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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宋氏验尸格目录-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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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蔺飞舟一定会在,如何确保行凶时二人就在身边?”

    “定是有人帮你吧!”

    左修文听着赵挚的话,倒抽一口凉气,牙齿紧咬。

    赵挚声音风驰电掣般起,又疾风骤雨般停,话音徐徐:“你们的计划里,蔺飞舟死,吕明月众目睽睽下当场抓获,喊冤无门,按律当斩,事情可很快平息,水过无痕,可你们没料到,竟突然蹦出了一个谷氏。”

    “谷氏说人是她杀的,你是不是很烦恼?毕竟你真正想杀的人并不是蔺飞舟,而是吕明月,吕明月没在网里,逃了出去,你可怎么办?”

    左修文梗着脖子,厉厉回视赵挚:“我为什么要杀吕明月!我与她之间有何仇恨!”

    “左珊珊!”赵挚猛一拍桌子,“你来告诉你爹,蔺飞舟接近你,都套了你什么话!”

    左珊珊吓了一跳。

    她再傻,再不懂事,也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局势。

    之前命案出来,她被娘亲押着‘生病’,被官府各种问话,已经慢慢明白,蔺飞舟并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故意接近,故意接近,肯定是有目的的。

    这不是件值得炫耀的好事,她必须小心答话,谨慎配合。

    “他经常写信过来,同我聊往事,说恨没有同我一起长大,想走进我心里,我便常与他说些陈年旧事,每当我说这些事,他都会安静倾听,若我说别的,他也会引导我回到这个方向……”

    左珊珊贝齿咬唇,留下一道白痕,越说脸越白,眼泪渐渐在眼眶打转,认识到自己被骗,实在很难受。

    “我同他说我的家事,说我的母亲,说我的父亲,说长辈留下来的东西,之前经历过的光辉岁月……”

    赵挚问左珊珊:“他的兴趣点,可是在十八年前的往事?”

    十八年前这四个字一出来,左修文身体骤然紧绷,眼瞳收缩,神情变化之大,所有人都看到了。

    余氏上前扶住她,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

    丈夫这种表情她很少看到,可一旦出现,就是大事,可能抹脖子掉脑袋的大事!

    “珊珊!”余氏声厉色暗,“那蔺飞舟和吕明月都是这个月死的,你说那陈年旧事有什么用,根本无法襄助官府破案,不要再说了!”

    左珊珊身体抖了抖,脸色更白,垂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赵挚目光移向余氏。

    余氏帕子掩唇,眼神收回来,也没再说话。

    赵挚嗤笑一声:“余氏,你百般心思竭尽全力,一直提防着你丈夫,不让他在外面乱来,不让任何人挑战你主母的权威地位,可你肯定没想到吧,你这位夫君,早有颗沧海遗珠留在外面——”

    左修文愤愤磨牙:“郡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赵挚当然不会听他的,今天既然敲了锣开了场,自然要真相大白,所有事说个清楚明白。

    “余氏,你以为吕明月是你丈夫的外室,那私宅边的街坊四邻也都如此说,你还知道吕明月和蔺飞舟的事,认定她有年轻小白脸牵着,不会入左家的门,很是放心,只是监视,并没有多余动作,也未告诉你夫君——你大意了。余氏,你怎么就没找个有眼力的嬷嬷去看看这吕明月呢?”

    赵挚身体略略前倾,唇角勾着嘲讽的笑痕:“她可是个处子,并非妇人。”

    “你觉得——她和你丈夫,是什么关系?”

    余氏眼睛发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嗡响。

    这……

    怎么回事?

    吕明月不是丈夫的外室,又是什么?

    还是处子,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

    一想到那个可能,余氏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

    赵挚声音森凉,像冬日里放在室外的兵器,表面凝着冷霜:“站在你身边的丈夫,真的是十八年前剿匪有功的有才书生左修文?当他艰难练习用右手写字,习惯粗鄙,吃喝无态,动作粗鲁……午夜梦回之时,你可以怀疑过,这个人真是人们印象里的温雅书生,还是只是披了层书生皮的野兽?”

    余氏脚步踉跄,紧紧捂着嘴,蹬蹬蹬后退了三步。

    这……

    他怎么知道?

    郡王爷怎么知道!

    难道——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左修文。

    左修文脸色惨青。

    赵挚看着他,目光锋锐犀利:“十八年前的北青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相隔这么久,你会被蔺飞舟找上门,还必须得杀了吕明月?”

    左修文当然不会老实回答,眯了眼不说话。

    余氏突然痛哭出声,上前打左修文:“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

    左修文简简单单就制住了她的手,把她撕下甩开。

    用的力气有点大,余氏直接跌在了地上。

    她看着左修文,目光怔忡,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慢慢的,她唇角扬起,竟是笑了。

    “哈哈哈——”

    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竟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

    房间内气氛诡异,左家一家神思不属,左珊珊年纪轻,被吓得直接昏了过去,赵挚叫人来把她抬到后室休息。

    厉正智仍然一脸泰然,不管旁边如何暴风骤雨,他自岿然不动。

    宋采唐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挨着暖暖炭盆,捧着暖暖茶盏,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祁言不甘寂寞,跳上来接着赵挚的话往下说:“这还不好猜,十八年前,北青山占尽地利优势,匪祸连连,朝廷看不过去,派兵清剿。这山上匪首厉害啊,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关键时候也有点脑子,知道势不可为,一条小命即将交代,不想认命按着剧本死,就想了法子,看了看自家关在后院的战利品们,找好替罪羊,偷龙转凤,李代桃僵——”

    “因为熟悉各方地势,知道匪窝各种布置,各种优缺点,这匪首就好生策划了一场场大戏,使所有往昔跟随在他身后的兄弟一一毙命,他自己则顶着‘左修文’这个书生身份,因为剿匪奇功,直入栾泽官场,巴上裙带关系靠上余家,迎娶白富美,走向巅峰人生——”

第230章 这事同我无关

   十八年前,北青山。

    每一个字; 都带着血杀味道; 让人想起遥远的过去。

    那些事; 虽不曾亲眼看见,却始终活在文字卷宗里,活跃在老百姓们的言谈八卦; 活在说书人的唇齿之间。

    那是一段听起来刺激,却没有人想亲至的岁月。

    残酷的岁月。

    “至于这吕明月呢,出生在十七年前; 因为土匪血脉,家族不容,被送至农家,留下足够银子; 农家人待她如珠如宝。”

    祁言一边甩着扇子说十八年前的故事,一边慢慢踱着方步在厅堂里转圈; 跟馆子里的说书人似的,气氛渲染的足足。

    “谁知咱们这位‘左大人’子嗣不丰; 成婚几年没孩子; 满腔父爱无处挥洒; 可不就得疼一疼当年才几岁的吕明月么?可这人渣起来是真渣,没有底线,和白富美生了孩子; 左大人就将这‘农家女’抛到了脑后。”

    “如此几番寒暑; 左大人几乎已经把往事忘了个干净; 当年的小孩子却已经长成了大人。”

    “吕明月自小被‘农家父母’娇宠,顺风顺水的长大,吕氏夫妻为她甚至搬家多次,改名换姓,不敢有一丝怠慢,只求她安生长大,好好送出门……这样环境下长起来的小姑娘,自然天真不知事,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知道父母不是亲生,怎会不思恋想往亲生父母?想知道,就要找么。可惜——”

    祁言笑眯眯的看着左修文:“左大人不太想被人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不然十八年前的事怎么好藏?被人挖出来可怎么办?”

    “这还有一桩——土匪就是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得罪的人大把,总有人寻仇上门,这蔺飞舟,怕是当年另一位苦主了……”

    祁言笑眯眯的说完,扇子轻摇,围着左修文转了个圈:“左大人,我说的对么?有没有漏了哪,您给补充补充?”

    余氏眼泪不停的流,手指颤抖指着左修文:“那吕明月真是你的,你的……”

    “不是!”左修文恼羞成怒,“不是我,你们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你们杜撰!对,你们非要杀我,不择手段,赵挚,你好厉害啊!”

    赵挚眉直目平,神情相当稳:“那左大人能不能解释一下,三日前我在北青山腰开棺验尸,想看看坟里的匪首什么模样,为什么你的人会出现?你想做什么?若我晚了一日,是不是就找不到匪首的棺材和尸骨了?”

    “那只是……”

    “你不会又要说凑巧吧,左大人,”祁言横跳过来,歪着头看左修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这么多‘凑巧’碰到一块,就不可能是凑巧了哟。”

    左修文有些受不了,看着地上碎金子一样的阳光,眼睛刺得生疼,双拳紧握,嘴唇翕翕:“你们证明不了的,你们不知道……”

    “哟,”祁言做了个鬼脸,怪声怪调,“左大人这是瞧不起咱们的仵作了?”

    他看向宋采唐,扇子摇的轻快,腰板挺得笔直,眉毛差点要飞出去,那个得意得瑟表情简直了:“我们宋姑娘可是剖得了尸,验得了骨,为死人说话,阎王爷见了还要有三分关照的验尸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竟然置疑?”

    “这坟里的人死了多久,生前做过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何爱好习惯,哪年哪月受过什么伤,伤在皮还是在骨,几时长好,甚至那骷髅头生前长什么模样,宋姑娘都能知道!”

    祁言斜斜看向左修文:“怎么,需要送姑娘一条一条说给你听么?”

    宋采唐这时才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有验尸格目。”

    祁言立刻反应过来:“对,有验尸格目!来人,呈上来,让左大人好好看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完完整整的看看!”

    赵挚补充:“还有去左修文家乡查来的左修文往年资料。”

    祁言一拍脑门:“对对,都拿上来,看这匪首还有什么话说!”

    左修文是真没想到,不过接到话过来看一看,对方竟然已经把他查的底儿掉了!

    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才多长时间?

    他连风声都没听到半点!

    现在连狡辩都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一切……他处心积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憋着本性忍着耐着得到的一切,就这么完了么?

    左修文喉头抖动,吞着口水,感觉自己几乎要站不住。

    宋采唐放下茶盏,声音如春日润雨,夏日清泉:“无毒不丈夫,你的狠性,其实很好懂。有些事必须掩埋在尘埃里,别人不知道,不想知道,还可以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想知道的欲|望一旦出现,你就不能再容。吕明月突然找过来,想知道父母的秘密,纵然有过一段父女情深,你仍然觉得,不杀不行。但你又必须要确定她知道多少,有没有和别人提起过……所以一直虚与委蛇,各种套话,留她在私宅,常往常见,直到最后,你确定了她并不知道多少,也没跟别人提起过,方才决定动手。”

    左修文其实很聪明,这个案子里,他为了自保,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外室’名声,混淆视野,让她们想不到别的方向,尤其父女,也因为蔺飞舟身死,知道二人关系后,直白坦率的抛出吕明月的话,说她有陈年嫁妆,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蔺飞舟。

    反应迅速,脱自己嫌疑的手段多多。

    “可惜再聪明,比起别人,还是略输一筹啊。”

    宋采唐目光落到了厉正智身上。

    左修文也看向厉正智,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什么,他目光有些怔。

    宋采唐:“吕明月,是厉正智替你杀的吧。”

    左修文浑身一震。

    厉正智直到此刻,才微微一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宋姑娘此话何意?”

    宋采唐眼梢微垂,也笑了:“我在说什么,厉大人不明白么?那夜,你将吕明月迷晕,抱着她上到塔楼,穿着特制女子绣鞋,制造出有去无回的脚印,将吕明月扔下塔楼,再翻到外侧,跳到下一层窗内,从容离开,下楼,脱鞋——”

    “厉但人可是带兵剿过匪的人,武艺再不济,这点小活儿,还是没问题的吧。”

    厉正智微笑:“宋姑娘想象很丰富,改行去编写说书段子,一定有很多人捧场。”

    他明显不想认,宋采唐看的透透,没生气,也没理他,迳直看向左修文:“左大人能不能说说,这绣鞋,为何是你家铺子里的呢?这东西——可是你为厉大人准备的?”

    左修文真要崩溃了:“吕明月死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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