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氏便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怪我啊……”她泪水涟涟,“都怪娘,没护好你,没护好你啊…… 娘年老色衰,活不了几年了,盯着你爹做什么?你才是我的命根子啊,你要是出了事,让娘怎么活?啊?你让娘怎么活!”
她一边说,一边重重打了左珊珊背几下,又重重捶向自己胸口:“我错了啊……错了……”
祁言转头,和赵挚对视。
余氏竟然……真不知道左珊珊和蔺飞舟的事!
对此,祁言更加有感悟。
他之前就过来过左家,通过下人们反应,母女相处感觉,觉得余氏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要真知道了,哪会放着不管,任女儿芳心错付?左珊珊要是被发现了,跟娘说话怎会不心虚,哪能那么随便不耐烦?
可余氏脾气烈,却不是傻子,所以他们三人有怀疑,现在看……
还真是想错了,这余氏,就是不知道。
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丈夫身上了,疏忽了宅在家里的‘乖女’,也并不难理解。
左修文气的发抖:“好啊,这就是我的正妻,我的嫡女!”似乎想到蔺飞舟死了,他冷冷一哼,“……死的好,死的太好了!”
赵挚抬眉,看向左修文:“所以——左大人知不知道,蔺飞舟和吕明月相好之事?”
他话音沉静微缓,眸底带着探究深意,让整个房间骤然安静,透着不平凡的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了左修文身上。
第215章 神奇的一家子
“我怎么会知道!”
左修文勃然大怒; 瞪着赵挚,以及这一屋子人; 眸底似乎能喷出火来。
“我一天到晚忙公务忙家里的烦心事都不够; 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管别人!那吕明月是自己找到我的; 年轻鲜嫩; 无知朝气; 就喜欢年纪大的男人; 说我能给她安全感,我怎么知道她在外头还勾搭了小白脸?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
左修文越说越气,无从发泄,干脆抬脚一踹,把桌子带凳子一起掀翻; 发出巨大响声,吓的在场很多人不由自主了耳朵。
这样还不够,左修文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踹翻桌椅; 又去踹屏风,把屋子里的东西毁了大半,方才甘心。
我滴个娘……
祁言看着这一切发生; 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斜斜看向赵挚; 又是挤眉; 又是弄眼; 情绪不要太丰富。
这一点都不像左大人啊!
户部副使左修文; 认识的人都知道,是个谨慎的人,仔细,小心,很少发脾气……至少在外面很少发脾气,也很少惹事,碰上十拿九稳的事,会愿意管一管,碰上惹不起的,绝不会硬咬硌的牙疼,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怂,他掐的很准。
今天……这是怎么了?吃了呛药了?
想着想着,祁言手摸上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这‘绿帽子’三个字,对所有男人都是难以言说的痛啊。
赵挚剑眉藏锋,目光微寒。
只怕没那么简单。
李修文这咬牙切齿的劲,绝非简单的情绪上头,像是反应慢了一拍,被女儿有男人有染的事实惊拦片刻后,才有意识想其它的事……
比起刚刚女儿名节有失带给他的愤怒,这时的愤怒仿佛更高一些。
只因为男人那可笑的尊严?
赵挚不信。
可还掺杂了什么……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清。
眼神沉下去,指尖轻点桌面,赵挚道:“左大人不知道吕明月和蔺飞舟相互钟情,婚事在议——也不知道女儿左珊珊和蔺飞舟存有私情。”
左修文冷哼一声,袖子几乎能甩出风声。
“夫人则太关心丈夫,也不知道女儿和外男有私,但——”赵挚目光转向余氏,“知道吕明月和蔺飞舟有情,是也不是?”
余氏眼神闪烁,刚要否定,看到赵挚了然一切无所遁形的目光,方才垂了头,叹声道:“是。”
就是因为知道吕明月和蔺飞舟有情,觉得吕明月不会愿意到她家来做小,所以才只是监视,没有做更多。
左修文气的手指头都抖了起来,狠狠指着余氏:“你竟然还敢……看着我被戴绿帽子,你很开心是不是!”
赵挚没理他,看向左珊珊:“你呢,知道这些么?吕明月与蔺飞舟议亲,你父亲与吕明月不清不楚,你娘不甘心,盯着吕明月——”
左珊珊脸色死白,吓得直摇头:“不……我不知道……都不知道……我只是……慕于蔺飞舟才华,他又……写诗给我,说心悦于我,因身贫不敢肖想,只能日夜相思……还说来年大考后,希望能有与我并肩的机会……我一直以为,他贫穷清苦,但有风骨,心里没有别人,只我一个……”
越说越羞臊,越说越没脸,左珊珊最后双手捂脸,轻声抽泣。
“这两个月,你常有出门?”
“不,只跟着娘参加了两次小宴,赴了三次手帕交的约。”
“每次都见着了蔺飞舟?”
“不,并没有……”
赵挚又问了几个问题,一切就清楚了。
左珊珊是闺阁女子,被捧在手心长大,爱美,有小性子,但规矩管着,深居内宅不能出门,对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向往,胆子说大,也有,可大不到哪儿去。
她一个半月之前,在街上惊鸿一瞥,见到蔺飞舟。蔺飞舟相貌很是拿得出手,套路又多多,骗个小姑娘手到擒来,施展魅力几乎无可抵挡,左珊珊将他一眼记住,不要太容易。
蔺飞舟不需要经常同她见面,一次让她记住,一次撩她心动,制造小小机会近距离说两句话,他就能让一个小姑娘心起涟漪。再制造一个丢帕子还帕子,帕子里藏诗寄情的经典情节,都不用蔺飞舟怎么努力,这小姑娘自己就知道找办法和蔺飞舟搭上。
没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动作,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几首诗,几句相思之语,已然足够左珊珊脑补出一场爱情大戏,情浓忘我,非卿不嫁。
昭泽寺那日,是她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左珊珊说的脸红语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祁言不由心中感叹,这小姑娘也太好骗了。
赵挚便明白,死者唇角的红痕,是左珊珊的唇脂。
宋采唐的验尸格目,果然没半分出错。
“你同那蔺飞舟有约?”
左珊珊摇了摇头:“也不算有约……我们联系不是很方便,我只是知道我娘的行程安排后,想办法给他留了话,说昭泽寺法会那日,我会在寺中整日整夜,第二天才走,若他有时间,可来看一看我……”
赵挚:“法会未开始时,你就看到了蔺飞舟。”
“是……”左珊珊咬着唇,“我也没想到,他来的那么早。”
祁言心说,不是他想你,才去的那么早,他是被另一个‘真爱姑娘’拉过去的。
一边心里嘀咕,他一边后悔当日没在场,不然可以小小‘帮’一把,这两个姑娘要是面对面——蔺飞舟该怎么解决?认哪一个不认哪一个?
骗子加情圣,不知道手段有多高竿?
越想越觉得可惜,扼腕顿足,错过了场人间大戏啊!
赵挚没他这份飞扬心思,专注于案情:“你看到他,就悄悄约着,去了后山?”
“是……”左珊珊悄悄看了余氏一眼,“他先去的,我得想办法从母亲身边走开,稍晚了一会儿。”
余氏瞪她,眸底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赵挚想着验尸格目和之前供言,继续问左珊珊:“你看到蔺飞舟时,他是一个人么?可有看到度支副使厉正智厉大人,以及纪家的长孙纪元嘉?”
左珊珊摇了摇头:“没有。”
“李茂才呢?”
“李茂才是谁?”
左珊珊目光迷茫,显然也是没看到了。
赵挚目光微凝。
所以这几个人应该是前后来的,有一定时间差。李茂才看到了厉正智和纪元嘉,却绝口不提左珊珊,是真的没看到,还是为了替主家遮掩?
“你是何时,同蔺飞舟分开的?”
“法会前。”左珊珊垂着头,盯着自己的帕子,“钟敲响,法会马上开始,所有人都往大殿走,我娘也说,诵经时我必须在里面,我就同……同他分别,迅速提裙跑进了大殿。没想到……他也跟着。”
赵挚指尖落在桌面:“但他没有跟你到最后。”
“我当时吓了一跳,但他朝我坏坏笑了下,进殿后就朝我方向相反的地方去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想……我们的事,暂时不能让我爹娘知道。”
左珊珊羞得无所适从,祁言差点笑出声。
小姑娘呀,他可不是为了你着想,他往跟你相反的方向走,大概是因为那吕明月在那头啊!
赵挚:“最初,你能看到蔺飞舟。”
“是,但没多久就看不到了,经书很短,僧人开始派发灵符,所有人都冲上前争抢,哪哪都是人,我什么都看不到……”说到这里,左珊珊想起当初画面,脸色惨白,“再看到,他,他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赵挚目光锐利:“当时蔺飞舟身边……谁离的最近?”
“不……不太记得,看不太清,就人群突然散开,哪怕离的近,后来也远了……”
“你就说说你记得的,场面安静时,你看到离的近的,都有谁。”
左珊珊认真想了想:“纪家夫人……裙上有血,刀掉在她脚边。大约被人群挤的散开,我看到她儿子,纪元嘉在圈子的另一边,正好在她对面。”
“神情呢?”
“惊讶吧……发生那种事,所有人都很惊讶。”
赵挚:“谷氏身边的人呢,都有谁?”
“左边的……不认识,是陌生人。”
“右边的呢?”
“一个姑娘,”左珊珊形容那姑娘的样子,“十七八岁,圆脸,穿白色素裙,吓的脸色惨白,都发不出声音了。”
“这姑娘旁边呢?”
左珊珊咬着唇,看了左修文一眼:“……是我爹。”
十七八岁,穿着白色素裙的圆脸姑娘,吓得脸色惨白,发不出声,再加上左修文这个组合,这姑娘身份如何,就很容易猜想了。
赵挚看向左修文:“所以这位姑娘,你女儿不认识,你该很熟悉吧?”
左修文哼了一声:“没错,是吕明月。我亦不知那日吕明月会去,见了我惊得跟个兔子一样,有意躲避,叫我逮之不住,抢符时人群拥挤,方才挤到一处……我当时不明白,现在懂了,那贱女人怕是和蔺飞舟相会,怕我看到,才故意躲着!”
祁言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蔺飞舟能不穿帮,还能干这么多事,因为有外力帮忙嘛!
众人有缘千里来相会,在昭泽寺狭路相逢,蔺飞舟假意‘失散’离开,要创造机会勾搭左珊珊,吕明月顾忌着左修文,怕自己露馅,蔺飞舟的‘失散’对她而言几乎是救赎,别说生气了,她巴不得蔺飞舟能失散久一点,于是蔺飞舟有大把的时间偶遇厉正智纪元嘉,品尝左珊珊的爱心大餐,并顺便品尝左珊珊的唇。
左珊珊私会情郎,殿里左修文和吕明月眼波交流,余氏心思全在这头,夫妻俩谁也没有想着要催女儿,一切顺利的仿佛水到渠成。
直到钟响,法会开始,众人在大殿齐聚。
没有人穿帮,唯一的悲剧就是蔺飞舟死了。
唉……也是一场大戏啊。
他怎么就没当场参与!
左修文这边还在继续说:“……当时情况紧急,谁也不会把现场记得清清楚楚,边上普通百姓也很多,郡王爷问人死是谁离的最近根本没用,那真正下手杀人的,若不是纪夫人那样的女子,得手后肯定跑远了,不在近圈。”
赵挚静静听他说完,再次问起吕明月:“她同你在一起时,可有提到过什么事?”
他看着左修文,眸底浮光闪动,湟湟威威:“特别的,记忆深刻的事。”
左修文想了想:“说起来——她跟她娘感情好像很好,时常梦起,梦话里一时撒娇,一时埋怨,撒娇时就什么软话都说,埋怨时就哭,说什么为什么不要她的话,不是连出生时的锦被生礼都给她留着呢么……”
“出生时的锦被,生礼?”赵挚目光突然凛冽专注,“是什么?”
左修文摇摇头:“我不知道,她说谁都不告诉,连我都不说。”
祁言听到这,也明白了,登时看向赵挚。
莫非蔺飞舟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可是她娘给她的东西有什么奇怪?
难道她娘不是个普通的富家女,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世,比如外公是海外巨富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