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上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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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灾谁也没办法。车子去修过,但是受伤严重,再也恢复不了当初了。
“去年雨确实很大。”
“我同学在珞城,当时发了照片,珞城好像也挺严重的。”
许博衍点头:“很严重。”几个县城差点都要转移了。
朝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希望今天不要再像去年那样了。”
许博衍轻扯了一下嘴角:“这种事可躲不了。”
朝雨神色恍惚了一下,她想到他去年在珞城的事。先前她觉得他是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现在想来是她认知出了错。
一路交通顺畅,一个小时后,两人到达雨花河。
太阳大,没走一会儿,朝雨就开始出汗。她庆幸今天穿着短裤,不然要热死了。再看许博衍穿着浅咖色的休闲裤,也不知道热不热。
夏天他难道不穿拖鞋、短裤?
许博衍回头,见她在看他:“前面就到了。”
“喔。”
越走越近,一股恶臭随风飘来。河面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在阳光的折射下,水面泛起了五光十色的光点。
朝雨屏住呼吸:“前两年不是说花了几千万在整治了吗?怎么还这么差?”简直可怕到极点。
许博衍抬首望着不远处的居民楼,他沉着脸,一言不发。
河边杂草丛生,蚊虫不断。
走了一截路,朝雨两条腿上不知道被叮了多少个包。郊外的蚊子特别厉害,包没一会儿就肿起来了,还特别痒。
许博衍走在前头,背脊笔挺,裤脚上也沾了不少草屑。
他一直在拍了照片,又检查了一下附近的排水口。几个排水口堆满了生活垃圾。他把照片传给徐逸后,给他打了电话。
许博衍:“下周一和这个区负责人联系一下,让下面安排人,尽快把排水口垃圾清理干净。”
徐逸:“许队,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朝雨正好从后面上来,喊了一声:“许队,我刚刚看到河边有一头猪,死猪!”
徐逸听见了声音:“是朝雨吗?啊!喔!我懂了,先挂了,不打扰了。”
朝雨没想到这一片这么可怕,她小时候在河边,附近的阿姨还在河里洗衣服呢。那时候水还很清,夏天,他们还可以钓鱼钓虾。
许博衍凉凉地说了一句:“这猪在这里还好。”
“什么意思?”
许博衍轻笑了一笑:“没被人拖走啊。”
朝雨恍然,过来几秒想明白了,心里一阵恶心,瞪了他一眼。
两人走了两个多小时,许博衍将附近的排水口都记录下来。
朝雨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神色专注,薄唇紧抿着。眉峰凌厉,双目有神。拿着相机拍照的样子,真是让人赏心悦目。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最重要的是…那双手曾握住自己的手,掌心温热有力,带着细微的茧子。
他认真地看着周围的情况,而她认真地看着他。
许博衍一回头,就看到她失神的样子。他眸光一动,突然间皱起了眉,轻轻叫了她一声:“朝雨,别动。”
朝雨呢喃了一句:“啊——”
“别动!”许博衍转身看了看四周,捡起一旁的木棍。
朝雨顿顿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东西?”她僵住了。
那是一条灰色的蛇,大概一米多长,就在朝雨的脚边三十厘米的距离,缓缓爬行。
许博衍拿着木棍,眼疾手快朝着蛇身用力一打,蛇受到惊吓,瞬间游走了。
朝雨一身冷汗,原本红扑扑的脸色一瞬间白了。
许博衍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事了。”
朝雨眼泪都要蹦出来了:“吓死我了。”她腿软,“你扶我一下。”
许博衍默了两秒,伸出右手。那害怕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就像他门口那只猫。
朝雨抓着他的手臂,她的手软软的,掌心满是汗,看来被吓得不轻。他低声问:“已经走了,哭什么。”
朝雨眨眨眼。
许博衍侧首:“还能走吗?”
朝雨抽抽鼻子:“能。”
他那清俊的容颜漾起了一抹笑意:“还有你怕的啊。”
朝雨不想和他斗嘴了。一路抓着他的手,直到上了车。她拼命地喝水,压抑着刚刚的后怕,好一会儿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许博衍没上车,站在香樟树下抽着烟。他一手插在兜里,倚在树干上,身姿卓越,神色难得慵懒。
朝雨下车,走过去,捡了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把玩着。她低着头,树叶被她撕成一条一条:“刚刚谢谢你。”
他抿着嘴角,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微垂着脸,半边的头发挡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阳光透过树叶,稀疏地洒落下来,这一刻让他有些恍惚。
恍惚地想到那日在墓园。她一路低头,时不时的抹着泪。明明很伤心,却强忍着自己。再后来,她的车启动不了,她失措地求助。
他一直看在眼底。
当她终于敲开了他那扇玻璃,他心头突然升起一股说不名的情绪。
许博衍扔了烟头,踩灭了,他抬首看着远方的天空,蓝天白云。没有暴雨,没有雾霾,这天气真他妈的好!
朝雨抓着腿上的疙瘩,在掐十字玩。
许博衍眸光恰好落在她的腿上,红红的蚊子包,他顿了一下:“去吃饭吧?”
“咦,不是回去吗?”
许博衍敛了敛神色,迈开了腿:“我饿了。”
朝雨脸上挂着笑意,听你的。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餐厅。找了位置坐下没多久,许博衍起身:“你先点菜。我去买包烟。”
又是烟啊!
朝雨问道:“那你要吃什么?”
“随便点。”他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
许博衍出了门,右拐去了一家药店。“有没有擦被蚊虫叮咬的药膏?”
“皮炎平。”
“给我一只。”
“花露水要不要?”
“拿一瓶。”
不一会儿,许博衍回来了,把东西直接搁她面前。
朝雨还没反应过来,错愕几秒,才问道:“给我买的?”
许博衍:“以后再出来记得穿裤子。”
朝雨嘴角抽了抽:“我这是裤子啊,牛仔短裤也是裤子啊!”
许博衍眸光霎时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强词夺理。自己上药。”他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温热,喝下去似乎更热了。
朝雨坐在椅子上,伸直双腿,弯着腰,认真地涂着药膏,嘴上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
许博衍瞄了一眼那双腿,纤细雪白。再小也是女人。他快速地撇开眼。君子非礼勿视!
他的喉结滚了滚:“老板,两罐王老吉。”
第十三章
朝雨抬头看着他:“我点了一扎酸梅汁。”
许博衍应了一声:“太甜了,我喝别的。”
朝雨又低下头,继续涂药膏了。涂完药膏,她去洗手,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条腿,真是可怕。
等她回来的时候,许博衍正在接电话,声音低沉,似有不悦。
“我在外面,我不是几岁孩子,今晚我会回去的。好了,先挂了。”他的唇角抿成一条薄线,脸色也沉了几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脸上出现烦躁困扰的表情。他向来严肃,不过不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和他几次相处,朝雨也知道他人很热心。
幸好,这时候店家开始上菜了。她默默走进去。
朝雨热心地把他的两罐王老吉放到他面前:“许队,你的王老吉。”
许博衍抬着眼皮看了她一眼,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默默吃着饭。
朝雨点了四菜一汤。绿油油的菜叶汤,吃在嘴里有些苦涩,舌头发麻。
许博衍喝了一口,就不动了。
朝雨瞧见了,笑嘻嘻道:“许队,这是菊花脑,清热解毒,这个天喝最好了。你多喝几口就能适应这个味道了。”
许博衍重复了一遍:“菊花脑?”他对蔬菜没有什么研究,只认知常见的菜。
“算是野菜啊。这几年突然就火了,家家都吃,饭店也是。”她心里暗想,连菊花脑都不知道,他一定是假的宁城人。
许博衍知道她最在行吃,他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做社会新闻版?”
朝雨敛了敛神色:“我的偶像是闾丘露薇。以前看过她的《采访手记》,写她在阿富汗战的经历。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像她一样。”尽自己的力量,做些有意义的事,这样才对得起活下来的这条命。
许博衍看到她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希冀与坚持,透着执着的力量。他的眸底微微闪过几分惊讶。他没再说什么,端着菜汤喝了几口,真他妈难喝,嘴里一片苦涩。
朝雨咯咯地笑起来:“你要是喝不惯,别勉强自己啊。我好朋友在宁城呆了五年,她依旧适应不了这个味。”
许博衍也不是娇气的人,上前线的时候,三餐不定,啃着馒头就着白水,还不是过来了。他默默地喝了一碗汤,到最后,确实没有觉得太苦了。
朝雨吃饱了放下筷子,一手托着下巴,心里万分感慨。没想到一开始,她那么讨厌他,现在竟然能和他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说话。
真是神奇的事!
吃完饭,两人准备回去。
一上车,朝雨想起来,资料还没有给他。她赶紧从包里拿出来,“我打算做一个友情告知,这是我在网上搜集的资料,还请专家过目。”
许博衍接过来,细细一看,十条友情告知,很细致。看到出来,她认真筹划了。他扬扬眉角:“缺一个电话。”
朝雨想了想:“放谁的电话?防汛大队?还是你们win队?”
许博衍想了想:“都放。”
朝雨弯起嘴角:“好咧。”
许博衍侧耳,目光与她对视着,他忽而一笑。
车子平稳的前行,车里正轻柔的音乐,也不知道是谁唱的。朝雨突然觉得,五岁还是有代沟的。比如,许博衍听得歌,她都没有听过。
她侧身,想和他说说话:“许队,干你们这行辛苦吗?”
不苦是假的。他坦然地说道:“苦。尤其在基层。”
朝雨脸色一凛。
许博衍平静道:“你看过《我们的挑战》吗?”
“我知道,你也看那个?”
许博衍失笑:“我为什么不看?”
朝雨嘀咕了一句:“我以为你每天就是看材料研究呢。”
“那档节目有一期,两位明星去了一个泵站,和工作人员一起清淤。我们日常很多生活垃圾顺着污水漂流堆积,日积月累,地下水道的排水口就堵住了,垃圾不腐,难以清理。因为在地下,机器也无法工作,只能靠人力。而地下水道,空气稀薄,人根本无法待久。朝雨——”他突然叫了她名字。
朝雨只觉得神经突然被拧了一下。他的声音很轻,可是每一个字似有千斤沉。
“有时候并不是上面不作为,而是力不从心。一方在做,另一方面在毁。夏天积淹水,责任并不完全在有关部门。当然,我们也有责任,我们没有及时完善。”他的目光平静,没有责怪,没有嘲讽。
朝雨的脸登时火辣辣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她的眼睛涩的厉害,慢慢低下了头,手指捏紧:“对不起——”喏喏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对不起,她错了。
她羞愧不已,还有心疼。
许博衍开了窗,一阵热风吹进来。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不知者无罪。”
朝雨:“……”
我们总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觉得自己看到的,自己的认知是对的。甚至,还有会死不悔改,拒不认错。
自以为是正义的使者,其实有时候不过扮演者搅屎棍的角色。
还好,她被高人点醒了。
朝雨深吸一口气:“下回你们再出任务,我跟你们一起去,可以做直播,让大家都亲眼看看,效果肯定会很好。”
“直播?”
“手机直播,现在很火。还有人直播吃饭,直播睡觉。”
“有人看?”
“当然有!”
许博衍突然笑了下:“你也直播吃饭?”
“啊!”
“你吃饭的样子很好看,看着就有食欲。”
朝雨:“……”他这是在说她是吃货吗?
不知不觉就快到了。朝雨下车前问了一句:“许队,你住哪?”
许博衍报了地址。
朝雨眼前瞬间一亮:“我好朋友宁珊也住在那附近,那边有家串串,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我上次和宁珊排了两个小时才吃到。”
许博衍笑了,眼带戏谑。说到吃,她的眼睛都发亮了。
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声音小了下来:“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店。”
车子停在路边。
朝雨下车,她看了他一眼:“许队,今天谢谢你的药。”
许博衍点点头,没说什么话。小丫头冲动是冲动,不过性子还算乖巧,孺子可教也。
许博衍掉了个弯,车子从北面开走了。
朝雨站在原地,想到了他中午接到的电话,他是去见什么人了吧。
许博衍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大姨开的门,眼底满是惊讶,嘴角张张合合:“阿衍——你回来了啊!”
“大姨——”他给了她一个拥抱。大姨是他妈妈那边的远房亲戚,母亲去世后,席家请她来照顾他们父子。这一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