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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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暗夜笛声
成哥和池农还站在那里,池农忽然说:“你们不用看了,他已经死了,由内到外都熟透了。”
众人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池农,这才发现了我们。
老头子的情绪看上去极其低落,眼中还闪烁着泪光,他朝我们微微点了点头,郑景山迎上来道:“大师傅,你们来了。”
他的脸上原本压抑不住一股惊恐而慌乱的神色,看见我们,却仿佛轻松了很多。
民警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中年民警,长着一双鹰隼般阴鸷的眼睛,冷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们,微微皱着眉头问老头子道:“他们是谁?”
老头子“哦”了一声说:“他们不是外人,是我的朋友。”
那个民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三个医生一老一中一青,自从池农说过话之后,他们就一直诧异地看着池农,看了片刻,那个老医生忽然惊道:“你是张池龙的兄弟张池农?”
池农微微诧异:“你认识我大哥?也认识我?”
那个老医生点了点头:“咱们市里大名鼎鼎的中医世家,我怎么会不认识。我叫叶国,是个老法医,我和你父亲打过交道,他应该也记得我。”
叶国认出了池农,那一中一青两个医生也动容起来,看向池农的目光中又是敬佩又是诧异。
鹰眼民警咳嗽了一声,说:“老叶,叙旧的话待会儿再说,现在还是赶快检查尸体吧。”
叶国尴尬地笑了一下:“高队长,不好意思。”
说完,叶国与那两个年轻的医生小声嘀咕了几句,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说话声,是在讨论郑景麓的死因,几分钟后,他们三个相互看看,最后一起点了点头,叶国对鹰眼民警说道:“高队长,他确实已经死亡了,死因应该是高温……高温烧炙……”
真是烧熟了!
我和成哥都悚然动容。
那些医生也都打了个冷颤,因为郑景麓这死因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也实在太过于让人惊骇。
虽然郑景麓的死是大家预料之中的结果,但郑蓉蓉还是无声的抽泣起来,老头子、郑景山和郑景岳全都面如死灰。
“老叶,你说什么?是烧死的?”高队长愣了片刻,然后才吃惊地问道。
“对,我们都是这个意见。”叶国沉重地说道。
高队长目光闪烁,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低声问叶国道:“真是烧死的?你能确定?我看他全身都好好的,不像是火烧的吧?”
叶国说:“高队长的怀疑很有道理,我们也很奇怪,但从检查的结果来看,死者确实是高温烧炙至死的,这肉都熟了……”
池农忽然接口说道:“叶法医,准确来说,不是烧的,是蒸的,蒸熟了。”
高队长看了池农一眼,说:“你怎么知道的?”
池农说:“我也是个医生,不过是中医,在我看来,郑景麓是被高温水汽蒸死的,而且不是从外部蒸死的,是从内部蒸死的。”
叶国脸色一变,“啊”了一声,然后又急忙低头去看郑景麓的尸体。
池农接着说道:“可以这么说,郑景麓体内的所有水分在极短的时间内,由于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或原因,都变成了高温水汽,从内部把郑景麓猛然给蒸死了,由于这时间太短,郑景麓根本来不及喊叫就死了。他的五脏六腑看起来都好好的,但其实都已经熟了,而且身体里面比外表更熟。”
“这……这怎么可能?”那两个年轻的医生面面相觑,似乎是一时难以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说法,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高队长深深地看了池农一眼,说:“你不要胡说,蛊惑人心。”
叶国忽然道:“高队长,他说的很有道理,至少我找不出比他说的更有道理的说法!”
高队长狐疑地看着池农:“池先生,我想请问你,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有没有什么切实可信、逻辑可通的根据?”
池农摇了摇头:“没有你所谓的切实可信、逻辑可通的根据。我说过了,我是个中医,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就是通过望和闻来判断出来的,如果非要说个依据,其实也很简单,阴阳五行,是中医的根基。不过,我想你高队长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高队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池农微微一笑,不再说话,高队长忽然站起来,目光从郑家人的身上一一瞟过,然后沉声问道:“你们之中是谁最先发现郑景麓的尸体?”
“不是我们,是她,小张。”老头子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大厅的一个角落。
我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缩在大厅角落里的那个保姆颤巍巍地说:“是我……”
“你怎么发现的?”高队长厉声问道。
“我……”那个保姆忽然哭了起来,说不出话。
老头子擦了擦眼泪,说:“小张,不要害怕,慢慢说,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们知道这件事肯定与你无关,放心。”
小张点了点头,哽哽咽咽地说:“小麓他回来的很晚,回来后也很困,他问我要吃的东西,我给他拿了一些,后来我就去睡觉了,但是不到半个小时,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一阵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我就醒了,那声音像是吹笛子吹出来的,很好听,但是,但是让人感觉很冷……我心里奇怪,就起床出来看看是哪里响的,但是我出来后,那笛声就没有了,我隐隐约约看见客厅里的地上有个东西,像个人躺在地上,我有些害怕,就想把灯给打开看看,但是我刚打开灯,就看见,就看见他躺在地上……他,他就是这副模样了……”
高队长“唔”了一声:“是这样啊……等会儿!你说你听见了什么声音?”
“笛声,是笛子吹出来的声音。”小张说。
“笛声?怎么会有这种声音?”高队长诧异地看着小张道:“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是笛声?”
小张想了一会儿,坚定地说:“我没有听错,就是笛声。”
高队长点了点头,然后朝那两个保安喊道:“你们两个!你们有没有听见笛声?”
两个保安一起摇头,一个保安说:“没有!我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另一个保安纠正道:“就听见小张叫了!”
“半夜里吹笛子,只有一个人听见……”高队长沉吟了一下,然后问老头子等人道:“你们这里有谁会吹笛子?或者你们知道别的人谁会吹笛子,尤其是跟郑景麓有联系的人中,谁会吹笛子,或者谁喜欢笛子?”
“我们家没人会吹笛子。”郑景山说道:“而且我们也不认识会吹笛子的人啊。”
郑景岳和郑蓉蓉也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线索。
“郑董?”高队长看着老头子,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老头子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来我认识的人中,谁会吹笛子。”
高队长眉头紧锁,扭头看向小张:“你呢?”
小张惶恐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我不会吹笛!我也不认识谁会吹笛!”
高队长说:“那笛声持续了多长时间?”
小张紧张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像不到半分钟吧,我记不太清,我是被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有声音了。”
高队长说:“你能辨别出那是什么曲子不能?”
小张摇了摇头,说:“笛声很飘,就是那种模模糊糊的,有时候有,有时候又没有,感觉离你很近,但是却抓不住,很好听,但是听了之后却让人浑身发冷,像泼了凉水一样,感觉很不舒服。”
第043章 老曲老故事,相士相官身
小张的话,说的我们都是浑身一紧。
高队长皱眉道:“我是问你听出那笛子出的是什么曲子没有,就是你能听出来它吹的是什么曲子、调子不能?”
小张慌忙地摇头道:“我听不出来。”
“那曲子是欢快的,还是忧伤的?”高队长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小张又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不出来……”
“怎么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你就说你的感觉,你感觉那曲子是欢快的还是忧伤的,或者是愤怒、怨恨什么的,你觉得像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小张是一问三不知,高队长的语气更加重了一些。
老头子也说:“小张,你就说自己的感觉,不用害怕说的不对。”
小张愣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我感觉那曲子不是现代的人能吹得出来的,像是古代的曲子,别的我是真的感觉不出来,因为时间不长,我也迷迷糊糊的……”
高队长狐疑道:“古代的曲子?”
小张“嗯”了一声,说:“我也说不准,反正我就是这么感觉的,跟现在经常听的曲子、调子大不一样。”
老头子的脸色猛然地变了,他看着小张,微微有些颤声道:“古代的曲子?小张,你看见有什么人没有?”
小张摇了摇头:“我没有看见人,我真的没有看见人。”
“没有人……”老头子喃喃地说了声,然后眼神恍惚,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高队长看着老头子,皱眉问道:“郑董,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了?”
老头子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奇怪,怔怔的,像是傻了一样。
高队长又问了一遍,老头子还是没吭声。
“爸,高队长问你话呢。”
郑景山见状,推了老头子一把,老头子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怎么了?高队长,刚才你说什么?”
高队长道:“你想起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出神。”
老头子“哦”了一声,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片刻后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我一直细细地看着老头子的表情,知道他现在是在说谎。
高队长也看出来了,他目光一闪,冷冷道:“郑董,人命关天,而且还是你的儿子,因此我劝您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顾虑,也不要有任何迟疑,否则都会影响案件的侦破!”
老头子看了看高队长,惨然地笑了一声道:“高队长,我是想起了一个故事,我们郑家家族里流传的故事,但那个故事对您来说,太过于荒谬,是有关神神鬼鬼的,我怕说出来让高队长见笑。”
高队长眯着眼睛看了老头子片刻,然后道:“如果是迷信的东西,那郑董就不要说了,免得混淆视听,耽误办案。”
我却心中一动,暗道:“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故事,让老头子会在这时候想起来,而且表情还如此古怪?这个高队长,对这些事情这么排斥,怎么能破的好案子。”
高队长见问不出什么线索来,便吩咐道:“把受害者的尸体带走,老叶负责再做一次详细检查,如果咱们市里条件和水平有限,检查不出来什么结果,就往上级申请,调专家过来。”
叶国点了点头,又去看池农,池农笑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也没有别的可以帮忙了。”
叶国知道请不动池农,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队长倒是不以为意,对小张说道:“小张,你好好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也不要乱走,就留在郑家,我想你夜里受到了惊吓,有些事情一时间忘记了,好好休息之后会想起来的。你要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就尽快告诉我,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你,你直接打给我就行。”
小张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也是,暂时不要离开,想起了什么就及时报告!”高队长对两个保安说道。
两个保安忙不迭地点头。
说着,高队长又对那几个年轻的警察道:“你们再仔细检查一下案发现场,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线索没有。”
两三个警察帮着叶国他们把郑景麓的尸体抬走,剩余的几个警察都去搜查屋子。
大家都在忙乱,我和成哥、池农都默不作声,我还在想待会儿怎么安慰郑蓉蓉,郑景岳却忽然指着我叫道:“是他杀的我三弟,是他!”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看来。
我微微一怔,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说话。
郑蓉蓉大声道:“不是他!二哥,你不要胡说!”
高队长的一双鹰眼却闪烁着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我,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这话不是问我的,而是问郑景岳的。
郑景岳神情激动地说:“他是个江湖骗子,前天来我家里算命,敲诈了我们一大笔钱。我三弟不服气,骂了他几句,他就说我三弟面相有异,一定会死,结果我三弟今天就死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肯定是他杀的!”
“放屁!”成哥大骂道:“你三哥什么时候死的?今天夜里死的!今天夜里,我们一直都在家里,怎么来杀他?”
高队长制止成哥道:“你不要说话。”
说完,高队长又转而问我道:“郑景岳说的对不对?”
我说:“除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其他的都是对的。”
高队长皱了皱眉:“你算到郑景麓会死?”
“不是算,是相。”我道:“算,是卜门的事情,我是个相士。”
高队长冷冷道:“反正就是命理学说,毫无科学依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