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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贴身丫鬟-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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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夫人跟了进去,不过她没进屋,只守在外面。
  汪先生作了揖,远远地坐在凳子上,问红豆:“郡主,可是六爷有消息?”
  红豆手上包着纱布,捧着碗,点了点头,哭着到:“他回来了,中了状元,游街的时候我瞧见他了。”
  汪先生惊诧地瞪大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傅慎时回来了!怎么完全没有来找他们!
  红豆眼泪又落下来,汪先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他欲言又止,到底叹息两声,咽下了喉咙里的话,起身道:“郡主歇一歇,今夜我叫内子服侍您,且等见了六爷的面再说。”
  汪先生很不放心地离开了,叫了两个丫鬟守在门口,示意妻子出去说话。
  两人还没商议好,丫鬟急急忙忙来报:“老爷,夫人,有人闯门,说、说是咱们的东家!”
  汪先生又是一惊,二话不说,提着衣服大步跑出去迎接,他到了门口,果然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傅慎时。
  两人时隔三年再见,傅慎时已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男儿。
  汪先生又惊又喜,话也不会说了,正想问傅慎时的腿,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傅六给打断了:“汪先生,红豆可在这儿?”
  汪先生忙不迭点头,喜得脸都笑僵了,道:“在在在,我领六爷去。”
  傅慎时抬脚就往院子里走,他双腿长,步调也大,汪先生只能跑着跟上。
  傅慎时一边走一边着急地问汪先生,红豆现在怎么样。
  汪先生也不会形容,就将红豆的模样描述了一下,说她手受了伤,呆滞不能言,如同丢了三魂七魄。
  傅慎时心口猛然一抽,疼得脸色都白了。
  汪先生慌忙添补两句,说他夫人已经替红豆包扎过伤口了。
  傅慎时心里还是疼,她手上的伤处理好了,可别处肯定也有伤,还有她心里的伤。
  汪先生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合适,速速将人领去客房,叫了他夫人和丫鬟出来,留了两个丫鬟在院子门口守着。
  傅慎时进了屋,看到红豆的那一刻呼吸都停滞了。
  红豆抬头望着傅慎时,睁着泛红的桃花眼,一动不动,像个泥塑娃娃,娇柔易碎。她的眼睛发花,脑子空白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来了,他怎么会来,他怎么来得及赶来!
  傅慎时缓步走到榻前,喉间哽咽不能言,低头看着她受伤的手,探过去拉起来看。
  红豆双眼水蒙蒙地看着他,蹙了蹙眉头,站起身子,抽回了手,带着些许哭腔道:“你回来了?”
  傅慎时点一点头,将她拥入怀中,揉着她的身子,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红豆这几年个子虽然高了,却不敌傅慎时,如今也只堪堪到他锁骨而已,她的脸贴在他胸口,脸颊都挤得发痛。她很快又想起傅慎时食言的事,便要推开他。
  傅慎时这几年没有疏于锻炼,力气又增了几倍,红豆被他锁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红豆挣脱不开,便仰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细声道:“你放开我!”
  傅慎时太想她了,他忍着疼,眉头一动不动,等她咬够了,下巴一挪,躲开她的牙齿,便低头往她唇上吻去。
  红豆唇上一热,后脑勺也被他托着,整个后背都被他摁在他温热的胸膛,他的唇很热很热,带着淡淡的草药香,鼻尖温热气息喷在她脸上,暧昧得让她迷离的双眼眨了眨。他的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几乎要将她吞没。
  傅慎时不管红豆如何反应,半阖眼眸亲吻着她,许久才离开她的唇,与她额头相抵着,薄唇微张,轻轻地低喘着。他睫毛低垂,扫在她泛红的眼皮儿上,嘴里夹杂着草药的热气吐在她唇上,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恼我了?”
  他喉结更突,声音也变了,比从前还要低哑醇厚,像沉沉的古乐器在耳边弹奏。
  红豆揪着他的衣领子,怒道:“先放开我!”
  傅慎时不放,反将她抱得更紧,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掌往侧面移去,托着她的下巴,略显粗粝的拇指摩在她光滑的脸上,道:“红豆,我终于见着你了……你是不是怪我回来考试却未与你联络?”
  红豆不语,这漫长的三年,她度日如年,怎么会不怨恨。
  傅慎时胸口起起伏伏,又低头吻着她的发顶,紧紧闭着眼道:“我险些回不来了。”
  红豆心口一跳,松了手,闷声道:“什么意思?”
  傅慎时略松了些力道,蹭着她柔软的墨发,道:“我一去云南,就被土司囚禁了。”
  红豆惊讶地抬眸看他,傅慎时深深凝视着她,灼热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思念。


第129章 
  红豆与傅慎时共患难过; 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傅六也许会因为自卑而远离她; 却绝不会骗她。
  她问傅慎时,他初去云南,怎么会被土司给囚禁了。
  傅慎时拉着红豆坐下说话; 两个人在榻上抱坐,红豆本不想抱,是他不肯松手,生怕她跑了似的,硬要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解释道:“我按照胡御医指的路; 带着他的书信去找了他的师兄——现在是我师傅。师傅与土司关系密切,我去的时候; 师傅不在; 我没等多久,土司的独女便来了师傅家里找草药; 她像是经常来替她祖母取药; 对医术也很有兴趣。她瞧见了我; 与我说话; 我素不喜与人交谈; 更遑论是个姑娘; 不过不言语; 便惹恼了她。”
  红豆心中泛酸; 嘴上无言; 抬头瞧着他的脸……若非这三年吃了些苦头; 从前其实有些女相,用俊逸形容已经不足够,说是漂亮冶丽,也都不算过分。
  傅慎时捉住红豆的手,往他下巴尖儿上摸,青黑的一小片,摸上去有点儿扎手——这是男人才长的东西。
  红豆顿觉好笑,心里的醋味儿也淡了,却还是板着脸问道:“然后呢?你三年都没寻着机会出来,所以一封信也不给我写?那你是怎么逃出来,还回京科考了?”
  傅慎时将她抱得更紧,放软了语气哄道:“你先听我说完。”
  “我听着。”
  傅慎时慢慢儿地,把事情捋清楚,说给了红豆听。
  土司的女儿很娇纵跋扈,傅慎时越不搭理她,她越是来劲儿,时砚呵斥她,还挨了她的打。傅慎时便拿鞭子抽了她手背一下。
  那姑娘有病似的,傅慎时打她,她先是火气大,说要杀了傅慎时,随即觉着有趣,说他好看,杀了可惜,要将人绑回去。
  幸好神医回了,接了傅慎时的信,答应了替他治腿,还替他说情,不过土司的女儿不依不饶,要傅慎时的一条手臂作为赔偿
  神医很是帮着求了情。
  傅慎时知道对方身份,不欲闹大,很客气地致了歉,土司的女儿嘴上说着答应,扭头回去就叫了人来,要将傅慎时绑回去土司楼去。
  神医念着胡御医的情面上,拦了一遭,土司的女儿问他:“若你将毕生学问都交给我,还有你的一些宝贝谱子也都给我,我就放过他。”
  神医医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他没有孩子,只能传给徒弟,但绝不可能收女徒弟,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遗训,他便是死也不可能答应。
  傅慎时自报了身份,奈何他只有珍贵物件,没有朝廷发下来的文书,土司的女儿即便信了,也根本不认。天高皇帝远,谁还管你是什么身份!
  当时王武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跟着去的,傅慎时怕在别人的地盘上损兵折将,便只带了时砚一个人伺候,将王武等人留在了外面以备不时之需。可王武等人也还是被捉进了牢狱。
  傅慎时和时砚进土司楼的时候,蒙着眼睛,即便看不见,但他也能感受到土司楼的九曲十八弯,像红豆画的迷宫一般。楼里处处守满了人,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没法出去。
  傅慎时被困了一月之久,土司的女儿压了他的户引,经常饿他,但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跟土司的女儿说,只从守门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了土司有五个孩子,独独一个姑娘,嫡长子很喜欢读书,不过边境之地贫苦,读书人不多,土司的大郎君无师可从。
  后来傅慎时想法子和土司的长子有了联系,并且顺利地从小娘子住的地方,转移去了大郎君住的屋子隔壁。
  因傅慎时学识过人,替土司解决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大郎君为其折服,奉他为座上宾。
  傅慎时长得好看,和一般的蛮夷之人气度截然不同,一下子在土司楼里出了名,还有其他土司的族亲专程过来吃酒,只为了瞧他一眼。
  土司的女儿虚荣心上来,便更要亲近傅慎时,不过她单纯,对男女之事并不甚解,倒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
  土司与他的嫡长子,都有招赘的意思,傅慎时自然拒绝。
  大郎君为了拉拢傅慎时,便请了神医替傅慎时治腿。
  神医在此期间发现傅慎时不仅过目成诵,并且领悟力极高,便动了收他做徒弟的心思。
  傅慎时本无心思学医,可他看出神医收徒心切,便以救他出去为条件相胁。神医从未遇到过这么好的苗子,这辈子不过收了几个药童而已。他年纪很大,亦觉着傅六不该被困于此,便应承下来,一边教他医术,一边替他治腿。
  神医说,傅慎时简直大幸,旧伤未累及脊椎。实际上他最初只是腿断了,而非残废,幸而胡御医接骨能力很好,他的骨头早就长好了。
  傅慎时本来多多锻炼就能好,但恢复期间,他太早放弃,导致双腿只是能站立,却不能正常行走。轮椅坐得久了,退化的厉害,才如同残废。
  傅慎时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勤奋锻炼双腿,日复一日,几年之后,是否能和常人一般不可确定,但日常行路不成问题。
  神医确定好了方法,便天天过来替傅慎时治腿。
  因土司还有事相求与傅慎时,头一年倒是相安无事,傅慎时还替想法子让人将王武他们放了。土司便将王武等人编入卫队管控。
  一年里,傅慎时从站起来,渐渐到双腿腿恢复了行走能力,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将好消息告诉红豆。他心知不太可能传信出去,却还是请师傅替他试一试。
  傅慎时为怕被人抓住把柄,信中极为克制,像是写了一封平常的家书而已。
  便是如此,也被土司拦截下来,还敲打了他。
  后面的两年,傅慎时照常学医、治腿,双腿已经恢复如初,与师傅的关系也愈发亲密。
  土司的女儿大了,十七岁,她别扭了快三年,还不肯嫁人,土司也对此事失去了耐心,欲用强。
  傅慎时便计划着逃离,他先请神医替他联络外边的王武等人,等着土司楼夜宴的时候,按照神医一日日记下的进楼路径,又找了一个侍女做内应,带着时砚一起,连夜逃了出去。
  傅慎时与王武等人碰了头,连夜出城,土司忌惮傅慎时身份,怕引起天子忌惮,朝廷出兵攻打,便派人去捉拿他,并且下命令,必要之时,可取所有人的性命。
  一行人日夜奔波,好容易出了云南,一路往贵阳去,贵阳多山之地,方便躲藏。
  他们入了贵阳,本想寻官府庇佑,哪知道贵阳官府竟和云南土司有勾结,王武手下两个兄弟死在了贵阳,傅慎时等人也险些送了性命,又是夜奔出逃,此后谁也不敢信,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离开贵阳,他们走水路上了黑船,几人在暗无天日的暗舱里躲了一个月左右,稀里糊涂到了浙江府,差点儿还去了琉球。
  土司派出来的杀手和蚂蟥一样黏人,甩都甩不掉,傅慎时他们才下船安置下来,王武就发现了可疑之人。
  傅慎时除了云南,未曾去过别府,没有熟人,唯独从前做了黄守义的学生,念着师生情分,便想着去扬州投靠他的老师,有他老师庇护,到底容易些。
  他们几人人数众多,实在招眼,自浙江下船,便兵分两路,王武跟着傅慎时、时砚,和侍女往扬州去,另外几个人直接抄近路回京城。
  黄守义名声很大,找他求学的学生很多,傅慎时先到了扬州,很快找上了恩师。
  正好黄守义很看重傅慎时,不顾险阻地收留了他,将他们藏在清冷的寺庙里,私下找了镖局替他们传信回京。
  当时都已是七月中旬,快到八月。
  傅慎时若是赶回京城,定然考不了乡试,再等三年,他便二十三岁,红豆都有二十一了,他等不得,便留在扬州,在扬州考试。
  黄守义在扬州人脉广,让傅慎时以通经有文为由,作为儒士参加乡试,实则就是找关系,给他弄了一个可以参加考试的身份。
  傅慎时又怕用本名太张扬,给老师家里惹来杀身之祸,补户籍的时候,暂且改了名字,叫傅谨光。
  考试之前的那段日子,黄守义也住在寺庙里,给傅慎时授课。
  傅慎时学医的几年,丢了四书五经,生疏了许多,他直接告诉了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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