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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光阴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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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清妍及笄礼都是二十七年前了,这一世又不曾经历,哪里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境?看着清嫱小丫头眼巴巴瞅着自己,指尖都是抖的,便安慰她道,“不用紧张,你只管在该跪时跪,该叩首时乖乖叩首,聆听长者教诲时虔诚些。”笑起来,“就这些,你娘亲也该和你说了无数回了罢。”
  清嫱还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吐吐舌头,“娘亲说来是一回事,好姐妹说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听你的,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原来妍儿还有安抚情绪的功效,我竟从未知道。”门外响起声音,郦清妍和清嫱扭头去看,是清婉带着单家姐妹,四娘清妺,六娘清姮过来。
  郦清妍问,“怎么的都过来了?”独不见清婕,又问,“八娘去了何处?”
  “缠着清姗说话呢。她俩同岁,凑一起总有讲不完的话。”清婉回答郦清妍,因在门外听见了俩人的对话,进来又看了清嫱的模样,便打趣她,“我们这一群,都是一两年内及笄过了的,嫱妹妹有什么不懂,且问我们就是。虽然不定说的明白,不过总说三个皮匠顶个诸葛,我们加在一起,算得上是笄礼的大家了。”声音一如平日里的风格,仿佛昨天发生的事都已是过眼云烟,清婉整个人已经雨过天晴了。郦清妍尤其佩服她能让那双核桃似的眼睛一夜间恢复如常的本领。
  六娘清姮今年十六,是去年七月及笄,出落得如同芙蓉花一般,媚而不妖,美而不艳。听了清婉的话,便接口说,“那时我踩着了裙子,差点摔倒,还好母亲扶了一把才没有出丑,那时可是要羞死我了,现在想起来也是惊魂甫定。”
  清嫱听得一愣,“姐姐的及笄礼上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单茵以手附唇,笑着说,“我更严重,因早起梳头,玫瑰油用的多了,那簪子插着直往下掉,根本绾不住头发,后来给我行笄礼的夫人和我娘亲说起这事儿,直笑得肚痛。”
  十七岁的四娘清妺要羞怯些,听到姐妹讲着行礼时发生的趣事,也忍不住加进来,声音柔柔弱弱的,“姐妹的都有趣,只我出糗的厉害。”
  单芙便问,“怎么说?你的及笄礼我不曾去,可让我懊悔了好一阵子。”
  清妺羞红了脸,经不住单芙的追问,只得回答,“我在聆听长者教诲时,打了个喷嚏,把行笄礼夫人手里拿的簪子都吓掉了。”
  屋子里的人愣了一愣,全都哈哈笑起来。
  清妺脸更红了,“莫要笑了,为着这出,三哥笑话了我快一年。”
  清嫱彻底不紧张了,笑得直揉肚子,“诶姐姐们真是……太有趣,哈哈……”
  郦清妍看一众姐姐都哄着清嫱这个孩子,一个人悄悄退出来。因两府隔得不远,出门只带了弄香一个,她被叫去帮忙摆膳了,郦清妍自己裹了氅子,想寻一个人少的地方静一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被关久了习惯了,郦清妍越发不喜人多的地方,迫不得已待着了,事后也会一个人静静缓上许久。这实在算不得好习惯,郦清妍正努力让自己适应喧闹。
  大家都集中在中院,后院几乎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郦清妍独自走了一小会儿,正准备回中院去,却看见迭叔父的二公子,也就是自己的二堂哥清珑行色匆匆地往水榭走。这样的天,水边风大,水榭一般都不会有人在,清珑堂哥这是做什么去?
  清珑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吃药,让赵洁操碎了心。可是清珑长的十分好看,是那种带着病态的柔弱的好看,身子瘦弱,五官的清丽就越发明显,一双大眼睛简直时刻都在说话,能把人引入万丈深渊。郦清妍想起来,前一世叔父被贬,全家发配四川,到了四川不到一年,这个清珑堂哥就因受不了那边的潮湿,病逝了。
  郦清妍鬼使神差地跟在了清珑的身后,脚步放轻,没有叫对方发现。
  清珑走到水榭,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便推门而入,还返身把门关了个严实。郦清妍觉得清珑奇怪,不过再待下去好像也探不出什么,正准备离开,听见水榭中传出了声音。因她离的极近,几乎是贴在了水榭的窗户上,声音传出时听着正着,惊呼几乎脱口而出,清珑居然是偷偷来见大哥清琅的!
  纵然分家,那也是亲亲的堂兄弟,有什么事不能明说,偏要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人?郦清妍想了想,沾湿了手指,在水榭的窗户纸上挖了个洞,眼睛凑近,看了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让郦清妍如同怀疑自己复活这件事一样,开始怀疑命运和人生。
  清琅大哥正紧紧抱着清珑堂哥,把他压在椅子上,嘴对嘴吻得热切。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蝴蝶效应已开启……
  从南京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变身打字机阶段,收到一个深水鱼雷外加几个地雷,本来累瘫的人瞬间打了鸡血,不困了!!!叩首感谢!

    
第5章 
  郦清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温柔和煦的大哥,居然喜欢男人?所以他才终身不娶?
  屋内俩人没有发觉有旁人在,犹自做着自己的事。清琅用力亲着被自己压着的清珑,手都探到了对方的衣服里。清珑抓住他的手,用力推开他。“莫要这样了,我们以后,莫这样了。”声音里带着筋疲力竭的哀求。
  “为什么?难道你以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吗?”清琅紧紧抓着清珑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对方捏碎。
  “当然作数。我的这颗心,这个人,从来都只是你的。只是,这样偷摸下去又算什么呢?你敢让父亲母亲知道么?我是不敢的……况且,我这个病,注定活不长久,陪不了你一生一世。我们还是断了,且各自过各自的吧。”清珑抖着声音说完,眼眶都红了,心也绞痛的厉害,哪里是要狠心断绝关系的模样?
  清琅听他的话,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虽狠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激自己再不理他,整个人却从头到脚都不愿离开自己,整颗心都快疼碎了,一把将清珑搂住,“我不愿!我只要你这个人,其他的事和我什么相干?你的病我已经在到处寻医,你莫要悲伤郁结,我是定要让你长长久久活下去的,我们说好了一辈子便是一辈子,少一刻都不行。”
  “琅,我真的……真的……”清珑却不再说下去,只抓着清琅的衣襟,抽抽噎噎地哭。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在这里,你莫怕。我会带你离开,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别人。我治好你的病,然后我们快快活活的,我带你游历大江南北,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好不好?”清琅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干他脸上的眼泪,极尽温柔,仿佛捧着世间至宝一般,小心翼翼。
  然后,他们就,脱了衣服,那个起来……
  郦清妍呆若木鸡,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之间,那个……
  清琅舒爽的喟叹声,激烈的喘息声,清珑带着泣音的呻/吟,半推半就的哀求声从房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来,让郦清妍整张脸瞬间红起来,红的都快熟了。犹如踩了风火轮,郦清妍以最快的速度无声无息落荒而逃。
  大哥的事情对郦清妍的刺激有点大,她神色怔怔地走在后院的花/径之中,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眼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看见,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直到她咚的一声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大力让郦清妍止不住后退几步,对方立马拉住了她的胳膊,才没有直接退坐到地上去。
  郦清妍回了魂,揉着撞疼的鼻子和额头,抬眼去看身前之人。
  玄色衣袍,生的高大健硕,长发一丝不苟盘在头顶,用同色青玉发冠和簪子固定。常年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让他的皮肤变作麦色,五官棱角分明,眼神如刀,眉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色微淡。整个人如同仲夏夜空,深邃明澈,英气勃勃。
  许多年不见,郦清妍都快忘了这个人的模样,原来他也是这样好看的。他和大哥一样,极宠自己,当年订了婚,他欢喜的不行,每日一封信过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讲他在军营里发生的趣事,逗得读信的自己哈哈大笑。
  前世今生,每次遇见单骏,郦清妍都有种这个人就该生在马背上,死在马背上的感觉。单骏此人深得单黎真传,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天生适合握在君王手中,开疆扩土,建立万世功勋。可惜,本该辉煌的一生还未开始,就被毁了。
  当年年少,一颗心懵懂稚嫩,情窦初开。郦清妍记得单骏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单骏也喜欢自己,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原本的天作之合白头偕老,都成了一场空。那时执意为单骏守孝,为自己命运难过是一层,更多是因为失去喜欢之人的伤心。若单家不曾出事,单骏不曾出事,自己如约嫁给了他,会是怎样的一生?
  “妍妹这是怎么了?脸这般红。”
  嗯?郦清妍忙摸了摸脸颊,嗡着声音,“可能是风大吹的。”
  “在想什么?叫了你许多声,你倒是直接撞上来了。”单骏噙着笑意,一贯严肃的脸带着柔和暖光。
  嗯?有么?怎么一个字都未曾听到?郦清妍疑惑地看着单骏,“可能是哥哥叫的太小声了?”
  单骏五脏六腑都想笑,又不敢出声,怕吓着郦清妍,一时间压抑的辛苦,便说,“嗯,是我太小声。”
  郦清妍环顾四周,嘴上问道,“骏哥哥怎么走到了这里来?”结果话音未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自己不是在内院的花圃么?什么时候走到外院来了!
  “我正想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我本就在这里,你且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郦清妍无力叹气,“我也不知道……”
  单骏再也忍不住,一通笑化成了咳,“妍妹这模样,倒像是病傻了。”
  郦清妍的脸就有点黑,这已经是第四个人说自己变傻了……
  单骏雪上加霜地“安慰”她,“别担心,你傻了倒是比以前显得更可爱些了。”
  郦清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几十大岁的人了,被说傻她认了,怎么还可爱上了?一扭头,“不和你说了,你尽取笑我。”
  单骏忙拉住她,“好妍儿,我错了。我好容易见着你一回,要是让你带着恼意走,我回去岂不是要后悔到下一次见你?况且我还不知下一次见你,要到什么时候。”手停留在郦清妍的腕间,对方已经停住,他却没松开,贪恋这瞬间的触碰。
  郦清妍倒是没察觉,听到他话语中的内容,“骏哥哥这是要出远门么?”
  单骏答道,“算不得出远门,父亲让我年后去西山护城军中历练,怕是有好几个月不得回来。”
  郦清妍记起来了,单家约是在半月后来提亲的,父亲母亲当时就答应了,婚期定在明年四月中旬。上一世自己在清嫱的及笄礼上只是和单骏打了个照面,不曾说上话,之后的确没有见过了,只靠着书信往来。菱歌在订婚的第二天落水身亡,单家在三月出事,七月自己和清婉闹僵,九月自己嫁进敬王府。
  老天,这些事怎么尽堵一块儿了!
  郦清妍以当了十一年敬王王妃,以及和永安斗了十年的经验,直觉觉得这些事之间似乎是有联系的,只是一时间想不到究竟联系在何处。
  郦清妍发现,逆天改命这种事真的不是那般简单,说一说,下一下决心就能办到的。现在唯一改变了的,便是清婉已认清温漠本貌,闹僵那一茬应是没有了。可是其他的乱七八糟事儿……郦清妍有点想去撞门板,就算自己想改变,都不知道该从何改起。
  单骏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只顾着自己发呆的郦清妍。方才立在屋檐下赏雪,看见她神色异样地走过来,连叫了好几声,她倒是没听见没看见似的,自己都站到她面前了,她居然直接撞了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病还没好全,反应慢吞吞的,憨憨的,倒是少有的可爱。后来说着话,也总是瞧着自己怔怔出神。单骏心中疑惑,妍儿这是怎么了?
  以前每每和妍儿见面,她总是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地方,不多说一句话,偶尔看自己一眼,看见自己冲着她微笑,就立马低下头,暗自脸红好久,实在可爱又可怜。但是今天一见,好像有什么不大一样了。
  眼前的郦清妍给单骏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以前明明隔了千里万里,好几个月也不能见一面,但总会觉得她就在自己身边,泛着甜丝丝,暖融融的味道。而现在,心心念念之人就站在眼前,却隔着千里万里。她眼中却没有自己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单骏心头一突,便拉着郦清妍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嗯?”郦清妍回过神,抬头看他。
  “你怎么了?”单骏担忧问道。
  郦清妍淡淡一笑,“想着事情,倒是忘了你。哥哥哪日启程,我定是要去送一送你的。”发觉两人靠的太近了,单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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