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千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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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手下的一个将士不小心弄死了,你再换个人去吧啊。别说我没提醒你!”
城上笑得开怀,城下却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元帅,该怎么办?再不想办法,就真要……”
“混账!你这是在惑乱军心!”
“可是元帅再不撤,那就……”
“闭嘴!”如今事态,他郑邱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撤退?又怎么撤退!往哪里撤退能攻破敌军六万围城!
“所有将士听令,大安在家在,为自己的家国抛头颅洒热血,死也要冲锋着死!拿起你们的刀枪,与我一起护卫元帅冲出重围!只要主帅在,我们就不会真败!”人称一拳定山金将军的金钊心知不好,也不管主帅会不会责怪,只扬声做了自己认为最好的打算。
败?今日这一战如何能胜?他不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知道却也没能力改变,生死有命,只就是死,就是败,他也必须要将三军主帅送出去,只要还有主帅在,那这仗就还能再打,就还有希望!
战场从来就是热血儿郎的战场,这样一声出,原本分散的众将士,皆闻声合拢,一双双视死如归的眼睛是他们对自己国家与亲人全部的决心与执念。
只要还有这样的执念在,家就不灭国就永不会灭!而城头上的主将见这光景也不禁莞尔:“果然,大安的气数还是没尽啊。”
“主帅,那郑邱是要生的还是要死的。机会难得,这次定要趁势拔了他们才是。他们大安挑拨我国威,掀起战端,今日也该是他们自以为是自食其果的时候了!”
“哼,自然是生死有命。”只这一句,有些东西便已经板上钉钉,可谁又能想到,不但江山有气数,人也一样?命数不到,便是危难也不会就真的殒命。
带血的刀柄,划开血肉,全力而战的金钊更没有想到,自己就在这一刻,看到了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人,更经历了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战!
谁主沉浮
突兀而来的耀眼光芒,锃亮的白色流光过后便是轰然从高处倒下的军旗,带起的则是翻滚的尘沙!惊动的更是不分敌我全数的守将。
那是一个八尺有余,以楠木为柄柱的锦旗,可就是这样一个锦旗竟然让人以一个小匕首之力齐腰斩下,切口平整!何人所为?
还不待众人再做反应,又是一柄不知发于何处的匕首直接钉入了本打算联手擒下大安元帅的三人,穿堂而后过,一刀毙命。
一个匕首却可以轻易要三个人的命?!这还是人未到兵器先到,若是近身,这其中力道又有谁能撼动?!
震惊?便是那保定此战必胜身经百战的胡连云也蹭的从自己帅位上起了身,一双眼目直直扫着城外已经因这大动而停止交手的兵将。想要找寻出到底是何人竟然有此等威慑力?砍他锦旗,一刀毙他三明少将性命!
旗倒战败,军旗代表的意义是何其重要,被人砍了锦旗,这是何其羞辱?
一方愁苦便有一方欢喜,本还打算视死如归的将士各个眼中也来了光彩,援军?是援军到了还是天地都要助他们!
然而就在众人开始都要寻那英雄之时,谁也没想到,百军中却唯有一人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抬步走来,一身石青多罗呢镶金丝飞鹤大毛斗篷,面如仲秋之月,体姿灼灼的俊逸男子。
这样的一个男子扎眼看去若没有这血腥冲天哀嚎遍地又有谁能相信他所立的是战场?
寂静的,明明该是杀声震天的修罗地狱,却见鬼的因一个莫名而入的俊逸儿郎都窒了声息。若不是有一人情不自禁喊出了一声:“副帅!”怕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儿郎竟然是一个将士。可……不着戎装的将帅?!
有一人声动,其余他人自然也都反应了过来,两方大战,明明没有一道出军的副帅,竟然突兀的来了这战场,便是傻子也想到了援军,生死大事,能生谁又会去死,见有活路有谁不欢喜。
“副帅,是副帅来了!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这一声出,却因一人之力而重振己方军威与士气!
见此光景,那胡连云要如何不惊不气!不待他发令,还在欢喜自己援军到了的众将士没人想到下一刻竟就有一柄飞驰的利箭破着风直向那锦袍男子而去。
离的最近的金钊几乎是本能的一个飞身想要在那箭到来之时将其断掉,决不让那少年副帅有失,体内的血液则是从未有过的沸腾,也就是从那一刻,他信了,他信世间有一种东西就是注定,他注定要成为他的将。
可他的动作快,又怎能快过那白面郎君?一道同样泛着白芒的寸长匕首同样破风而出,劈开的是箭羽,断掉的更是那高台之上射箭之人的性命!
此种手段谁还能有反应?便是尾随而来的杨毅与余下三将所率的几人也各个惊不能动。他们知道自己副帅不是外间人所说手无缚鸡之力,也受过自己副帅教导,更见过自己副帅轻功,可却没曾想过,自己副帅如此这般了得?
而那曾经由鱼偏将口中所出的一句:‘你们也该偷着乐,你们副帅的身手这里还没人能拦住他!’今日看来是真真让人血脉沸腾。
“盾牌手何在!还不架起盾墙!”第一时反应过来的杨毅语落后,慌忙一个踏步,直接以己身为自己副帅做了人墙,余下几人也纷纷立刻以身护住自己的主将,生怕那城墙之上再有利箭而下伤了自己此生都可以骄傲的副帅。此等气魄,俨然一副万夫莫开的气韵!
只是,声落后,提醒的又何止是自己方的人马。才从震惊中而出的敌军,也是纷纷架起防护带,就怕那镖镖要人命的匕首再落了进来。
若说这里众人还有谁是气定神闲的怕也就只有一个了,狄少洛并未理会自己面前所对的是多少兵将,只转头看了前要搭手救自己的汉子,道了一声:“大恩不谢,劳烦金将军以兑卦阵护主帅周全。”
“副帅放心,末将定粉身碎骨也不让主帅有失。”可金钊没有想到,自己的话才落那人竟然单手提着一个似乎昏迷过去的敌军将士离了盾牌阵,在经过他时落了一句话:“都是命,主帅要保,金将军也自然不能有失。”
然后就是一个兜手一扔,那至少有百十来斤的汉子就那样带着弧度的落在了敌军城门之下:“胡元帅,不知道你可识得这人是谁?”
那低头向城下查看的将士在见到那毫无反应躺在地上的人之时,面色明显就是一变,然后就是慌乱跑到自己的主帅面前一阵嘀咕,很快狄少洛也就看到了自己想在那主帅面上见到的表情。
特意加了内力的音声,带着独有的震荡扩充在方圆几里,字字如洪钟,圆润空灵:“想必胡元帅是知道他是谁的。老实说你们后方的大营加上今日的我应该也去了不下三次,你们的计划我和主帅也是早就知道的,只没曾想你们竟然毫无所觉,多少有些让我失望了。”
这话一落是当真惊动了各大将军,尤其那城头上的,己方营帐被人如入自家院子的造访,而自己却不知道?这是怎样严重的事情?!
“年轻小儿,你当本帅是傻的?这时候扔虚张声势有何用?你若真有那本事随意入我军帐还哪里有今天事端?”
“也是,元帅自然不会什么都知道,尤其还是萨宁这边的守军。”狄少洛继续开口:“不过没有关系,您可以问问萨宁的将军们,这军帐中可是最近几乎日日少些东西,不是吃食便是药材。”
这话别人听了没什么,可那负责在萨宁守军的一方将军却是不得不傻眼。而以杨毅为首的几人却打心底里笑了,原因?吃食有一半都让那少将分给他们吃了不是。
此事见表情已经明白,胡连云又何须再问,心中气恼也只有自己知道:“很好,便是你确实随意入了我军营帐那又如何?今日你们被我围住,若我没看错你似乎也并未带什么兵将来?你是身手不错,可想要一己之力占我数十万精兵也不大可能吧?”
“对啊,为什么我没有带什么兵将来呢?”这不答反问的一句,当真如冰刀子一般狠狠的插进了胡连云的心窝里。
这样的一个身手了得,可确实又从没有听说过的少年到底几斤几两谁说得准?再则,这样器宇不凡的人物会是一般守将?这样的人会自己深入险境不要自己性命吗?若没准备他怎么会来这里?
连续的几个问号,即便身经百战也绕不过一个看不透。更别说那些已经时而惊,时而喜的士兵们。到底有没有援军?
“小子,我向来不喜与人绕弯子,要打就真刀真枪的来,我还就赌一把了,不管你唱的哪一出,我都先下手。”思量后的胡连云冷了脸面扬声道:“众将听令,今日不但来了一个主帅还来了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年轻副帅,瞧那面皮与身段弄不好还有可能是个皇家小子,不管是谁擒住他们,本帅都有重赏!”
号令出,三军动,这就是三军之帅!他话音一落下面士兵自然又纷纷拿起了刀枪,抬步前冲,便是身手再好又怎么敌得过百千士兵?
可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西边却燃气了烽火,那是告急的烽火台,只有后军被袭击才会点燃的烽火台!这个时候燃起烽火,那意味着什么?!
“小子!你干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胡连云若还能淡然那便是不能了。
“元帅不是看见了吗?元帅刚才也已经问了,我也已经告诉元帅,我有一个少将他有本事随意闯入任何军帐,没事取些自己看得上的吃食,有事那更有万夫莫开之能,为何我会没有带他来?又为何没有带援军来呢?”这一答依旧是淡然,就似乎谈论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小聊罢了。
“你竟然派兵袭击我本营!”
“有何不可?”甩手扬起飞沙滚滚,狄少洛翩然飞身,耸然而立于敌方军旗之巅,面如寒玉,目似星月,悍然而巍峨,他就是一座山,谁也不能随意踏过的山,有他在,身后万里山河就在,有他在,三军将士便不倒!
“来了西北,自然不是只看你锦旗飘飘挂在我国土的山河之上,袭你本营又如何?便是将你国旗碾碎又如何?!”言之落,却真真一脚而踏,碎了国家的象征,震了众人心脉。
这等气魄,不说己军,便是敌军又有多少不钦佩,若国家都有这等好儿郎,还哪里有国不安泰家不富强的道理!
“五路先锋军将领听令。”这一声出,谁人不领命?少年儿郎又怎奈何?敌得过百万雄师过境带起的震撼就是真将!
“五路先锋军将领在。”
“都抖擞你们的精神,也都昂起你们的头颅,守好自己的职责,我到要看看,今日谁才是胜者,谁来主宰沉浮!”
“末将领命!”
西北的大地是震动的,便是帝都琉城也该是有所感应的不是,太白频现,紫微星移大地山川皆为之震颤。凡有真懂得星象的能人异士也皆不得不叹息,大安啊大安,你可知天地在变……
琉城皇都坐在金辂龙撵之上的帝王看着匍匐一地的钦天监官员。
“怎么?大白天能看到如此耀眼的星星,你们却没有谁能给朕一个好的解释吗?”帝王威严已然不怒自显。
“皇上,这……是好的兆头,白天能有此异象,那必然昭示着我大安要有吉祥之事发生。”
“是啊,皇上,该是吉祥之事。”有人说自然就会有人迎合。但也有不长眼的便是。
“皇上,此等异象必然是要出异事,不得不防。”
那帝王闻言面色一正开口道:“那爱卿以为会是什么异事?”
“这个……臣……一时还不能确定。”
帝王变了色,不耐烦的挥了手:“都下去吧。”
太和殿内帝王负手而立,身后跪着的是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
“陛下。”
帝王并未转身,只开口道:“朕……似乎做错了一件事情,不该不让你跟着少洛去西北。今天见那异象朕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少洛,哈……少洛年少时起就没那么久不在朕眼皮子底下,朕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今走了,这一出的心神不安,不知是想念孩子还是……真要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朕心中实在……”
“皇上您永远没有错的时候,只要皇上下令,卑职自当连夜启程。”
帝王轻笑:“哈,去?去又如何,朕……忽然觉得没必要了。这孩子……即便有你监视着,可朕又何时真看明白他了。亦是不知是否真的是朕多心了,少洛……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一尘不染,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也罢,你且加紧些找到我要找的那个老头,不管是生还是已经入了墓地。”帝王叹息。
那人抱拳领命而去自是不提。
空落落的大殿内,帝王的面色并不好,看着桌案上展开的一张女子丹青图,目光中是清晰的执念,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