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双骄,一妃连城-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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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和我爹彼此深爱对方,世人无不羡煞他们间的感情。”
幽叹口气,她怅然道:“即便我娘三年前没出事,但若知晓我爹战死在沙场,我想,她必会追随我爹而去,不独活于世。”
皇甫熠听她说着,箫音却一刻都没有停下。过了会,兴许连城累了,很自然地伏在他的膝上,聆听着曼妙而柔和的箫音……不知不觉间,匀称的呼吸声,飘入皇甫熠耳里,他垂眸,宠溺地看了眼酣睡的人儿,收起了玉箫。
“皇甫熠,你知道么?我好像喜欢你呢!”呢喃之语,自连城唇齿间溢出,令皇甫熠的心跳骤然加速,打横抱起人儿,他边往主院走,边柔声问:“有多喜欢?”
“不知道。但你几天不出现,我就会想起你,想你的笑,想起你痞痞的样子!”
痞痞的样子?皇甫熠潋滟星眸微闪,勾唇道:“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在他温热的胸口蹭了蹭,连城嘴里又发出了呢喃之语:“才没有……皇甫熠,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啊,是我先招惹你的!”轻柔的嗓音在静寂的夜里扬起,皇甫熠唇角漾出抹雅致的笑。
☆、第178章:败露
身子一挨到床褥,连城倏然自酣睡中悠悠醒转,但她没有睁开眼。
他还没走?
是了,他是没走,要不然沁入她鼻尖,独属于他的清爽气息从何而来。
心儿狂跳数下,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仍在熟睡。
“很想立时立刻迎娶你,这样你我便可天天在一起。”皇甫熠潋滟星眸中情意流转,紧盯着连城清秀的睡颜,如水月华透窗而入,落在她的床上,映得熟睡中的她宛若月下精灵。乌亮长发如墨莲般铺染在脑后,朱唇微抿,看着是那么湿润,柔滑,惑人。
好想吻她!
该死的,怎又痛起来了?
调理气息,平复心口处传来的痛感,皇甫熠俯身,白 皙俊美的脸慢慢地靠近连城的睡颜。
他要做什么?是又要占她便宜么?
连城心儿颤了颤,却依旧没睁开双眸。
他好小心,生怕惊醒她,还有,他在患得患失,这是为何?
“连城,连城……”低沉柔和的嗓音自皇甫熠唇齿间轻轻漫出,终于,他触碰到了她的唇,和他像想的一样,不,是和他之前吻过时的感觉一样,湿润,柔滑,清甜。他没有深入,只是轻轻地贴着她的唇。
连城的心儿顿如鹿撞,长睫微微颤了颤。
“醒了!”他的嗓音低沉而温和,不是问,好似知晓她醒转有一会。有了这个认知,连城陡然明白过来,刚刚,刚刚他吻她,分明是在逗她,看她是否会继续装睡,窘迫之感瞬间袭上心头,但她却装作刚刚醒转,“我睡了多久?”缓缓睁开双眸,对上坐在床边,眸中隐有笑意,正看着她的某只大腹黑,连城怔了怔,轻声问。
其实,皇甫熠俯身靠近连城时,并不知人儿已醒转。
但,若在往常,以他的武功修为,连城装睡,必会被他第一时间识破。
而前一刻,他的心全在她身上,即便那里刺痛难耐,也不曾让他压下对她生出的浓郁情感。直至连城长睫微颤,均匀的呼吸微变时,他知道了,知道人儿已然醒转,于是,他很快坐正身形,眸中含笑,看着连城,唇齿微启,溢出两字。
“有两刻多钟吧!”温声回连城一句,皇甫熠微笑道:“累了就阖上眼,我看着你睡。”
“你不累吗?这会还不回王府,任伯会不会担心你啊?”捂嘴打了个优雅的哈欠,连城眨着朦胧双眼问。
“我想看着你睡,你睡着了,我就走。”轻柔的嗓音飘入连城耳里,皇甫熠唇角微微掀起:“至于任伯,他不会担心我的。”稍顿片刻,他续道:“我已不是小孩子,他放心得下!”
连城给他一个白眼:“我和你还不是长得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有什么好看的?”嘟哝了句,她的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道:“上来躺着吧!”皇甫熠的眸光凝注在她的脸儿上看了会,笑道:“当真?”
“没听到就算了。”阖上眼,连城凉凉地丢出一句。
明知故问的大坏蛋,大腹黑,她是可怜他,才生出那么一丝同情心,让他躺会,丫的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腹黑,超级大腹黑!
皇甫熠轻浅一笑,和衣躺到了连城身侧。
屋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皇甫熠侧转过身,且上半身慢慢抬起:“连城!”他轻唤。
奈何某女装死。
丫的要做什么,该不会又想吻她吧?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儿上,他真得在靠近她。可是突然间,他身子一滞,跟着蓦地起身下床,走到了窗前。没了他的气息压迫,连城失去常律的心 跳逐渐恢复正常,人也顿感轻松不少。
她坐起身,双腿曲起,手拄下巴,凝向那抹站在窗前,颀长挺拔的身影。
“你怎么了?”静默好一会功夫,她眨了眨眼,禁不住问。
皇甫熠忍住心口处的痛感,侧转身,望了连城一眼,随之眸光又挪至窗外,“要是哪天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离开你,你会,你会怨我么?”他低沉柔和的嗓音在屋里响起。隐疾,他必是患了隐疾,有这该死的隐疾在,他是不是会在某日,离她而去?
他不想的,他想和她携手白头,天荒地老,他真不想早一步离开她!
然,这该死的心痛,就像只无形的黑手,磨刀霍霍,随时有可能夺走他的生命。
皇甫熠在忍,忍着嘴里的血腥味溢出。
“我不会怨你,但我会阉了你,让你一辈子做不了男人!”不假思索,连城清越的声音扬起。
她说的认真,但皇甫熠还是听出,她的言语中,有那么丝玩笑的意味。
“你啊,真是个顽皮的丫头!”柔和的目光朝她身上瞥了眼,皇甫熠宠溺道。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连城眨巴着眼睛问。
“真有那么一天,你对我必下不了那个手!”说着,皇甫熠又背对连城而立,状似无意地抬起手,拭去嘴角溢出的血丝。他的背影看起来有那么点孤寂,这让连城不由得有些失神。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皇甫熠在桌旁的椅上落座,一只手轻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很专注地看向连城。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被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连城身子微有些僵硬。他的两道目光似是燃烧的火焰,燎得她双颊阵阵发热。想要错开他的目光,她却做不到,就那么被他摄住眸中的视线,挪转不了。
“真有那么一天,你能下得去手么?”
惑人的声音自皇甫熠唇齿间漫出,他灼热的黑眸,这一刻幽深极了。
“你说呢?”
在他专注的目光下,连城忽视脸上的热度,抿唇反问。
“你不会!”皇甫熠眸中的灼热退散,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微笑道:“我之前说的话只是如果,但我会竭尽全力,不让那如果成为现实。”语落,他凝向窗外,再没说话。
连城看着他俊美的侧颜,没来由地松了口气,柔声道:“有事一定要与我说,不许瞒着我,更不许欺骗我!”他很不正常,无论是身上前一刻散发出的孤寂气息,还是他刚刚的问话,都怪怪的,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亦或是她多想了?
“是大黑,大黄的声音!”耳边忽然传来浑厚的吼声,连城眉儿微蹙:“没听到刀剑碰撞声啊?”不是刺客袭来,难不成府里有其他的事发生?可这会子已夜了,下人们都已歇息,还能发生什么事?
带着疑惑,她下床套上短靴,就往门外走。
“小姐,二老爷府上来人了!”唤碧清脆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拉开门,连城看向她:“这都夜了,二叔府上怎会有人过来?来人是哪个?”
唤碧恭谨回道:“是二老爷身边的长随。”
“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我现在就前往正堂。”说着,连城提步就朝院门口走。
皇甫熠拧眉,也不管唤碧看到他,脸上是何表情,便与连城并肩而去。
“连城小姐!“一看到连城,顾仁就忙向其见礼。
对于皇甫熠与连城一同出现,他心里有疑惑,可此刻他顾不得太多,只想赶紧请连城前往侍郎府,给顾耿诊病。
“是二叔出什么事了吗?”连城自是认得顾仁,看他额上汗渍不停滑落,神色焦急,不由脱口问道。
顾仁点头,道:“我家老爷一月前染了风寒,可汤药没少服用,病却一直不见好,反而愈发加重。”连城的心蓦地一突,脸色表情冷凝道:“那你为何不早些来找我?”
“老爷不让,他说只是个小风寒,服用几副汤药不碍事,就没让奴才过来劳烦二小姐。可是今晚之前,老爷虽身子虚弱,下不了床,但他还能言语,不料……”是他不好,怎就那个时候去方便,以至于老爷……
截断他的话,连城道:“走吧,我这就随你过去给二叔看看。”杨氏,顾岩,是你们么?是你们在二叔的汤药里做了手脚么?
“我陪你去。”连城走至正堂门外的身影倏地一顿,却并未出言加以阻扰。
运起轻功,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顾夫人,顾侍郎这病,在下已经尽力,你还是……”提起药箱,那近一个月来给顾耿诊病的大夫,朝杨氏一礼,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不多做逗留,就往门外走。顾耿双目紧闭,枯瘦的脸上没丝毫表情。
杨氏怔在屋子中央,眼神复杂,直直地看他片刻,忽地转身,急声唤住那即将消失在门外的大夫:“王大夫,我家老爷真得,真得……”岩儿,你背着为娘,在你爹的饭菜中动手脚,你这是不信为娘的手段,还是早就想致你爹于死地?如果是后者,你的心,你的心真冷到不顾念亲情了么?她只想让床上那人躺着不能动,从没想过要取其性命。
却不成想,她的儿子等不急,背着她加大了份量。
此时此刻,杨氏有些假了!
之前她与顾岩谋划,要算计顾耿时,有无想过要取其性命,想必她心里一清二楚。
然而,眼下看她脸上的神情,那真真是伤痛到了极致。
“顾夫人,在下真的已经尽力!”那被杨氏唤作王大夫的中年男人,身量中等,体型偏瘦,蓄着两撇八字胡,顿住脚,一脸惋惜地叹道:“在下也没想到顾侍郎的身子就这么弱,单单染上风寒,就……”唉了声,他的目光由杨氏身上挪离,摇头离开了。
他不敢在屋里多呆,一刻都不敢多呆,离开,他要尽快离开侍郎府。似是做了亏心事,怕被人立时揭穿,那王大夫脚底宛若抹了油,眨眼已无踪影。
关上房门,杨氏缓慢走至床边坐下,盯着顾耿幽幽道:“老爷,趁你还有口气,妾身想再告诉你个秘密,这个秘密压在妾身心底数十年了,妾身恨啊,好恨知晓这个秘密!”顾耿睁开眼,无波无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恶妇,这恶妇还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
杨氏眸光恍惚,她没看看顾耿,而是凝望窗外的月色,慢慢道:“已经颐养天年的宋学士,你该是再熟悉不过。他年轻时,身边有位容貌上好,性情乖巧的女婢,有日与友人喝醉酒,他要了那女婢的身子,许诺会收那女婢做妾。那女婢傻傻地等着,结果月余后,她和宋学士之间的事,不知怎么被宋学士的夫人知道了。后来会发生什么,我不说,想来你也能想到。那女婢立时立刻被许配给府中最不起眼的小厮,按理说,事情到了那种地步,她不该再奢望宋学士兑现他当初许下的诺,奈何,上天捉弄,让她发觉自己有了宋学士的骨肉。”
“配给她的小厮,也就是她的夫君,知晓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被主子指给他前,勾 引旁人怀的野种,自此再没给过她好脸色,辱骂,殴打,三天两头招呼在那可怜的女婢身上。我就是那女婢生下的孩子,在我十岁那年,我娘因为给那恶毒的男人端洗脚水慢了些,被其一脚踹到心窝上,再没站起。她是宋府的下人,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宋府的下人,可我本不是,我本不是啊!我娘躺在床上不能动,我求我那已做了小管事的爹请大夫给我娘医治,他却骂我是野种,说就是将银子扔进水里,也不会给我娘看病……”
“野种?我怎么就是野种呢?我有爹,有娘,怎么就是野种?我问娘,娘怎么也不告诉我,直至她感觉快要离开我时,才向我说出了我的身世。”
“没等我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她就已咽了气。”
眼里泪水涌出,杨氏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地道:“我恨,我恨宋学士,恨他要了我娘的身子,恨他许诺我娘,却听信夫人的谗言,信我娘和下人私通,背叛了他,从而任由他的夫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