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 那时错-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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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抬眼时,泪光已经消失不见。
林馥蓁说起了连嘉澍前女友们会说的话。
“我和连嘉澍先生在很和平的氛围下协商分手。”
林馥蓁从来就不知道在连嘉澍后面加了一个先生称谓,这个人就变成站在很远很远地方的人,远远的,看不清楚轮廓,有些的陌生。
连嘉澍先生。
在这片沙滩,她目送他离开,目送他离开时她心情还算平和,甚至于有一种从漫长梦境中醒来时的轻松感:我终于醒来,终于不用再去提心吊胆,我受够了那种见鬼的感觉,我终于夺回我理想中的生活状态。
一直担心失去,一直在担心着会在忽如其来间失去,一直在潜意识中认为最后终将失去。
不如……
不如,选择自己去放弃。
“很遗憾,我和连嘉澍先生一直在努力尝试让彼此更近一步,这场婚礼是我和连嘉澍先生在为我们之间存在的有没有可能做出最大的努力,也是最后的努力,”顿了顿,垂下眼帘,说,“但,结果不尽如意。”
片刻,抬眼。
目光往着前方。
“这个世界最短命的婚姻寿命为五十三分钟,在这个世界上,结婚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离婚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和连嘉澍先生不想要那样的婚姻。在考虑到我们之间的情感不足以维持我们之后漫长的岁月”
“我和连嘉澍先生一致决定,即日起,解除我们之间未婚夫妻的关系。”
林馥蓁拿出连嘉澍送的戒指。
在这里,自然需要她把戒指展现一下。
现在,林馥蓁所站方位距离海还没到十米距离,要把戒指丢到海底里去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让前来参加的婚礼的人,让四千万正在收看直播的人,看清楚她手上的戒指。
侧过脸,拿着戒指的手扬起。
连嘉澍,你这个骗子。
“林馥蓁,如果你问我,方绿乔目前对于我而言,是什么一种存在,我可以回答你,她是在某个晚上陪我度过艰难时刻的人,其次才是林馥蓁所讨厌的方绿乔。”
连嘉澍,你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
扬起的手往着海面方向——
日光下。
钻石光芒化成流星弧线,坠落于蔚蓝海面上。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林馥蓁以个人名义送给连嘉澍的。
嘉澍,看到没有,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有一些的话,还得说,有四千万人在注视着这一刻呢。
在她丢戒指时,琳达是张大嘴巴着的,她的这位朋友可是口无遮拦。
朝琳达的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
琳达合上嘴。
莞尔。
接下来,以下的话是代表兰朵拉的外孙女,兰秀锦的独生女名义。
“我想,以后,在很多公共场合和私人场合上,一定会有人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你和连嘉澍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在这里,我可以提前回答这个问题,我和连嘉澍先生以后再无任何可能,在中国,有一句俗语,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大致意思就是说人要懂得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微笑着,面向直播镜头:“记者先生们,如果你在收看这场直播,记住我的话也麻烦转告你们的同行,我和连嘉澍先生以后再无可能,这个任何可能将延伸至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个瞬间。”
以后,该不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了吧?
远处传来了直升飞机轰隆隆作响声。
那是来接她的马车呢。
林馥蓁得承认,这个举动看似很酷,其实也就只有她心里知道,这是她想出来最好的逃避方法,逃避“你和连嘉澍真的分手了吗”此类问题,逃避这片陆地,逃避和连嘉澍形同陌路的场景。
起码,她需要一点时间来习惯适应,每天早上醒来充斥于心底里的灰暗念头。
这个灰暗念头全部来自于从此以后,将不再参与连嘉澍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画眉要飞走了
☆、人间蒸发
风起; 白色浪潮孜孜不倦涌向海岸。
远处传来直升飞机轰隆隆作响声。
她已经以兰朵拉的外孙女,兰秀锦的独生女名义表达完兰家应有的骄傲。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样了。
此时此刻,罗斯先生应该正在他的豪华办公室收看直播节目,截止到目前为止,罗斯家的吉祥物表现得不错。
看看,那个东方姑娘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西方价值理念; 理智; 有着冷静的思维。
最后一样; 是属于林馥蓁的。
一直以来; 林馥蓁有一句话想对这个世界说。
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
此刻,最为特殊的意义在于她手里没有演讲稿; 既没有演讲稿也不需要按照人们的喜好背书。
手一伸,扯掉了老是遮挡在她脸上的头纱。
象征着圣洁的白色头纱就像一方风帆; 往着天际。
把脸上的头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对着最佳的镜头方位转了个圈; 目光沿着一张张面孔; 肆意笑开:“看到了没有,没有土气的眼镜,也没有冲天马尾辫。”
是的; 没有土气的眼镜,也没有冲天马尾辫。
“没有土气的眼镜,也没有冲天的马尾辫,这棒极了。”莞尔; “以上不是来自于薇安发的牢骚,而是来自于林馥蓁发的牢骚,现在,牢骚发完了,林馥蓁有一句话要对这个世界说。”
身体站得笔直笔直,这是林馥蓁时间。
这一刻……
这一刻,从嘴角溢出的笑容弧度是从雪地里开出的夏花,这一刻,漫上她眼眶的是经过骄阳炙烤的泪花。
林馥蓁想说给这个世界听的话再纯粹不过。
就像是初初来到这个人世间。
用最为稚嫩的言语——
“我叫林馥蓁。”
我叫林馥蓁,这就是她想说给这个世界听的话。
“我叫林馥蓁,在东方,这个名字译释为馥郁芬芳,馥郁芬芳,一种品行,它涵盖大自然界中所有逆向生长的植物。”
“我叫林馥蓁,出生在北京的一个四合院,我出生的那一天,四合院飘着雪花。”
很安静很安静,唯有海风,唯有海浪,白色头纱已不知所踪。
把麦克风缓缓移动到距离她最近的所在。
面对这那一双双注视着她的眼眸。
“我说,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我叫林馥蓁,这是林馥蓁一直想对这个世界说的话,我叫林馥蓁!此时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女孩叫林馥蓁,馥郁芬芳,一种品行,为逆向生长植物,环境越恶劣就越发香气滋长,我无比荣幸拥有这样美丽的名字,也热爱这个名字,因为它代表着一个个体。”
林馥蓁,一个个体,这个个体包含了独一无二而的喜怒哀乐。
“我深爱着这个个体,无论美丽丑陋。”
眼眶浮动的泪花集聚成了眼泪。
泪水沿着眼角,滚烫滚烫的。
手压在话筒上,唇擦着金属框架。
肺活量前所未有的活跃。
大声询问:“我说,你们听到了没有?你们听懂了没有。”
任凭着泪水肆意滑落。
“我叫林馥蓁!”
麦克风把她的声线送到遥远的天际。
很安静,很安静。
最先打破静默的是她的朋友。
看看,那在墨西哥市井长大的姑娘都不顾自己是知名连锁酒店的继承人身份,踢掉高跟鞋,以八字撇形式赤脚站在椅子上。
站在椅子上,用她的尖嗓门:
“我有一个叫林馥蓁的朋友,但我从来就没有和叫薇安的姑娘交过朋友。”
说着,目光转向某一个方位,表情写满了:伙计,接力棒交到你手上了。
八人小组中最年长的卡特表兄在从椅子上站起来,当然,在接过接力棒之前他得先看看他硕大的钻石耳钉有没有掉落。
可以表现自身魅力和品味的机会他从来都不会错过。
接过接力棒。
“很巧,我也有一个叫做林馥蓁的朋友,但我压根不认识那个一直戴着土气眼镜名字叫薇安的姑娘。”
接力棒被丢到八人小组中最圆滑的金融家千金手上。
这真是烫手的山芋。
金融家千金表情无奈从座位站起。
“我也有一位叫做林馥蓁的朋友,据我所知,她两岁半就可以背几千个英语单词,我觉得这样的人不存在丢三落四的臭毛病,你们还认为她是薇安吗?”
任凭眼泪爬满自己的脸。
以后,这些人会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
但是呢。
在回忆起这一刻时,他们一定会说:我也有很俗气的时刻。
在说这话时她的这群朋友们一定是带着窃喜的语气。
直升飞机轰鸣声越来越大,婚礼临时帐篷在直升飞机机翼带动下摇摇欲坠,一架印有著名体育品牌标志的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距离婚礼现场五十米左右所在。
那是接她前往意大利的“马车”。
近百双眼睛落在林馥蓁身上,对着那些人做出“谢谢”的口型。
和一直站在一边的琳达拥抱,也许,这位看似什么都会的法国女人一离开这里就会接到罗斯家的解雇书。
“我答应你,会好好生活。”这似乎是林馥蓁唯一能向法国女人承诺的了。
“好。”一贯的干脆利索。
松开手,再回过头去,目光找到了琳达。
琳达朝她做出挥手的动作。
回以微笑。
低头,往直升飞机的方向,头也不回。
接下来,琳达会代替林馥蓁公布:她以耐克公司赞助人的身份加入由十一名航海高手组成的意大利玛莎拉蒂帆船队,和十一名航海成员在意大利会合,明天晚上抵达迈阿密,在迈阿密完成封闭训练后前往旧金山,一月末,玛莎拉蒂帆船队将以加州旧金山为起点,上海金山为终点进行跨越不着陆航行。
这次跨越航行被命名为“金色太平洋挑战”,未来几个月,她会一直过着远离陆地远离网络的生活。
直升飞机缓缓驶离海岸区,透过车窗林馥蓁看到沙滩上有一小点在朝着直升机方向挥手,一边追赶一边挥手。
不需要林馥蓁拿望眼镜,她就知道那是安德鲁,安德鲁的特点很好认,短脖子安德鲁。
安德鲁急冲冲走了,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离开时一脸沮丧,他错过了当着全世界的面表达:好巧,我也有一个叫林馥蓁的朋友。
“我有一个叫林馥蓁的朋友。”这话放在电影里连嘉澍都觉得蠢,“我有一个叫做林馥蓁的朋友”这话放在现实上简直是……
灾难。
一场让人忍不住做出抚额手势的愚蠢行为。
夕阳西下。
在过去近一个小时时间里,连嘉澍除了站着发呆之外,他还收看一场婚礼直播的最后时间。
值得一提地是:这是一场他占据一半席位的婚礼。
想必,观看过最后时刻的人都免不了一番天花乱坠:
那是我看过最精彩的婚礼,新郎后半段不见了,新娘坐直升飞机走了,对了,一位老兄很幸运地捡到从直升飞机扔下了的婚纱,撇开那件婚纱的设计师名头不说,单是冲着发生在这件婚纱背后的故事,这件婚纱放到互联网上就可以拍出大价钱,对了,这里必须加上婚纱的主人是薇……
打住。
“我叫林馥蓁!”这是婚纱主人要对世界说的话。
林馥蓁,连嘉澍的前未婚妻,到时,肯定有好事者会加上类似注解。
也就短短几分钟时间里,连嘉澍以一名普通观众的身份收看了这场婚礼直播。
这场婚礼所导致的结果并没让连嘉澍和林馥蓁共结连理,反而让林馥蓁在瞬间变成连嘉澍的前未婚妻。
“我和连嘉澍先生在很和平的氛围下协商分手。”这话从一个从小就扮演着不同人格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嗯,连嘉澍得承认,这样的说辞对于他和林馥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那么,此时此刻,问连嘉澍如何看待“林馥蓁变成连嘉澍前未婚妻”这样的一个事实呢?
不远处,是方绿乔工作的中餐馆,现在中餐厅门口已经恢复到往日安静悠闲的状态,中餐馆老板也接受了记者采访,在得知这是法国警方安排的一场特殊演习后也就发了几句牢骚,没准那位心里乐呵得很,现在大半个南法都知道他餐馆了,打广告都没这样的效果。
关于那场演习——
防暴队十八名成员已经圆满解救出全部“人质”,从报警到防暴队出现,再到解救出人质再到鸣鼓收兵,也就发生在短短二十七分钟时间里。
二十七分钟。
这二十七分钟恰恰和那场婚礼时间点吻合,这场历时二十七分钟的演习很好地诠释了“林馥蓁为什么不生气”这个问题。
只是,为什么?
不过,现在比“为什么”更加重要的一点是:那场婚礼让连嘉澍再次尝到被当成提线木偶的糟糕感觉。
林馥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