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楼月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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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沉疏这才收回视线,一手端了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一边低头去看无情,低声笑了起来:
“此去——一别几个时辰,晴儿妹妹可会想沉疏哥哥?”
无情微微侧过脸、斜斜看了她一眼——柳沉疏似是浑然未觉,伸手解了他的面纱、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一口,而后又随手取了块糕点,嘴上却是越发口没遮拦、变本加厉了起来:
“沉疏哥哥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
她话音未完却已是猛然间一顿、随即便轻轻“啧”了一声——无情眉头微皱,就见柳沉疏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来,拔了瓶塞倒了两粒药丸在掌心之中,自己仰头吃了一颗后,却是拈了另一颗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口中。
无情对柳沉疏自然是毫无戒心,顺势就将那颗药丸吞下。舌尖无意中划过指尖,温软与濡湿的触觉让两人同时微微一怔——但现在很显然绝不是想这些旖旎心思的时候,一瞬间的怔愣过后,两人同时都回过了神来。无情抬眼,略带些疑问地看向柳沉疏——就见柳沉疏立时就点了点头,低声道:“只是最普通的迷药。”
那茶水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却是这些糕点——无情虽没有吃过糕点,但柳沉疏也不敢大意,还是同样给他服了一枚解药以防万一。
无情眉头皱得更紧——柳沉疏却是又取了两块糕点三两口吃完,随即抬手替无情戴好面纱、揽着他顺势就往床上一倒。
“刚才离糕点最近的人是谁?”无情任由柳沉疏揽着自己一同躺倒在床上,微微垂了眼帘、神色越发幽深。
柳沉疏往他身边凑了凑,略略思索过后才开了口:“——梁红石?”
声音里难得地带了些不确定的意味——因为这一行都是女子的缘故,她并未有过怀疑,倒是实在未曾注意过。但现在,究竟凶手是不是她们倒也还不能简单地下定论。
无情点了点头,周身的杀气一瞬间蔓延开来:“看来——确实是急了。”
他和柳沉疏本来都以为凶手定会等到柳沉疏离开之后才会动手——先前的那几桩案子,死者都是孤身一人之时才遇了害,可见凶手行事极为小心。但这一次——想必是昨日在希音跟前暴…露了行踪与声音,如今追命已至、无情也很快就要到了,若再等下去,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出手,便顾不得这许多,只能放手一搏、做完最后一桩就抽身而退的。当然,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
“大概——是我太有钱了,他们不舍得错过吧。”柳沉疏低低笑了一声,收拢手臂抱紧了无情,毫不犹豫地地闭上了眼睛,“那我们就如他们所愿休息一会儿吧——这等盛情我们怎好拒绝?”
无情冷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同言也闭上了眼睛,周身的杀气却是一点一点慢慢地敛了下去,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柳沉疏的手。
……
梁红石、居悦穗与休春水三人一同说笑着走到了客房的门口,居悦穗抬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门里没有任何应答之声。
三人对视一眼,干脆伸手就推开了房门——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拥着躺在床上,好似是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床边的几案上放着一壶茶水与几碟点心,糕点在盘中码得整整齐齐、却偏偏是缺了左上角的几块,显然是已经被人吃了。
“柳公子?晴儿妹妹?”三人试探性地轻声唤道,“两位可还醒着?”
几人这么喊了三四声,却是迟迟未见床上的人有半点回应和动作,终于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休春水轻声笑了起来:“也幸好是被迷晕了——不然看她身子这么弱,一会儿可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受得了,最后反正都是难逃一死,也没有什么大分别了。”居悦穗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你们看她头上那几支玉簪——我看至少也要数千两,有钱人的奢侈,和我们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梁红石“啧”了一声:“也亏得柳沉疏出手这么大方,说来我倒是真有些不舍得杀他——出手大方、知情识趣又温柔体贴的男人,实在是不多见。”
休春水与居悦穗齐齐侧目:“四妹妹如今莫不是心软了?你可别忘了,柳沉疏一身武功可绝不在四大名捕之下,今天若不是下了药、又因他对女子毫无防备,我们哪里还能有现如今这般轻松?他待未婚妻一往情深,今日他未婚妻受辱而死——只要他不死,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奚采桑、居悦穗、休春水、梁红石与江爱天早已结成了金兰姐妹,梁红石论年纪排行第四,故而两人都称她一声“四妹妹”。
“二姐、三姐你们这是哪里的话!”梁红石闻言立时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赔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咱们做这些,不也是为了家里的男人么?”
“四妹妹还记得就好,可千万别为了柳沉疏这一张俊脸犯了糊涂!”居悦穗深深看她一眼,语气里已满是警告之意,“待我们做完这一桩就带着钱远走高飞——只要有了钱,往后要什么没有?反正谁也不知道这奸杀案会是我们这几个妇道人家做出来的,四大名捕就是查再久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何必在这时候节外生枝、徒惹麻烦?”
梁红石被她说得脸色微红、满脸的尴尬和不自在,却也心知她说的都是对的,倒也不敢反驳,只是讷讷地点了头,正要应声,屋里却忽然响起了一阵轻笑——那是一阵极好听的笑声,清朗而温柔,似是还带着一股说不尽的风流缱绻之意。
“敖夫人这般绝情,真是令人难过啊……”
随着这略带叹息的声音响起,躺在床上那一道墨袍的身影也已支着身子坐了起来,随意地倚在床头,微微挑眉——笑意温柔,眼底却带着先前从未有过的凉意与杀气:
“八宗奸杀案都是你们做的?奚采桑与江爱天也参与了?”
“柳沉疏,你没有中迷药?”休春水第一个反应过来,立时就已拔剑出鞘、长剑直指柳沉疏,“就算没中又怎么样?你武功虽好,我们也不是白给的——更何况你还有这么累赘的一个病秧子未婚妻,我们就算不是你的对手,要捏死她也是易如反掌!”
她话音未落,梁红石与休春水已是同样拔剑出鞘、死死地盯着柳沉疏——柳沉疏却始终都是耐心地含笑听着她的话,一直到她说完了,才像是听到了什么格外好笑的笑话一般低声轻笑了起来。
三人俱是沉着脸死死戒备着,柳沉疏却是一边笑一边弯了腰、伸手将躺在床上的“未婚妻”揽了起来靠着自己坐定,而后低头隔着面纱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笑吟吟道:
“晴儿——她们说……要捏死你呢!”
闭着眼睛的白衣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对面三人只觉得浑身一凉、一股骇人的杀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将自己紧紧包裹住,一瞬间汗湿衣襟。那人却只是冷冷看了这里一眼,伸手慢慢解下了面纱——
面纱之下,是一张英气而俊美的眉眼,带着惊人的杀气与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居悦穗&梁红石&休春水:柳沉疏和无情这两个混蛋是断袖!!!我敢发誓我要是骗人我就死一户口本!!
无情&沉疏:你们已经死了。
黄天星&周白宇&殷乘风:她们老公和弟弟刚才在东堡造反,都被我们收拾了。
围观群众:叫你们污蔑大捕头和柳公子!看吧毒誓应验了!
追命:……呵(卧)呵(槽)
章节目录 第47章 破案
第四十七章
破案
这样的白衣、这样俊美的容貌、这样削瘦的身形;还有……这样骇人的杀气——三人心头忽地齐齐闪过一个名字;只觉得汗水一瞬间浸透了自己的衣衫;瞪大了双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沉疏随手揽了无情的肩膀;手中的笔习惯性地转了转;淡淡道:
“江爱天出身名门;自小受尽父兄宠爱;锦衣玉食、有求必应——虽有些娇纵,心肠却终归是极单纯的;再加上她本就家财万贯,也没有必要掺和到这件事里来、杀人谋财。”
对面三人一瞬间变了脸色,额头已隐隐沁出了薄汗——柳沉疏似乎浑然未觉;微微扬了扬眉,淡淡笑了一声,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奚采桑是你们之中年纪最大、也是武功最好的;她弟弟奚九娘虽是号称文武双全,其实处境却实在是落魄困顿得很——想必是很缺钱的,是不是?”
“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能明白我们穷人的痛苦!”休春水一双眼已是通红,原本爽快利落的声音此刻听来竟是带着一股浓浓的阴鸷与怨毒,“你们一顿饭、一只钗就要数千两,我们呢?什么苦没有吃过——我们的丈夫成天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多少回?到头来名声、家产一样都不如你们!你们真是好生写意啊!我们今天就要让你们也尝尝受痛苦受欺凌的滋味!”
“你们觉得不公平?”柳沉疏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忽地就连声轻笑了起来,笑得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住了笑意,凤眼微挑,“我倒是实在不懂,我们这些有钱人的钱——究竟同你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是硬从你们手中抢来的不成?做生意也好、出生入死卖命也好——清清白白赚来的银子,怎么就不能花了?纵是千金博一笑——与你们又有何干?”
“你问为什么你们的丈夫到头来名声钱财一样都不如我,那我却也要问问你——”柳沉疏说着,漫不经心地看了几人一眼,饶有兴致道,“武功、文采、相貌、医术、为人——不知道诸位的丈夫有哪一点是胜过我的?或者……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是能胜过我的?若当真有——我定是同你们一起惋惜顿足、痛斥上天不公,这样可好啊?”
柳沉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就好像根本不是在夸自己、而只是在陈述着什么事实一般,浑身上下满满都是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就连一直冷着脸的无情见状,也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渐渐地染上了几分哭笑不得的意味——但这种理所当然,看在别人的眼中却比任何一种骄傲都要来得更加嘲讽和屈辱,居悦穗当即就已按耐不住,长剑一点就要刺来:
“柳沉疏!你欺人太甚!我……”
她话音未完,愤怒的痛斥声就已戛然而止——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摔落在地上,随即整个人也软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闷哼。
——就在她挥剑刺来的一瞬家,一枚飞蝗石迎面而来,瞬间切断了她整个鼻梁骨、深深地嵌入了她的脸骨之中。
同样拔了剑的休春水与梁红石脚下一顿——似是已被地面黏住了一般再也动不了半步,脸上早已是一片惨白。
“像你们这种人,我都没有必要生擒了带去衙门,通常我都是立即杀了,你们最好不要给我理由这么做。”
梁红石与休春水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似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无——情——”
无情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否认。
柳沉疏忽地低低叹了口气——无情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却是伸出左手、不紧不慢地握住了她的手。
柳沉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却终于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将视线转向了仍旧还僵立在对面的两人,不紧不慢道:
“我先前倒的确是从未怀疑过你们几个女子,但若是现在一想——你们的消息倒是比六扇门还灵通,每次一有案子发生,不出一天你们就都会出现在附近一带、嚷嚷着要揪出凶手。但有一事我却是不太明白。”
柳沉疏说着,似是有些苦恼地微微皱了皱眉:“你们都是女子,这奸杀案——是怎么做下的?”
意料之中的,对面的两人都没有答话,柳沉疏微微蹙眉,却是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随手掸了掸衣摆边站起了身来,起身往屋外走:“不说便也罢了——我赶时间,没工夫同你们耗着。”
柳沉疏一边说着,一边果然如他所言已是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满是怨毒与嘲讽的冷笑:“柳沉疏!”
柳沉疏下意识地脚下微微一顿,而后就听见梁红石忽然像是癫狂了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四大名捕、什么江湖上年轻一代的翘楚——分明就是一对伤风败俗的断袖!我看是全江湖的奇耻大辱!”
柳沉疏的脚步终于彻底顿住,伸手按了按额角,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休春水也跟着冷笑了起来,“柳公子怕了、不敢承认?”
“你们多虑了,”柳沉疏随手晃了晃毛笔,晃晃悠悠地推开门走了出去,“我只是想说,方才崖余才说让你们最好不要给他动手的理由——谁想你们转眼就说破了我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下他不想灭口都不行了。两位真是太客气了,这般善解人意,崖余想必也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柳沉疏那清朗温柔中略带漫不经心的声音终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