笑得有些贼,“喊几声哥哥,哥哥我给你留一份干股。”
“……”
滚滚红尘如云烟,卢悦还不知道,自己的结果能如何呢?
她正要拒绝,袖中暗袋里的如意红锦一动。
“等一下。”当着洛天意的面,她并未拿出来,只以神识探进去,如意红锦上,是飞渊的铁画银钩,“紫电前辈雷骨已经找到,卢悦,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卢悦心下一颤。
她已经被扔出了青冥海,回去,他又如何能找到她?
“洛大哥,那边就有八珍馆,请我吃一顿八珍吧!”
“……好!”
洛天意已经看到她眼暗藏的哀痛,心下震惊,忙忙应下,“你自己先去,要吃什么点什么,我把这里的事弄清楚,一会儿就过去。”
让她收拾收拾心境,也让他想想最近都可能发生什么,让她这么难过。
卢悦进到八珍馆的三楼包厢,想了半天,才在如意红锦上这样写道:“在巨石殿捡到两枚鲲鹏前辈遗下的裂空符,现已在仙盟坊市的八珍馆,若来,你便来吧!”
没了飞渊,青冥海也许再不会迎来它的主人。
百灵献祭若是宿命,那有她一个就可以了。
收回如意红锦的时候,卢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只是,从喉咙到胃里的灼热,驱不散骨子里冒出来的寒意。
洛天意上来的时候,发现桌上的草八珍一筷子未动,可她已经喝得有些高了。
“吃菜吃菜。”
他忙给她夹了一只云信香菇,“怎么只叫了草八珍?哥哥我有钱,再叫一份海八珍可好?”
“好!多弄几份,给我打包。”
咬着糯中带韧的云信香菇,卢悦下意识里就说了这一句。
“哈哈!每次见我,是不是不打劫就感觉亏了?”
还能打劫他,洛天意感应就没什么大事,打开房门,大声道:“小二,每样八珍各打包三份,一会儿我们要带走。”
卢悦一口酒喝下,正要挑挑捡捡夹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她感觉到飞渊的气息了,他正在往这边来。
怎么办?
“让飞渊对你死心……”
耳边鬼使神差,又响起那位鲲鹏长者的话。
卢悦踉跄着站起往洛天意那去,正巧他转身笑问她够不够,便被她一把抱住,带着酒气,有些温凉的唇恰印在他的下巴上。
洛天意刹时如遭雷击。
“干什么?”
飞渊一步冲上来,狠狠一拳击在他的左颧骨处,遂不及防下,把卢悦也带倒了,“跟我走。”
“不走!”让飞渊没想到的是,卢悦就赖在洛天意身上了,“天意哥,我才知道,你喜欢我,我……我其实很早以前,也……也喜欢你。”
“……”
“……”
面对洛天意的狂喜,飞渊简直不敢置信,“卢悦,你喝醉了。”
“我没醉!”
卢悦甩开飞渊的手,“我真的没醉,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飞渊……师弟,你以后,就当我的师弟吧!”
就当她的师弟?
怎么可能?
声音这么闷,还带了丝哭腔,定然是喝醉了,飞渊一下子把她拉起来,正要好好问的时候,卢悦朝他瞬按一张玉符。
爬起来的洛天意只见片刻间,飞渊的眼神呆滞,面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灰,才要相询,就见卢悦也青白着脸,轻轻‘嘘’了一下。
这是那位鲲鹏长者,以她为因,特意为飞渊弄出来的幻玉符。
卢悦知道,幻境中的她,现在不定怎么不堪。
“我们走吧!”
传音洛天意后,她摸出暗袋里的如意红锦,使劲攥了攥,终是放下,拉着他关上包厢禁制。
“卢悦!”洛天意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和飞渊……”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