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未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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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挡风玻璃那边的人,他的怀里护着另外一个被他视若生命的女人,她连开口的声音都是嘶哑无力的。
“穆辽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当她终于说出口,仿佛挽弓到极限的手突然松开弓弦,过往一切都如离弦之箭倏然远去,面前只余一阵空荡荡的清风,再回不到从前。
站在一旁背倚墙壁、置身事外默不作声的岳凌霆忽然直起身。
他对穆辽远说:“船票、车、物资、人手,都是我提供的,我不会收回,你走吧。”
何岚氲终于转过脸,把视线投到岳凌霆身上。
“把枪给我,”他伸出手向她走来,面无表情,“枪也是我的。”
何岚氲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这句话丝毫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他抿紧了双唇,眸色暗沉,浑身散发出一股陌生而压迫的气势,那是失去耐性的狩猎者准备扑杀猎物的架势。
她见过他的身手,如果让他近身,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她突然调转了方向,枪口指向他:“站住!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岳凌霆脚步一顿,随即更快更稳地跨出,离得更近。
何岚氲只好继续往后退:“我叫你站住!”
他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离枪口不过数十公分。他低头看了一眼指着自己胸口的乌黑枪管:“如果我就是要管,你会对我开枪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手一抖,走火了。
Bad ending。
全文完。
修罗场写得好卡,好想就这么结尾_(:з」∠)_
——
修改了一下,为了情绪更加连贯。
第47章
差点忘了,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岳凌霆功不可没。
脑中那团乱麻终于找到了理顺的线头; 何岚氲冷笑道:“两张船票; 原来不是给我的; 是给她的对吗?你早就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一直在帮他们!”
一早就该发现的; 吴教授说穆辽远上周二就失踪了; 周四她接到爸爸求助的电话; 她向岳凌霆提了一嘴,第二天穆辽远就打电话回家安抚家长。那时她以为是岳凌霆与博物馆联系,其实是他联系到了已经在逃的穆辽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 穆辽远可以带着一个身体虚弱样貌奇特的女人在严密通缉下逃亡十天还不被抓,当然不是因为他聪明机敏神通广大,而是有当地人脉灵通的人在暗中协助他。
甚至更早的时候; 追溯到事情发生的起源; 如果没有岳凌霆资助牵线,穆辽远根本不会来这里; 不会想起前世; 更不会重逢绿夭;调孙教授过来做所谓的技术支持; 其实是因为他在加入曙风屿之前; 一度参与过人体冷冻的研究。
岳凌霆不但什么都知道; 甚至可以说,是他亲手促成了这一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愚蠢的问题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对,是我在帮他们。”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离枪口更近,“我和你做的事情其实一样,你拆散他的姻缘,而我拆散你的。但是起码,我没有害过他。”
何岚氲发狠道:“你再过来我就真的开枪了!”
他索性跨上来一大步,胸膛抵住枪口,语气淡漠:“那你动手吧,反正我也活腻了。”
枪管正对他左侧胸口,是心脏的位置。她连忙松开扳机,转过枪口避开要害,唯恐自己手抖走火真的误伤了他。
就这犹豫的一瞬,他的左手翻上来,搭在她握枪的手腕上。
手腕被他轻轻掰了一下,正常的力道大约是要直接卸脱臼的,但他只用了两三分劲力,折到让她无法使力开枪,枪口指向地面。
何岚氲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就闪到了身后,左手制住她的手臂,右手扣在腰间,向上一提就把她举了起来。
她双脚离地,上身无法反抗,两条腿在空中向后乱蹬:“放开我!”
岳凌霆把她举到路边让开道,对穆辽远扬了扬下巴:“走。”
穆辽远踩下油门,调转车头向院子大门驶去。车身转弯从她面前经过,副驾位上的绿夭转过头,隔着车窗玻璃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有过往九百年的积怨。
何岚氲不知从哪里忽然生出一股蛮力,挣脱岳凌霆从背后伸过来箍住她的手,举枪指向车窗。
岳凌霆觉出她的意图,按下她的手臂,那一枪打在了右前轮胎上。车身骤然失控歪向一边,穆辽远连打方向盘也没能稳住,一头撞上围墙。
车子刚启动速度不快,他被震得脑袋“嗡”了一下,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边的绿夭:“你没事吧?”
绿夭系着安全带,脸色青白,摇了摇头。
穆辽远下车绕到右前方检查车况,整个车胎全憋了,轮毂直接压在地面上,显然是没法开了。
那记枪声在清晨空旷安静的草原上格外响亮,南边立刻传来连续起伏的犬吠,是正在草原上搜寻他们踪迹的警犬被枪声惊动,听声音距离不远。
他思索权衡了两秒便做出决定,打开副驾车门把绿夭扶下来。
何岚氲被岳凌霆缴了械,两手空空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看到穆辽远把绿夭护在怀里,她露出一抹诡异而残忍的笑意:“这辈子你就看着她被锁在实验室里,变成独|裁者长生不老的试验品吧。”
穆辽远咬紧了牙关。
岳凌霆判断了一下形势,对穆辽远说:“客厅书架后面有个隐蔽的储藏室,可以暂时躲一躲。”
“有追踪警犬,一般的房间藏不住的。”穆辽远眉头紧锁,凌厉的目光从何岚氲身上扫过,“我不会连累你们。”
与其说不想连累,不如说他对她已彻底失去信任,变作怀疑和敌意。
他把车上的黑色旅行袋拿下来背在肩上,另一手扶起绿夭:“我们走。”
两人相扶相携迅速离去,没有再回头。
岳凌霆把院子和屋内可能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了一遍,回头发现何岚氲还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像失了魂似的,茫然盯着穆辽远离开的方向。
他过去揽住她的肩,她也不反抗,被他半推半带,踉踉跄跄地走进屋里。
别墅主人在客厅角落设置了一个阅读角,正是岳凌霆昨晚放旅行包的椅子,位置相对隐蔽而安静。椅子旁边的入墙式书架是隐形门设计,推开才发现背后还有个小小的储藏室,架子和护墙板巧妙地隐藏了缝隙。
岳凌霆把她推进去,反手关上书架门。
储藏室没有窗,关门后一片漆黑,只有门缝漏进些许光线。何岚氲背贴墙壁僵立,岳凌霆在她身前护着她,一边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警犬和摩托声渐渐逼近,一队人进了院子,步履轻微,训练有素。他们四处大略搜了一遍,有人在院外喊道:“发现目标!在湖对岸!”院子里的人随即追赶过去。
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何岚氲像惊弓之鸟般惊颤了一下。
接着又紧跟了两声,警犬一阵狂吠,而后慢慢归于沉寂。
她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哑声问:“他……他们会有事吗?”
头顶上方的声音冷漠生硬:“你开枪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她无言以对,正当心思烦乱时,人声警犬声又回到了院子里。
岳凌霆按住她的肩,示意她屏住呼吸不要出声。
何岚氲从门缝往外看去,没有看到绿夭,只见穆辽远双手反铐在背后,被人推了进来。
领头的特|警队长讯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穆辽远用鲜卑语回答:“看到这栋房子像有钱人家,想进来偷点钱和吃的。”
搜查的特|警发现了被砸破的窗户玻璃和撬开抽屉的痕迹,向队长汇报证实。
队长又问:“枪是哪来的?”
“和车钥匙一起偷的。”
“你是指这栋房子的主人私|藏|枪|支吗?”
穆辽远面色平静:“贵国的枪|支的确很难获得。”
队长回忆他之前确实没有武器,而能在这里造别墅独占湖景的人,非富即贵。他转头对另一名队员小声说:“查查业主。”
队长对穆辽远的供词半信半疑,握着枪在屋内转了一圈,四下环顾。走到阅读角附近时,他停下脚步。
穆辽远忽然转过脸向这边看来。他注意到了阅读角的书架,也是整个客厅唯一放书的地方。
隔着细细一条门缝,何岚氲仿佛觉得他看到了自己。岳凌霆告诉他书架后面有储藏室,他知道他们躲在这里。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会揭发他们吗?如果不是她冲动开了那一枪,这会儿他已经驾车逃脱了,是她亲手断送了他和绿夭逃生的希望。现在情势陡然发生逆转,变成他们的命运悬于穆辽远一念之间。
他的眼神里饱含恨意。他完全有理由反过来报复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队长似乎发现了穆辽远的异样,警觉的目光左右一扫,转身看向他注视的方向。
一把看书的椅子,落地阅读灯,嵌在墙壁里的书架,架子上摆满了书。
队长握着枪向书架走来。
他举起手正要检查架上书籍有无异常,刚才受他命令去查业主信息的队员跑了回来,凑近队长耳边说:“这栋别墅登记的是……”他说了一位大人物的名字。
书架上大部分书和政|治有关。
队长缩回手,回到客厅中央下令:“赃物带走,通知管辖这片地区的派出所,按一般入室盗窃案处理。”
他们把穆辽远押回车上,警车摩托呼啸远去。
走到门口时,穆辽远又回过头,向书架这边看了一眼。
他的眼里当然有忿恨,但更多的是她熟悉的、从十四岁认识他开始、最常见到的那种情绪。
何岚氲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是一个男主苦逼、女主黑心、男二圣母、女二白莲的故事_(:з」∠)_
开头一段和上一章的结尾调换了一下顺序,不是重复。没看过的可以回头看一眼。
明天白天有事出门,最近写得挺卡的,更新也不会早,可以后天再来看。
第48章
天光终于彻底亮了起来。
岳凌霆在前面走,何岚氲跟在后头。
从湖边别墅出来后他一直沉默; 除了给哈维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 其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走得很快; 步子又大; 她跟得很吃力。过去的一天一夜中,她只睡了三个小时; 其他时间都在疲于奔命; 上一次进食还是昨天晚上八点的小半块压缩饼干; 之后连口水都没喝过。精神亢奋时还能扛着,现在支撑她的那根弦卸了劲,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掏空了。
她喘得厉害; 嗓子里冒着腥甜的血气,额头和背上出了汗,被清晨草原上的凉风一吹;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双腿也随之战栗发抖。她怕自己再走要摔倒,于是停住了步子。
岳凌霆没有注意; 仍自顾大步前行; 很快就拉开十多米的距离。
一停下来才觉得两腿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弯腰扶着膝盖; 借助身体的重量稳住下肢。
她觉得; 岳凌霆好像要把她丢下了。
真奇怪,最近为什么老是冒出这种软弱酸楚的念头。就算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草原荒漠上又怎样?难道想不到办法回去吗?
但是有他在身边,反而比孤身一人更不知所措。
面前的光线忽然被一片阴影挡住; 她双手撑着膝盖抬起头。
“累了吗?”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这里安全了,累就歇一会儿。”
鼻子蓦地一阵发酸,她眨了眨眼睛,终于敢开口把压在心头的重担问出来:“他们把他抓走……会对他怎么样?”
这话让他的表情和语气重又变得冷漠沉郁:“一辈子锁在实验室里,成为独|裁者长生不老的试验品,你不是都知道么?”
“那穆辽远呢?会怎么处置他?”
他冷冷地说:“你觉得呢?难道追回失物就放他回家大团圆吗?”
说到回家,她想起穆伯伯和穆伯母,他们已经一周没有儿子的消息了,该担心成什么样,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向他们交代,更何况……她还是造成这后果的罪魁祸首。
她实在支撑不住了,跌坐在草地上,抬头问岳凌霆:“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是她头一回如此清晰真切地意识到自己错了。那些人会怎么处置穆辽远?把他关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与世隔绝,还是像传闻里那样残暴地直接处决,让他永远保守秘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穆伯伯和穆伯母该怎么办?
岳凌霆背光垂手站在她面前。
“他千万不能有事……我得救他……”不等他回应,她又自言自语喃喃道,眼睛里放出异样的神采,“对,只要事情不是现在这样,就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