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奋斗日常-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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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亲王笑道:“还好还好,比起清礼来,清殊已经要好得多了。”
提起做事一板一眼的十一皇子,除了裴清殊之外,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裴清殊也只好陪着干笑了两声。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尴尬的会面之后,临走之前,忠亲王还在嘱咐裴清殊:“贤侄啊,你刚刚大婚,有空就多在家里陪陪媳妇儿,礼部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皇叔替你担着呐。”
裴清殊不知道忠亲王这是想卖他一个人情还是怎么着,不过他心里清楚,这话他听听就得了。要是他真的为了陪伴宋氏,而疏忽了公务,搞不好忠亲王就会第一个跑去宫里在皇帝面前弹劾他。
不过当着忠亲王的面,裴清殊自然还是要道谢,多谢忠亲王对他的体恤。
忠亲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终于放他回去了。
裴清殊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没有多久,裴清梁就让人叫来裴清殊未来的下属们,见过裴清殊。
目前礼部分给裴清殊的,有两名书写文稿的承差,两名管理各种档案的书吏,两名誊抄文稿的笔帖式,还有两名跑腿办事的堂吏、两名看门的门吏,总计共有十人之多。
再加上裴清殊每天随身带着的两个太监,裴清殊一下子就要直接领导十几个人。这些人和以前他在宫里用的那些太监、宫女还不一样,他们不是奴才,而是良民出身的小吏。该怎么对待他们,还要用另外一套处事方式。
不过这些小吏,品级都非常低微,甚至不入流。所以他们对于裴清殊这样身份高贵的皇子非常恭敬,一打眼看过去,没有一个不是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
裴清殊让他们一一自报家门,报到一多半的时候,恰好到了用午饭的时辰。裴清殊多看了几眼,除了一个书吏的眼神有些活络之外,其他人都是老老实实地站着,等最后一个人自报完了家门。
裴清殊的记性没那么好,只听了一遍,其实根本没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但他也不想第一天上任就得罪手底下的人,等最后一个门吏报完了姓名之后,就放他们吃饭去了。
所有人走后,唯独刚才那个眼珠儿乱转了两下的书吏留了下来,说是怕裴清殊路不熟,要给他引路。
裴清殊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那书吏便错后半步,跟在裴清殊身旁,每到拐弯的地方便伸出手臂,为裴清殊指引方向。
一路下来,裴清殊了解到这人姓余,名文华,是个秀才。前些年老家闹饥荒,家中只剩下他老母亲一人。余文华便放弃了科考,背着他的老母亲进京谋生。
到了火房之后,余文华笑着说道:“殿下,今儿早上下官已经同司务招呼过了,让他务必把最好的菜品留给您一份儿,您里面请。”
裴清殊知道余文华这是想讨好自己,只可惜他不放心用外面的东西,中午皇子府会有人过来送饭。
不过下属的一片心意,裴清殊还是领了。进入到自己专属的厢房之后,裴清殊就让福贵他们在试过毒之后,用了礼部准备的饭菜,他自己则吃了一些皇子府里准备的家常菜。
下午,因为裴清殊刚来,手上也没什么活,他就让下属们先准备一下,明天每个人单独给他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情况,和对于仪制司公务的一些想法。
至于裴清殊自己,则是看了一下午的公文。到了点见无事可做,他便打算同裴清梁说一声,自己先回府了。结果到了裴清梁那边他才知道,原来裴清梁下午就走了。
看来……礼部这里,的确是个清闲的衙门啊。就连负责项目最多的仪制司都能闲成这样,别的司就更不用说了。
回府之后,裴清殊莫名觉得自己这头一天干得有点郁闷。换衣服的时候,他就问迎上来的冬瓷:“皇子妃呢?”
冬瓷不假思索地说:“应当是在后院,和玉岫姑姑商议她的婚事呢。”
因为知道裴清殊可能要问,冬瓷早就让人打听好了:“皇子妃还让人问您,晚膳在哪边用?”
“去后院吧。”裴清殊现在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只可惜他的三个伴读目前都不住在府里,只能去找宋氏了。
裴清殊到后院的时候,正好赶上玉岫要走。
他从四五岁开始,就由玉岫伺候,两人再熟稔不过了。所以对着玉岫,他直接开玩笑道:“哪儿还有那么多事要商议,赶紧嫁出去得了。总不能比我大上十岁,儿子还比我的小吧。”
玉岫被他气得直瞪眼,嘴里叫嚷着“不嫁了不嫁了”。宋氏和玲珑她们几个见了,都在后头捂着嘴偷笑。
听着一屋子女人的笑声,裴清殊原本压抑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不少。
玉岫告退之后,裴清殊拉着迎过来向他行礼的宋氏,两人隔着一个小炕桌,挨着暖炕坐下。
“今儿都干了什么?”裴清殊知道,宋氏肯定要问他礼部的事情,不过他暂时不想说,就主动问了问府里的事,想要放松一下大脑。
第126章 属下
宋氏浅浅笑道:“您不是叫我得空时给孙妈妈和虎子他们寻一处宅子么?相看了一上午,找到了两处合适的; 等着您回来拿主意呢。”
裴清殊接过玲珑递来的图纸一看; 宋氏让人找的这两处宅子; 果然都很合他的心意。不大不小; 距离皇子府也不算太远,给虎儿母子还有他未来的老婆孩子住足够了。
这几年来,虎儿为了方便帮裴清殊办事,要么住在京郊别院,要么住在如归楼里,都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处。裴清殊大婚出宫之后,他就让人在皇子府的前院里给虎儿备了一个房间。
不过裴清殊寻思着; 虎儿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将来老婆孩子都在他这里住着也不方便; 就打算像安置卢维那样,给他们母子买一处小院子。
裴清殊他们长大了,孙妈妈自然也渐渐的老了。以前裴清殊没娶亲的时候,孙妈妈还能在他身边伺候。不过现在裴清殊身边得用的下人很多; 也用不上孙妈妈什么了。裴清殊就寻思着让她自己当家做主; 送她两个丫头伺候,让孙妈妈享享清福,过上无忧无虑,含饴弄孙的日子。
“就这一处吧,离皇子府近些,孙妈妈想过来坐坐也方便。”
宋氏点点头; 又问:“那赵虎的婚事……殿下怎么打算呢?孙妈妈说了,她认识的人少,也没什么特别中意的,全凭殿下做主就是了。”
提起这个,裴清殊就哭笑不得地说:“我早就问过虎子了,可他非说自己公务繁忙,没空娶妻生子。我说让他把如归楼的生意放下,专心经营别院,可他又说明年开春要去考武举人。我寻思着,他既然还没这个心思,那等他考取功名之后,再娶亲也好,说不定还能挑一门更好的亲事呢。”
宋氏笑道:“殿下说的是,赵虎是您的伴读,又是您的奶兄弟,他若出息,对您也是大有助益的。只是他的年纪到底摆在这里,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也不是个事儿。我寻思着,送他两个通房丫头,置在新宅里照顾他的起居,殿下以为如何?”
“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要说起来,裴清殊这三个伴读里头,一个比一个晚婚。傅煦比裴清殊大了两三岁,前不久才刚刚娶亲,娶的是容家的三小姐,两人可谓门当户对。
孙妈妈早就想到给虎儿娶媳妇的事情了,可虎儿一直没这个心思,想要先立业,再成家,所以一直拖着。
至于公孙明,他有父有母,婚事用不着裴清殊来操心。裴清殊偶尔问过他一两次,公孙明的回答差不多都是,还没有遇见合适的。等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要是一般人家的儿子这般态度,早就被父母骂个半死,甚至直接逼婚了。好在公孙明的父母十分开明,都没有催他在大部分人都成婚的年纪赶紧娶妻,而是完全由着他的心意来。
裴清殊大婚出宫之后,就不必再在长华殿里读书了,他这几名伴读自然也都有了别的去处。
虎儿就不必说了,虽说如归楼这边,卢维和燕修已经应付得来,可京郊别院那里,虎儿是总负责人,几乎每日都离不开他。再加上他自己还打算考取功名,所以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
公孙明离开长华殿之后,顺理成章地进了钦天监当差,预备着将来接他父亲的班。
至于傅煦,他这些年来已经先后考中了童生和秀才,正在准备考举人。以裴清殊对他的了解,傅煦中举的难度不大。像傅煦这样的世家子弟,就算没有功名在身,也能寻个清闲的官位坐坐,不过傅煦志向高远,定是不会止步于此的。
晚上用完晚膳,裴清殊保留了在宫中饭后练字的习惯,照旧写了半个时辰的字。
宋氏也好书法,在旁红袖添香,气氛倒是十分和睦。
裴清殊写字的时候,宋氏不好打扰。等他练完了字,拉着宋氏到园子里散步的时候,宋氏终于忍不住发问,问他头一日在礼部当差的感想。
裴清殊叹了口气道:“差事没有多少,官员倒是不少,还都很懂享受。可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时之间,恐怕很难改变这种状况。”
其实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在礼部存在,六部甚至整个朝廷上,都存在类似的情况。
“先前四哥刚去工部的时候,他就上奏父皇,提出精简工部的办事人员。结果呢,父皇怕动了工部的根本,没有大刀阔斧地改革,只是裁了几个吃闲饭的关系户,就这样,四哥都被指着脊梁骨骂了好多年。”
在某种意义上说,裴清殊很佩服四皇子这样能够坚持原则,不怕得罪人的人。但裴清殊很清楚,自己走不了这个路线。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殿下能稳住自己,这是好事儿。”宋氏温声说道:“至于您说的问题,非一日两日所能解决的,您也不要过于忧愁了。”
“你说的对,我得稳住了。”裴清殊深知,以自己现在的权力和地位,根本没办法可着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必须先把自己的本职做好了,爬到更高的位置上,才能改变一些自己看不惯的事情。
裴清殊第二天来到礼部上值的时候,刚下马就看到了自己的门吏毛俊和毛峰兄弟俩正殷勤地候着他。
毛俊和毛峰是一堆双胞胎兄弟,不过长相完全不同。哥哥俊朗,性子活络,弟弟看着憨厚老实,话不多,一直安静地跟在哥哥身后。
正好裴清殊刚来,路记得还不大熟,有这兄弟俩引路,也不必叫小悦子再去打听了。
路上,裴清殊和他们闲聊了两句,大致明白了这兄弟俩的主要工作,就是替裴清殊跑腿报信儿的。因为并不是每个在礼部任职的官员,都像裴清殊这样能够随身携带太监,所以门吏的存在十分有必要。
不过裴清殊还是觉得,门吏有一个就够用了。先不说礼部现在并不忙碌,就算忙的话,他现在只是一个六品的主事而已,门吏就配了两个,那么五品的,四品的,三品的官员,手底下要配多少个门吏呢?
这些人可都是靠朝廷养着,吃朝廷俸禄的呀。
也不知道……大齐的国库现在还顶不顶得住。
现在还没有进入到割地赔款的宣德朝,想来财政状况还不至于那么紧张。
可就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问题才怪。
裴清殊按捺住心头的急躁,来到自己的办公处,像昨天吩咐下去的那样,让他的下属们一个一个地向他汇报近阶段的公务进度和未来的计划。
看得出来,礼部的大多数人都被养得有些没有斗志了,大家都是得过且过,不出错地推进每一次科举考试就算完事,一点都不想着推陈出新,进行任何提升。
只有一个人的汇报,给裴清殊留下了特殊的印象。那就是昨天特意留下,引裴清殊去火房的余文华。
裴清殊本想着这个余文华那般殷勤,想来也是个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知溜须拍马之辈。谁知余文华竟不同于他人,提出了一点特别的想法。
“其他同僚大多是京城人,所以不大清楚地方科举考试的状况。下官老家是山西的,所以对地方的情况较为了解。”余文华刻意停顿了一下,见裴清殊听得认真,才继续说道:“按说科考纪律严明,本应无人徇私,无人枉法,可在这套制度当中,有太多的圈圈绕绕,没有办法在明面上说出来……尤其是一些,在大人们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事。”
裴清殊眼皮子一跳,忙问:“你这是何意?”
余文华观他脸色,见裴清殊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意思来,这才同他细讲:“就拿廪生制度来说吧,各府、州、县的的生员,名列前茅者,皆可成为廪生,领朝廷发下来的银米津贴。按说这本是朝廷给成绩优异者的奖励,激励考生们奋发读书,力争上游。可近年来,廪生的选取大有猫腻,许多成绩出色的寒门子弟做不了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