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待年少--记Attractive调查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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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我一直在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个社团的事情跟我妈说说。
　　但是饭桌上的老妈特别兴奋的跟我聊家门对面外贸店里头的风衣，我也只能把话头咽回去。
　　等她翻来覆去连那风衣针脚的细密度都给我形容了三遍之后，我清清嗓子：“老妈，你该上班去了。”
　　老妈看手机，点头：“行，那我就去上班了。”
　　我把饭塞到嘴里，点头。
　　47。
　　有的时候我很想做一些坏事情。
　　比如说把饭倒在楼下。
　　比如说拔掉人家自行车上的气门芯。
　　比如说按人家家的门铃然后跑掉。
　　很幼稚的一些恶作剧。
　　后来看了《火影》，鸣人不停的做着恶作剧，希望能得到大家一丁点的反应。
　　后来看了《火影》的结局，鸣人的儿子做着恶作剧，希望能得到父亲的关注。
　　我已经不记得我当时为什么想要做那些事情，也许真的只是无聊，又或者只是到了青春期，想看看自己是否能通过“叛逆”，得到什么成长。
　　48。
　　那个总是叫我“小安”的女孩子叫小恩，是个长得很漂亮，但同时也很可爱的姑娘。
　　直到她来到调查社进行委托，我才终于有机会告诉她自己加入了一个社团。
　　那个时候我已经高二，选了文科，小恩选了理科。我们的班级甚至都不在一个楼层。
　　拖了整整一年，我坐到她的对面，倾听她的委托，终于可以告诉她。
　　“我在高一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很有趣的社团。”
　　小恩抓着我的手晃来晃去，微笑：“太好了，太好了。”
　　49。
　　这只是我的故事的一个梗概。以后会慢慢讲。而现在，时间还停留在我高一那年的10月。
　　十一假期的第二天，我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写到一半，转头问Fly：“你来帮我看看这道题呗。”
　　Fly低头看手表：“三分钟之前你才问过我。”
　　我耸肩：“那又怎样？”
　　“你数学成绩那么差？”
　　我吐血。
　　我数学成绩并不差，这一点我日后的数学考试成绩都可以证明，但当年高一进学校时，十一假期前的数学小测验，我的分数是40分。
　　50。
　　那是我今后参加的大大小小的考试中唯一一次挂科，印象深刻，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刻骨铭心，泪流满面。
　　51。
　　十一假期之后到十一月中旬，应该会有期中考试，我得在那之前把数学成绩弄上来，我是这么想的。
　　我不再搭理Fly，回头自己啃题目去了。
　　社长说是提父母跑腿去超市，现在调查社里只剩下我和Fly，我觉得我跟他八字不合，迟早得打起来。
　　52。
　　然后，我们的委托人就来了。
　　53。
　　稚气未脱。
　　这是我对委托人的第一印象，再加上这女孩子个子不高，我几乎怀疑她是小学生了。
　　而她填写的委托资料上写自己是初三学生，竟然只比我小一届。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长的十分老，特别介意。
　　Fly倒一点都没其他反应，只是指指委托理由一栏的空白：“这里不能空白，要写上理由。”
　　女孩倒也不生气，拿回来在上头写了四个字——
　　摆平我妈。
　　我诧异得看着这个委托理由，第一反应就是——
　　糟糕，她该不会把我们当成地头蛇了吧！
　　54。
　　当然，我是想多了。
　　故事不算复杂，这个姑娘……好吧我们叫她少女A，少女A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成绩非常好。
　　很显然，哪个人成绩好就会得到父母的偏爱，这种情况在非独生子女家庭中太常见了。
　　少女A的成绩相比起姐姐就糟糕了。
　　其实压根不用跟姐姐对比，她的成绩直接是班上倒数。
　　而现在，到了初三，明年六月是中考，姐姐只要能发挥正常，上个重点高中一定没问题。至于少女A……能不能上高中，就是大问题了。
　　55。
　　“我要学服装设计，我不想上高中，我妈不同意。”
　　短短一句话，母女矛盾的焦点就出来了。而“摆平我妈”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十分明白了。
　　但是，这活儿，我们未必能接。
　　我和Fly今年高一，社长高二，跟少女A的年龄差得实在不够大，这种事关人一生的大事，随便插手，恐怕不妙吧。
　　Fly应该是个理智的人，应该不会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吧！
　　我紧张的看着Fly。
　　“好啊，我们帮你。”
　　56。
　　社长拎着包进来，兴奋的说：“哎你们知道今天超市周年庆吗，东西很便宜的！”
　　然后她又转过头去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我们会帮你的，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回头通知你。”
　　少女A明显被社长弄得有点反应不能，不过她还是签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她居然有手机！我泪流满面，我可是上了高中后老妈才丢我一破手机的。
　　就差了一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日后政治课本上总嚷嚷着降低贫富差距，我看到这种句子，永远只有一个反应。
　　呸！
　　57。
　　社长给我和Fly一人递了一包薯片，我还发着傻。
　　我们刚刚，好像答应了不得了的事情。
　　拜托，刚刚少女A说不想上高中要去学服装设计了啊！那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啊！万一失败……万一失败……等以后她真失败了会不会恨上我们然后天涯海角也要来追砍我们啊？！
　　Fly撕开薯片，咔吧咔吧的吃了起来。
　　我瞪着他，他看我一眼，说：“你总不会连薯片袋子都撕不开吧，动手能力那么差？”
　　这之前社长买过一次栗子，他们都知道我那令人发指的动手能力了。
　　他那一句话，弄得我泪流满面。
　　而且很明显，我竟无言以对。
　　58。
　　梦想什么的，好像总是离我很远。
　　直到我上了大学，我依然不知道我将来想要成为什么。
　　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梦想总是在变来变去。
　　在我从幼儿园开始就写的“我的理想”中，科学家、宇航员还有老师这三种职业都出现过。
　　所以我很按部就班，小升初，初升高，高考。
　　我的脑海中从来没有过“我不想考大学，我想去当XX”这种想法。
　　我总认为，如果按照既定路线上完大学，我也总能干点我想干的事吧。
　　59。
　　少女A信心满满，坚定不移。
　　她想学服装设计，不想上高中。
　　我想她还太小，这个时候的人生目标，当不得准，还是应该一步一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社长自己也吃着薯片，似乎在回味我说的话，然后笑眯眯：“她就比你小一岁。而且……我们总会在某一个时间点突然发现，我们其实并不擅长一些事情。”
　　60。
　　其实我懂社长的意思。
　　就好像我不擅长交朋友，Fly不擅长夸别人，Moon不擅长笑是一样的道理。
　　我们很清楚，知道自己如果在这方面不足，总是会影响一些什么。
　　所以我们努力，继续努力。
　　但我们早就知道，有些事情，我们天生不擅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并不在意这些你不擅长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61…80

　　61。
　　社长实在神通广大，以填写调查问卷为借口，联系了一下少女A的家人。
　　我以为社长打算直接去找少女A的母亲摊牌了，但没想到社长找的是少女A的姐姐。
　　到底是未来的高材生，待人接物忒成熟了。
　　到底是社长，坑蒙拐骗忒擅长了。
　　我看社长在电话那头明显聊的宾主尽欢，偷偷问Fly：“社长将来这是要考心理系么……”这种水平，算命糊口绝对没问题！
　　Fly摇摇头：“不知道，她没说将来想做什么。”
　　我沉思：“那你呢？”
　　Fly继续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突然发现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
　　而少女A，却能那么肯定自己想要去学服装设计。
　　我有点羡慕她了。
　　62。
　　不过，她为什么……能找到呢？
　　我好奇起来，我觉得自己得去找少女A谈谈。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但我好奇心足。
　　而且，我现在身处attractive调查社，管闲事是我的工作。
　　63。
　　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去找少女A。
　　虽然我跟Fly不对付，但是，这种事我怎么都得拖他一起下水啊！
　　我准备了大概十分钟，确保Fly用什么话拒绝我都能迅速回应。
　　结果在我果断出击十秒后，Fly说：“哦。”
　　然后我就没词了。
　　64。
　　很久以后我约人出来谈事都是去咖啡馆。有一些平淡交往的朋友出去玩也说去咖啡馆，那边有情调，那边消费高，那边显得很牛逼哄哄。
　　我直到现在也习惯不了咖啡的味道，我天生就是一个高雅不起来的姑娘。
　　所以，很多年后，很多年前。
　　我们一直都在肯德基碰头。
　　我和Fly能够在肯德基待一个下午。
　　65。
　　少女A在我和Fly的召唤下也来到了肯德基。很显然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跟我们见面。
　　当然去办公室见面更好，只可惜办公室里社长正在跟少女A的姐姐聊天获情报。
　　社长在知道我和Fly要约少女A出去之后，没有阻拦，只是示意我们换个地方。
　　我后来才想起来，其实这个案子，应该算是我们attractive三个人合力做的才对。
　　66。
　　我问少女A，你为什么要学服装设计。
　　少女A老老实实的回答：因为感兴趣。
　　她虽然成绩不好，但并不是一个坏孩子，至少我们问的问题她都有好好回答。
　　少女A对颜色很敏感，这让我想到之前那个对颜色不敏感的胖子，当然少女A对颜色的才能不是体现在绘画上，而是体现在设计上。
　　她给了我一个本子，上面是她设计的许多衣服的款式。当然有一些是雏形，因为有成品照片附在旁边，但还有一些就完全是她的原创设计了。
　　我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得很认真。
　　67。
　　“啊……这条裙子我很喜欢啊。”我指指其中一页，对Fly说，又示意给少女A看。
　　少女A得意洋洋：“是吧是吧，这是我的得意之作，我上课的时候老师画抛物线图的时候想到的，这条裙子最大的特点啊，是在……”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女A而已。
　　她跟所有的人一样，在没有找到喜欢的事情前无精打采，但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情之后，却散发了不一样的光芒。
　　专注，而且炫目。
　　68。
　　我想，少女A所谓的“摆平我妈”，并非真的让我们去劝服她的妈妈。
　　她甚至都没有想让我们从她妈妈那边着手。
　　她的委托理由，也许只是她自己的愿望。
　　如果……她的妈妈能像我一样，在听到她说“我想学服装设计，不想上高中”之后，不是那么的去在意最后一句话，而是去问一问。
　　为什么，你想学服装设计？
　　她的妈妈必定是没有看过这满满的一个本子里的任何一页，如果她看过了，即使她依然反对女儿不去读高中，至少也会明白。
　　她是真的喜爱这个。
　　69。
　　“来做吧！”
　　少女A吸着可乐，看着我，表情无辜。
　　她根本就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还是Fly反应快，看了我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沉默，就是不阻止。
　　我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比刚刚更大声，对少女A说：“来做吧！这条裙子！”
　　即使做出来的并不是很好，但至少现在，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一回，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心情。
　　用她的得意之作，告诉自己的妈妈。
　　她是真的，想要去学服装设计。
　　70。
　　“她不喜欢学习，是有原因的。”社长翻过一页纸，那是她在跟少女A的姐姐聊了很久后写下的报告：“她的姐姐……怎么说呢，真的是非常适合学习的孩子，理解能力非常快，记忆能力也很好。至于她，虽然不至于学不下去，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厌倦学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在她姐姐身边会有很大压力。”Fly补充。
　　“对。”社长点头表示同意。
　　“唉……如果只是一般同学，压力还不至于那么大吧，偏偏是自己的姐姐。”我十分同情少女A。
　　每一个学生都痛恨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对于少女A来说，那个被她父母翻来覆去赞赏的，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压力可想而知。
　　71。
　　“不过，她的姐姐是个很温柔的孩子。”这是社长下的最终结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