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裙下臣(穿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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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放空了好半会儿,她才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房间四周。掀开被子下床,她穿上鞋子走去窗边,外面风光大好着。
关西县坐落于南北分界线下一寸的地方,虽不近南方,却隐约有几分南方的风情。
青山白日长,小桥流水有人家。
邓筠溪正观着风景,忽然外边传来了沉姜的声音,“小姐起床了没有。”并伴随有三次叩门声。
“进来吧。”邓筠溪扬声回道。
话声一落,她自个却神色古怪的挑起眉来,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小腹已经不疼了。
于是她将目光放到那已是空底的白瓷碗上,神情略有所思。
“小姐,”沉姜端了一托盘进来,后将它搁在桌上来,她声音停顿了一下,“…这,这是换新的卫生带。”
邓筠溪走过来,目光触及脸盆旁边的小布条,轻咳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沉姜应声,出去后便反手关了门。
弄完这一些事,邓筠溪也下楼准备用早膳了。
难得有一大早见客栈坐了这么多人,她神色纳罕了一下,却也是转瞬之间,便收敛起来。
今天邓筠溪冠束以马尾,三千青丝长如瀑,隐隐约约还泛有浅金光晕。上身着一件滚红边白色偏襟,搭配一条杨妃色压光水漾百褶裙。
面不施粉黛,淡眉如新柳,眸同水杏,盈盈似天光。面相本是凛然冷凝,可因着其眸似水含情,才减下了那几分冷意,并平添出有另一番风味。
“隋公子晨安啊~”邓筠溪眉眼带笑与他打招呼,发现沉姜与裴绝都不在,遂疑惑问道,“这两人呢?”
“喂马。”他言简意赅道。
“哦这样啊。”邓筠溪点点头道,于是随手在碟子上拿了一块杏仁饼吃。
轻松解决完一块饼干,她拍拍手道,“隋公子觉得我今日气色是不是看起来好多了。”
隋君清敷衍的看了一眼,“嗯。”
“嘻嘻,多谢你昨晚送来的红糖姜茶啦~”她莞尔一笑。
隋君清却是眉心微攒起,语气复杂,“我…送你红糖姜茶?”
邓筠溪嗯嗯点头,“喝下一碗,神清气爽呢。”
隋君清觉得额角微疼,他什么时候送过她红糖姜茶了?他干嘛要送她红糖姜茶?
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他本来张了张口想去反驳一句,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却是不言语了。
“今夜是否能到达灵西县?”她询问道。
“嗯。”他惜字如金道。
“哈,你放心!我绝对不捣乱,而且我也绝对能帮上/你的忙,让你的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她拍拍胸脯保证道。
隋君清呵了一声,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不过,”邓筠溪忽然凑近,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隋君清长睫轻颤,眼帘一抬,便将她凑近的倾城容颜尽收眼底。有风拂过她鬓边青丝,不禁稍引了一棠花意清甜。
“我们回途时,要非常谨慎小心,尤其是经过青间竹岭的时候。”她说话语音清亮,咬字清晰,眉蹙着,流露出几分认真之色。
相比之下,隋君请眉眼神态自若,唇角只是微微向上扬起了一抹弧度,他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女,轻声说道,“为何?”
邓筠溪嘬了一下腮帮子,其唇色鲜红夺目,她解释含糊,却莫名带着一分坚定,“这你就不用太费心了解了,毕竟是我们女人的第六感。”
隋君清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邓筠溪见他好像没听进去的样子,不免挑起了眉,佯装生气,“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有没有往心里去啊!”
隋君清淡淡的瞥一眼她,“坐好。”
没有给她正面回复,邓筠溪面色微愠起来,哼一声便坐回去。于是泄愤似的吃起杏仁饼,不听是吧?等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有你好受的!
还不信我?嗤。
用早膳间,由于邓筠溪一下楼,不是一心顾着与隋君清聊天,便是一心顾着吃。所以也没有察觉到客栈里,那各色男人对他们的时不时打量。
潜危,暗涌。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有你的红糖姜茶,我有的景泰蓝水波纹手镯,不是很甜,但是很灵。
…
☆、一川月白寒光碎
入夜前,马车赶到了灵西县。
邓筠溪撩开帘子,待看到外边景象时,她便不禁唏嘘了一下。这灵西县与她一路上看过来的繁荣不一样,街道冷清,甚至有点萧条之意。
这县城积贫严重,钱途堪忧,所以商贩也去了别处做生意。而盖因土地贫瘠干旱,农民收成也不好,奈何上头又有税务压着,在这双重压力下,农民更不好过。
灵西县尔今便是一副民不聊生的荒凉现象。
马车轱辘行驶在大道上,车轮声响噪耳,暮色余晖将车影拉得极长,极细。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瘦的脱相的孩子们围一起玩耍,皮肤黝黑,却眉开眼笑的谈天说地。
年少不知忧苦,欢声笑语又复一。
放下帘子,邓筠溪心中愁云遍布。
来到当地知县府里,刚下了马车,就看到那在大门已等候已久的知县大人,一脸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身着惨青色官袍,胸口绘有九曲蛇蟒,以墨黑色腰带束腰,可看这大腹便便的样子,邓筠溪还真担心他会把自己的肚子勒爆。
这知县大人姓张,长得一脸纵欲过度相,每当眼睛笑成一条缝时,总觉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尚书大人,大小姐。”张杉咧嘴笑着,拱手作揖道,可能出于敬畏,他总是含着背,作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
隋君清神色淡淡,轻点了下颌,算是受礼。
“已为大人与小姐准备了上好的佳肴,里边请——”他将头微微垂下,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作有请道。
邓筠溪看着他那副样子,轻摇摇头,叹道:真是个废物。
用完晚膳,隋君清与张衫有公事要谈,邓筠溪也不好纠缠,索性自己找了个借口就下去了。
一川月白寒光碎,西风乍过境,凉意泛。
邓筠溪双手交叠撑着后脑勺,唇畔留笑,似乎是享受这一刻。她肆意的躺在屋顶上,神色悠然,瞳孔倒映半边星,晶晶亮亮,仿佛聚齐了世间美好。此时她还翘着二郎腿,轻微抖动起,当真潇洒。
这屋对面便是隋君清所在的厢房,她在屋顶上,可以看到那边烛影婀娜。门窗具关上,恍然与世隔绝般,邓筠溪猜着他现在在做什么?
极目远眺,也不免可惜他们之间隔有一道白墙,月白朗朗,夜色几分湛然。白墙上攀附长有大大小小的红杏花,枝叶相连,纠缠得不分你我。
她缓缓坐起身,又干脆利落的从屋顶跳下。此时此刻,她内心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踱步走向布满红杏的白墙边,丈量了一下,发现墙并不是很高,只比她高两个头而已。打定主意,她就在密灌里搬来了一块石头。
脚踩上去,有轻微摇晃,并不是很稳当。踮起脚尖,她双手紧紧攀着墙檐,脚下一使力,跳了起来。
有许些吃力,但邓筠溪还是成功的蹲在了窄窄的墙檐上。这时,忽然传来吱呀一声——
邓筠溪下意识的看过去。
月色涌动,青叶飒飒。那本来是紧闭起来的漆木门,却毫无征兆的被打开了。
她一愣神,因为先前所心念之人正站在那方,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般般皆入画。
隋君清显然注意到了墙头的…人,他眼神复杂,看着蹲坐在墙头上的邓筠溪,似乎有点无奈道,“你在作什么。”
隋君清的出声,将邓筠溪走远的心神猛然拉了回来。后知后觉到自己被现场抓包,她心里忽然心虚一阵,面色带上几分窘迫。
她干笑了两声,于是想掩盖自己的不自在而抬了抬脚,然而她似乎忘了自己此刻正蹲坐在墙头,于是这抬脚的动作,让她身体失去平衡,于是悲剧发生了——
根本来不及作什么反应,“扑通”一声,伴随着邓筠溪吃痛的抽气声,她算是摔了个狗吃屎。
隋君清本来想过去接住她的,但两人有一定的距离,他才迈开两步,她已经实实在在的从墙头摔了下来。
他看着她龇牙咧嘴的表情,嘴巴还不停嘟囔着,眉头紧攒着,似乎挺生气的样子。
但这一幕,隋君清只觉是生趣得紧,于是唇角一挑,轻笑出声。
邓筠溪正揉着腰,察觉到有人靠近,而抬头间,就刚好看到那份如同昙花一现的笑颜。
隋君清平时很少会展露出真正的笑容,他偶尔一笑,也是属于冷笑,看起来既疏离又不近人情。
而方才那笑颜,当真是炫目惹人。邓筠溪轻哼一声,忍着痛意而缓缓坐了起身,此间眸中带水,眼眶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她看着面前的隋君清,可怜兮兮的呜咽道,“摔疼了,要隋公子亲亲才肯起来。”说话间,她还将脸抬高了几分。
隋君清撩开衣摆,半蹲下身子,与她面对着面,凝视间,其眸间神色耐人,他轻声说道,“好玩吗?”
邓筠溪看着他那叫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觉得今晚的隋君清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即刻甩掉念头,她纯良无害似的一笑,“能博君一笑,就算好玩。”
隋君清蓦地笑意一敛,再开口说话时,声音不禁冷了几分,“那你就在这里玩一个晚上吧。”
说完话,作势就要起身,而邓筠溪却一个扑身向前,便把他狠狠的推倒了在草地上。隋君清显然不知道她会有这个动作,只觉得景象在旋转,等正常回来时,他已经躺在了草地上,而邓筠溪十分大胆的坐在他小腹上一寸的位置上。
隋君清神情一怔,反应过来他们的姿势,他耳根子像被烧到一样,滚烫滚烫的。眉峰一压,目带恼火,他刚想推开邓筠溪,然而她下一秒的动作,让他愣的彻头彻尾。
唇上被贴近两瓣柔软,唇微凉,灵巧的小舌在轻轻描绘他的唇形,温柔而不失其耐心,最后还有深入的动作——
隋君清好像现在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给她下一步动作,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她,力道不管不控。
邓筠溪被他用力推开,先前从墙上摔下来时,骨头已经摔疼了,而此时又被他这种不怜香惜玉的一推,更是疼得她想骂街。
“你也是初吻,我也是初吻,亲你一下你反应那么大干嘛!”邓筠溪咬着后牙槽说道。
“小气鬼!”
隋君清听完话,就瞪了邓筠溪一眼,寒光潋滟,流露不善。从草地上站起来,便用手背狠狠的抹起唇瓣。
邓筠溪看到他的动作,觉得自己被狠狠的嫌弃了。她不怒反笑,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故意惹恼他道,“真甜。”
“简直荒唐!”隋君清瞧见她的动作,眸色蓦地一沉。
邓筠溪见他隐忍怒气,便更加得寸进尺的调笑,并单手撑着地而缓慢起身,“呵,尚书大人好生纯……”
然而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她堪堪起了个身子,忽然间身体出现了某些异样,她脸上顿时一变。
隋君清见她突然制止话语,再看脸上,此时调笑之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慌乱——
但他在她身上吃了不少亏,以为这是她又一个玩弄人的手段。此时怒气已经被压下,他眸色清浅的看着她,流露嘲讽之意。
“痛……好痛……”她脱力似的坐在地上,腹部传来的痛感比昨夜来时更强烈。
说话断断续续,带着颤音,神色痛苦万分。倒不像装出来的。隋君清面上微凝,有了几分认真之色。
快步来到邓筠溪身边,他听见她虚弱而隐忍的声音:
“隋君清,……我肚子,好痛……”
她说话声断断续续,后来意识不清醒,嘴巴喃喃着。隋君清见状,唇线一抿。将她打横抱起,不经意的看到她方才坐的地方,他额角一疼,草地平平,此刻流淌有一小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面积不大,但在夜间突兀看到,还是有点渗人。
抱她进屋,放在床上,他抽回手,发现自己的白衣已经多多少少沾染有一丝血迹,他眉心微拢,出去派人叫医师过来。
此刻已是子时了,夜深人静之时。但好在张衫办事不含糊,还是利索的找来了一医师。
医师年迈七十余,眉发皆白,此时他正提着药箱进到隋君清的厢房,他的偏襟有些凌乱,像是被赶着来而没有好好整理,身后还跟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学徒。
医师到来,大家让了位置。了解了一些情况,医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神色隐晦道,“除了这位大人,其他人先出去。”
“凭什么!”沉姜目光通红,语气带着几分戾气。她家小姐出了事,凭什么让她退下!
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就算是来葵水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