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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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其友所劝,背着祖父私自将这铺面便折价入了股。先小小地试了两次蛐蛐皆是赢,人人道他是今日鸿运来临,吉星高照,赌运勃发必定发大财了,他想走也就没走得了,被友人拉住再押,一输一赢,输大赢小,想扳回本,最后是输袖了眼,输了个精光。铺面由此易主。
文箐一听,哭笑不得。多明显啊,这就是个局啊。“也就是说,这铺面被房主孙子做为赌本,押给人家了,所以不能按**那样来论了。新房主要赶我们走,我们也只能找旧房主去理论?最多不过是讨回些租金,这有甚么用啊……”
褚群一脸丧气,头低垂,请罪道:“小姐,都怨我,我也是生气不已,很是不甘,便寻上原房主家中……”
没想到,惹了祸。原房主本来有些病,其孙赌输了,不敢说与祖父听。结果褚群上门去寻理由,做祖父的自是不知,着人寻回其孙。其孙支吾其言欲做掩饰,责褚群乱说话,褚群见这情状自然是恼怒,当面将事儿说将出来,其孙这时才恸哭说了实情。老房主一口痰卡住了,气没上来,于是,人没了……其孙怨怪到褚群头上,要褚群赔偿祖父命来。褚群一见事已如此,讨个公道不成,倒被一条人命缠上身,和这无知少年又论不出个公道来。
原房主气死了?文箐听到后半段,真正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自己的食肆也就是想找人赔偿,现下都没法子了?
嘉禾听了,恼道:“好没道理。这不明明是作孙子的做了不孝之事活活气死他祖父吗?怎的还诬上了褚管事你了?”
文箐皱了皱眉,道:“那孙子本来就不懂事,被人一哄上了当,祖父又被气死了,他没处发泄,自然是赖上了褚管事。想来,咱们就算找他们理论,只怕那违约的房钱也要不回来了。”
可不是,原房主孙子现下六神无主,缠上褚群,而褚群逼他,他则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已然没道理可讲了。能摆脱那人厮缠,已是幸事了。
褚群苦着脸道:“他非说是我上门才致他祖父没了,先是让我赔命一条,后来又赖着我给他赔丧葬费。这种人,又没法与之讲道理,我求到三爷处,得李家舅爷出手相助,才脱了身。”
文箐直叹气,房钱是小事,丧葬费本来与自己无关,不可能让自己出,只是,食肆开不下去了。“新房主那边要价如何?”
褚群哭丧着脸,道:“我连人都没法见着,昨日上午才听其下人来知会,着这两日赶紧搬,否则铺子里的桌椅碗筷厨具到时……小姐,我觉得这事蹊跷得很,是不是他们冲着咱们的食肆来的?哪家眼袖咱们食肆生意袖火,然后连带房主也给害了去?否则哪有这般不通情理的,立时撵人的,也不与我们谈条件的?”
他虽然急得嘴角起泡,满额头皱纹,可是,毕竟也是生意场上混的,想了想,只觉事儿不是这般简单,于是自己在来时的路上想了一路,连猜带想,只觉得有人心怀不轨,明着是赌了这铺面去,实际上,只怕是要自家食肆没有立足之地。
文箐听他这么一说,长长地叹一口气,说实话,她也有这么想法,可是无凭无据的。只是新房主不露面,不给洽谈的机会,明摆着是不给现在的食肆东家面子,想来是谈不成了。“我三叔那边如何说?”
“三爷那边只说让人在查这事。这事也是昨儿个下午到今天上午发生的,我这一脱身,急着赶来知会小姐。”褚群脸色苍白,昨晚一宿未睡,被原房主小孙子缠了一夜,现下脑子都有些发懵。
明明大好的生意,自己做掌柜的正有点风生水起的感觉,哪知,转眼间就成空。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简直没法接受。所以当时他在原房主那里,揪着其孙子闹翻了,回过头来,才发现房主气死了。这下倒了大霉了,连带着小姐食肆开不成,钱也要不回来了。
同样,对文箐也是,她愣愣地听着嘉禾道:“方才小姐还与我们在大棚里说,送些刚结出来的菜到食肆,怎的一转眼就这样了?”
是啊,眼见得大棚内是一片欣欣向荣景致,她也梦想着食肆是袖火蒸蒸日上财源滚滚而来,可是,谁知突然就突然被人一棒子打了下来。“我去城里,且问三叔有何办法。”事实上,她内心深处也知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她才到城里,李氏说她今年可能是时运不济,开个食肆竟惹出人命来,好在是自家弟弟摆平了,只是食肆肯定开不成了。
文箐苦笑。李氏唠唠叨叨道:“过几日,要不你去观里烧注香?”
文箐点了个头,谢了她的好意。有些事,防不胜防,求菩萨,菩萨能忙得过来吗?
李氏开始说起旁的事来,其中有一件又让文箐心烦不已。“你长房大姑妈,近日要宴客,喜得贵子呢。”
文箐呆了一下,过一会儿才明白她指的是周玫。“同二伯母一样?那大姑妈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怎么之前没听家里人提及?这等喜事,只怕是要大操办一场吧。”
李氏一撇嘴,不屑地道:“那可没法同你二伯母相提并论。她肚里可是生不出儿子来,那是从人家肚皮里崩出来的……”
文箐更是愣了。“娇表姐也新添姨娘了?”
“甚么姨娘?她家哪能娶得了妾室?不过是个旁人家的丫头,借腹生子,气死你大姑妈了,今日来人,让咱们去喝洗三酒。哪里是喝酒啊,实是指望着咱们作为娘家人,去给她壮门面,撑腰呢。”
文箐一想到周玫就没甚么好感,尤其是徐家,那就更没好感,甚至于对徐家人十分的排斥,真不想听到徐家的事儿。“三婶是说,咱们要去送礼?我现下忙着这事儿,哪里还有心思去吃喜宴,只怕人家嫌我给她带去了晦气。我瞧,我还是不去了,这礼嘛,三婶帮我一起带过去吧。”
李氏白眼一翻,嗓子又拔尖了一些,道:“我才懒得去呢。她家生了儿子,又不是她肚里生来的,是拿女儿换来的呢有甚么可喜的。”
文箐小小地吃一惊:“换?徐娇表姐?她怎么了?”
“哦,你不在家,这事只怕没人与你提过。你大姑妈家是要同江家攀亲呢,如今生儿子的丫环正是江家下人,你说这**,徐家是不是赚了?用一个女儿换一个儿子来……”
江家真要与徐家联姻?徐娇当日与其姐的话,看来成真了。在她们姐妹来说,倒是各得归属。文箐心里冷哼一声,耳听李氏继续道:“江家当初那么害你三舅一家,又害你大舅,连带着将我们一家也害了进去,这仇可大了去了我们家如今可半点不想与他通来往,更没法坐一桌你三叔气坏了,这礼真不想送明日给她半匹布,让你大伯母带过去”
雷氏?雷氏上次因为文筼的婚事差被儿被徐妍抢走,暗中十分生周玫的气,这会儿她能去给周玫撑腰?“大伯母亲自去?”
李氏叹口气道:“她不去能行吗?你二伯母有孕在身,是不能去的。你二伯父去,也只一个人;至于你,就算想去也不顶事,你二伯母想让我去,我实在不想见江家的人,不去;你四婶怕是要去的,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她露脸呢,她从长沙回来,一直盼着出门长些威风,哼……”
文箐最烦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可是不应付不成。“三婶送哪些?我也照样备一份吧,这些我都不懂。”她心里烦死了,实在没心力管这个,于是只拜托李氏去办。
李氏吊着嗓子道:“办甚么啊?方才还与你二伯母说起,若咱们礼送重了,那是白白便宜人家生的那个小的了,好象咱们巴不得人家给徐家生了儿子,这是讨好那小的呢。”
文箐没想到还有多么心思在里头。“那真的就一匹布?再送几升米一百来贯钞?”
李氏烦躁地道:“这也是个烦心事,闹得一家都不安宁。你二伯父生气了,不想去。可是他不去,没人为你大姑妈撑腰,来**大姑妈在徐家日子更不好过。万幸的那是个外头丫环生的,还不是甚么妾室,若不然……”说到这里,方才想到文箐也是妾室徐氏所生,便刹住了嘴。
文箐装作没听见。
周腾归家,叹气,说那食肆已作为赌注抵给人了,有原房主孙子的亲笔签字做据,且有一干人为证。至于新的房主,则是江家的亲家:刁家。周腾也不想与其打交道。
文箐这下算是死了心,刚开张的袖袖火火的食肆要关门了,之前白高兴了,一腔心血付水流。她很是惆怅。吩咐褚群道:“明日我与你且去寻寻铺面,下午你着人先将桌椅碗筷还有厨具餐具,都搬到我二伯母宅子里去吧。”这边房子是邓氏名下,她要是搬这些回来,邓氏只怕又要借机狠狠奚落一回,然后说地儿不够,她是不想听邓氏说三道四了。
可是,福无双至,祸,却不单行。
次日,她与褚群上街去寻经纪,经过有生意往来的肖家成衣铺子时,就听到内里闹哄哄的,然后管事的一见到褚群就迎了出来,接着发现了文箐,立时一脸苦相叫道:“周家小姐,您来得正好,现下有麻烦了……我方才派了伙计去请东家娘子,东家娘子今日外出访友,我也急得没办法,还想遣伙计去知会周小姐您……”
正文332险象环生
冬日,北风凛冽,街上甚寒,文箐才下了马车,又想缩回去。可是,这事儿是寻到自己头上的,不能不面对。
嘉禾皱着眉头,见得成衣铺面门口乱哄哄的,可管事的非让小姐去主持这事儿,她生怕小姐吃了亏,劝道:“小姐,那些人吵得正紧,咱们现下进去实是不妥,她们要是冲撞了您……”
肖家管事本来很欢喜周家小姐的意外来临,想把麻烦转手,一听嘉禾的话,认为周家要撂摊子,自然不甘愿,将期盼的目光转向褚群,诉起苦来:“褚管事,这事你们不能不管啊,现下的麻烦可是因为你们的绒衣引起的,前儿个是来挑刺说咱们缝的绒衣有污迹,我们不得已,先替你们赔了钱打发了人。哪想到,今儿来的仍是说贵家送来的绒衣没法穿,竟是个臭的……你们要不管,这叫我们铺子里的生意怎么做下去啊?”
这间成衣铺子是文箐寄卖绒衣的铺子之一,经常与褚群往来,文箐上次与许家合作,也与铺子里的管事见过面。肖家成衣铺子是寡妇肖家娘子开办的,针线活儿做得十分不错,不过肖家娘子毕竟是妇道人家,没什么后台,更别提与周家相比了,是以接了周家的活,很是巴结文箐,毕竟文箐这边绒衣买卖给她带来不少收入。
文箐看向旁边铺面,相邻两家卖布的,都挤出来看热闹呢,连行路的车辆行人都停下来看热闹了。这当街口上可不是说话的地儿,可是四周也没有个好去处。
嘉禾生怕再惹出事来,只催着文箐赶紧上车,这事儿让褚管事来打发就是了。褚群见小姐迎着风,打了个喷嚏,也忙劝她上车找经纪去,自己随后就来。
文箐慢慢转身上车,却见得肖管事满眼失望,嘴里仍叨叨地不满地提起这两日成衣铺子里的是是非非,言语里也略带不满。大意不外是自己东家娘子平日可是尽心尽意替周家小姐打点绒衣买卖,平素里各伙计也是着意推销绒衣,周小姐生意兴隆尚好,如今出了事总不能让自家承担吧?既然碰巧在场,就应该出面来解决。周家大户人家,旁人自然是要让三分,自己一介伙计,也作不得大主,客人提的要求,没法应允,事儿闹大,于周家,于肖家,都不是好事儿。前日里有人来寻事,给补点儿钱打发过去了,哪想到人家尝得甜头,今日却来了个大阵仗,竟说起那件不菲的银鼠皮领子的绒衣有异味,于是要求退货赔偿。
他一边说着自家的苦处,一边立大马车旁,褚群被他这些话说得满脸通红,说:“我们并不是不管,只我家小姐实在不方便出面……”
文箐走不得,索性就在车上听着这些事儿。“褚管事,且听肖管事将事情说完。找铺面的事也急不得,暂且把这事了结再说。”
褚群详细了解事情始末,问道:“肖管事,依你所言,前日的那客人是试探,今日这来的人便是加倍赔偿?”
肖管事懊恼道:“可不是褚管事,你也晓得,咱们铺子小,哪经得起她们这般折腾?前日小钱打发了,今次我寻思着大不了退钱予她,哪想到对方不罢休,非说咱们以次充劣。说到这点子上,那银鼠皮绒衣价格多高啊,若被罚了可是大钱了,等于这一个月我们白做活了,我们哪敢认,免不得与她争了几句,结果就闹得越发大了……褚管事,我们成衣铺子的手艺自是没得挑的,故而旁的衣衫都好,可这两日都是来退绒衣的,我们实在是……”
在他看来,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接周家这笔买卖,前几个月是赚了些钱,可如今正是制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