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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酷吏家的小娇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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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文渊惶惶然冲进新房,唯恐自己赶不及时,正恰逢恶徒刚夺走金钗,正反手捏着钗子又欲往妍冰身上扑,嘴里还不干不净道:“美人,给哥哥我香一个~~”
  “香你奶奶!”文渊剑眉倒竖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扑了过去。
  暖香也是护主心切,自己刚刚脱身便又主动扑上去挡住妍冰,对恶徒毫不客气又踢又拽,恰好为文渊争取了一个空隙,扑上来伸腿就把那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哎哟……”傩面男子滚地捧腹痛呼了一声,见男主子预期外的突然赶来,打乱了自己的全部计划不由扼腕叹息。
  甚至,他明显比文渊瘦弱,打不过只得灰溜溜夺门逃窜。
  文渊快步追出门去恰好看见彼端弟弟文渊正与童仆慢悠悠走来,他赶紧高声喊道:“阿衡!抓住穿红衣那人!那是盗贼!他偷了你嫂嫂嫁妆。”金钗还在那人手上,说是偷了东西并不为过。
  说完文渊就退回了新房,即便文弱弟弟抓不住人也只能认了,此时此刻他没法再独留妻子在房——恶徒可不止一人,万一又出事该如何是好?
  他转身即见妍冰忽然腿软跪地,就坐在踏脚凳上捂了脸后怕得呜呜直哭,顿时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赶紧快步上前半跪着搂住了妻子肩头。
  “莫怕莫怕,我来了!暖香把灯烛点亮,通通都点上。”待灯火通明时,他这才发现妍冰除了发丝略凌乱之外并未受到伤害,反倒是暖香在先前的扭打中被划伤了下颚,正慢慢渗着鲜血染红了衣襟,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恰好此刻又有方才去厨下端热食的奴婢雅香匆匆赶来,文渊立即起身从箱笼中取了金疮药,吩咐道:“好在伤口不深,快拿帕子给她包扎一下。”
  稍后,待雅香扶了暖香去隔壁歇息,妍冰才惊魂未定的拽住文渊衣袖惶恐道:“是柳梓旭吗?是不是他?!你进来的时候,我依稀听见有人在外头唤‘阿旭快跑’,随后那人就匆匆忙忙逃了!”就他说要闹房的!
  “……”文渊仔细一想,竟也忆起自己被关耳房时也听见了类似声音,随后却又摇头道:“体型相仿,但声音不是,而且阿旭不是这种人。”
  “郑恭旭?!”妍冰捂着胸口眉头紧锁又提了一个人名儿,叫“阿旭”的她只认得这两个,既戴着面具那肯定是见过的人,不是这个就该是另一个。
  “我怎么可能请他。”文渊又是摇头。心里却估摸着这婚宴人数远超自己预计,不请自来的人或许也有。
  正说着话,又见文衡苦着脸倒转回来,站在新房门口一脸遗憾的说:“没抓着,拐弯时我被人撞了一下,眨眼他就不见了——我想着是内院的事儿,又不敢大声喊人帮忙。到底怎么了?”
  “有人抢走我衣服闯进婚房,偷了你嫂嫂的那支内造牡丹缀珠金钗,拒捕还伤了暖香。”文渊掐头去尾讲了这事儿,把最不堪的那一段省略。
  “报官吗?”文衡隔着屏风皱眉询问,从婚房跑出去……即便只是伤了婢女,可说出去也不好听呐!
  妍冰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小脸刷白,扣住文渊胳膊的手猛然一紧,艳红的长指甲掐得他生痛。
  “不怕、不怕,”文渊赶忙搂紧了妍冰,在她后背轻轻拍着以作安抚,随后才扬声对弟弟嘱咐道,“缓缓再说吧。你帮我去看看柳梓旭在哪儿,问他有没有来闹房。让竹露、凝清守着二门,切莫再放人进来了。”
  文衡答应后便走了,霎时,屋内一片寂静只剩夫妻二人,原本正该和和美美共度良宵,妍冰却看着花瓣、血迹一地狼藉,悲从中来唇瓣儿微抖的颤声哽咽道:“怎么这么衰啊……太可怕了,这屋我可住不下去!”
  说话间她眼眶中盈盈的淌着水,长长的睫毛一眨,便有泪珠挂在其上而后缓缓滚落。
  “对不住,都是我的错!你要难受就打我吧。”文渊捏住了妍冰的手,甚至想要帮她往自己脸上招呼。
  难得一次见妍冰如此脆弱,脸色发青又浑身战栗,文渊真是悔的无以复加,暗恨自己行事不够周全,引狼入室让妻子受了委屈。
  “不……”妍冰缩着手轻轻摇头,抽噎道,“我,我只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走,我们去东厢房。”文渊略一思索,索性伸手将妍冰打横抱起,往外面走去,换个环境想必能让她缓缓气,不再如此惊惧难抑。
  万幸的是,之前他曾未雨绸缪命人提前都暖了屋还铺有锦被,能住人,唯独只是缺了新房的喜气而已。
  初冬之夜,室外寒风扑面。
  忽然来到院落里的妍冰不由又哆嗦了一下,随即文渊就用坚实有力的臂更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又呢喃道:“莫怕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咱们必定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随即他又在心里恨恨道:等我回头逮了那人一定扒皮抽筋叫他没好日子过!
  星夜下,妍冰静静聆听文渊低语说的安抚话,白雾从薄唇中慢慢呼出,温热气息随之萦绕耳旁,既暖又酥□□痒的,促人心神安定。
  待迈入东厢房,她已渐渐放松四肢,甚至轻轻将头埋入他胸|膛,而后又忽然听见了丈夫那“噗通”有力的急促心跳声,她忽然间便觉得心里踏实了。
  有恶徒又如何呢?渊郎赶来救自己了,他就在身边,一步也不曾离开……稍后必定还能抓住那人狠狠惩治。
  唯一遗憾的只是,一辈子一次的新婚夜被毁得一塌糊涂,太让人遗憾了。
  文渊像是知道妍冰所思所想似的,当将妻子安置在柔软的被褥中后,他斜坐一旁,满腔柔情的轻轻捋着她额发,劝说道:“你换个念头想想,咱们说好了不圆房为你阿爷守满三十六个月,其实今天根本就不是新婚夜。”
  “诶?”妍冰听罢很是错愕——这样也行?
  “没错,不算新婚夜!”文渊既在安慰妍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抬手轻轻抹去妻子脸庞的泪痕,斩钉截铁道,“因而咱们在东厢房囫囵对付一宿也没关系。待当真圆房时,再选个吉日好生布置一下,贴喜字,燃对烛,度良宵!”
  也对,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妍冰如此一想,随即微垂眼帘低低应了一声:“嗯。”
  “况且,你我相知相交、结为夫妇并非一日之事,人生路漫漫,新婚头一晚上不舒坦又如何?往后日子还长着,足以获得各种美好回忆!”文渊说话间紧握住了妍冰双手,轻轻摩挲。
  又目光如水柔和的凝视着她,沉声道:“我发誓,定要让你得了诰命欢欢喜喜再披凤冠霞帔,并许你一世安乐无忧,相信我,可好?”
  妍冰听了这话,沉吟片刻,终于轻轻应了一声:“好。”
  既然丈夫已经以最大的诚意做出承诺,她又何苦紧紧抓住别人的过错不放过自己?一晚上搞砸了没关系,往后的日子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那我们安歇吧。”文渊说罢就唤了斜对面耳房里的雅香,让她打水来洗漱。
  随后,他亲手帮妍冰卸妆擦脸,脱去外裳并拆了钗环发髻,一头青丝随之顺滑垂落。她此时仅着一大红绣婴戏图的抱腹内衣,发丝直接搭在了光洁肩头,红衣、黑发、白肤相互映衬,再配以润泽的樱唇与娇羞脸庞,使其看起来仿佛已经透着□□的妩媚。
  “……”文渊顿时看得心头一热,甚至忍不住默默咽下唾沫,而后借口绞帕子起身去了桌边,咕嘟灌下两口冰如雪水的凉茶。
  他此时此刻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三十六个月的约定,头一晚上就几乎忍不住!然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做出的承诺跪着也只能认命。
  等再次回到木榻前,文渊索性侧着脸递上帕子,诺诺道:“自,自己擦吧。”
  “嗯,”见他这样子妍冰自然了悟,草草洗过就裹了被子躺下,而后羞红了脸柔声道,“渊郎,我还有些害怕,你陪我多说说话好么?”
  “好,好!”文渊连声应了,也另铺一床被子赶紧躺下纯闲聊。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壮了胆悄悄从棉被侧面掀了一小角,伸手过去摸摸索索与妻子十指相扣,继而窃喜一笑,又开始为她讲衙门里的各种故事。纱幔之外红烛摇曳,内里两人柔声细语亲昵交谈,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如此一夜未眠,直至天蒙蒙发亮。
  披着晨曦立于院落中,又见着暖香并无大碍,妍冰终于从昨夜的阴影里顺利走出,打算去厨下为文渊做第一顿朝食,同时得带一份出门,在拜见公婆之后需伺候段大将军夫妇食用。
  热腾腾白乎乎,咬开又金灿灿的流沙包想必是不错的选择,她如此盘算着,即刻在厨娘的帮助下开始操持家务。
  与之同时,文渊则抽空去了前头堂屋与胞弟商谈昨夜之事。
  “我是没头绪了,你听听看,”文衡无奈的一摊手,开始讲述他所了解的情形,“昨夜我是在前院找到柳梓旭的,他醉酒不醒,就这么在酒席桌下躺了半宿,被找到时正呼呼睡得香甜。摇醒他问起闹洞房细节,说是不曾进过后院,一直和林楷一起聊天喝酒,晕乎了根本起不来。”
  再找林楷却发现他人不见踪影,又问了旁人,有说不知道的,也有说他已经回家去了。
  “我得闲了再去他家问问。”文渊说完又唤了管家李山来,让他吆喝仆从、婢女满院子找衣服,没说是喜服只推说有客人丢了外衫。
  他甚至在想,那人跑得匆忙也不一定换了衣服才走,如果对方是穿了新郎衣服翻墙而去,那他之前脱下来的必定还在家里,一件外衫即便不曾眼熟也能猜出对方的大致身份,再在客人名单里圈找一下,或能推测出真相。
  经由七八位下人仔细寻找,终于有了收获,文渊的书童竹露得意洋洋快步跑来,捧着衣服高声道:“找着了,找着了!就在上房隔壁暖阁的一大花瓶里面塞着的。”
  文渊接过来一看,是一件半旧的蟾宫折桂团花纹锦缎夹衣,薄薄的像是并不太保暖,内衬还隐隐有折痕。
  “书生,而且是只有一两件见客衣裳的穷书生。”他略一琢磨就下了定语。
  “这衣服,我仿佛见林楷林大哥昨儿就是这么穿的!”文衡说完之后立即摇头,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他还等着明年科考一举夺魁呢,怎么会失心疯跑来偷东西?缺钱问我们借就好啊!谁又差了那一星半点儿的。”
  “……”文渊却是默默在想:不是盗窃是采花,曾见过林楷之妻,身段妖娆美艳无比,他更犯不着冒大风险来戏好友妻。
  正想着,却见妍冰做好了朝食让雅香拎着食盒翩翩而来,他立即止住了满脑子的各种猜想,对文衡道:“先垫垫肚子,马上还得去养父家见亲,回来路上你倒可以替我去林楷处问问。”
  段大将军的住处离得并不远,三人稍一拾掇便匆匆出门。
  新妇见翁姑,自然是含羞带怯,见礼时差点紧张得同手同脚,再抬头时却见段将军笑容亲切的看着自己,刹那间她不禁忆起了自己初来乍到时,还是眼前这人教的自己如何正确行礼!不由心生感慨——人生在世,仿佛一切皆有定数呢。
  妍冰略晃了晃神,转瞬又忽然听到阿翁在对文衡嘱咐:“……节制些,别掏空了身子。”
  不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滑倒——不过是因一夜未眠,眼部有些青黑浮肿罢了,怎么就不节制了啊?!
  “行了行了,你看阿冰都饿得脚发飘了还说呢?”叶郡夫人也是捂唇打趣,又挥手让人摆饭,“赶紧用朝食吧,快让我尝尝你做的点心。”
  “求阿家莫嫌弃才是。”妍冰颔首一笑,亲手摆桌盛上两笼流沙包。淡甜浓香的牛奶包子夹着鲜咸的黄灿灿蛋黄,自然吃得众人交口称赞,虽然只有一样花色,也算是翁姑按规矩用了新妇做的吃食。
  饭毕,段大将军并未留他们闲谈,而是让两人回家自去“歇息”,顿时又把妍冰臊得满脸飞红霞。
  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家走时,文渊还借了养父的话浅笑着道:“嗯,回去就歇息,娘子,咱们再手扣手睡个回笼觉可好?”这年月,也就只能拉了手稍微占占便宜罢了。
  可惜的是,就连这小小的愿望文渊都没达成。
  因为不多久文衡就匆匆赶来,黑沉着脸说了一个消息:“林大哥,他方才去了!”

☆、第32章 新妇算账

    当文衡去到城门边的安乐坊林楷家时,叫门无人答应,本欲问问邻居,结果左邻右舍都无人应门。
  等了片刻,却见众人陪着林楷那美艳妻子从外头走回来,她哭哭啼啼的被围在中间,斜梳的堕马髻散落了大半而浑然不觉,只默默垂泪。
  左右一看不见林楷,文衡满心狐疑,随即上前打听详情。
  那姓凤名仙儿的林妻听他一问更是伤心,眼泪断线似的落,一双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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