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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明朝女人-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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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说什么?太子、公主都同意了,朝臣们心中嘀咕,面上却只能一同谢恩。
  其他细务自有各部呈上条陈之后,太子和柳娘再行定夺。等说完了这些军政大事,柳娘继续道:“诸位臣工回去和家里女眷说说,咱们的赏花宴让满人给搅和了,也是时候重开了。秋菊虽败,仍旧有寒梅傲霜,正是观赏之时。”
  “大姐姐,战事方歇,京中有很多人家有战死之人,是不是缓一缓,也……不太吉利。”太子小声道。人家那边还在流血,这里就开相亲宴,是不是不合适?
  “没什么不吉利的,红色大吉!太子皇天庇佑,百无禁忌!满人已退,咱们还要一辈子为他伤神不成,日子继续过,还要过的更好!”柳娘朗声道,她不忌讳这些,她想尽快敲定太子妃人选。
  柳娘这么说,其他人只能抱拳应下,赶紧回去通知自家内眷,争取在赏花宴上一鸣惊人。


第125章 公主命
  说到相亲宴; 啊; 不; 是赏花宴; 还得和周皇后商量。自周皇后误以为城破; 力主殉国保护子女之后; 柳娘对她观感好了不少。平日里周皇后对他们几个儿女略有偏颇柳娘也不放在心上了,十指还各有短长,周皇后愿意偏心谁几分; 也无妨; 反正柳娘不是靠谁的偏心立身。
  说起给儿子办的赏花宴; 周皇后也是兴致勃勃; 瞅了瞅柳娘的脸色; 周皇后道:“要不把各家适龄男儿也请来?”
  柳娘闻言微微皱眉; “母后是想把给弟弟办的选秀之宴变成京城适龄男女的相亲之宴?恐时机不妥。青年男女素不相识,若突然相逢,恐徒生波折。母后若有兴致,不若等弟弟立妃之后; 再行开宴。臣与君争; 也不成体统。”
  柳娘可不想为国家大事烦恼的同时,还要办一些小儿女情窦初开的案子,皇城之中; 太容易出问题了。
  周皇后窃笑叹道:“你个傻孩子,谁说是为京城闺秀了,是为你!你忘了; 你还比太子大两岁呢,早过了适婚之龄。前两年国政不稳,也没顾得上,现在你弟弟娶妻立妃,也不能越过你去啊。”
  成家?柳娘没想过,说实在的,柳娘根本是把太子当成儿子来样,这才包容他的许多错误,愿意给他慢慢改正的机会。若是周皇后不提,她都忘了自己似乎还有成亲这一道程序。
  柳娘平淡道:“母后不必考虑儿,儿已决定此生不成亲。”
  “怎么能不成亲呢……你,你父皇当年连你出嫁用的木料都令内官监备好了……”
  “母后,且听儿一言。”柳娘挥退宫女內侍,叹道:“父皇母后慈心,儿明白,只是儿不适合成亲。母后当知,儿臣辅佐太子,参与朝政,为历代公主之未有。这样的权利,只属于我朱姓一家。儿若嫁人,驸马可否参政,若生子,子女如何议爵?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儿封镇国公主,位同储君,若嫁人,孰尊孰卑?”
  “历代公主难道不是一样吗?都是帝女下嫁朝臣,你愿意让他们行国礼就行国礼,你心情好愿意行家礼就行家礼,有什么难的。”周皇后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到归宿,对女子而言,嫁人就是最好的归宿。
  柳娘摇头,“母后不知朝中事,儿最好不成亲。不说那些框框架架,儿问母后,若是儿想嫁人,该嫁谁?能嫁谁?”
  朝中文武百官,能让压服柳娘的,放眼望去,无一人。若是只凭柳娘喜好,挑一两个美貌多才之人也不是难事,可柳娘已经过了贪恋鱼水之欢的年纪,真要让她瞧得上,也是一个都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将就那些自己根本瞧不上的人。
  周皇后却理解反了,“谁不能嫁!你是陛下与本宫掌珠,谁得你下嫁,乃是满门的荣耀,谁敢挑剔。”
  柳娘这才想起来,不是她想嫁就能嫁,就凭她这名声,人家愿不愿意娶还是一回事儿呢。
  柳娘笑道:“母后宽心,儿非妄自菲薄之人,不嫁人,一为太子,一为朝政,一为自己。还未遇着可心之人,儿不愿委屈自己。”
  “可是,你的年纪……”周皇后还想说什么,柳娘却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周皇后默默闭嘴。柳娘威仪日盛,一座京观震慑的不仅仅是外族,大明朝也不敢有人对坤仪公主的话有异议。瞧瞧刚才大臣们,明明对宦官封爵十分不满,可柳娘连消带打,连正事都没提到,他们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再不敢提。
  周皇后贵为皇后,又是柳娘生母,而今都对柳娘敬畏有加,柳娘决定的事情,她默默照办,并不如往常那般总挑刺。
  寒冬腊月,皇城宫宴。
  提前十天,闺秀们就开始演练,穿的衣服,说的话,走路的姿态,佩戴的首饰,无不精益求精,谁都知道这是在竞争未来国母。皇帝病倒,大权旁落,太子公主大肆改革,把仅有的祖宗规矩都破坏殆尽,以往又何曾有官宦贵女选为妃妾的。大明的官宦人家对低素质的后妃已经容忍很久了,现在有机会推自己人上去,众人都兴致勃勃。
  也许朝臣们还有些隐晦的心思没有宣之于口,这未来国母一进宫势必要分薄坤仪公主在内宫的权柄,若是操作得当,事情大有可为。毕竟现在内宫能说话的,一是坤仪公主亲娘,一是坤仪公主亲弟弟。清流看不惯坤仪公主堂而皇之霸占权位,可他们又没本事亲自出手,可不得把希望寄托在后宫女眷身上。
  柳娘也参加了宫宴。知道自己身份不同,怕吓着这些人,柳娘出席之时,特意舍弃了凤冠霞帔,一系衣裙亮相,衣裙乃是仿照汉时曲裾的裙子,以淡雅朴素为尚,柳娘并不愿抢了这些人的风头。
  参加宫宴的诸位命妇、闺秀,只见一位身着淡绿衣裙的高挑女子缓步进入正厅,也不见她如何张扬,如何华丽,却能感觉周身淡淡威严。柳娘受礼之后安静坐在一旁,并不随意发表意见。
  旁边就有闺女和母亲小声嘀咕:“镇国公主殿下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美丽又高贵,当真令人羡慕。”
  “闭嘴,不要议论贵人。”命妇就要有见识的多,真以为坤仪公主不说话就是和善了吗?那是没见她发火的时候,天津卫海边的土地都是红的,谁敢小瞧这位掌政公主。
  因特意下令不让命妇闺秀们穿诰命服,院中一水儿的花红柳绿,留仙裙、襦裙、袄裙、褙子、比甲,色色争辉,各式衣裳首饰,配着各位美人,柳娘看的赏心悦目。
  等到宴会正式开始,周皇后便令各家闺秀展示才艺,柳娘兴致缺缺的看着,并未出现什么惊才绝艳之人。有柳娘在,也没有哗众取宠,故意引人注意的。至于什么不小心泼水陷害之类的,开玩笑,在国宴上出岔子,活腻味了吗?
  一场宴会,并不能看出什么,只看闺女们在众位贵人的高压下,能不能从容平淡、冷静自持。
  柳娘端坐右上首,不一会儿,高启潜就过来了。
  “爵爷,可是太子殿下有吩咐。”沉水站得稍远,见他过来赶紧招呼道。
  “沉水姑娘也拿杂家打趣,殿下恩典,杂家岂敢骄狂。沉水姑娘如旧唤一声高公公就是,若能得一声高老哥,咱家再欢喜不过。”高启潜如今身居高位,倒把以前的轻狂浮躁都改了。以前是没有保障,今朝有酒今朝醉。现在已经爵位加身,过继儿女,若无差错,百年之后可寿终正寝。这样大好的形势,高启潜如何不为身后名着想,再谨慎、忠直不过。
  “这才好呢。”柳娘听到他们说话,唤高启潜近前来,道:“朝上也有加官进爵的官员,谁没事儿叫人爵位啊,都是称呼某某大人,在内宫也是一样,称呼如旧。”
  高启潜快走两步,躬身行礼,“殿下说的是,老奴受教了。”
  “你素来是个好的,我也不过白嘱咐一句,只盼你日后一如既往的好。”柳娘淡淡提点他,问道:“怎么过来了?”
  高启潜再走进一点,以手遮口,小声道:“太子殿下请殿下帮忙留意孙家小姐,余者请皇后娘娘和殿下做主。”
  “知道了,当真是上心,都说多少遍了,还用得着你特意来一趟。”柳娘微笑应下,挥手让高启潜退下了。
  高启潜出现的瞬间,园中命妇贵女的心都提起来了,高启潜可不是以往的内宦,正经封爵的爵爷,又是太子、公主心腹,如何不引人注目。
  “演到哪儿了?继续!”柳娘回过神来,发现场中已经停下了。
  “看你这不专心的模样,早就演完了。”周皇后笑道。
  “是我的不是,先前是哪位闺秀献艺,我错过了,该赔罪才是。”
  以为穿着粉红绣杏花的姑娘出列,行礼道:“臣女中书舍人温佶之女温柔拜见镇国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女惶恐,陋盐有污尊听。”
  哦~次辅温体仁的孙女,他三子的长女,这次加封温体仁也封了伯爵,太子妃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不必多礼,杏眼桃腮,好一位美人。取我金玉镂空香囊给温姑娘,算我漏听她才艺的赔罪。”柳娘言笑晏晏,温和慈善,再看不出“铁血公主”的痕迹。
  温柔赶紧下跪接了,也是吓得不行,突然行这样的大礼。在场却没有人笑话她,只有羡慕。只见坤仪公主从裙摆上取下一个香囊,那是用整块玉雕刻成的镂空玉佩,顶端又以赤金装饰,香料塞入其中,行走时自有香风拂面。不看玉香囊的价值,只说它是从坤仪公主身上摘下来的,就足以让众人羡慕,大家都以为这是今日拔得头筹第一人呢。
  柳娘不过找个由头插口才艺展示,表达亲和态度,接着问道,“下面该谁了?”
  一位身着水蓝色褙子的少女出列,道:“户部给事中孙镐之女孙妙云见过镇国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哦,定阳公(孙承宗)的孙女啊,起吧。”孙承宗子嗣繁茂,孙镐是他的第七子,而眼前的孙妙云是孙镐的幼女。“要献什么才艺啊?”
  “臣女鲁钝,只有书法一道可堪一观。”
  “嗯,去写来瞧瞧。”柳娘颔首。
  孙妙云莲步轻移走到书桌旁,挥手写下了“慈德昭彰”四字。待墨迹干,由內侍呈给皇后、柳娘观看。
  周皇后也知道儿子坚持立为正妃的应该就是这个姑娘了,“慈德昭彰”周皇后理解成对她的赞美,柳娘理解成她对自己身份的准确定位,两位都没说什么,照例赏了。
  习作照例传阅各方,有闺秀“小声”道:“这是在讽刺公主吗?”
  “什么?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本宫?”柳娘玩笑道,刚刚所在人群中说话的人也没了动静,不敢应话。
  “沉水,刚刚是谁在说话?”柳娘好整以暇的问道,真是,刚说没人敢出幺蛾子,就被跳出来打脸。
  “回禀公主,是丁列丑行着蓝衣女子。”沉水一双耳朵耳听八方,还有周遭这么多宫人看着,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丁、丑,都在天干地支前列,想必家中父兄也有些地位。说来也是,若不是家中娇惯,又自视甚高,怎么敢在宫宴上乱说话。
  那个蓝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家父……”
  “住嘴,别把父兄牵扯进来了,本宫不是迁怒株连之人。”一句轻描淡写的住嘴,吓得那姑娘瑟瑟发抖,不用宫人堵嘴,自己就不敢说话,怕连累家人。不用柳娘吩咐,沉水一税收,自有宫人把那女子请下去,她的女眷长辈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孙氏,你来解释。”柳娘冷声道。
  刚刚还说镇国坤仪公主慈和的人都吓傻了,世上真有气势这么一说。也没见坤仪公主怎么怒发冲冠、厉声呵斥,只淡淡一句,诸人就觉火盆边上也阵阵冷风直往领口里灌。
  孙妙云这个直面镇国公主气势的人更甚,脸色刷得变白,唇色都苍白一片,努力镇定道:“回……回禀公主殿下,臣女不知这位姑娘何以这么说。”
  “哦,我倒是能猜到,你写慈德昭彰,她认为是在讽刺我,不就是说本宫不慈无德吗?你为何这样写,你也这样认为吗?”上位者可能都有看旁人为她一句话战战兢兢、冷汗直流的恶趣味。
  “臣女不敢。”孙妙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觉得嘴上皮肤都黏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好。“臣女不敢,公主殿下杀一恶人就天下万千好人,德昭千古,万世流芳,些许小人谗言诋毁,不足为虑。请公主殿下明鉴。”
  不错哦~柳娘挑眉,能在自己这不掩盖的气势下说话,也是个心智坚定的。
  “嗯,说得不错,起来吧。”柳娘给孙妙云身边宫女一个扶的手势,那宫女马上站到一旁,待孙妙云起来的时候,顺势扶着她到了座位上,没让她出丑。
  有了孙妙云的先例,献艺的诸人对自己事先准备的内容有细细检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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