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枚杀手做农夫-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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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接过苏水潋递上的一小包鲜虾干,怪嗔地嚷道。 “每次都来叨扰你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若是再空着手,岂不更加没脸没皮了?!“苏水潋也学起劳婶素来爱挂在嘴上的说辞,笑着应道。
“你这丫头”如今被你家阿曜惯地越发会说道了。成,说不过你。田婶我就收下了。待会儿回去”带些我娘家自酿的高梁酒。那个呀,最适合过大年喝了。”田婶笑呵呵地把鲜虾干收入了厨房食柜里。回头招呼林司曜与苏水潋两人入座。 苏水潋与林司曜客气地向已经落座的田家二老问了好,也跟着坐在了田婶执意留给他们俩的上首位。 “来来来,崩客气,你们既是大宝的师傅、师娘,就不算外人。我也不晓得你们喜欢吃啥,自己夹,啊?” “行的,别忙了田婶”我们自己来。对了,怎么不见大妞?”苏水潋环顾一周,却没看到田妞,好奇地问询。
“大妞,你还在里屋忙啥呀?你水潋姐来了“田婶朝着田妞的睡房吼了一声,回头对苏水潋两人解释道:“这丫头从昨日回来就闹脾气呢。突然说是要退了那来家的亲。你说这孩子,人家亲都提了,咱家聘金也收了,来年都要准备嫁过去了,怎么可以说退就退的。要是传出去,这像话嘛?!”田婶原本就为田妞犯傻的事儿嗝应在胸口,这不苏水潋一提,她就倒豆子似地一股脑儿全说了。 “啊?这…”……苏水潋闻言顿时愣在当场,侧头与林司曜对视了一眼,却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合适。
“为啥退不得!为啥退不得!“不料此时,田妞一个箭步从睡房跳了出来,抹着泛红的眼眶,似是抱怨地低吼:“小芳都说了,那来有明与同村的寡妇有腻味儿,我才不要他了。不要不要”气急败坏地吼完,再度旋进了睡房,“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那就退呗。有啥了不起的。”田大宝凉凉地语调,打破了饭桌上的静默。
“臭小子说什么那!…”田婶一听,气得捞起筷子,敲了他一记脑壳。”别混说八道。你姐要是退了亲,你下次要议到合适的对象,还容易吗?啊?!。”真真是气煞她了。
“那个…………田婶…………。”苏水潋见状,轻轻拍了拍田婶的手臂,斟酌地劝道:“恕我直言。我觉得大妞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何不去先探一番?若是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呢?那大妞嫁过去岂不是苦了她?”。
田婶一听,有道理!昨晚上被田妞撂下的几声“不嫁。”给气昏了头,压根没考虑那么多。只知道自家已经收了来家十五两聘金,若是退了亲,不仅要退还这白花花的十五两银子,还要赔上大妞的名声,以及影响大宝将来的亲事。可是,若那来家小子真的与同村的寡妇有腻味儿,自己女儿嫁过了,也迟早要闹将起来。届时,苦了女儿不说,自家的名声也照样好听不到哪里去。
“水丫头说得没错,明儿一早我去青天镇打听打听,回来再说……”正在田婶走神的时候沉默不语的田大富发话了。女儿的亲事还是自己在青天镇上做木活时做主定下的呢。若真有啥事儿也得探实了口风才好抬头挺胸地去那来家摊牌退亲吧。
因家二老也认同地点点头。他们这个媳妇儿,能干是能干,就是直肠子到底,不晓得变通。不过,深知媳妇性子的田家二老也没有发话,最多就点点头,要不就摇摇头,免得儿媳转移了火简子朝他们发射。
“可是明儿………唉,那你仔细些,别让熟人碰上知晓了这事儿……”田婶本想劝他开了年再去的可万一是真的,这事儿又拖不得。于是只得不放心地再三叮咛了田大富一番,才复又招待起苏水潋两人来。
“让你们俩看笑话了。大妞那丫头平日里憨实着呢,哪晓得犯起倔来连我都吃不消……”田婶夹了块烧鸡腿搁到了苏水潋眼前的碟子里,又夹了块蹄膀给林司曜,“赶紧吃,凉了都腻了。今个儿好歹也算是个小年,咱们两家呀,也算提前除日岁了。”。 “田婶,我去劝劝大妞吧让她一起来吃饭……”苏水潋想了想,朝田婶提议道。既是小年没有不团圆的道理。何况,想必那丫头心里肯定也难受着呢。
“那…………你去试试…………就怕这丫头脾气一上来会伤了你…………。”田婶心里也是惦记着女儿的。只是瞧她刚才对自己那副牛样,心里一股气儿就下不去。也拉不下脸再去房里唤她。所以一听苏水潋如此提议,也是非常属意的。 “不会的……”苏水潋摇摇头,起身进了田妞的睡房。 “水潋姐,你不知道,当我听小芳说了这个事儿后,心里不知有多难过……”田妈趴在被铺上,闷着声音对苏水潋解释道。 “我能了解……”苏水潋点点头坐在她身旁的炕沿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但凡女子,都是希冀有份一心一意的情意同等对待自己的。”。
“是啊,可是那来有明,看着是个老实能干的,怎么会与那寡妇扯到一块儿去呢?。”田妞吸着鼻子,抬起脸,不好意思地瞄了眼苏水潋见她丝毫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索性也就敞开了心,对苏水潋聊起青天镇的来家小子。
那来有明,她是见过两次的。当然都是在定下亲之后。一次是年初时的上元节,青天镇请了戏班子她带着大宝去看戏,他接待的他们姐弟俩。再一次是七月七,两人与其他几个三个镇上的姑娘小伙儿一起,相邀进城看仙子夜游。虽然一路上,两人几乎没能有唠堕的机会,但心里的甜蜜是与日俱增的。 可昨日,在外祖家遇上小时候的玩伴刘小芳,却听闻了这么一件几欲令她当场发飙的丑事。压着羞愤恼怒回到家,才大着胆子向老子娘提出了要求退亲的打算。
“一切没有探清楚之前,谁都不好下定论。你爹说了,明日去青天镇打探打探,若是真的,想必也会依了你的意愿……”苏水潋一边劝,一边拉起她,往外堂走去。
“先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吧。想必昨儿晚饭今儿早饭都没有吃好吧?…”苏水潋微笑着看了田妞一眼,“傻丫头,有什么事就和爹娘好好商量,一家人,犯得着这般气恼嘛?”。
“水潋姐…………。”田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想这苏水潋也不过才大了自己一岁,却完全不似自己这般莽撞。于是,对之前那番没大没小的吼叫,心下的愧意更甚。低着头任苏水潋拉着她来到了堂屋,在田婶与苏水潋之间落了座。 “行了,先吃饭吧。瞧这菜都凉了……”田婶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夹了一块子田妞妥吃的清蒸翰鱼,递到她碗里。 一顿饭,总算是平平和和地落了幕。
072 除旧迎新
从田家吃完午饭,告辞出来,林司曜手上拎着一坛子高粱酒,与苏水激相携走在村道上,慢悠悠地晒着暖烘烘太阳往家晃去,当是消食散步。
村道中央的薄冰碎雪都已彻底融化了。举目四望,田野垄间以及每家每户的屋顶、篱笆上还铺着厚厚实实的白雪,在暖日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亮光,煞是迷人。
在这样一个宁静到几乎没有一丝风的冬日午后,安逸地几欲令人觉得是一种奢侈。
“这样的日子很幸福,是不是?”苏水潋柔笑着肯定。
“嗯。”林司曜含笑凝望着她在殉丽晶莹的雪景中越显娇艳迷人的容颜,点头应道。
苏水潋亦含笑回望。
她突然想感谢二娘及水艳,让自己来到了这里,遇见了眼前这个看似冰寒莫测、沉默寡言,实则热情似火、温柔休贴的男子。也让自己的下半生必不会再如苏家大宅时那般面上平和恬静,心下压抑清寂…………
大年三十,终于在繁花镇声声绕径J的爆竹声中如约而至了。
一大早,两人喝完热腾腾的粟米粥就米馒头后,苏水潋被一如既往地赶出了厨房,只得哭笑不得地回卧房打理床铺、整理衣物来。
而林司曜忙完一应厨房活计后,打了盆清水,找了块干净的棉布训出了厨房。
先是所有的窗户技档,再是东西两湘房的门,随后是堂屋及厨房的南北两扇门,最后则是那扇大大的双开院门,总之,林司曜将家里所有的门窗,再一次彻彻底底地擦拭了一遍,直至没有一丝尘屑,才将昨个儿下午,苏水潋兴意所至时提笔书写的春联对儿与大“福“字一一贴上了所有的门窗。
除了大院门和堂屋南北两扇大门上贴的各是一副描述着盎然春意、除日迎新等寓意美好的祝辞对联外”其余门上、窗上贴的都是写在正菱形红纸上的大“福“字”且都是要上下颠倒了贴的,意即“福到“。
小纯绕着正专心忙活的林司曜兜了好几圈,最后叼着一张大“福“字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它与小雪的家木屋门口,朝正躺在木屋门口晒着太阳眯着眼打盹的小雪呜咽了几声,似是在说:这么好玩的事儿,我们也来贴着玩玩吧………
当然了,回应它的是毫无兴趣的不屑闷哼声。
苏水潋见状,好笑地接过小纯口里的“福“字,沾上糯米制的白浆糊,将它贴在了木屋门的正上方。拍了拍小纯的脑袋”似是打趣道:“怎么样?像个家了吧?”
“呜呜呜……“……小纯摇头晃脑地回了一句狼语,随即安心地趴回了小雪身侧,眯着眼晒起暖烘烘的阳光来。
真是越来越懂得享受了呢!苏水潋见状,忍不住弯了弯秀气的眉眼,心下赞道不已:小纯小雪是越来越通人性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它们是听得懂人话的。有时还会回嘴,只是,自己听不懂它们的狼族语言罢了。如此想来,狼比人还要聪明呢。
苏水潋失笑地摇摇头,替兀自享受着暖阳普照的小纯、小雪添满了一大汤碗的清水”随即走进了堂屋。
晌午将至,日头也即将升上中天”苏水潋决定趁着大睛天的好天气,将垫被、盖被都再拿出来翻晒翻晒,不仅可以除尘去霉,晚上睡得也干燥暖和些。
而林司曜贴完春联与“福“字,满意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起午饭。
由于未时末就要开始迎灶神,迎来灶神、祭完祖宗,约莫申时就可开席年夜饭,故而”林司曜思付着中午还是简单些的好。否则,晚上那些早就准备好食材的丰盛考究的大菜就要浪费了。
“水潋,中午煮面条吃可好?”想了想,林司曜还是来到南院河岸边的小晒场上,朝正掸着被铺的苏水潋提议道。
“好。我想吃。”苏水潋笑盈盈地要求。林司曜做的堪比苏家大宅特级面点师傅的手艺。令她一吃再吃也绝不腻口。
林司曜好笑地点点头。不过就是一道面条罢了,再好吃也吃不出山珍海味来呀。可她那极其满足的愉悦表情,让他也不由得深深怀疑起自己做的水平”是否真有了神速的大涨?
这是他在茶馆做工时暗地里从老板娘那里学来的。初时的用意很简单:喂饱自己。只是后来被老阁主收入门下、随后被送上山学艺、学成归来以及渐渐成为风瑶阁一顶一的杀手司凌…………有时甚至忙碌到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要挤出来。故而也渐渐失了做饭给自己吃的闲情逸致。
如今,他却可以慢条斯理地揉着面团,切害着细致分明的面条,继而切洗净的冬脖菜、切肉丝、切野冬笋、切胡萝卜丝…………凡是可以拿来当佐料的”都被他一一拿来切成了丝备用…
想他一介以时间计价的杀神,如今却甘愿以如此这般悠闲、随性的速度窝在小厨房里切切洗洗”只为给他心爱的女人煮一碗她想吃的片儿川。
若是被他从前的队友们知晓,说不定会因此而笑掉大牙。可这却是现在的他心甘情愿且甘之如怡的。
午饭后,略微休憩了半晌,窝在炕上喝了壶醇香四溢的黑苦养茶,直至午时末,才起身准备起除夕的泡燥物什。
林司曜去厨房烧热水、准备柚子叶。而苏水潋则来到卧房准备两人全副的换洗衣物。
如今室内最温暖的地儿莫过于堂屋,因为整日生着炕。
故而,林司曜将堂屋南大门落了栓,免得趴在堂屋南檐下晒太阳的小纯小雪不合时宜地跑进来搞破坏,以便苏水潋能安心地在堂屋尽情沐浴净身。
而他自己,则守在堂屋北门口,倾听着里头的声响,以免出什么状况。直至苏水潋泡完,他才将堂屋收拾干净。自己则丝毫不惧冷意地在厨房里泡燥净身。
两人双双沐浴完,神清气爽地换上新衣。
苏水潋是一套樱红底金银双丝线绣着寒梅的两件式束腰罗裙,与那件樱红的棉袍极其相衬。
而林司曜则是一身烟青色的长袍式束腰儒衫,宽大的腰带上,绣着几瓣银丝勾勒的竹叶,与下摆处苍翠的青竹相互映衬。
配上他那头高高束起的长发,益显其儒雅高贵的特质。而他那件玄色的劲松绣背的长棉外袍,不知是他不舍得穿,还是他真的不惧严寒。总之,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大会拿来披用。实在是寒风刺骨、北风呼呼了,且还要在这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