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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明朝女人-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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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老太太
  只要政治清明; 个人很难与国家机器对抗。
  张家乃是寒门新荣之家; 显贵从张辽一人起。或者说; 在京城这至尊至贵之地; 张辽的存在也不过堪堪进入官僚阶层; 可轻蔑的称为:一小吏尔。
  张辽入狱、张伯海入狱、张仲和丧命、张光宗昏睡在惠民堂; 张家的男人没一个走脱。张杨氏还在大牢等待最后的程序,张白氏已被娘家接回,张孟氏就是掀起这场轩然大波的主事者; 张家的女人也都无一自由。在这样的情况下; 张家已呈树倒猢狲散之势; 若非官府围了张宅; 那些仆役; 恐怕早就卷款私逃了。
  如今主动权; 牢牢掌握在刘大人手里。
  第二天,收在惠民堂的衙役来报,张光宗醒了。一个有杀人嫌疑的八九岁小孩儿,刘大人不屑为难; 着人带他来府衙; 并叮嘱大夫随行。
  张光宗身为官宦子弟,以往在家也是万千娇宠之人,只这短短一月时间; 就瘦得脸颊凹陷,面色发黄,只有手掌白皙; 手背略有肉窝,圆润可爱,依稀可窥见当初的娇宠生活。
  “张光宗,说吧!”刘大人端坐高堂,冷声道。
  “大人……我,不是我杀了二叔,不是我!”张光宗挣扎着从软凳上滑下来,跪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二叔和我在花园玩儿,我的毽子被抛到了假山上。我想去拿回来,二叔看见了想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假山那么小,我没踩稳,就把二叔踢了下去。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光宗详叙了一遍当初自己不小心把毽子踢上假山、偶遇二叔、不小心踹倒了他。一段话强调三五次自己的无心,语无伦次,慌张至极。
  “怎么让你二叔给你捡毽子,下人呢?”
  “我……我不敢让下人跟着,爹娘不许我玩儿毽子,说那是玩物丧志,只有二叔愿意陪我玩儿。”张光宗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刘大人。
  “你把你二叔踢下去之后呢?”
  “我跑了,我太害怕了……可我只跑到了圆拱门就碰上了爹爹,爹爹说会找人去救二叔的。我真的不知道二叔会死,真的!”
  “你确定你二叔摔下去之后还活着吗?”
  “二叔的手在动,他还喊过我。我拉不起他的,我拉不起来的!我不是故意的,大人,求您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张光宗才八九岁,甚至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他被这些日子祖父、父母的反应吓怕了,他下意识明白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可到底为什么严重、严重在哪里,他一概不能理解。他以为这是逃学之类的让家人非常生气的事情,只要求得“原谅”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你还向谁求救过?”
  “求过爹爹和娘亲。”
  “只有你爹娘吗?”
  “嗯!”张光宗点头,泪珠滑落腮帮,茫然不知所措。
  “你爹娘还教过你什么?”
  “哭!娘说哭,让我跪着哭,不能说见过二叔。爹爹和祖父都说是二叔自己摔下去的,不关我的事。大人,光宗不是故意的,光宗听得祖父、爹娘的话,您原谅光宗好不好?”张光宗仰着头问道。
  “你不是说只告诉过爹娘吗?怎么还要听祖父的话?”
  “祖父也知道,大人们都知道的……”
  “本官也知道了,你回惠民堂养病吧。”刘大人挥手,让衙役和大夫送他回去。
  “大人,大人,我能见见爹娘吗?祖父和祖母能见吗?”张光宗跪着爬了几步,就要去拉刘大人的下摆。
  刘大人快步退开,让人赶紧送他走了。
  待问过张光宗之后,师爷叹道:“张光宗也是可怜。一时失手,别说孩子,就是成人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能及时叫人求救,已是弥补。谁知遇上了这般狠心的兄长,定要至张仲和于死地。这张孟氏状告还真没告错,张伯海的确有罪。”
  刘大人看了自己的师爷一眼,十分嫌弃道:“再审一审当初的仆役,看能否与张光宗这番说辞合得上。若是能找到他的奶嬷嬷就更好了,已经找了近一个月,怎么还没找到?”
  “大人宽心,下面人一直奋力不歇,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师爷先安慰刘大人,又道:“大人竟不相信张光宗吗?一个八岁小儿,不会说谎吧?”
  “我等办案之人,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年幼犯案,难道不曾有吗?查验证词,不看年龄大小,只看情理是否合宜,诸多证词是否有冲突。”刘大人正色道。
  “大人谨慎持重,小人不及。”师爷躬身叹服。
  刘大人向来如此,在柳娘告状的时候,他不也没排出柳娘苦肉计诬陷的可能吗?
  经过比对证词,现有的仆役证词与张光宗的证词并无冲突,可也不能直接证明张光宗没有说谎。关键证人奶嬷嬷不在,这案情难以办成铁案。
  “再等一等,张辽宁愿吐血晕倒,也不愿马上签字画押。有其父必有其子,张伯海想必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人证物证齐备,再行过堂。”刘大人吩咐师爷道:“叫人盯紧了惠民堂。张辽在的时候,张光宗一直昏睡高烧不退,别让心怀叵测之人伤了张光宗这个人证。”
  “是,大人放心。”师爷拱手保证,心中忍不住长叹。虽常年与犯罪打交道,可这种骨肉相残的人伦大案,终究让人叹息。
  从牢中醒来张辽冷着一张脸,坐在干草上沉思。他以为自己不认罪画押,又还是官身,怎么也会有客房客院的待遇,没想到刘大人如此不顾同僚情义。这可怎么好,一旦关在牢中,外面的事情,就难以把持了。外人都猜张辽是故意装晕,天知道张辽是真晕了!计划泡汤,家族子嗣快成泡影,他怎么能不伤心晕倒。
  与刘大人腹诽的不同,刘大人认为张辽等人案发之后四处做手脚,简直是自投罗网、愚不可及。对张辽而言,那些疏漏若不堵上,就是坐困愁城、坐等落难。
  张辽进了大狱,也在思考怎样能与外面联系上,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后手有用。张辽虽不才,依旧有从小一同长大的书童值得信奈,曾经的书童早已充任管家,他应当能帮自己渡过难关。
  讽刺的是,张辽寄托最后希望的官家和此案最关键的证人奶嬷嬷,此时居然坐在一起。
  京郊,荒院。
  这里是管家找到的废弃宅院,主屋勉强可遮风挡雨,这一月来,奶嬷嬷一家就在这里躲避。张家虽是小门小户,但庙小妖风大,能做张家独苗的奶嬷嬷,这位奶嬷嬷在张家的下人中,也是一号人物了。
  “周叔,现在怎么办?”奶嬷嬷的丈夫问道。他的父亲与周管家曾经同为张辽小厮,可惜他父亲早亡,在张宅中,他也一直受周管家照顾,两家人亲密如同一家。出事之后,张辽令周管家处置好知情的小厮和奶嬷嬷。周管家回禀张辽,小厮掉落护城河,奶嬷嬷一家发卖去了矿山,命不长久。
  可实际上,周管家却把奶嬷嬷一家安置在京郊荒院,准备等风头过去,再安排跑路。
  “老爷也被关了进去,张家真的要完了。”周管家捋着胡须道:“让老夫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奶嬷嬷依偎在丈夫身边,搂着儿子啼哭不已。她的儿子才九岁,与张光宗年纪相仿,已经在这荒院中待了一个月了,脸都凹进去了。他们缺衣少食,此时又正是寒冬。开始,他们晚上不敢烧火,免得引人注意。在这荒院之中,穿多少衣裳都不暖和。现在寻了些黑布把门窗封死,在这屋里白天都必须点灯,阴影重重之下,人都活在黑暗地狱一般,压抑得紧。
  “这可怎么办?太太怎么这般狠心?这是要让张家分崩离析啊!”奶嬷嬷不禁哭道。
  周管家兀得扯断几根胡须,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让周管家下定决心道:“不躲了,我们去官府自首吧!照实说,老爷想卖你们到矿山上,老夫碍于往日情义,偷偷藏下你们,后来听说主家犯了大案,不敢再躲,特去自首。”最了解老爷的就是太太这个枕边人,若是张家从内部分崩离析,那就真的没救了。
  “可……可……我们这般会不会算成逃奴?若是老爷被营救出来,我们可活不成了?官老爷哪儿那么容易下大狱,京里好多官儿都是进去几年又出来了。若是老爷有出来第一天,我们……”奶嬷嬷的丈夫越说越害怕,不敢和主家作对。
  “奴告主,有理也要杖五十啊!”奶嬷嬷补充道。
  “又不是让我们去告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周管家想来想,道:“要不我们装作无意被村民发现,报到府衙之后,就能把真相说出来了。孙少爷并未杀人,是大爷杀人,老爷知道后帮着收尾的。主家出了命案,我们做奴才的不能首告,但若是官府盘问,也必须实话实说。况且我们是受迫害在先……对我们是受迫害的!若是大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开始躲的是老爷,后来忠义两难全,不敢叛主,才没及时投案的。”
  “我们并未参与其中,只是凑巧知道真相而已。这样应该不是死罪吧?只要能活,又怕什么呢?都是奴仆,再发卖一次而已。”奶嬷嬷的丈夫也是个能拿主意的,“这荒院躲不了多久,与其做个没有身份逃奴,不如主动投案。”
  周管家又捋着胡子沉吟半响,叹道:“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第222章 老太太
  奴仆也是人; 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太正常了。判断出张家难以为继; 周管家便带着奶嬷嬷一家被官府发现了。忠仆之所以让人传唱; 不就是因为少见吗?不幸的是; 张辽并没有遇见忠仆。
  有了关键人证的指认; 刘大人也能名正言顺的提审张辽、张伯海父子了; 刘大人到现在也没闹明白动机。
  “为什么?父母疼幺儿,二弟已是秀才,父亲明年可升任五品; 国子监的恩荫名单想必也在他身上吧?谁还记得我是原配长子; 自古哪儿有后娘好心的?”张伯海破口大骂:“小小年纪仗着中了秀才就不尊重我这个大哥; 我才是原配长子; 张孟氏在我娘的牌位面前也是要执妾礼的!”
  “荒唐!你们兄弟相差十多岁; 正该是你长兄如父做榜样的时候; 怎么这般心胸狭窄。”十多年的差距,这几乎是一代人了。张伯海若是娶妻早些,儿子能赶上张仲和的岁数!张伯海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张家的资源在两兄弟身上完全没有冲突。
  “大人知道什么?我日日过的是什么煎熬日子!每日要听父亲数落我不如二弟; 继母看我的眼神也和蛆虫无异; 就连同窗都瞧不起我,与我结交不过想踩着我做梯子,结交少年秀才公罢了!哈哈哈; 谁还记得我也是少年进学?都是些势力小人,势力小人!”
  “你犯事之后,你爹不还帮你善后吗?虽是非不分; 不辨善恶,可对你并无慢待啊!”刘大人提醒道。
  “不过是逼于无奈罢了。他已经没了一个儿子,再报官杀我,就无人为他送终了!”张伯海哈哈大笑,不是自己行差踏错,而是他们逼迫自己,不是自己的错!
  刘大人摇头,一个让嫉妒心蒙蔽的傻子,读书读迂了的丑陋之人。
  张伯海让嫉妒蒙了眼睛,张辽又是怎么干出帮大儿子清扫杀小儿子痕迹的?怎么忍心下手毒杀陪伴多年的妻子?
  “大人也是有妻有子之人,何不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最重要的是把损失降到最低。老二已经去了,难道还要搭上老大的性命吗?谁都是老夫的骨肉,为了手心便剐去手背的肉,谁能不痛?老夫原本打算好了,让大孙儿兼祧两房,或者日后过继一个孙子给老二,二房也就香火有继了。谁知道这贱人,不安于室、妄行悖逆……”
  得得得!即便是大人这样惯与犯罪打交道的人,也受不了张家父子的神逻辑,倒是柳娘这个局中人,眉头都不邹一下的听着这些诽谤,仿若无事人一般。
  刘大人再次核查人证物证,谋/杀张仲和乃是嫉妒冲动杀/人,张伯海在与同窗聚会中受了刺激,回家刚好遇到张张和落水,于是起了歹念。张杨氏知情,并教导自己的儿子隐瞒真相。张辽更是帮助大儿子扫尾,企图瞒天过海。毒杀张孟氏则是张辽一人所为,为了“保全大局”。张伯海和张杨氏知情,却并未阻拦。
  张家唯一置身事外的只有刚刚嫁进去三个月张白氏了。张白氏也是倒了血霉,刚出嫁就是遇上这种事情,长舌妇该挑剔她的命格了。柳娘在案子完结之后,马上递上和离书,帮助白氏拉走嫁妆,恢复自由身,廖做补偿。
  吏部和都察院的批文已经下来,张辽被剥夺官职和功名,案子进入判决程序。
  刘大人结案宣判,张辽流放崖州,张伯海斩立决,张杨氏囚一年,判与张伯海和离;张光宗无罪释放,张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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