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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宅斗之春闺晚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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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鹊只好收起话头,与栖月两人一前一后退了出来。来到房间外,青鹊才道,“姑娘精神好像不太好。”
    栖月看了看窗外天青色的云雾,应声,“还不是昨夜出了这样的事情,叫人烦心的很。现在你我又不能出院子,想找证据也难。”
    青鹊变得沉闷起来,狠狠踢了下箱脚,“都是莺儿那小蹄子闹的,平日我就见她古古怪怪的,看来是打得少了。”
    栖月摇了摇头,看着抱着脚尖、疼痛难忍的青鹊道,“你也该收收你这脾气,即便是莺儿有错,也怪不得这笼箱柜,踢坏了箱子事小,踢伤了脚事大。”
    说着扶青鹊坐下,替她脱了白色的丝袜,略揉了揉道,“踢到哪里了,我看看?”
    青鹊吸着气,秀眉绞成了一把剪刀,随手挤了一段药膏在踢红的脚尖上,“平日里一副乖巧的模样,背地里却做着坑害主子的事情,我想想就气!”
    “这事情也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不然秋菊也不会被人强了——”栖月说到此处,只是想不明白,秋菊若不是自愿的,怎么恰恰就出现在了漓雨苑?
    “出了这等事情,她们要为难姑娘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我只是可恨大房、三房都出了事,为何二房就好端端的?”青鹊贝齿一咬,不自觉就将自家主子的分位剔除在二房之外。
    ***
    存菊堂中老太太已经恼羞成怒了,地上跪着一干儿女、媳妇,抹泪的抹泪、说情的说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唯有穆念秋昂首挺胸、兴高采烈着。
    穆二姑娘穆念池跪在当中,既未辩白,也未流泪,脸上还有一抹与表情不相称的霞彩。那双黑色的棉鞋正是她为袁秀才缝制的,等着他上京入考的那天就亲手送给他,以表自己的情意,现下却被当作赃物搜了出来,周姨娘站在一旁很不得脸,头无精打采地垂着,只盼着老太太从轻处罚。
    另一边的青玄却是泪水涟涟,一直在辩解着自己是冤枉的。说她与三老爷情投意合,根本用不着那等下三滥的东西,说这话时还拿眼睛去瞧三太太与紅珊的反应。
    “一定是有人妒忌才暗算我,求老太太为我昭雪!”
    青玄说一句哭三声,三太太一脸漠视,紅珊却急红了脸,指着青玄骂道,“你这是在说谁呢,自己做下的事情别诬赖在别人身上,我没你那样不要脸!”

  ☆、第一百零四章 中风

老太太拐杖下来,呵斥住了哭骂声,“都给我住嘴,还不觉丢脸吗?穆家的名声都被你们几个妖精蹄子给毁了。”
    王氏在旁边劝解道,“老太太您消消气,犯不着为这等没脸皮的人气坏了身体,园子里风气不好,也早该正正了。犯了错的该罚的罚,该打的打,就怕带坏了姑娘们……”
    “你说的正是,那个叫秋菊的不该留在世上,同死去的莺儿一并沉井。还有那个孽障,穆家的人留不住她,明早就派人送去临庆庵里养着……青玄关柴房,至于二丫头……”老太太说到此处,闭上眼睛沉吟起来。
    王氏看了大太太一眼,会意道,“二妹妹想必是为自己做的嫁妆添一份礼,不过一双鞋子而已,也没有乱了分寸。老太太可从轻发落。”
    老太太要的正是这句话,睁开眼睛点了下头算是恩准了,“就这么办吧。”
    一句话将所有不清楚的事件全都掩盖起来,屋中也没有过多的人追究,什么人得到什么样的处罚也就行了。青玄却是不服,趴在地上很是委屈,“老太太,那人偶是有人故意放在我房间的,奴恳求老太太查查清楚——”
    这话老太太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重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青玄被粗婆子拽着胳膊往外拖,双腿用力地蹬着地,“秋菊——我看见秋菊被人捂了嘴巴才拖到漓雨苑外的——”
    青玄被拖了出去,屋子里还回旋着余音,有人轻咳了咳掩饰过去了。王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脏起伏不停,作案那一天悄无声息的,怎么就被人看去了呢?好在老太太并未过多责问此事,也就放下心来。
    “都下去吧,我累了。”老太太揉了揉酸胀的额角,支起拐杖站起了身。
    屋子里一众人等行了礼,依次退出了房门。三太太穿着青蓝的裳裙一摇一摆走在人群后,等附近没多少人了才叫住低头行走的丁姨娘,口中傲慢道,“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那阴阳人偶是你放在贱婢屋里的吧?”
    丁姨娘小小的个头,打扮很朴素,人群中根本觉察不到她。此际听了三太太的话,脚下的步子放缓了,对着三太太微微屈了屈身道,“不知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人偶我从来没见过。”
    丁姨娘说得诚恳,头微垂着,态度十分恭谨。三太太冷笑了两声,看着丁姨娘远走的身影一阵嫌恶。当年若不是她意外发现那碗红花,她还不知道一直低调做事的丁姨娘背地里多么阴狠。让她终生不得有子的这笔账以后会算个清楚。
    ***
    梨香苑中,柳氏正在抱怨大少奶奶王氏,“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些,怎么偏偏被三房的人看到了?”
    王氏惶恐着面容,低声道,“我也未曾预料,明明四处是没有人的,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好在老太太没有问起……”
    柳氏很不高兴地冷哼一声,“那个什么青玄是留不得了,出了柴房不知泄露我们多少秘密。”
    “太太放心,我早有安排。只是莺儿娘家那边,是不是该打点清楚?”王氏瞅了穆二太太一眼,迟疑地问道。
    柳氏蔑视地从口中吐出一粒瓜子壳,杏眼一瞪,“打点个屁!那丫头的胞弟跟人赌博,十几天前就被人打死了。欠条不过是我叫人拟的,若是他们娘家人知道此事,还不叫我们赔命?趁早能撵出多远就多远。”
    “是。”王氏点头应承了,打心底却觉柳氏这招太狠辣。莺儿早该是他们的人,只是她先前给莺儿的好处她都不愿收,直到柳氏编篡了一张巨额欠条之后,莺儿才点头帮忙。临终时给穆念雪说的那一番话也正是对她与柳氏所说,希望她们按照约定履行自己的诺言,照顾好自己的家里人。
    莺儿的胞弟赌博欠债是真,但柳氏却不愿帮他还五千银两的贷款,债主找了几个登徒子一气之下就将莺儿的胞弟打死了。债款也不了了之。
    王氏心中清楚,这样连发的案件是柳氏一手策划的,只是挑唆莺儿胞弟赌博却是她命人做下的。这样与虎谋皮,若是一朝有了祸事,也不知能不能摆脱二房?
    当夜老太太的头痛病发作起来,半夜不能休息,阴测测的房间外似乎有几道鬼影在相互厮打、缠绕。老太太吓得不轻,脸色发白,嘴角吐出一串串的白沫。杜鹃心慌不已,连夜去叫人请太医。
    当天夜晚,王氏派人去给柴房里的青玄送吃的,转身出来时也被吓到了。第二天躺在床上称病。
    原本是要被人送出府门的穆念雪却相安无事,老太太、王少奶奶一病,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忙乱起来,柳氏一边要着手府内的事,一边又要顾着府外的事,一时也管不到漓雨苑中来。
    昨日下了一天的小雨之后,今日的天空更蓝了,穆念雪歪在榻边想着心事,她知道要害她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自己逃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这次劫难她又将如何化解,心上的人救得了她一次两次,还能兼顾得了她的性命?
    想起云峥,心中不自觉又升起一点暖意。自从远游分别后,他们已是好几日没见了吧?
    “姑娘”栖月掀起了帘子,端着一盘清粥过来放在近前的榻上,“太医说老太太惊吓过度,得了中风。若是处理不当,以后半边身子算是瘫痪了。”
    穆念雪没有任何感觉,只点了头说,“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栖月没说老太太让主子入住临庆庵的事情,只道,“昨天夜里三老爷新娶的那房媳妇突然哑了,也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穆念雪知道这宅子里的污秽,只怕老太太、王氏生病不是无中生有的,就怕是坏事做尽、恶魔缠身吧?
    刚刚用过午膳,外头就有人传报说姑太太来了。老太太病重的消息想必已传了出去,下午姑太太来探望自己的母亲,陆芸湘便来探望穆念雪。
    “雪儿姐姐,你又瘦了不少,老太太也真是的,怎么老给你关禁闭啊。”陆芸湘一张八哥嘴,进来拉着穆念雪的手瞧了瞧,忍不住抱怨道。
    “也没事,我正好清静清静。”穆念雪微微一笑,展了展因烦闷蹙起的眉头。
    “哪有这样清静的,不憋出病来才怪”陆芸湘捉着穆念雪的手,让她摸摸自己柔软的下巴,“吃胖点才是福气,不然舅舅怎么舍得将你嫁出去?”
    栖月递了茶水过来,忍不住打趣道,“半月未见,芸姑娘越发成熟懂事了,莫不是自己也讨得了如意郎君?”
    穆念雪正要骂,听了栖月的话也呵呵好笑起来,一扫前几天的阴霾。陆芸湘一连呸了三声,纠正道,“才不是呢,我是听到了街上的传言才这么说的。”
    穆念雪心中一紧,“你都听到了什么?”
    “田家的小公子啊,我听说他们家差人来提亲了,现在满大街都在传言你们的事”陆芸湘差点蹦起来,“他说他要袭爵做官,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这话说得穆念雪一阵嫌恶,想到前世的事情就对田蒙恨之入骨。喘了口气才问,“他真的这么说?”
    陆芸湘点点头道,“是这么说的,现在田府也乱了套了,他哥哥不肯让爵,田蒙的父亲还斥责了他俩一顿,只有田蒙的母亲为他求情。”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穆念雪才放开的心又揉成了一团,看着满是笑容的陆芸湘发问。
    “我父亲的军队就在田蒙父亲麾下,我娘时不时去田府绣绣针线,当然知道情况。”
    陆芸湘话未说完,窗外已传来脚步声,姑太太看完母亲自然是来看看侄女了,栖月捧了茶出去,让姑太太在凉席上就了座。
    穆念雪知道姑母是来找自己问话的,挥手屏退了丫鬟,只留栖月在旁服侍。姑母话不多说,开口直问道,“雪儿,你可知道‘递良’是谁吗?”
    穆念雪摇了摇头,不想苑中发生的事与田蒙扬言要娶她的事息息相关。她一不留神,就中了歹人的计了。
    “‘递良’是田蒙学名中的小字,那件红色汗巾也是他的,姑母不知你们有什么来往,这衣衫上的刺绣却表明了你们的关系。若是传扬开去,你以后不嫁她,还有什么脸面?”姑太太神色颇紧,她也是听闻了一些说辞才来问穆念雪。
    穆念雪面色一阵发白,还好是坐着,方才险些跌落下去。她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骇然,“姑母若还相信雪儿,雪儿愿在这里辩白一下,这不是我做的。”
    姑太太一阵轻叹,“姑母也相信这不是你做的,可是外人会相信吗?”
    方才还在担忧姑母一家与田府相处过密,此时却连忧心自己的力气也无。栖月在旁边倒了杯水,姑太太的声音再次传来,“雪儿,你愿意嫁给田家的小儿子吗,假如他真的继承了父亲爵位的话。”

  ☆、第一百零五章 出行

穆念雪坚决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她都不愿再嫁前世的混账相公。
    姑太太叹了口气,“如此,唯有将那日的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才能打破流言。你可有把握?”
    屋里的丫鬟背叛了主子,赃物罪证都在,如今她自保都难,何以扳倒处心积虑要害她的那个人?姑太太没再过问穆念雪,仅从她迷茫的眼神中就可看出答案。接下来又是一段沉默,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好方法。
    姑太太与陆芸湘不久就去了,言称再去为穆念雪说几句话,来到存菊堂见母亲病势加重,连话也不能说全只得作罢。穆二老爷、穆三老爷都守在床榻边,似奴才一样地服侍老太太。
    “撵、撵出去——”老太太刚哇了一口痰,就揪着穆二老爷的衣袖不松手,口齿不清就用另一只手勉强比了个三字。
    穆二老爷自然明白意思,看着病中的老母终究不忍心,勉强点了下头。穆三老爷哽咽着嗓子偷偷地抹泪水,他刚回府就得知青玄哑了的事情,有心想要查出这幕后凶手,却顾虑着母亲的病情。任着那个小女人抱着他的腰嘶声痛哭,他也不能为她报仇雪恨。
    “临、临庆庵——”老太太又吐出了几个字,唇上已经没了血色。
    “是,儿子一定亲自送她出府。”穆二老爷流着泪点了点头,在一旁虚情假意照料老太太的柳氏终于放下了心。只要将穆念雪赶出府门,任她有出神入化的招数也辩白不了那日的事情。除非她能让死人复活。
    将穆三姑娘送去临庆庵居住的事情传遍了穆府,有得意之人在叹服穆二太太的手段,也有心性纯良者在感叹穆三姑娘的命运。
    穆念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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