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家的小娇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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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真正的凶器,若能找出来以此撬开凤仙儿的嘴,这才能顺利破案严惩真凶。”
听罢妍冰果真又内疚遗憾又恶心得不行,万幸已经吃好了晚餐,不然一准败坏胃口。
虽然之前是她自己猜测凶器是钗子,可当真被证实后心里却隔应得很。她扭头赶紧让文渊帮自己把金钗拿绒布裹了藏箱底去,眼不见心不烦,真是碰都不想再碰。
随后才又自言自语似的问道:“那究竟该怎么去找,总不能雇人去定越郡王府盗窃吧?”
“不如,试试从郡王妃处着手?”文渊如此提议。
他觉着此人既然今日硬生生找借口去了李家提点他俩,不论有何内在目的,总归面上是为妍冰好,做出了真诚致歉的表态,那么寻她帮忙或许不失为一个办法。
“十九娘吗?”妍冰听夫君这么一说也有些动心,只是不知卢十九娘会不会乐意帮忙,毕竟是要亲手送自己小叔去以命抵命。
☆、第36章 污蔑翻供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当妍冰琢磨着欲联系卢十九娘打听金钗之事时,她忽然收到了表姐李琬的邀请帖子,约她五日后去京郊别院赏红梅。
妍冰从前在闺中时因接连守孝很少出门交际,因而没交到什么密友,每次赏花观景常跟在表姐身边蹭她的交际圈,卢十九娘与李琬最是要好,若无意外赏梅时必定有她。
不过,为保险起见妍冰还是去了西厢小书房唤来雅香道:“帮我研墨。”
说罢她便取出从前自制的桃花笺,给李琬写了愿意赴约的回复信,同时又旁敲侧击问其余客人自己是否认识,若都是熟悉之人,她想亲手做些糕点带去。
隔日李琬就命人送了回信来,妍冰拆信时恰好遇到文渊在正午会食之后回家午休,草草一浏览便抬头对他道:“嗯,成了!表姐说都是我从前在闺中认识的姐姐,她提了几个人名儿,包括有定越郡王妃。”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你问问金钗我继续去查那清早佯装林楷的跳河之人,如此寒冬绝不可能是娇生惯养的郑恭旭亲身上阵。”文渊说罢又笑着问妻子为何琬表姐会忽然给她下帖。
“不知道呀,她们几个手帕交的小聚会已经有好几次都不曾邀请我。”妍冰摇头满脸疑惑。之前无意中得知李琬撇开自己与人玩乐,她还曾有些失落呢。
“会不会是因我已经与你成亲,她觉着你终于能参与妇人之间的交谈,这才兴冲冲叫你一起出门?”文渊如此猜测着,又笑道,“我养母昨日着人来要了你衣裳尺寸,不就说的是要给你做几身更适合妇人穿的衫裙吗?”
“我有呢,当初守孝时闲着做了不少,”妍冰说罢也知道自己是反对无效,东西肯定没几天就会送来,只得长叹着说,“这人情越欠越多了。”
文渊则摇了摇头,无所谓道:“已经是父母与子媳的关系,算不上是人情,当然,我们若能自立那更好。”
“所以我才说必须得有能赚钱的产业,”妍冰一面说着一面继续看信,而后忽然一乐道:“果然被你说中了。琬姐姐让我不要带妍清,她也没邀请李漫漫,说去的都是已婚女子。”
文渊对找事搅家的妍清和自艾自怨的李漫漫都没好感,直言道:“不带甚好,省得麻烦。”
可偏偏有的人却并不这样想。
临出发的前一天,正当妍冰在家慢悠悠收拾、搭配出门见客的衣裳首饰时,正巧不用去皇城当值的兴益忽然登门拜访,来请求妹妹帮忙带李漫漫同去,说是漫漫表妹也想去见见世面。
见妍冰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兴益很有些不理解,不由问道:“真不行?
“真不行,琬表姐专门提出的不带她和妍清,”妍冰说罢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回门当日的情形,猛然抬头瞪向兴益高声问道,“你的红梅夹袍是漫漫绣的?你们,你们有了私情?!”
“没没,我就收了两次衣裳而已。”兴益赶紧摆手,同时却也不得不告诉妹妹,他正是觉得李漫漫似乎有想攀附自己的意思,才希望她多出门见人,别把一腔真情莫名其妙投之于表兄。
“从舅家嫁回到姑姑家?哪有这样的道理!”妍冰听闻自己胞兄差点被挖墙脚,顿时有些发急。
“她怎么敢肖想正妻之位?”兴益连连摇头。
李漫漫是婢生子,小舅舅李茂一直不肯为其生母提一提身份,至今仍然为侍妾。这样的小娘子哪怕其余容貌、女红均为一等一的好,只凭出身这一条,她都没法顺利嫁入好人家,为权贵之妾或穷书生之妻便是最好的出路。
“妾也不行!”妍冰横眉而视,只差没拍桌怒吼。
容貌姣好且歌舞音律才华出众的青梅竹马表妹,这不是宅斗文女配标配吗?一准会把兴益的小家搅和得鸡犬不宁。
妍冰顿时觉得自己肩负了极其重要的任务,明日赏花除了要找卢十九娘商议牡丹钗的事儿,还得旁敲侧击打听谁家妹妹、小姑与胞兄正相配。
得赶紧给他说门好亲事,免得鸠占鹊巢。
此外,还要防着那两人关系越来越密切。
妍冰思量片刻,立即计上心头,没再追问李漫漫之事,而是忽然便问了兴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西市有个至美居食肆你可知道?”
兴益虽不知所谓却依旧点头道:“知道,挺出名,日日门庭若市。”
“那是渊郎养母的产业,她说可以在一楼辟一小块地儿给我开‘知味斋’点心铺,”妍冰看向兴益,笑意盈盈给他安排了差事,“你看看,现在铺面、方子都有了,掌柜暂时可以借用至美居的。只差厨娘与伙计了呢,你赶紧给找找吧。”
“啊?你真打算开点心铺?”兴益从前一直当妹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悄悄连店面都找到了。
“没错,我出方子你来经营,四六开!”妍冰果断点头,心道:动起来吧骚年,当日子充实而忙碌就没时间早恋啦!
将一脸苦水状的兴益打发走之后,妍冰顿觉大功告成,一夜无梦直至清晨。
妍冰梳了双螺髻,着一身海棠红的锦衣依约去了梅园,入搁置了屏风与熏笼的八角亭内就坐,这才发觉李琬邀请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内不过五名而已,当真只是“好友小聚”。
“各位姐姐,来尝尝这八珍糕,这是以茯苓、芡实、莲子、苡仁、山药等物磨粉而制,最是开胃健脾补中益气。”妍冰说话间便亲手从食盒中取出素白底子点缀红梅画儿的糕点。
“这倒应了今日的赏梅主题,我尝尝看。”李琬率先取了一块来食用,随即连连赞扬其甜而不腻很是美味。
“琬表姐喜欢就好。”妍冰笑着看向李琬,只见她满脸慈爱笑容,梳着慵懒抛家髻,身穿翠绿的衣裙与红梅交相辉映,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李琬半年前才诞下一名男婴,如今身子依旧略有些丰盈,与她身边瘦成藤,虽穿了正红衣衫头梳高耸云髻,却已经完全撑不住的卢十九娘成了鲜明对比。
难怪有人说这女人出嫁仿佛二次投胎。
李琬嫁的是工部尚书嫡幼子顾言儒,为从六品起居舍人,虽官位不显也无实权,却是常伴天子左右的近臣,且此人性子端方家中也无污七八糟的破事儿,身为他妻子,日子很是好过。
“确实美味,可惜我身子弱怕克化不动,不敢多吃。”十九娘略品尝了几口,也是笑着说妍冰手巧。
甚至,卢十九娘像是知道妍冰想要私下与她交谈似的,还借口询问方子,拉了她在自己身边说话。
妍冰趁机含糊讲了新婚夜的事故,又告知了她牡丹金钗被盗一事,点名找到金钗便能指认凶手。
“我知道了,一定想法给你个交代。”卢十九娘自从嫁了郑恭熙几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连掉几胎的她此时已是生无可恋,而且自知时日无多更想凭着良心在临走前做些好事。
“多谢十九姐姐高义。”妍冰得了准话顿时露出欣喜的笑,赶忙致谢。
“应当的。”十九娘此时并未多话,只暗下决心回去好好理理内院,设法办妥此事。
……
十日之后,正当长安县众人焦心期限内案子破不了要挨罚时,忽然有一位定越郡王府的逃奴直奔京兆尹处击鼓鸣冤。
她怀揣一支牡丹金钗,自称郑恭旭侍妾,哪怕拼了挨上几十板子也要状告主人强盗、通尖、谋杀、栽赃等数罪。
宗室犯罪奴婢相告这种数年难遇的奇葩事儿,刹那间便传遍京师,继而举国震惊。
凤仙儿原本因父母被扣不敢坦白实情,文渊设法解救之后她也立即改口指认郑恭旭,又因找到佯装林楷的渔夫,一概人证物证全部凑齐。
皇亲犯法,京兆尹立即报率更寺与刑部,随后立即将郑恭旭压入了刑部大牢候审。
“大约会怎么判呢?”妍冰满脸期待的看向夫君,想要听他先说说郑恭旭的下场。
“强盗得财数额巨大绞,拒捕刺伤人也是绞;谋杀林楷即便是说凤仙儿为首犯,他为从犯也得流三千里。宗室身份或会减刑,但数罪并罚应当就是绞刑。”文渊如此回答。
以上应当是不出意外的正常情况,然而郑恭旭因皇亲身份属于八议之中的议亲之列,刑部初步拟定罪行后又禀报了圣人。
今上下旨于三日后在尚书省召集七品以上京官商议如何为他定罪。
就在这紧要关头,文渊忽然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撺掇郑恭旭翻供!
他打算否认板上钉钉的强盗一项罪过,推说是与新妇有私情而获赠金钗,并非强行盗取。
文渊顿时气得脸发绿:此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妍冰被牵扯入私通之事这还了得?!
☆、第37章 夜探威逼
花厅之中,妍冰端坐文渊身旁一同听到了这消息,眨眼就见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夫君竟一怒之下砸了茶盏。
“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这种污蔑。”妍冰堵着一口气如此安抚夫君,面上仿佛并未露出难过神色,只是交扣的双手却紧紧握着,桃红色的长指甲差点掐进手心里。
文渊扭过头,看着佯装不在意的妻子叹了一口气,并未多说什么。
命人送走传话者之后,他这才走到妍冰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看着白里透粉嫩掌心的掐痕无声摇头,而后,他用自己略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在那指甲掐痕上细细摩挲,挠得妍冰痒痒着一笑。
又见他修长的手指缓缓上移,按住了自己手腕那枚朱砂痣,妍冰正欲缩手时,才听文渊慢慢开口说道:“往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憋着,和我在一起还有什么需掩饰什么?之所以想要娶你回来,就是希望你永远别受委屈。”
“……”妍冰先是觉得心里暖暖的,而后看着他那举动又忽然觉得心里隐隐有些忐忑,疑惑道,“这话,你究竟是对妻子说的,还是对妹妹说的?”
“有区别吗?”文渊先是一愣继而抬头反问,见妍冰不吭声,他才自言自语似的回答,“你既是妹妹也是妻子,都是我欲保护终生的最心爱之人。”
可一开始你只当我是妹妹的替身……妍冰回忆起以前文渊那好哥哥模样,又想起婚后多日他都毫不越礼,俩人顶多只是牵手碰脸罢了,一时间竟有些心慌。
然而说要继续守孝的是自己,也不可能突然就不守了,心知自己是犯了矫情病,妍冰忍不住就叹上一口气。
文渊却压根不知道她想偏,只当是又开始纠结郑恭旭之事。
他连忙紧紧握住妍冰的手沉声道:“你我心知肚明郑恭旭在胡说八道,我气的不是他污蔑你,而是若他翻供,你就必须过堂与他争辩。”
上堂?公开受审?!妍冰顿时一呆,立即把哥哥、妹妹、圆房那事儿抛之脑后。
过堂啊,她之前完全没意识到这茬,稍一设想当初兴盛被审时的情形真是不寒而栗。
哪怕她并非古人,也受不了大庭广众下被人指指点点谈论闺房细节啊!
妍冰心头一慌,顿时露出紧张神色,拉了文渊的衣袖仰首道:“必须去吗?那该怎么办?”
见到妻子面色发白,文渊不由心中一痛,暗恨自己人单力薄才让她担惊受怕,随即他又咬牙道:“没事,不会到那一步。交给我,我想法子让他闭嘴。”
说到此处文渊已然眼露凶光。若到万不得已时,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杀人灭口满手血腥,关键只是不能被抓牵连家人。
“嗯,至少还有四天时间,翻供也得等定罪之后呢,他又去不了尚书省面圣申诉。”妍冰轻轻拍了拍丈夫那青筋暴起的手背,让他放松些。
“好,待明日我好好想想办法。这天越来越冷了,走吧,回屋烤火去。”文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点了头,而后又拉妍冰起身,牵着她的手走向通往后院的抄手游廊。
此刻正值隆冬时节,在橙红的晚霞中又隐隐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