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莫与我拼娘-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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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望秋哪甘心交给主母养,儿子养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有很多机会见到四爷,若是儿子被抱了去……望秋赶忙控制住自己的失态,柔声应道:“喜哥儿能养在奶奶身边,是他的福气,妾身自然愿意。”
“既如此,你现在就回去,叫乳母把喜哥儿抱来罢。”高妙妙语气波澜不惊道。
望秋福了福身,随后身姿袅袅的转身离去,她一离开高妙妙所居的院子,就直奔镇国公太夫人那里去了,望秋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镇国公太夫人还要打压高妙妙,势必就会捧着她帮着她,果然不出望秋所料,在她十分伤心的哭诉一番后,镇国公太夫人拍桌怒道:“把四奶奶给我叫过来。”
已入八月,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天空蓝滢滢一片,仿若最通透的蓝宝石。
望秋离开之后,高妙妙就坐到彩廊之下,眺望没有边际的远方,收到镇国公太夫人的传唤时,她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无数难眠的寂静夜晚,终于叫她想明白,一个人若是成心找你的茬,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在她眼里,统统都是错的、不顺眼的。
高妙妙神色冷淡的站起身,对翠儿道:“走吧。”
到了镇国公太夫人屋里时,望秋还红着眼眶,低声抽泣着,高妙妙瞧都不瞧她,只对镇国公太夫人见礼问好,镇国公太夫人搁下手里的茶碗,也不叫高妙妙落座,径直开口问道:“听说,你要把喜哥儿抱去自己屋里养?”
“是的。”说实话,高妙妙以前是有些怕镇国公太夫人的,怕她生气,怕她嫌自己不好,如今,兴许是公主表妹把她骂醒了,也可能是她自己看破了,现在再见镇国公太夫人时,从前的畏怕和小心,似乎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她已能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规矩论道理,讲她应该说的话,“喜哥儿是四爷的儿子,自然就是我的儿子,我想把他养在身边,母亲觉着不好么?”
镇国公太夫人拧了拧眉头,沉声道:“你身子不好,连自己都照顾不来,哪有精力再照顾喜哥儿,还是先叫望秋自己养着吧。”
“回母亲的话,耿御医已说了,我的身体已无大碍。”高妙妙语气平和的再道。
见高妙妙没有顺势软了态度,镇国公太夫人不由拉下脸,语气不悦道:“喜哥儿还小,先叫他在望秋身边养几年,等大一些再交给你抚养也不迟。”
高妙妙嘴角一勾,声音温缓道:“我隐约听说,府里的二爷、三爷、还有外嫁的姑奶奶,都是在满月后抱到您身边养着的,还有大嫂那边的几个姨娘,她们生的哥儿姐儿,也都是如此,敢问母亲,为何到了我这里,就变成叫姨娘自己养了?”高妙妙口中的二爷、三爷、以及外嫁的姑奶奶,都是董致远的庶兄庶姐。
镇国公太夫人从未被小儿媳如此顶过嘴,心头一恼,不免拍桌怒道:“怎么和长辈说话呢你?!”
“母亲为何发这么大火?我只是有事不明白,向母亲请教一下而已。”高妙妙面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温顺,心里却已是冷笑连连,过去一见镇国公太夫人要恼,她就很自觉的闭口不言了。
以前的她真是傻啊。
镇国公太夫人当然不能说,我故意这么做,就是想气死你,但她又的确拿不出来什么好借口,毕竟嫡母要抚养庶子,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说到哪儿都是占理的,故而,她只剩了无理取闹这一条路:“我又没说不给你养,你一直追着问个不停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着老婆子故意为难你?”
“儿媳不敢。”高妙妙软和了态度,后退一步道,“那等四爷回来,我还是问问他的意思吧。”
闻言,镇国公太夫人便也缓和了声调:“嗯。”
她的儿子,她还能拿捏不住?
当天下午,在董致远下衙回来后,早就等在道上的丫鬟把董致远请去了镇国公太夫人之处,得知丈夫去了婆婆那里,高妙妙并无很大反应,只继续低头喝茶,然后抬头看天,夜色微暮时,才见丈夫面色疲惫的过来,丫鬟上完茶点,就脚步轻轻的告退了,高妙妙摩挲着自己腕上的玉镯,开口问道:“我想把喜哥儿抱过来养,这件事儿,四爷怎么看?”
董致远沉默了片刻,才吐字艰难的开口道:“妙妙,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们还是多顺着她的意思吧,喜哥儿就先让望秋养着,你的身体如今康复大安了,我们也该要一个属于咱们两个的孩子了,当初会纳望秋,只是为了给母亲一个交代,如今交代过了,我以后不会再去她屋里了。”
“是么?”高妙妙垂下眼帘,不置可否的问道。
董致远伸臂揽过高妙妙,轻轻蹭着妻子的额角,低声道:“我保证。”
高妙妙默默闭上眼睛,在心里暗暗回答,可是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第二天,许久没出过门的高妙妙突然乘车回了娘家。
第304章
仪萱大长公主过世后, 高驸马带着两个儿子迁居‘高府’, 高府所在的地段、所占的规模, 虽远远比不上以前的公主府,但也在繁华向荣之地, 门梁高耸, 屋檐飞卷,自有一派气势非凡,这栋院子是给高宝玉置办的,足可见仪萱大长公主有多疼这个老来子。
“爹, 我想和离,请您成全。”高妙妙直挺挺地跪在高驸马腿边,面色决然。
各处门窗紧闭, 服侍的下人也全部远远退下, 屋子里只有高驸马和高妙妙两个人,闻听女儿的出格请求,高驸马倒没大发雷霆,他只弯腰伸手,要扶小女儿起身:“来,妙妙, 别跪着,你先起来, 有话慢慢说。”
经过次女出墙、老妻猝死事件后, 高驸马的心里承受能力,实可谓刷刷刷的攀高了好几个等级, 是以,当小女儿说想和离时,他虽然有点惊讶意外,但还不至于火冒三丈到一蹦三尺高。
高妙妙陡然落下泪来。
从小到大,母亲虽然不曾亏待过她,但在母亲眼里,她上比不过姐姐,下比不过弟弟,属于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只有父亲不偏心,叫她知道被疼爱被在意的感觉,她说出这么离谱的话,父亲还能神态温和的待她,这一刻,心里积攒的无数委屈,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爹……”
高妙妙哀哀的哭起来,她何曾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逼不得已了:“……我不想在董家过了,是我傻,总以为顺着婆婆,就能叫她喜欢我,是我瞎眼,总以为相公能敬我护我……爹,您要是还有一点点疼女儿,就答应女儿吧,和离之后,我不会住家里,我会去京外的庄子上,不会烦扰到您的……”
小女儿哭得泪流满面,高驸马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女儿会在夫家被轻瞧,不过是他这个当爹的无能,更兼因她姐姐的糟心事,还累得她没了孩子,对这个亏欠良多的女儿,高驸马自然心有怜悯:“你不想留在董家,爹也不是不能答应,可你还年轻,下半辈子要如何过?”
女儿若是和离,他实在不敢保证,能给她再找一门合适的姻缘,门第好些的人家,大概不会娶一个和离过的女人,没什么家底的门户,女儿纵算再嫁,也不一定就能过的舒心。
“爹权当女儿死了男人,就此守寡一辈子吧。”高妙妙清丽的面孔上,泪渍未干,“只要女儿孤老的时候,弟弟能与我安葬后事,女儿就别无所求了。”
闻言,高驸马面露怒容道:“胡说什么!你就算以后不再嫁人,自有你弟弟的子孙奉养,什么孤老不孤老的。”
“女儿任性,若是与董家和离,势必又要影响家里的名声,只要爹爹不怪罪女儿,女儿就心满意足了。”高妙妙俯下身子,冲父亲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高驸马苦笑着叹气道:“反正家里的名声,早就被你二姐败光了,高家再出一个和离的女儿,不过是债多不愁罢了,就是……”高驸马略顿一顿,才又道,“你与致远毕竟是圣旨赐婚,爹只怕有心叫你和离,也不一定能办得成。”
“圣旨赐婚的事儿,公主表妹答应会帮我,只要爹爹同意,女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高妙妙回道。
良久,高驸马终于颔首点头:“傻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爹爹没本事,不能为你撑腰做主,你回家里来也好,省得再看别人的脸色,家里也不短你一张嘴,先跳出火坑再说,以后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离了高府后,高妙妙并没有回镇国公府,而是又驱车去了昭阳长公主府。
高妙妙抱着粉雕玉琢的满满小朋友,眸光里满是悲伤的温柔,她低头亲了亲乖静可爱的小女孩,轻声道:“扇扇,我想通了,我不再和董致远过下去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敢主动提出和离,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季子珊温声问道:“和家里打过招呼了么?”
“我爹那里,已经答应我了,至于董家那里,我今天回去就说。”和离走人的念头,高妙妙以前想都没有想过,可当这个想法冒出火星,并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时,高妙妙忽然想开了。
与其留在董家受人作践,还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她的嫁妆虽不能与公主表妹相比,但只要合理支配用度,也差不多够她过一辈子了,就像她对她爹说的,她权当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别人能一个人过下去,她为什么不能呢。
高妙妙轻轻拍着坐在怀里的小女孩,目露怅然道:“当年,在我知道董家上门提亲时,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没有人知道,很久以前,她小小的心里就藏了一个人,他生得很俊美,文采又好,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还会对她温柔的笑,“婚后,他对我说,他最喜欢的一句诗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为了这句话,不管他娘如何刁难我,我都默默忍了……”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来,高妙妙无声的哭泣:“我忍来忍去的结果,就是想把庶子抱养在身边,都比登天还要难,你说的对,这样的男人,我还和他过什么过,那府里的日子,每一天过得都叫我心里发堵,扇扇,你帮我和离吧,我算是忍够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么?我一旦对陛下提了,你就再也没法回头了。”季子珊缓缓问道。
高妙妙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其实你那天骂过我之后,我就起了这个念头,为着最后一丝期盼,我才等到现在,我婆婆本就不喜我,为了打压我,一昧的捧着望秋,我何必还留在那府里,既讨人嫌又受委屈呢。”
哪怕董致远说了,以后还会和从前一样,只守着她一个人过,可望秋又不是个木头桩子,喜哥儿又不是个摆设,更兼还有个不安善心的婆婆在,如果她继续留在董家,日子是可以想象到的,她已没有那么多的心力耐力,和她们周旋相处,光想一想,就心累神疲的厉害,不若就此抽身退开,安静平淡的过完下半辈子。
“那好,我明儿就进宫里,一有消息,就让桂香去告诉你。”季子珊回道。
高妙妙目露感激道:“扇扇,谢谢你。”
“别这么说,等你的事了了,我陪你一起去京郊散散心。”季子珊语气明快的说道,然后伸手戳戳目露好奇的满满小朋友,教她学说话,“满满,你说——姨姨,别哭了。”
满满小朋友只会叫姨姨,至于后面的‘别哭了’,全部变成了啊啊啊的外星语。
听着小女孩稚嫩软甜的声音,高妙妙忍不住含泪微笑起来。
高妙妙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回来去见镇国公太夫人时,不免受到她阴阳怪气的盘问,面对这个曾经压在头顶叫她喘不过气来的大山,高妙妙只神色冷淡道:“公主多留了我一会儿,所以回来晚了。”当她挣开束缚在身的枷锁后,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既回来了,就留这儿一道用晚膳吧。”镇国公太夫人态度高高在上道。
镇国公太夫人哪是真心留她吃晚饭,不过是想叫她留下来服侍伺候罢了,高妙妙客客气气道:“多谢母亲的好意了,我大病初愈,又车马劳顿了一天,实在是体力不支,想先回去歇息了。”
“你!”镇国公太夫人面色一变,口气微怒道。
高妙妙表情淡然道:“母亲慢用,儿媳告辞。”
一惯柔柔弱弱的小儿媳,近来颇有些胆大包天,这叫镇国公太夫人心情十分不爽,在今天有应酬的小儿子回来后,镇国公太夫人当即唤他过来,说了一番自己在高妙妙生病时如何如何舍得给她请医用药吃补品、如今她身子好了反倒对娘怠慢无礼、看来她这是对娘不让她养喜哥儿心里怨着娘呢……
燃在窗前的烛火温暖而通明,一抹倩影倒映在薄薄的窗纸上,官场上的应酬搞的他心累,母亲的喋喋不休搞的他耳朵累,董致远心情微烦的走进屋子。
“回来了?”高妙妙坐在灯前,一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