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验尸格目录-第2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孙嬷嬷得脸一辈子,大概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这样什么都知道的心腹,一定来来往往到处帮着办事,有问题时,也是最容易怀疑的一个。且一些作案条件,能同时满足的,非常有限。
宋采唐:“能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嫌疑者并不多,我对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不大熟悉,但娘娘仔细想一想,心里应该会有人选。”
“你很好。”
陈皇后深深看了宋采唐一眼,倏的站起来就要走。
宋采唐就高声喊:“娘娘留步,你答应我破了案就放我走的!”
放当然是不可能放的,既然关起来了,就不会放,陈皇后声音冰冷:“锁上。”
这一次,没给宋采唐留一个人,小宫女叫走了,连尸体都抬走了,房间再一次只剩她一人。
宋采唐高声喊了好一会儿,再也听不见人声,拍拍胸口坐下,倒了杯茶,慢慢饮来润喉。
她就知道,陈皇后不会放她走,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不然反倒可疑。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关,她应该是过了,还不错。
从陈皇后方才的表情看,孙嬷嬷大概过不了这一关,铲除一个心腹,感觉不要太美。
这个案子,她其实第一个怀疑的,就孙嬷嬷。但很多时候,往往最像的凶手,结果不一定是……
凶手有二心,杀的都是陈皇后心腹,可让皇家祭礼出错,让陈皇后丢脸,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皇后这么着急,难道是要干什么大事?这个凶手知道,所以想趁机占便宜,掳取这胜利果实?可若他想踩着陈皇后上位,不应该先帮忙?
宋采唐有些头大,想不清。
等等!
她突然眉梢一跳,皇家祭礼……
难道要干坏事的是陈皇后?
一个心里有鬼的坏人,干好事时不一定会害怕,出错也没关系,解决就是,可要干坏事露馅问题就大了,一定会着急!
而且以陈皇后之稳,本性不缺乏耐心,否则肯定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着急,就是问题。
这件事里,不知道藏着几个牛鬼蛇神斗法,水特别深!
而且照这架式,皇家祭陵大典一定会出事!
偏封建社会,皇族威信大于一切,别的都可以出事,偏这件事不能,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动摇国本!
大安好不容易边关安稳,得以休养生息,经不起这么折腾……
宋采唐唇角紧抿,赵挚,你可千万要发现点什么!
别老想着来救我了,我死不了!
第321章 来晚了
皇城; 中宫。
暮色起,一道脚步匆匆的宫女身影避着人; 熟练又轻巧的拐过宫巷; 看看左右无人,轻轻叩响侧门的铜环。三长两短,停顿片刻后; 门打开; 内里的人看了来人一眼; 放她进来。
宫女规矩的侯在边厅; 待前头建安帝走了; 整座宫殿慢慢恢复平静; 她才应召转去内里中厅; 规矩的磕头行礼:“娘娘; 妥了。”
陈皇后刚刚净完手,在宫女伺候下擦着香脂,闻言淡淡看了这宫女一眼:“她可曾说了什么?”
“回娘娘; 没有。”
宫女回想起孙嬷嬷的死心里就寒。
孙嬷嬷和之前的梁嬷嬷周嬷嬷一样; 是皇后进宫前就伺候在身边的; 比起后两位,她年纪略资历略浅,前些年没太出头,直到几个老人死完; 才上了位。
这么多年; 孙嬷嬷一直忠心耿耿; 万事以皇后为先,尽心尽力伺候,大概对此也很有自信,从不觉得皇后会怀疑她,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
孙嬷嬷不知道,执刑宫女更不知道!
宫女不敢看皇后金面,头垂得低低,额头直接抵在手背,皇后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多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这些年下来,谁都不敢说自己看透了皇后娘娘,连孙嬷嬷那样的老人都随手就能赐死,何况别人?
皇后娘娘的心思,越来摸不清了,每每面对,都要提十二万分小心。
陈皇后见宫女如此,眼梢浅浅一勾,又转回来:“你在害怕?”
宫女额角冷汗都渗出来了:“回娘娘,奴婢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有任何吩咐,娘娘尽管使唤!”
上面顿了一顿,才传来陈皇后的声音:“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本宫这里,要的只有两个字,忠心,只要忠,笨点蠢点都没关系,不忠,再有本事本宫都不会留。这中宫,没有什么‘必须保住’,一切东西,都可折损,懂么?”
宫女磕头:“谢皇后娘娘教诲,奴婢懂了!必日日谨记心间!”
“很好,下去吧。”
随着宫女离开,大殿再次恢复安静,窗子半开,满殿烛火随风摇曳,看起来有些吵,陈皇后皱了眉:“都下去吧。”
近侍宫人俯身行礼,躬身后退,每一步都紧了心弦,连脚步声都尽量不发出来。
陈皇后坐在软榻上,静静盯了烛光很久。
任何时候,背叛二字,都决不能容忍。
计划已经开始,有人想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不若自己先下手为强。
事到如今——
陈皇后唇角微扬,长长呼了口气。
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惜天气总不随人愿,安静的夜晚,暴雨忽至,巨大间电撕破天际,巨雷滚滚如织,好似要把天给掀了。
陈皇后梦中惊醒,后背都是冷汗。
不对——
不对!
她犀利目光掠过窗外,直直扫向关押宋采唐的地方。
胆敢骗她的人,必须死!
“来人!”
……
赵挚几人不停奔波忙碌,几乎把整个汴梁城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出宋采唐的所在,急的头发都快白了。
仵作工具箱这个方向,几人最初没想到,后面也想到了。他们的分析里,陈皇后会掳走宋采唐,除了震慑威压,还有一点,就是宋采唐对她有用,而宋采唐最大的本事,就是剖尸检验。
不管陈皇后心里有什么迷团,一旦要求宋采唐剖尸,就一定会用到仵作工具箱。
而宋采唐的工具箱极为特殊,除了她没有人用,也没有人知道都有什么东西,仿出一模一样的很难……而转到关家后,发现宋采唐的箱子还在,没任何异常。
难道想错了?
几人怀疑片刻后,再次坚定了之前的猜测,不可能错。不拿走宋采唐的箱子,可能是因为没必要,对方已经准备好了!
所有人立刻想到同一个方向——打铁铺子!
工具只有宋采唐会用,图纸也只有宋采唐有,而她惯拿合作的几家,他们都知道!
盐铁都是国家大力管制的分项,铁具出品,不管大小,原料来处,买家是谁,全部都要有记录,顺着这条线往下,一定能查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皇宫的感觉,就越来越微妙了。
温元思修眉微敛,神色严峻:“如果对方把宋姑娘藏在宫里——”
就太难找了。
“可皇宫虽然地方大,却也规矩森严,想藏人怕是不容易吧!”
祁言下意识抵触这种可怕的想法,并且努力找理由。
如果陈皇后真敢这么干,他们怕是找不到宋采唐的人了!
皇宫内院,哪是他们能随便进的!
赵挚眼梢深遂如墨,眸底荡出血色恶意:“我会想办法。”
别人进不得,他却能进去,还同部分禁卫军有交情,能被卖个脸面。
进去是能进去,但他带不了别人,也不会有帮手,只能自己一个人。
偌大皇宫,想要翻完所有可能藏人的地点,危险是一方面,时间也是一方面!
“报——”
就在这时,赵挚的暗卫回来了,带来了太子递出的一个消息:孙嬷嬷死了。死相看起来像处刑。
处刑,很多时候是上位者对犯错人的处罚。
所以是……陈皇后赐死的?
为什么?
孙嬷嬷做错了什么事?
像她这样在主子身边多年,颇受倚重的心腹,不是了不得的大错,不会被处死。
他们只是查到了陆语雪这边的关系,多的还未深入,孙嬷嬷就死了,是不是太巧了点?而且这时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点。
赵挚眯了眼:“是不是宋采唐?”
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卡着这个点,宋采唐失踪,仵作箱子有了下文,她就突然死了?这中间一定有事!
祁言当即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可能!唐唐被掳走时,并不知道咱们现在掌握的消息,更加不知道陆语雪和孙嬷嬷的事,怎么可能杀了孙嬷嬷,为我们清除道路?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她现在的处境,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你别忘了,宋姑娘很聪明。”温元思却同意赵挚的话,“她不知道我们这边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同样,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别处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或许,她有别的发现,并因此做出了一些判断,只是没想到,在这条路上,微妙的与我们有了重合。”
祁言倒抽了口凉气,语气颇有些不确定:“也就是说……唐唐在跟我们合作?示警?不知道的情况也能创造条件这么干?”
赵挚斜了他一眼:“你对她的本事,有什么误解?”
这么点事,他的小姑娘,一定能做到!
“没有没有,”祁言佩服之情发自内心,“唐唐就是这么厉害,厉害的都不像人了!”
赵挚:“嗯?”
祁言当即肃容:“像神仙!能掐会算的!”
赵挚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看向温元思:“我去宫里一趟,外面你看着。”
温元思颌首,目光湛亮:“交给我。”
他知道,赵挚是要去探探宋采唐是不是在那里!
……
赵挚果然去探皇宫了。
这件事很不成体统。
他的确有进宫腰牌,可便宜行事,但皇宫是皇上的家,皇权大于一切,不可能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理由偷入多地被发现也是大罪。
赵挚可以去请示建安帝,一切都是为了案情,建安帝未必不答应,但建安帝这几日身体不好,陈皇后又一直在侧,被她察觉……什么都得坏菜。
赵挚只能想了个借口,大大方方进了皇城后,悄悄转到暗处,待天色暗下来,再见夜色掩映,慢慢探查。
陈皇后如果把人藏在皇宫,会放在哪里呢?
赵挚设身处地,把自己置换成陈皇后,思考藏匿地点。
必定得足够偏僻,足够安静,轻易没有人去的地方,才不容易被发现。
考虑到宋采唐的聪明程度,这个地方最好狭窄闭塞,空间不大,最好周遭空旷,让她看不到,听不到有效信息,不敢随便起意逃跑。
赵挚想到方向,立刻脚下不停的跑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范围缩小了一大半,皇宫还是太大太大,他的工作量仍然巨大!
他耐着心思,命令自己不要着急,仔细的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四更天来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院子。
偏僻荒芜的园子,先帝时曾为冷宫,不吉利,建安帝后妃也不多,这里一直空置,等闲不会有人愿意来。
本不该有人来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脚印。
还不是正常情况下的脚印,是雨天泥泞里留下,后未被大雨冲干净,残留的脚印。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大雨之际,有人急匆匆来了这里,又急匆匆离开。
距此最近的大雨,是前晚那一场,发生在后半夜,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雨势虽大,但有经验的人都会知道,不是什么危险情况,安心等过去就是,普通人家顶多匆忙收一收外面未及时收起来的衣服,皇宫更不会大惊小怪,有什么动作。
可偏偏有人顶着大雨,来了这里……
为什么?
心头猛的一跳,赵挚立刻提气纵身,跳进了院子。
他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贴着墙根,默默静待片刻。
没听到任何人声,呼吸,翻身,脚步等等,都没有。
心头略空,说不清是失望更大,还是庆幸更大,赵挚叹了口气,快步走到房门前。
有近期被锁过的痕迹。
赵挚目光一紧,轻轻推开了门。
夜色凄清,照不进这幽暗房间,吹燃了火折子,房间一切才现于面前。
短桌短椅,踩着桌子也够不到的窄小高窗,又短又小的榻……一眼就能看到头。
没有人。
味道……好像有些不对。
赵挚微微侧头,整个人融在火光里,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细细感受。
他五感超绝,嗅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