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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穿成反派渣爹-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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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政是三品大员,他一介白衣,两人身份悬殊如此之大,几乎是天与地的区别,他有什么资格和人家叫板?没看人家知府大人都和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乖乖的在一边呆着嘛,他这个不入品阶的下等人士哪来的底气对学政隐瞒,光有胆量与勇气,全无头脑和成算,这样的人死的最快。
  苏锦楼起身行揖礼,“学政大人垂询,学生不胜荣幸,必定如实相告不敢有丝毫隐瞒。”
  方世泽慈眉善目一脸和气,“稻田养鱼之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苏锦楼再次拱手行礼,“回大人的话,学生喜欢听些奇闻趣事,曾遇到一行商,身上银钱丢失付不起饭钱,学生见他可怜就帮他付了饭资,后来见学生对外面的事情感兴趣行商就与我唠嗑,说有一户农家田地里忽现草鱼,且那一年他家的水稻长势喜人,收成比往年多了一成,当时学生灵光乍现,就想着是否能利用养鱼增加水稻收成。”
  “学生出身农家,爹娘一辈子伺候田地,在家里谈论农业水稻之事,学生耳濡目染之下对农事也有些微了解,后来就总结出了稻田养鱼之法,不过此法未经人尝试,是否可行还未可知,学生也从未下过地种过田,而今不过是纸上谈兵,说来惭愧,这方法学生曾和爹娘提及,不过我家人不大相信,说粮食是精贵东西,可别让我给糟蹋了,此次将此法写于府试答卷中,学生心里也很是没底。”
  “你倒是实诚。”方世泽眉目舒展,显然心情甚佳,“你爹娘一辈子伺候田地,怎么会舍得单独拿出一块地让你折腾?本官和临平知府都很看好这个法子,打算先用一块地试行此法,若是此法有效,到时肯定不会漏算了你的功劳。”
  这话随便听听就好,只有傻帽才会相信,如果稻田养鱼之法成功试行,到时候别说是他,就算是知府亦或是学政都不一定能分得一杯羹,真到那种地步,这种功劳肯定要落到周家皇室中人的身上,有良心的私下里还会嘉奖一二,没良心的谁管你是不是此法的原创人。
  稻田养鱼是利于民生甚至是利国之法,这么大的功劳足以在青史上留下一笔,就算全摊在了他苏锦楼的头上,也得看看他这个升斗小民能否承受的起吧,别再好处没得到,腰背首先被压趴下了。
  苏锦楼一脸感激,自家爹娘都不信他,学政大人竟然会相信,良才得遇明主,千里马遇到了伯乐,他能不感激的一塌糊涂嘛,要不是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滴眼泪,他肯定当场演绎什么叫做感激涕零,涕泗横流,唉,早知道就偷偷在袖子上抹点辣椒啥的,好歹能向学政致以他最崇高的敬意。
  学政就是他的知音,他指路的明灯,他不可或缺的半身,不行!再想下去,自己就把自己给恶心的吐了。
  “督学大人能信得过学生,学生不甚感激,至于功劳一事,学生却是受之有愧,若无大人您的赏识,即使学生胸有沟壑一身百为也无处施展,甚至被人嘲笑,觉得学生的稻田养鱼之法是异想天开之举,以后此法若是当真有效,得以施行,那也是全赖于大人您的慧眼,再者说,学生一未种地,二未养鱼,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这又算得上什么功劳?反倒是大人您,主持开田试行一事,实在是劳苦功高,学生可不能昧着良心把功劳揽于自个儿的身上,若真这样做了,岂不是狼心狗肺之辈?”
  苏锦楼大义凛然,一身正气,这番肺腑之言说的众人惊叹不已。
  人才啊!能把拍马屁的话说得这么具有艺术感,直接和人品道德挂钩,明里自贬实则行吹捧之事,更绝的是,此人一本正经的语气配合着正直阳刚的气质,不由就让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妥妥的一个官场好苗子,有前途。
  方世泽明知这是吹捧的话,但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实在是苏锦楼这话中之意太过明显,摆明了表示稻田养鱼之法的功劳全由自己领,他绝对不会贪图半点功劳,说话说到人心坎里,让人偎贴不已,真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书生。
  既然对方把台阶铺好了,他又怎会嫌弃这份白得的功劳,只要运作得当,说不得此法试行后,自己的官阶还能往上升一升,当然,这苏锦楼如此识趣乖觉,自己也不介意帮他一帮,其他的事情先不妨说,此次院试倒是可以运作一二,也算是投桃报李吧。
  于是在详细的询问了稻田养鱼的个中细节后,方世泽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句,“此次院试尔定要认真答题,切记遵守考场规矩,不可有半分逾越,相信凭苏学子的才能定能有一个好结果。”
  方世泽认为他说话已经够明显的了,无奈人家苏锦楼刚经历过陶真同学的“深信不疑”,如今学政大人又是话里话外说他能考上,这让他内心除了亚历山大外,丝毫没有get到学政大人的良苦用心。
  苏锦楼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客栈,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他必定高中?难道他的脑门上刻了“深藏不露”四个大字?虽说他是个有内涵的男人,但在古代科举方面他真的是个新手,好歹等他熟悉了路子再看好他吧。
  苏锦楼深觉前途一片黑暗,心里一点劲都提不起了,唉,不管怎么说这次好歹弄个童生当当,总比空手而归要强吧。


第49章 恭喜啊
  院试开考; 贡院中门大开,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往届的童生以及刚成为童生的菜鸟新手都自发地排起长队; 面对士兵的搜检也不再胆战心惊; 当然; 那些心中有鬼存在侥幸心理的人,即使表面装的再镇定,心底也是虚的。
  童生与秀才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旦过了院试,就从平头百姓踏入了士大夫阶层,对于某些屡试不中的童生来说就是一步登天,即使搜查的再严格,也会有人心甘情愿冒着风险夹带或是运用其他手段作弊。
  明知道一旦被逮到作弊就会被革除童生名头; 十年内不得参加科考; 一小部分考生仍然明知故犯,高风险高回报;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投机取巧之人,万一就逃过了士兵的搜检了呢?万一此次运气好就高中了呢?
  对于这些碰运气的考生,大部分人都在士兵的火眼金睛之下现出了原形; 若真的有哪位考生成为漏网之鱼中的一员; 那也算是考生的本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作弊者与抓作弊的人,自古以来就是争斗不息; 你来我往,手段层出不穷,最终还是要看哪一方道行更高。
  院试比之先前的县试与府试规矩更严,每场天黑之前收卷,不允许出考场,晚上不发蜡烛,并且规定考生不准随意上茅厕。
  人吃的是五谷杂粮,自然会有大解和小解,然考场规则变态,谁也没法更改,不仅院试如此,自院试后的乡试、会试,甚至殿试,都不允许随意进出考棚上厕所。
  每个考棚的条桌下面都放置了一个黑瓦的尿盆,考生若需要小解就尿在里面,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气味肯定不好闻,若是考生想要大解,那就大费周章了。
  先是上报给监考官,由监考官派人陪同考生上厕所,该考生的卷子暂时上交,等回来后取回试卷接着写,但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考官会在考生试卷上盖上一个黑印,此印章被考生们称为“屎戳子”,誉写后的附卷同样会盖上这么一个图章。
  等阅卷之时,一旦碰到印着“屎戳子”的卷子,阅卷官心生晦气就放置一旁不再细看,即使考生文章写的再好,也不会有中秀才的希望,也就是说盖上这个黑印相当于此次考试落榜。
  苏锦楼通过三次搜检进入最终的考场,他一身轻松,步履如风,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对此次院试胸有成竹了呢,实际上呢?不过是自暴自弃,完全不抱希望了,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裸考的人就是这么光棍。
  院试考两场,正场一场,覆试一场,正场考两文一诗,复试试一文一诗,并默写《圣谕广训》百数十字,两场考试都要考诗,苏锦楼一看就知道没戏。
  院试的举行地点是以学政的常驻地为准,学政通常会去最近的府、州、县主持院试,故而不同的地方院试名额也不尽相同,大府取四十名秀才,散州取三十名,小县则取二十名,而第一场取中的名额通常是最终名额的两倍,再结合第二场试筛选出最终的名单。
  临平府是大府,与州县相比,名额算是比较多的了,然即使再多苏锦楼也觉得毫无希望,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考试题目,就是这一看顿时令他气血上涌,心跳如鼓。
  “老天爷唉,你不会是在玩我吧……怎么这么巧?”
  苏锦楼呆呆的看着自己隽抄于稿纸上的题目,一题是“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出自于《论语·里仁》,此题是薛夫子为了锻炼陶真破题而出过的原题,苏锦楼自然也做过这道题,并且在薛夫子后来讲解的注意点上反复更改过自己的文章,故而此次写第一篇文章一气呵成,无丝毫停顿。
  “古之君子者,必重义而轻利。”首先表明自己的观点。
  然后点出题目的出处,“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最后从小人与君子的角度论证,“小人者,皆以利行之,怀惠者也。君子,见利而思义……”
  洋洋洒洒,文思如泉,下笔成文,写完后查看是否有避讳的字,语句是否通畅,检查无误后认真的抄写在答卷上。
  苏锦楼写完第一篇文章后将毛笔搁置于笔架上,轻舒一口气,垂目细看第二道题,“君子而时中,小人而无忌惮也,何为?”
  这句话出自《中庸》,难就难在此题原文不大好找,题目中隐去中庸二字,取文中两句话连接在一起,反过来询问君子行事适中,而小人却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到底是何原因。
  原因有很多,但不能乱答,出卷人的本意是让考生用四书中的原文解答,考生答题的第一步就是找出题目出自四书中的哪一本哪一章哪一句,只要解决了这点,再加以论证就没什么问题了。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反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这是原文,先点出君子与小人之间行事差距如此之大的原因就在于君子中庸,小人违背中庸。
  苏锦楼之所以感觉巧合,就是因为在来府城的路上,苏锦楼曾和陶真以及已经落榜回家的宋明与梁渊讨论过这句话,并且还就此句发表了论证,如今只需要稍加整理即可成一篇文章。
  所以说,读书不仅看努力与天赋,还得看运道,一张卷子题目就那么些,若是考的题目恰是以前看过的,这就叫老天爷赏脸,气运挡都挡不住,如果考的题目都是没看过的,那只能说运气不佳,下次再接再厉。
  这一次,苏锦楼碰到了熟悉的题目,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不过也不能因为运气好就掉以轻心,至少这次答题是以他自己的观点为主,不然若是再把答卷整成和陶真的一样,他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上一次的好运逃过一劫了。
  两篇文章写完,还剩最为头疼的赋诗,苏锦楼本打算空着的,但先前以为没啥希望了才不想瞎折腾自己的脑子,如今第一场考试的两道大题都是自己熟悉的题目,心里不由的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这赋诗自然也不能像原先一般敷衍了事。
  “分离?还是指夫妻之间分隔两地?好烦……”一看到夫妻分离就想到孔雀东南飞,然并卵,他连东南飞的两个主人公名字都记不住,好像还有个什么“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后面还有啥的?算了,还是自创吧。
  写的磕磕绊绊,改了又改,既要费脑细胞还要情景代入体会离愁别绪,他当年高考都没这么吃力过,最终得诗一首。
  “床前一片明月光,地上鞋子有两双,躲在角落泪汪汪,形单影只泪千行。”
  应该没有离题吧……“明月”表明是在夜里,“鞋有两双”却只能“形单影只”说明此刻丈夫出门在外,与妻子分隔两地,彼此之间思念着对方,所以才会“泪汪汪”“泪千行”。
  虽说语言朴实无华,但足以表明夫妻分离,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当阅卷人看到这首诗时险些被口水呛到,这是哪个牛人啊?写的不是夫妻分离,而是夫妻和离吧……妻子偷汉子当场被抓,竟然只是苦兮兮的缩着,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要是自家孩子这么没出息,他肯定得家法伺候!啊呸呸呸!他瞎想什么呢,自家儿媳妇怎么可能不守妇道?
  于是阅卷官在此卷的赋诗旁批注了一个大大的惨字,因此卷两篇文章都评了上上等,故而此卷暂时取中。
  苏锦楼考第二场试时,似是好运气被用光了,诗就不必提了,这一块向来是他的短板,唯一的一篇文考的还是四书中《孟子》的内容,他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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