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求死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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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允想着想着,唇角又勾出了一丝讽笑。
他手指一弹,灭掉房中唯一的烛火,于黑暗中看着吕姵沉睡的模样,半晌,低声道:那便来试试。
他怎会输给这么个不惜生命的蠢货。
次日清晨,吕姵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再准确的说,是趴在宇文允怀里的,而且唯一穿着的那件单薄锦衣,已经扯开了一半,酥、胸、外、露,春、光、乍、泄。
而且长长的锦衣下摆也裹了一大半上来,她可是没穿裤子的啊!
“啊啊啊啊啊!”吕姵吓哭了!
她怎么一时不慎!又被这个渣男种马给占了便宜!
宇文允用被子蒙住她,低声恐吓道:“再叫我就把你丢出王府做乞丐去。”
果然安静了。
青山敲了敲门,恭声唤道:“王爷,可要起了吗?”
“进来。”宇文允得意地望着被子中那个扭来扭去显然是正努力把衣服穿好的人,轻笑。
青山进来时也感受到了宇文允愉悦的心情,因为他侍候宇文允盥洗时,低垂的视线余光都能收进他的这位王爷大人含笑上扬的唇角。虽然王爷时常是笑着的,但身为王爷近侍的青山知道,这笑不一样。
结合昨晚的各种特殊待遇,看来这不打眼的吕妾女是要翻身了。
宇文允穿戴完毕后,有小厮来禀报:“王爷,方丞相来访,奴才已将他引去书房。”
“这冰碴子今天来这么早,怕是有好消息了。”宇文允似无意地说道,眼睛却瞥向了被子中埋伏着不动的人影。
唇角一弯,他又对青山身后的侍女缓声道:“小玲,去服侍吕妾女梳洗。”
那名唤小玲的侍女福身领命,款款行到榻边,但面对缩在被子里的吕姵,却有些无从下手。
她转过视线,有些无助地向这边看来,宇文允正在饮茶,目不斜视,青山有些为难的皱紧眉头,最终却对她点了点头。
于是小玲试探着将被子从吕姵头顶夺了下来。
只见吕姵头发杂乱,脸色潮红,夺被失败后便愤然坐起身,围着被子,瞪着宇文允重重喘气。
宇文允则是一脸怡然自得,施施然丢下一句:“下次早些起来侍候我盥洗。”然后便大摇大摆走了。
“禽!兽!”
她此句一出,站在旁边的小玲便是一个战栗,而尾随宇文允出门的青山差点脚滑摔了下去。
可宇文允却仿若没听见一般,一点也没生气。
吕姵于是更气了。
她缩在榻上,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夜究竟怎么上榻睡的,更不能知道宇文允究竟有没有占她便宜了。
可怜她冰清玉洁的身子,就被这么个禽|兽玷污了去。
小玲在一边看着她的面色变化,半晌,才试探地问:“吕妾女,奴婢侍候你梳洗?”
“先去把我的衣服拿来吧。”吕姵忽然想起刚才宇文允说的话。他说要去见什么方丞相,还给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还等什么!必须去偷听啊!
剧本里不是经常都有,间谍去偷听,然后男主角一个飞镖射出来,间谍就死掉了的场景吗!
虽然宇文允武功不怎么样,但是她没武功呀,还可以偷听的更明显一些,便于他们发现,丞相是个文臣,没办法解决她,那就只有……
嘿嘿嘿。
吕姵想着就又开始觉得开心。
虽然宇文允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傻,现在要么就是不容易生气,要么动不动就拿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威胁于她……
当然,这也是挑明目的的激将法所留下的后遗症。
但这样还有另外的好处,那就是宇文允肯定多疑,若自己表现出实则是个间谍、细作或者是个杀手,一心求死只是个障眼法打消他的顾虑,那么自己被杀的可能性反而会大大上升。唯一怕的就是给了他反应的时间,不愿亲自动手……
挑战难度再次升级,她或许真的要用上全部的智计加运气,才能促使这位已经心生防备的质子王爷对自己下手。
但她,无所畏惧。
换好衣服,咕噜噜漱了个口,扯起梳子随便乱搞了两下头发,抓起小玲手上的簪子信手绾了个发髻固定好,就往外冲。
消息在这个院中传得极快。
她一出门,竟然就听到不少人在嚼舌头,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王爷新宠,死而复生。
会不会用成语,什么死而复生,她这叫死灰复燃。
一路在人们复杂的眼神中穿梭,问了好几个人才在偌大的府中寻到宇文允的书房所在。
他果然是个懂得享受之人,书房就在水榭的尽头,打开轩窗,便能将整个王府最美的风景尽收眼底。
不过既然是秘密会谈,窗子此刻必然是闭着的。
吕姵东看西看,发现果然如大部分剧本所写的那样,密谈时周围的人都会被清除出很远。
她看见了守在正门口十米开外的青山,选择从他背后轻手轻脚地水榭另一头绕过去。
她选择了个侧窗的位子,正正蹲好,想着要不要咳嗽两声吸引里面注意,就听见了一个凉薄的声音毫无波澜地道:“宇文护死了,全族尽诛。”
“我那皇叔,不是个甘于做傀儡的人,”宇文允低低一笑,“他虽对不起我,但杀了宇文护,却也算是替我父皇报仇了。”
另一个声音久久不语。
杀父仇人?
吕姵八卦心起,附耳墙上,想听得更真切一些,而后便又听得宇文允道:“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这诗句是真妙,眼下整个邺城,怕都已传遍了吧?”
“是,”方薄云轻声一应,“龙颜大怒。”
“外加上穆提婆等人在旁怂恿,斛律老丞相,怕是危矣。”宇文允淡淡一笑,声音中的愉悦已经不能更加明显。
天呢!惊天大八卦!他们要迫害那个斛律老丞相!
吕姵捂住嘴。
看看她知道了什么!快杀她灭口呀!
看来必须要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了!
吕姵正打算咳嗽,身边突然有人礼貌又生疏地唤她:“这位夫人。”
夫你妹人!少女好吗!
吕姵吓得一个小跳,抬头,愤然瞪向眼前之人。
只见他儒生打扮,相貌清秀,身材高大,此时眼观鼻鼻观心,一个问好之礼行的十分端正,显是恪守规矩的迂腐之人。
吕姵现代时就不喜欢和书呆子打交道,这辈子亦然。
好端端的,他这么义正辞严的喊她作甚!
可知这样会坏她好事!
原本她偷听被发现,可能直接就会被宇文允悄悄灭口,即使不灭口,知道了是她,也会对她大大的产生怀疑!可是现在呢!他大张旗鼓地喊她,宇文允就也会光明正大地出来查看情况!真想灭她口也肯定是要委托他人之手了!
而且这个书呆子还继续道:“这位夫人为何要蹲在这里行偷听之事?”
吕姵语塞。
青山呢!为何要把这个人放进来!
吕姵愤愤瞪向青山,却见后者也正鄙视地看着她。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她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吕姵决定脚底抹油,先溜为上,却见眼前的青山向她右后侧行下礼去:“王爷。”
书呆子也向她身后行了深深一礼,恭敬道:“王爷,方丞相。”
看吧看吧,果然出来了!吕姵颤了一颤,缓缓转身看向身后,果然见到宇文允和一神色冰冷却生得极其好看的青衫男子并肩站在一处,正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于是冲他干笑一下:“王爷早晨好。”
宇文允咳了一声:“姵姵,这位是方丞相。”
吕姵懂得,这是提醒她该行礼了,不能在外人面前太过失仪。吕姵想起醒来后所见过的几个侍女面向贵人时所行之礼,便依葫芦画瓢向方薄云行了个礼。然后就这微一福身,礼还未成,她忽地一声“哎哟”,指着自己脚痛呼道:“妾身方才与小果儿捉迷藏扭了脚,可痛死妾身了,妾身这就回去上点药,好好休养休养,哎哟,这小果儿也是的,跑去哪儿了,到处都寻不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见了您嘞!
吕姵刚一跛一跛地走两步,却被那书呆子拦住。
她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臂,气得心肝肺疼,这书生坏她好事不说,今天还非得让她死不可了是吗?正犹豫着要不要一掌拍下去,却听见宇文允在身后悠然道:“姵姵恐怕不知,你面前这位便是名扬天下的杏林堂堂主,神医陈澈。姵姵脚扭了,去哪儿还能寻这么好的大夫呢?”
第8章 吊打白莲
1
吕姵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人倒霉的时候是的确喝白水都要塞牙的。
这书呆子竟然是个神医?
哪里像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神医的气质!
胡乱找个借口想溜却碰上个神医,完蛋,看来今日本姑娘要亡……
陈澈当然不知吕姵在心里如此看不起她,还非常正经地对吕姵道:“虽然夫人行窃听之事在先,为在下所不齿,但医家眼中众生平等,还请夫人先坐下,让在下为夫人看脚。”
“不行!”吕姵咬牙,断然拒绝,“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看我的脚!”
“医家眼中无男女……”
“可是我眼中有,”吕姵说的义正辞严,“我自小羞涩,除了我的夫君,我的身体不能被任何男性看到!”
她此话一出,现场瞬间落针可闻。其实在南北朝时期,男女之间设防并不十分严格,女子地位也远比明代朱熹之后高上许多。吕姵演了那么多古装剧,这点知识倒还知道几分,因而也明白她此时这样说显得多么没有道理,不过她根本顾不上了……
只能绷住!
还是宇文允先笑着打破了沉默:“陈澈,本王其实最想让你帮忙瞧瞧本王这爱姬的脑子,总感觉出了什么问题。”
“是,实不相瞒,在下最近正在研究疯癫之症,谢王爷愿让在下为夫人把脉。”陈澈听罢竟是眼神发光,行了个礼,就来抓吕姵的手腕。
“非礼啊!”吕姵尖叫一声,赶紧甩掉,仿佛炸毛的猫,一跛一跛地借机跑掉了。
青山本想阻拦她,但却收到了宇文允禁止的眼神,于是退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装跛的吕姵越跑越快,直至健步如飞。
王爷的品味……不敢说不敢说。
青山不敢说,方薄云却敢:“是她脑子坏了,还是你脑子坏了?”说罢就转身迈步重新进了书房。
宇文允“哈哈”一笑,走进书房,反问道:“薄云兄不觉得很有意思?”
方薄云给自己舀了勺新烹好的茶,眉目不抬,慢条斯理道:“是很有意思,毕竟我也很长时日没有遇到过这么……粗陋的窃听了。”
“幸好薄云兄知我意思,方才没有透露半分,”宇文允给一旁跪坐下的陈澈添了杯茶,唇角弯着,眼神却是冰冷,“我总觉得,她不一样了……也许是那人换了谋略,但薄云兄也应该听出,她的武功似是不在了,她从前倒也掩藏,如今却是藏得太好。”
说着,宇文允看向了陈澈。陈澈接收到讯号,恭恭敬敬一揖后道:“王爷,方才在下只短暂接触她脉象,不能有十足把握。就刚才所得,她的确是不懂运用体内内力的,任由内息在经脉乱行,着实有些浪费。”
方薄云饮了口茶,依旧是神色漠然:“她是你的妾室。”
闻弦歌而知雅意,宇文允当然明白方薄云的意思——他不了解吕姵,也不愿多问多管多听,无论发生何事,都是宇文允自己的事情,毕竟他们之间,也不过因利益而结盟。
不过宇文允也不气,他方薄云要是真不好奇,刚才就不会跟自己一同出去看热闹,下次自己在淑妃的事情上再反插他两刀,也就公平了。宇文允心中腹诽,面上却一本正经:“放心,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耽误大计。”
方薄云稍一颔首,放下茶杯,对宇文允道:“接下来的安排,你跟陈堂主详细交待,我先回去了。”说罢,对宇文允和陈澈稍一示意,便径直出门去了。
关于吕姵的事情,宇文允心中自有计量。
眼下高纬并没有对那首污蔑斛律光有篡位野心的诗有半分怀疑,即使是怀疑是人别有用心,也自有与斛律光结怨极深的祖珽和穆提婆在前面顶着。此事若之后莫名怀疑到他们身上,便定是吕姵透露的。只可惜,她绝不会找到半分真切的证据,溯其根源,此事本也就是他周国将军韦孝宽传出来,再由祖珽、穆提婆推波助澜传唱邺城的,就是刚才的话,他同方薄云也是有意说的模棱两可。
无论吕姵如何,此诗一传出,以高纬的性子,斛律光必死。害此忠心名将,无论如何心中都不算痛快……但有斛律光在一日,周国就难叩开齐国的国土大门……
茶釜中水咕噜咕噜冒着泡,更衬得此时气氛异常窒闷,陈澈耐不住性子了:“王爷,可否让在下再为方才那位夫人诊下脉?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