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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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悦娴便是从前顾府还在时,身份也不能和礼亲王妃相提并论,如今礼亲王妃亲自前来,还当面致歉。
庄悦娴即便是心中再窝火愤恨,也无法对这样的礼亲王妃失礼,她抿了抿唇,道:“王妃言重了,民妇实在当不起。”
其实,庄悦娴也是瞧出来了,礼亲王妃虽然姿态摆的低,可礼亲王妃的意思却也很明白,方才礼亲王妃和顾卿晚说的那几句话便表达的很明了。
礼亲王妃完全拿顾卿晚当王府的人,说什么回府,这样的话,根本就是和她那儿子一个意思,坚持要纳顾卿晚这个妾的。
不过一个更粗鲁些,直接来硬的,一个来软的罢了。
礼亲王妃岂能瞧不出她的勉强,又笑着道:“怎么当不起?当得起的,阿御是本王妃的儿子,没教养好他,让他在外头胡作非为,欺负了人家姑娘,那也是本王妃的错。本王妃来当面赔个李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管怎么样,卿晚已经是阿御的人了,总不能让她再在府外这么没名没分的啊,错已经酿成,现在本王妃也是想补救的。卿晚这孩子,顾大奶奶也看到了,本王妃是很喜欢的。”
礼亲王妃言罢,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这才又冲庄悦娴道:“本王妃是个干脆人,便直说了,若是不中听,顾大奶奶还请包容一二。卿晚如今这个身份,实在不好向宗人府报请夫人和侧妃,只能委屈她先做个妾室,不过本王妃向顾大奶奶承诺,卿晚进了王府,本王妃会看顾些她,将来位份可以慢慢的提,本王妃是真喜欢这孩子,顾大奶奶看……”
顾家是秦英帝亲自下旨抄家的,顾老太爷和顾老爷也是皇帝亲自下旨斩首的,到如今也不过一年的功夫。
顾家想翻案,那是根本没可能的事儿。
要知道,顾老太爷不仅是首辅,他更是秦英帝的老师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是皇帝,也该尊师重道。
秦英帝抄顾家,斩顾老太爷,大大小小的罪名罗列了足有十八条啊。顾家怎么可能翻案?顾家若是翻案了,秦英帝又算什么?自打脸,留下百年骂名,让后世都抨击他是昏君,不尊师重道的畜生吗?
顾家根本就没有翻案的可能,事实上,礼亲王府如今纳顾卿晚进府,已是顶了巨大的压力。礼亲王妃也很无奈,谁让儿子是自己生的呢,谁让儿子世上那么多的美人都没看上,偏就非得招惹一身麻烦的顾卿晚呢,如今儿子做了混账事儿,自己当母亲的,也总得为他描补。
礼亲王妃话已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又如此坦诚,庄悦娴如何还能再阻拦下去?
更何况,顾卿晚已经是秦御的人了,如今又是这么个形势,走也走不掉,她再拦阻着顾卿晚。秦御夜夜要翻墙,也不是办法,万一哪日让人知道了这荒唐事儿,顾卿晚还要不要活了?
如今礼亲王妃又这样大张旗鼓的来了,她再不识相点,那就是当面打礼亲王府的脸,且不说旁的后果,单单得罪了礼亲王妃,顾卿晚将来就好过不了。
庄悦娴心里纵有千千万万的不舍心疼,愤怒不甘,此刻也只能统统按捺了下来。
她站起身来,突然就冲礼亲王妃跪了下来,道:“晚姐儿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姑娘,从小娇生惯养,瞧着柔弱,其实性子极为倔强好强,民妇只求王妃说话算话,万望看顾着她一些,就算是瞧在往昔两家的情分上,王妃大恩,民妇感激不尽。”
礼亲王妃见她如是,心里竟跟着有些发酸,仗势欺人的滋味,真是不怎么好受,她心里狠狠骂了两声臭小子,这才忙着上前扶起了庄悦娴,道:“顾大奶奶这是作何,本王妃虽然是女人,可也向来一言九鼎,顾大奶奶放心吧,本王妃必定好好照看卿晚。”
庄悦娴站起身来,礼亲王妃这才挥了挥手,陈嬷嬷快步出去,没片刻便令人将纳妾礼抬进了院子,瞧着那些鼓囊囊的红木箱子,纵然礼亲王府足够看重,庄悦娴也禁不住心口发涩。
她盯着光秃秃的箱子抬杆想着,聘礼的话箱子上是要系红绸的啊,纳妾却是半点红都见不得。好容易千娇玉贵养大的姑娘,就这样被抢走了啊……许是在世人眼中,她们还是占了大便宜,太好命了。
可怎知,礼亲王府这场富贵,她们顾家是真无意攀附。如今这般,怎能不意难平!
☆、174 古代头条
礼亲王妃亲自前往桐花巷一家小户,竟然是为了给燕广王纳妾的事儿,像一阵风,不出半天就席卷了整个京城。
顿时,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只因这事儿太稀罕了啊,堂堂的亲王妃,跑到一户庶民的家中,竟然是为了亲自过去给嫡出的郡王儿子纳妾!
这户人家得多大的脸面啊,礼亲王府怎么就能做出这样不合乎规矩让人非议的事情呢。
自从在茶楼偷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周牛两位大人便一直派人蹲守在桐花巷,准备抓那个宠妾灭妻的所谓大官。
周牛两位大人这一番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其他的御史们,大家都不甘落后,故此这两日还真有不少御史台的大人们,没事儿就往桐花巷里溜达。
本来蹲了这几日,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都没查到,周牛两位大人已是起了疑惑之心,谁知道今日竟然有这样的意外所得。
好家伙,礼亲王妃这样给妾室抬脸面,这太不合规矩,这也是宠妾灭妻啊。更何况,他们这一打听,礼亲王府大张旗鼓要纳的这个妾,竟然还是个身世不清白的!
这些御史们,第一时间见证了礼亲王妃的不妥举动,当即互相对视着,决定了联名上书!
顿时他们便挽着袖子,兴冲冲的相携回御史台写弹劾折子了。
刘府中,刘惠佳已经有两日没出闺房,也没打开闺房门了。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红肿不堪,苍白的脸颊上还带着极明显的巴掌印。
两天前,锦乡伯世子爷突然让人给她传消息,让她在子夜时分偷偷出府相见。锦乡伯世子李泽是她未来的夫君,前些天又闹出了她的不好流言来。
虽然现在婚期已经定了,可刘惠佳思来想去,却怕李泽会不相信她的清白,她想要当面向李泽解释一下。另一方面,她也怕自己不去相见,李泽会更加生气。
于是,当夜刘惠佳瞒着丫鬟,偷偷跑了出去。
不想迎接她的却是一场噩梦,她的解释,李泽根本就不听,他竟然……他竟然将她压在树干上强要了她!
她的第一次,她简直不敢相信,就那么没了。更可怕的是,她明明是第一次,可李泽摸了把却没发现血迹,她没有落红!
她竟然没有落红!
当场,她便被李泽狠狠扇了好几个耳光,丢弃在地,李泽扬长而去。
她后来收拾好自己,浑浑噩噩的偷着回来。当夜她出去,就只有值夜的丫鬟知道,丫鬟放她出去,却扮成她的样子缩在被子里。故此,她被李泽强了的事儿没人知道,刘惠佳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可她忘不掉当夜李泽厌憎愤恨的表情,怎么办,李泽会不会不要她?会不会不肯再娶她?他若是不肯娶,她的婚事再出变故,她可怎么活啊!
为什么,她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没有落红!?
刘惠佳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她不知道女人的落红根据体质,膜的薄厚,血量有多有少,她本就没几滴,还是在草丛树干这种地方,李泽没摸到血迹也是她倒霉。
刘惠佳正双眼无神的瞪着帐顶发呆,就听外头传来几个小丫鬟的嘀咕声,她隐约听到了什么礼亲王府,纳妾这样的字眼,想到顾卿晚就在礼亲王府,双眼略动了动,下床靠到了门边。
小丫鬟们的议论声清晰了起来。
“真的呀?怎么可能,便真是给燕广王纳妾,哪里用得着礼亲王妃亲自去!这事儿听着就是骗人的!”
“是真的!满城都传遍了!”
“确实是真的,听说要纳的就是前首辅顾家的大小姐。”
“啧啧,到底是从前首辅家的姑娘,就算如今沦落成了庶民,竟也能让礼亲王府给这样的颜面。”
“燕广王啊!那可是给燕广王殿下做妾,莫说是做妾,就是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是愿意的!”
“说的是呢,先帝都说燕广王殿下是咱们大秦的祥润,燕广王殿下生的那么俊美无双,顾家的姑娘怎么那么好命!”
“是啊,前些时日燕广王殿下凯旋回京,就远远瞧了那么一眼,真真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听说燕广王殿下如今后院空虚,还不曾有人,这顾姑娘进了王府,必要得独宠呢!”
……
小丫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到了激动处,声音竟是越来越大,不难听出她们口气中的艳羡和妒忌。
刘惠佳觉得自己一定是太久没有吃东西,出现了幻听。
前几日她让人散播流言,说是顾卿晚不明不白的跟在秦御身边,让所有人都嗤笑唾弃顾卿晚。她时刻留意着礼亲王府的动静,知道皇上转天就送了十个美人给燕广王。
难道燕广王如今不该正抱着那些美人们胡天胡地,顾卿晚不应该缩在不知什么的角落里痛哭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顾卿晚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了,还能让燕广王如此看重的纳她,为什么礼亲王妃也愿意给顾卿晚这样的脸面!礼亲王府疯了吗?!
再想想自己,定了亲差点被退,好容易保全了亲事,李泽却如此对待她,刘惠佳更是嫉恨的双眼发红,她抬手摸了摸脸,只觉脸上的掌印依旧火辣辣的!
她豁然打开了房门,怒吼道:“什么独宠?不过就是个妾,独宠也配?!”
她声音尖利,披头散发,脸色难看,神情狰狞,使得几个在院子中闲聊的小丫鬟吓的噤若寒蝉,跪了一地,连声喊着饶命。
刘惠佳却啪地一声又甩上了房门,很快,屋子里便传出了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镇国公府,镇国公夫人也已经听说了礼亲王府大张旗鼓纳妾的事儿,镇国公夫人气的脸色发白,挥手便打碎了一个粉彩双福的茶盏。
想到顾卿晚曾经和娄闽宁定过亲,差点就成为她的儿媳妇,如今却做了礼亲王府的妾室,镇国公夫人便觉脸上火辣辣的。
她捏紧了拳头,关节泛白,脸上闪过懊恼之色。当初不该听信下人的话,害怕除掉顾卿晚,娄闽宁回来后查到真相会伤母子感情。当初她就该果断的除去这个祸害!
如今却是悔之晚矣!不是清高吗,如今怎却委身做妾了,这个贱人怎就不一头撞死!
徐国公府,徐国公老夫人的福寿院。
徐国公夫人亲自端着一个如意纹描金碗,用汤匙搅动着里头浓黑的药汁,舀了一勺药,亲自尝了尝温度,这才示意丫鬟将躺在床上的徐国公太夫人扶了起来。
太夫人靠在丫鬟的身上,人极是消瘦,双目呆滞无神,使得她年迈的面容愈发显得苍老。
徐国公夫人叹了一声,柔声道:“母亲,该吃药了,媳妇喂您。”
她说着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了太夫人的嘴边,仔细的喂了进去,又用帕子擦拭了唇角流出的汤药,这才又喂第二勺。
太夫人神智明显不清醒,生活也不能自理,动作迟缓。徐国公夫人倒也耐心,一点点喂着药,待汤药喂完,她又给太夫人擦拭了唇角,往太夫人口中塞了颗剥了核的蜜饯,这才帮忙太夫人躺下。
“人说久病床上无孝子,夫人对太夫人这份心,当真是……”旁边伺候着的金嬷嬷开口道。
徐国公夫人笑了笑,道:“母亲平日里待我像亲女儿一样,我伺候母亲还不是应该的。嬷嬷可别这么说,我听说这两日母亲夜里总犯咳嗽,都是金嬷嬷打地铺亲自伺候着?嬷嬷年岁也大了,可不能这样,今夜还是我留下来伺候着吧。”
金嬷嬷闻言忙道:“太夫人这病又不是一日两日的,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哪里需让夫人睡在脚踏上伺候太夫人呢,还是……”
徐国公夫人抬了抬手,压下金嬷嬷的话,道:“嬷嬷这话说的,嬷嬷是国公爷的乳娘,年岁这么大了都能为太夫人睡脚踏,还不是担心丫鬟们年轻毛手毛脚的伺候不精心吗?我是母亲的儿媳妇,难道我就不担心?还是嬷嬷觉得我的孝心就比不上嬷嬷的忠心?”
她这么说,金嬷嬷顿时无言以对,只笑着道:“都听夫人的!太夫人真是修了福,修到夫人这样孝贤的儿媳妇。”
徐国公夫人含笑道:“夜里我过来,这会子便先回去了。”
金嬷嬷送了徐国公夫人出去,瞧着徐国公夫人走远,这才折返。
徐国公夫人出了福寿院,就有一个穿紫色半臂的妈妈快步而来,到了近前行礼后,跟在国公夫人身边,低声道:“夫人,府外传的消息,说是礼亲王妃今日亲自到桐花巷顾宅下纳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