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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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么开,这么灿烂!
这笑容太美……她应该多笑笑的!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再好看,再美,平时见不着,猛的一见,肯定会有点不适应……
宋采唐下意识看曹璋。
果然,曹璋立刻板了脸,转身就走。
走的还特别快,步态都不稳了,有点……慌不择路的意思?
“大姐,”宋采唐拉拉关清的袖子,“曹帮主是不是生气了?”
“管他呢。”
关清脸上笑意未消,眼角泛着淡淡的粉色,眸底波光流转间,全是耀眼自信:“五日之约——好像今天正好是。赌约既定,赌注便不不能不算,采唐啊,你放心,姐姐会帮你把彩头要过来。”
宋采唐没想到关清恢复这么快,府衙里住几天完全没打消一点商人的精明……
关清和曹璋,她肯定帮着自家姐姐,管她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姐姐开心最重要。
但有一点,她得让关清知道。
“案子能这么快破,是因为卢慎求我剖尸,找到了关键线索。卢慎求我剖尸,是因为凶手作案时穿的庞谦官服在卢慎床底发现……”
她看着关清:“那件官服很新,根本就不是凶手穿过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曹璋放的。”
曹璋想帮忙,信任宋采唐的剖尸手艺,才安排了这个。
关清何等聪明,立刻就想到了。
但——
“这同我有何关系?”
“没有契约的情况下,我做的任何决定,与他无关,他做的任何决定,也与我无关。”
关清自有一套行事准则,微笑着捏了捏宋采唐的脸:“小小年纪,少操那么多心,当心掉头发。过两天就是端午,你不如好好想想穿什么戴什么吃什么,咱们好好过个节。”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没有变。
关清回来,掌控关家生意大局,连后宅中馈一并料理了,外祖母白氏乐的轻松,干脆放开手,整日看话本子,听戏,还找来几个口才绝佳的女说书先生,拉着孙女外孙女一块热闹。
关婉一时陪关清,被关清押着学怎么理中馈,一时陪祖母,跟着听戏,讨论做什么新菜式,哪样时令鲜物好吃,忙不过来,就把一边看书偷懒的宋采唐拉过来,藏起宋采唐的书,让宋采唐陪祖母看戏听故事,她好有时间给大家做各种好吃的。
关清忙,吃不了几口,外祖母年纪大,吃不了大多,不消化,关婉做的大部分东西……就进了宋采唐的肚子。
宋采唐拒绝不了,真的。
不是因为亲情,拒绝不了关婉小姑娘萌萌的,期待的大眼睛,而是——
太好吃了啊!
她都胖了!
然而抗议无效,关清的话是:小小年纪,减什么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怕什么吃?咱家赚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就为享受!多找好食材,找那少有的,新鲜的,甭管便宜还是贵,咱家吃的起!
大姐下令,关婉做饭更加积极,大厨房似乎成了她的战场,每天花样不断的研究吃的,好多食材……
穷人宋采唐表示没见过。
而且样样都好吃。
关婉萌妹子是个骨骼清奇的奇才,什么东西到她手里,就会变的美味又诱惑!
宋采唐……只得认命。
没有张氏跳出来折腾,整个关家气氛和谐的不行。
连关蓉蓉,脾气都刻意收敛了,不敢惹事,不敢胡闹,只有独自面对宋采唐,周围没有别人时,才敢和宋采唐呲呲小牙。
“你别得意!再怎么着,我也姓关,你姓宋!”
“你还不是撑家男人,也就是我关家赔几两银子送出门的货,有什么了不起!”
“等我娘出来,要你好看!”
“温通判早晚都是我的,你别不要脸,别想跟我抢!”
宋采唐:……
前面的也算了,小姑娘放放狠话而已,最后这一句——
看着关蓉蓉充满野心的灼灼双眼,宋采唐默默在心里给温元思点了根蜡。
“不许你老跟温通判见面,听见了没有!”
宋采唐笑了:“好啊。”
她只是官府编外人员,仵作名册上挂着名,有命案,官府邀请,才过去验个尸,做个顾问,没有案子,她又不用坐班,哪来的机会和温元思多见面?
卢光宗一案已经完结,后续仍有谜题未解,比如牛兴祖做的檀木盒子到手,里面好像还藏着什么秘密,卢光宗私藏的金子怎么追踪,上线是谁,他特别看重的,几年前丢在安朋义三兄弟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等等,都没有答案。
还有最新消息,卢慎判罪后,卢家散了,大部分下人被遣,管家鲁忠也跟着失踪了,全无音信。
甘四娘母子经过这这个案子,似乎觉得没脸见人,也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鲁忠想杀卢光宗,但没有下手,甘四娘母子只是本案相关人,本身并没有做违法的事,当年甘志轩给牛兴祖喂毒饼,一来甘志轩年纪太小,二来卢光宗当时中毒剂量非常小,尸骨上没有任何征状,显然并不重,真正杀了他的人是卢光宗……
案件已判,这几个人想要去哪,官府根本没权力约束。
但不管这些细节线索怎么追踪处理,都已经是官府自己的事,涉及到机密之处,也自有官府分派管理,这里面,已经与宋采唐无关。
……
日子悠闲的走过五月,六月,来到了最火热的时节。
七月,是栾泽一年之中难得热闹的月份。
因河多水润,鱼米之乡,气候合宜,栾泽盛产美女,远近闻名,最有名的,就是青陵江船娘。
船娘们坐着花舫接客,琴拉的好,曲唱的妙,舞跳的媚,吴侬软语温柔乡,不知醉死了多少得志不得志的男人。
每年七月,是船娘们的大日子,她们搭起台子比试,斗技,争花魁,全民参与,热闹非凡。
今年的船娘花魁赛,从七夕开始。
第119章 送你个东西
水灵灵的鲜花卖起来; 以包着骨朵的荷花为首; 越新鲜越好看价越高。
红火火的描金薄纱搭起来,颜色越鲜亮,越透亮; 越特别,价越高。
赌盘子设起来; 押倚翠阁还是妙音坊; 火辣大花还是鲜嫩小朵,统统下注下注。
连说书馆子; 都得应景的说与花娘有关的话本子。
自七夕起; 仿佛一夜之间,栾泽大街小巷子全部在讨论船娘花魁赛。
“我压倚翠阁!!无双姑娘那双眼……啧啧; 不用她干什么,她坐在那里就勾我的魂,除了她再没谁能当花魁!”
“我压妙音坊问香!问香姑娘那一身体香——天底下独一份!那媚眼儿会勾人,小嘴儿会说话; 还会跳掌中舞!就算不能干什么,跟她聊会儿天都是享受!听说甭管客人多么大的脾气,到了问香姑娘房间; 一准被哄的通体舒泰,什么都应了她!”
“我也压妙音坊!我压月桃!月桃姑娘会跳胡旋舞啊!那身段; 婉约如月; 丰腴似桃; 一手掌握不住; 睡起来如卧棉上——那叫一个舒坦,谁能比!”
“我也压妙音坊!但我不压问香,也不压月桃,我压含蕊!嘿嘿嘿……含蕊那骚样,那床上花招,没谁比她更会!”
“我压问香!”
“我压月桃!”
“不过问香姑娘好像这两日身子不爽利,不知道能不能出来跳个舞。”
“肯定能啊!”
宋采唐只是跟着关清出来走一走,散个步,就听到一耳朵船娘花娘。
这些小娘子年纪不大,个个都有绝活,吹拉弹唱舞,什么都能干。
“……采唐,采唐,想什么呢?”
关清正拿着一支金镶红宝石插笄往宋采唐发间比着,见宋采唐半天不回神,把插笄往前眼前晃:“怎么样,到底好不好看?”
“大姐选的东西,怎么会不好看?我很喜欢。”宋采唐微笑回着话,有些不好意思,“听大家在讨论花娘,走了神。”
关清又拿几支钗环往宋采唐头上比了比,觉得这个也好看,那个也不错,挑不出来,干脆指给伙计:“都包起来。”
“好嘞——”
伙计喜笑颜开的去装饰东西,关清柳眉一竖:“你以为她们好?都是可怜人!都是一起子男人们造的孽,他们要是不贪恋美色,克己守礼,哪有这行当,哪有那么多可怜姑娘?”
宋采唐听着这话音稍稍带了点情绪……
心下一转,明白了。
船娘,花舫,走的是水上的路子,但凡水上,就不会没有漕帮的影子。
“曹帮主会捧船娘?”
“这青陵江上红的角儿,他哪个没捧过?”关清冷笑一声,眯眼看宋采唐,“好不好的,怎么提起曹璋?”
宋采唐直觉这个问题不好答,也不能敷衍,清了清嗓子:“那个,花娘不是做水上营生么,我一小心就想到了——”
“也是,都是水上营生。”
关清话音平平,宋采唐却听出一股暗暗藏着的杀气。
好在关清并不对她这个妹妹怎样,继续带着她欢欢喜喜的挑首饰,包括给关婉的,一块买了。
“你真想搬到水榭去住?我可告诉你,那边蚊虫多,还哪哪都是水,一不小心落了水,可是很危险。”
宋采唐微笑:“没事,我有上好的驱蚊药,也会水,大姐要是不放心,就多派几个下人看着我。”
“一个个的不听话,还叫我放心?”关清瞪眼,“你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大小姐一样,每日里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糟践糟蹋银子,让我能省心点养?”
宋采唐抱着关清胳膊撒了几句娇,才哄的关清眉开眼笑。
换了以前,她是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学会撒娇。
她可是宋采唐,人称工作机器,孤儿长大,没亲没朋没男友,一路学霸工作狂过来的,撒娇是什么?软妹子的习惯,她才不会!
可现在,她不但会了,还技术娴熟,没半点不好意思——
也许……
这就是亲人?
思绪正浮动间,街上传来动静。
关清看了一下,斜了眼。
“新上任的安抚使就是事多,什么都大张旗鼓的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
宋采唐皱了眉。
卢光宗死后,新上任的安抚使姓刘,叫刘启年,人非常板正,一上来就标榜肃清官场,营造大好民风,把皇后娘娘手书祭出来,第一把火烧的就是女德。
什么要向皇后娘学习,国母尚且如此,咱们栾泽女人更该懂规矩!三丛四德做起来,闺阁女子不倡导出街,实在需要必须截上帏帽,主母必须操持家务,整顿家风,长辈在侧辅助,争取让我栾泽之女闻名全国,哪个正派人家都想求娶。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刘启年叫人天天打着锣往街上走一圈,看到女人出街就劝,听到哪家妇人守规矩就夸,尤其贞洁烈妇,极大表彰,还放了话,今年要争取二十座贞洁牌坊,就盖在栾泽最显眼的地方!
他这行迳,有些人很喜欢,跟随倡导,有些人就没那么喜欢了。
比如关清。
她是三天两头都要出门打理生意的人,人也马上二十,还没出嫁,是官府盯着的对象,她也不耐烦被管,心内怨言颇多。
宋采唐也不怎么喜欢这位安抚使。
安抚使上任是大事,温元思和张府尹为此忙了很多天,她做为仵作编外人员,也去见了一面,当时刘启年的目光……
宋采唐到现在也忘不了。
嫌弃,鄙夷,不满,好像跟她站在一处空间,呼吸同一种空气,他都难受,恨不得立刻把她踢开,官场,不是她能来的地方。
宋采唐有个预感,以后别碰上,只要跟这刘启年碰上,这人一定会整她。
但是——
她才不怕。
大家能和平共处,两相安好最好,如果别人非要踩上来,她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
回到家,宋采唐指挥着丫鬟青巧和琴秀,迅速搬了家。
眼馋水榭那么久,外祖母一直觉得太危险,又水气湿重不养人,只让她过去玩,不让住,今天关清同意了,她一点也不想再耽搁。
当夜,一晚好眠。
果然,水是最安全的,只有挨着水,她才觉得最舒服。
唯一奇怪的是,不管她住在哪里,赵挚都能找到。
隔着窗子,赵挚递过来一碗凉糕,宋采唐一边捧着吃,一边站在窗子里,跟窗外的赵挚说话。
“这些天你好像总是不在。”
“我在找一些人,一些事,很忙。”
“哦……”微风拂起宋采唐碎发,落在鼻间,有点痒,宋采唐很自然的把头发别起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