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家的小娇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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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红豆糕呀,竟只剩四个花色了……应当有十六种呢。”妍冰既觉得遗憾又满腔欣喜,甚至忍不住当街就每样一口尝了一个遍。
果然是入口即化,香软微甜,不比自己亲手做的刚出锅的差。
“做得精巧又选对了材料,当然求购者众多,”文渊说话间也随手取了妍冰下一枚红豆糕,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而后,他不禁浅笑道:“红豆又被称之为相思豆,据说有人为这款点心取别名为‘百花相思糕’,已经在平康里凤月场所风靡数日。若有恩客乐意赠送十六色锦盒,在诸位娇娘看来是相当得脸的喜事儿。”
听到平康里这熟悉的词儿,妍冰心头顿时有些发慌,她斟酌再三后还是决定开口问上一问:“平康里,你对那凤月地儿的事很熟悉?”
她虽想佯装不在乎的轻描淡写语气,可一开口自己都觉得浑身上下难受。
一股子酸味儿直往外冒,瞬间便弥漫于马车车厢中。
文渊听她突然一问,顿时有些惊讶的看过来,而后见妻子扭扭捏捏的逃避与自己对视,终于领悟了这事情的真谛。
他立即坦白从宽道:“嗯,最近去了几趟,查窦娘子的事。放心吧,我什么都没做,连茶水都没敢吃一口。”
“当真?可妍洁说姐夫与你小酌呢。”妍冰说话间嘴唇一嘟便扭头看向旁边,像在赌气似的。
看了她这一番作态文渊真是忍不住唇角含笑,惯常见着妻子总是老成持重的模样,今日难得吃点小醋,却反而看起来更楚楚动人。
“我怎会和他喝酒?”文渊随口反问,而后又按住妍冰肩头,迫她面对面看向自己道,“和他小酌不如回家寻你共饮。还记得新婚时的同心酒,那是我今生饮过最甘甜香醇的美酒……”
被他那深邃双眸深情凝视,妍冰脸颊蹭一下便烧得滚烫。
此时此刻,两人近在咫尺,相互呼气扑面香香暖暖,红唇肉嘟嘟撅着,仿佛正诱人摘采。
“别动……”文渊说罢就忽然埋下头,蜻蜓点水似的匆匆一舔吸。
妍冰眨眼间只觉唇舌一暖一润,再抬头时,丈夫已经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还轻咳一声笑着解释:“嗯,刚刚你唇角粘着点心渣,我帮忙吃了。”
见妍冰涨红脸不吭声,他又补充说明道:“味道挺好。”
“……”你嘴角也有点心渣呀,要不让我也尝尝?妍冰想要这么说,却依旧有些放不开。
最终只简简单单回应道:“我研制的百花红豆糕,自然绝顶美味。”
“嗯,确实挺好。”文渊有些想不明白这大好气氛怎么就又说起糕点了,但话题已经拐弯也就只能顺着说下去。
夫妻二人就这么一路聊天回了家,刚进内院东厢准备洗洗就寝,文渊又忽然见到外间桌上搁了一个漆盒,连忙唤人来问。
“这是窦娘子送来的年礼,说是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正为妍冰净手的雅香如此回答。
“这又是什么?”妍冰顺手揭开盖子一看,顿时无语,顿时无语,这颜色,这花型怎么如此眼熟,粉嫩娇美的桃花、杏花,淡淡花香扑鼻,不就和自己之前吃的一模一样吗?
“百花相思糕啊?呵呵,这到底是亲手抄袭做的,还是买现成的来献宝?”原本还以为这姑娘老老实实的成天不出屋子,想来并不具备太大威胁性,没想到人家是在这儿等着呢?
说完她就用极其不善的目光看向文渊,等他解释。
☆、第41章 矫情吃醋
文渊拒不承认与那豆蔻有任何私下往来,言辞恳切道:“她就住隔壁,我什么时候回家你都知道,哪有功夫和她单独相处?”
“那这相思糕?”妍冰伸出食指敲了敲桌上食盒,染了桃红胭脂的长指甲扣在上面咔咔作响,脸微微侧着唇角下撇嘟着似乎能挂上油壶。
这兴师问罪的小矫情赌气模样,倒叫文渊看得眼角眉梢都带了笑,轻声道:“她乐意送是她的事儿,我不爱吃是我的事。”
说完他就把食盒咔哒盖上往外一推,让雅香带走去喂鸟喂狗随意处理了事,还特意提醒道:“厨房别再让寇娘子随意进出,舒老太爷的前车之鉴忘了吗?她要实在闲着,库房里有不少上好的布料、绣线,可游说她做点东西换钱傍身。”
“嗯,也好。省得闲出事儿来。”妍冰也是连连点头。
东西都是文渊他养母硬塞的,自己如今忙着知味斋的事儿根本顾不上,反正放那儿也暂时派不上用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没错,她虽因林楷之事挺身而出似乎也有一番凛然之气,但此人过往实在是太复杂……唉,将她与你搁一处长期相处实在是叫人难以放心。”因之前提到寇娘子,在婢女离开之后文渊主动又说起了她,捧着妍冰小脸叹息自己先前失策,不该同意收留她。
“咱们不收留难道推给柳家吗?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欠了人情呢。”说起豆蔻,妍冰就不由想到卢十九娘,看在她面上也只能认了。
唏嘘之后,她才又好奇询问豆蔻的过往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不说是被拐骗而后卖入侯府吗?怎么会太“复杂”?
文渊尽可能以平铺直叙的方式解释道:“她被拐时已有十岁许,还记得不少旧事,我不是要查她究竟家在何处么?顺着问了问。祖籍约莫是在南边苏州地区,被拐后先是关起来由人教养了两年琴歌舞姿,随后辗转来到京城,一开始卖入了平康里,待了一年多略有名气时被郑恭旭看上,这才入了定越郡王府。”
平心而论,寇娘子过往经历确实有值得同情之处,但他不愿让妻子误会自己心生怜悯之意,因而说话间语气、用词不带任何感情。
“这样啊!哎,那确实得尽快送走她才好。”在了解豆蔻过往之后,妍冰更是决定要对此人敬而远之,虽同情也无意歧视,但她很是膈应那“半点朱唇万人尝”之事,总觉得不干净。
“难怪你要去那里,这郑恭旭也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怀里扒拉!”娼妓、□□呵。一想到这人还差点扑到自己,妍冰几乎给恶心反胃。
说到郑恭旭,她又想起了林楷之妻凤仙儿还给郑恭旭怀着遗腹子,不由感慨好人没好报。
“那倒没有,孩子已经没了。”文渊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刚得到消息,虽定越郡王府送了不少东西去牢里,但那凤仙儿得知自己被判斩刑罪无可赦,在诞下婴儿百日后就会斩首示众之后,日夜哭泣几乎不曾进食,不仅孩子掉了她也没能熬过除夕夜。
“死了?!”妍冰圆睁双眼,再次发懵。
“嗯,两个都没了,”文渊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道,“凤仙儿或许也是后悔的,毕竟曾是青梅竹马,林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虽家境略差,但可以预见将来能慢慢有所改善,为了一晌贪欢而害人性命实在是得不偿失。”
亲,大年初一说这些真的好么?妍冰撇眼向身边这位感慨万千中,同样是青梅竹马的夫君,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不说了,困,睡吧。”妍冰止住了话头,打着呵欠准备就寝。
同时暗道,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知道借题发挥一下说一句“咱们要吸取前车之鉴莫辜负春光”之类的话?难不成还得让我出尔反尔先开口?
殊不知,文渊其实也很想借机趁热打铁做点什么,然而,他自觉是个信守承诺的好男儿,既然答应了妍冰要还她一次温情花烛夜,在布置好新房之前万万不敢草率行事。
佳人相伴左右,虽看在眼中搂在怀里却下不得嘴,每日共眠时常憋得他多次悄悄灌凉水,却也无可奈何。
苦熬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漫长,而且波澜不惊,并无特别进展。
直至元宵节后,文渊突然收到一纸任命书,令即刻迁调至大理寺任评事,肩负出使推按,参决疑狱之职。
虽职位等级未变,却从外官变为京官,也可视为升迁,算是喜事一桩。
然而,大理寺评事除了在京看卷宗找疏漏外,还需外出复审刑事案件,究竟去何处则得看案发地,很可能整年都在外奔波。
上任不到十日,文渊便遇到一个案子,常州惠山地区因争夺田地斗殴误伤人致死案,儿子扔锄头打邻居意外导致自己亲生父亲亡故,原案判了忤逆斩立决,这明显有值得商榷的余地,需再复审。
之后又发现该地还有两村争夺水源械斗致死案,也有疑虑处。两案都需进一步调查验证,且因证人众多若调至京城劳民伤财,须得自己亲自过去一趟。
新婚夫妇眨眼就分离在即,而且,还没圆|房……文渊觉得自己忧伤中快愁白了头。
转念又一想,常州,寇娘子曾说自己应当是苏州人,两地相隔不远似乎可多案一并调查?并且,借这事儿似乎还能……
文渊忽然计上心头,先是隐隐给妍冰透露自己近期会出门往江南地区走一趟,而后又不止一次在黄昏后请宼娘子入书房聊她幼时往事,对照舆图反复推敲当初拐子关押诸多女童的院落究竟在何处。
三番两次的这么做,当即呕得妍冰牙痒痒——私下查案确实得在下班之后,可天都黑了你就不能避嫌也邀请我去陪坐?非得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哦,竹露在场,他在场我也难受!
这一串话她憋着一直没说出口,只因不想让文渊见着自己吃醋的丑模样。
然而,气球灌气灌足了总有憋爆的时候,妍冰忍到第四次时终于小宇宙爆发,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急匆匆走向书房,咬牙切齿抬臂用力一推。
只听得“砰”一声巨响,妍冰砸墙似的弄开了书房木门,里面端坐桌案前的两人一脸诧异的同时侧首看过来。
文渊身着红衣官服,豆蔻一身翠绿裙衫,在橙黄烛光晃晃悠悠的映照下,仿佛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妍冰看在眼里忽然什么话都不想再说,鼻头一酸眼圈一红,随即转头扭身便走。
“诶,你等等!你误会了!”演戏过头的文渊顿时慌了神,赶忙起身追出门。
☆、第42章 花烛缠绵
初春时节,夜凉如水明月如霜。
妍冰同样心冷心沉如浓浓夜色,她快步疾行于抄手回廊中,往内院方向一路小跑,明明听在文渊在身后唤着却不想回头,不愿停下脚步。
她明知丈夫与豆蔻应当不会有什么超出友谊的发展,因为他会嫌脏,但看着方才那一幕依旧觉得心里不舒坦——红男绿女结婚似的打扮,红袖添香夜读书,气氛和谐宛如夫妻,这叫什么事儿?!
“阿冰,你慢点,当心摔了!”文渊紧追其后满心焦急,这天都黑了不带婢女乱窜,灯笼也扔在了书房门口,看不清路跌倒可怎么办?
他话音未落,就见正在二门处迈步的妍冰,因裙摆太长在门槛上绊了绊,惊叫一声伸了双手就往地上栽去。
“啊——!”完了完了,要摔个狗啃泥……妍冰心头一紧,鸵鸟似的闭上了双眼,只等自己噗通落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文渊终于赶到,一手扶着门框一手从后面伸出,一把揽住了妍冰的腰,再用力往后一带单臂便将她捞了起来。
文渊将妍冰拉起后并未松手,而是将其揽入怀中,前胸紧贴了她后背,在其耳边絮叨低语:“你看你,毛毛躁躁的差点摔了吧?别闹脾气了啊,乖。”
“谁闹脾气了?你想跟那解语花聊就去聊呗,我自己回去休息。”妍冰受惊之下心跳如擂鼓,虽脚软了靠在他身前挪不动腿,嘴里却不依不饶的。
文渊本就单手搁在她腰腹之上,顿觉自己手心温温热热一团火,如小鹿乱撞似的噗通跳跃。
他一时间口干舌燥,想要开口反驳,张嘴却发现嗓子发紧,刹那间竟发不出声了。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吧?”妍冰觉得在自己正处于月事快来之前的暴躁期,虽理智上觉得这并不是大事,情感上却无法接受,开口便是挑衅话。
“……不过是个误会而已。”文渊不敢说自己是有意为之,因而解释不清楚动机缘由,又唯恐越描越黑,简单辩白一句之后索性不再吭声。
在涉及生死存亡的危难之际,他秉承君子动手不口的真理,顺手一把抄起了妻子,将她往肩头一搭,紧扣腰肢疾步快走,直奔后院正房而去。
妍冰被文渊抱小孩似的搂住腿根扶了腰背,头朝下倒栽着耷在了他肩头,顿时有些发慌,双手挥舞着一面乱捶一面叫唤:“你,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放我下来?!”
“不放,省得你乱跑,一点都不乖。”文渊说完还顺手在她后面拍了一把,活脱脱像兄长教育任性小孩儿似的。
“……”妍冰顿时呆得近乎身子僵直,而后忽然便觉得心酸不已,眼眶泪珠子含而不落语气郁郁的开了口:“我早就想问你,渊哥哥,你是不是一直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