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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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去找王仕青的时候,曾听他说过,吴洛宸发疯的时候,朝中上下一片慌乱,全是由齐浓儿暗中主持大局。尽管她半猫半人见不得人,还被罚在后宫不受宠爱,但齐浓儿为了皇子右右能顺利继承大统,想尽办法利用这半人半猫的劣势去吓唬朝中大臣,以前她所拉拢的党羽也暗中给她帮助,力推她辅助右右。
吴洛宸一疯,齐浓儿就垂帘听政,将无忧国治理得妥妥当当。时间一长,众臣也服了她,为了无忧国的未来和吴洛宸的名声,都不再反对。
齐浓儿震住了朝堂,自然不怕后宫。不过,也许是经过这些剧变之后,她也变得豁达,不再阻止吴洛宸临幸其它嫔妃,还主动送女人到吴洛宸的床上去,希望能开枝散叶,多些血脉。
慢慢的,吴洛宸也感知了齐浓儿的真情,两个解了心结,不再有芥蒂。只是,齐浓儿再聪明能干,她还是半人半猫的怪物,为此,她不肯搬离冷宫,一直躲在里面也不让人近身。
只有吴洛宸来看她的时候,偶尔会出现见见面。
当时,阮依依听到这些时,心中还很是感慨,觉得他们两个历经千山万水,看尽人间喜怒悲哀之后,还能重修旧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所以,吴洛宸抓她威胁她先治好齐浓儿时,阮依依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感动的。只是,吴洛宸利用王仕青来威胁她,这个手段,阮依依觉得太过下流,也很气愤。
不管怎样,吴洛宸求的是齐浓儿的平安,而鱼娘他们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所以,应该不难处理。
一想到这里,阮依依就有了主意。她站起身准备去找颜卿时,就发现他正站在门口,似乎是来找老叟的。
“祖师爷和鱼娘聊得开心,就先别打扰他们了。”阮依依迎了上去,与前些日子相比,今天她平静了许多。吴洛宸的威胁,有效的淡化了她看到颜卿时的喜悦。
颜卿见她说话时淡淡的样子,带着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超脱,不禁愣住。听到她说她找他有事要说时,脚就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阮依依刚在角亭里坐好,下人们就自作聪明的摆上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阮依依本不想喝酒珠,看见了便突然的来了兴趣,倒了一小杯,拿在手上来回晃着,不时的小抿两口,然后问颜卿:“明日,你进宫吗?”
“我方才找师傅,就是商量这事。”颜卿坐了下来,他不喝酒,不过看着阮依依意兴盎然的样子,他也倒了一杯,放在那里应景。
“哦,那明日就进宫吧,先把皇后的咒语给解了。”阮依依说完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这是废话。鱼娘他们来本就是打着来治齐浓儿的名号,进宫了,不治她还能治谁,犯不着她在这里多此一举。
看来,果然是关心则乱,乱了,就没有分寸。
颜卿却没有别的反应,只是“嗯”了一声。长长的手指,在杯沿上来回画着圈,明明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分,阮依依却觉得这角亭里清爽无比,晒着微斜的阳光,暖烘烘的。
“她是你师妹……那个咒语,是你画的,你知道吗?”阮依依害怕进宫后齐浓儿会把过去的旧账翻出来,便事先给颜卿提个醒。
她见颜卿摇头,想想他这一身冷冰冰的样子,见到齐浓儿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齐浓儿若是聪明人,应该不会说对自己不利的事,她的担忧,又是多此一举。
唉,今天怎么总是在做多此一举的事呢?阮依依有些沮丧。
“会治皇上吗?”
颜卿抬起眉眼,细细的瞅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他的失心疯,是心病,不是病。”
阮依依抿着嘴,忍住没有告诉他,吴洛宸的心病就是他们两个给弄出来的。虽说当时颜卿那么做也不过分,但现在他们又跑回来收拾残局,多少有种轮回的错觉。
阮依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颜卿:“你有没有本事,让一个人睡着了,然后你进入他的梦境里,带他重回到过去,看他所经历的,令他发疯的场景。”
其实,阮依依是想问颜卿懂不懂催眠术。假如这样问了,她解释催眠术就要解释到天黑,所以阮依依换了一种方法来问他。
既然他现在已经是神仙了,这个应该难不倒他。
颜卿思忖了很久,问她:“你所说的,跟勾魂术有些相似。”
“假如你能做到这点,你可以试试,进入吴洛宸的梦境里,把他带回到五年前令他发疯的现场。我想,只要有时间,让他经常的勇敢面对自己的过去,这心病应该能解吧。”阮依依想了想,又说:“当然,也可能会疯得更厉害,甚至崩溃……假如有药物从中帮忙,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
正视自己的过去和恐惧的东西,多而变得勇敢并且不再逃避,这是现代的心理治疗方式之一。阮依依觉得,可以在吴洛宸身上试试。
吴洛宸绑架她威胁她时,他的言行,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他想与齐浓儿继续正常生活的意愿。只要有这个意愿,有强大的思想后盾,利用催眠术来治疗他的失心疯,阮依依有五成的把握。
颜卿是第一次听说用这种方法来治疗的,他想了很久,觉得是可行的,便点头说好。
阮依依忽然想起什么,再三交待:“你进入他梦乡的时候,最好是换个面孔……你的脸,会刺激他。”
因为是你把他弄疯的——这句话,阮依依没说出来。
颜卿不是个爱追问的人,他只是点头答应,并不多问。
治疗方案一确定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阮依依有千言万语,无奈说出来也只是对牛弹琴,所以,她选择保持缄默。倒满了酒杯之后,又是一口饮下,开始觉得身体燥热,被太阳晒得难受,扶着额,说了声再见,便自己跌跌撞撞的往竹屋走去。
颜卿觉得很奇怪,他自见到阮依依后,只要在她附近,心绞痛就会不治而愈。但今天,他明明就坐在阮依依的面前,却没有得到缓解。
他能看出,阮依依心不在蔫,也能感觉到她心里藏着事不肯说。他发觉,当她开心的时候,他便会通体舒畅,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他的胸口就会闷闷的痛。
总之,他的心里好象有根弦,怎么拨弄全在于阮依依的心情,时好时坏,时强时弱,总是跟随得一步不差。
想着想着,颜卿收了手,酒杯里的酒印着耀眼光芒,那抹小身影,正蹰踟在离他不远处的湖水岸边。
颜卿一甩袖袍,脚点水面,如蜻蜓般轻盈的掠过,拦在了阮依依的面前。
阮依依醉眼朦胧,困意上头,连睁眼都变得困难。
“还有事吗?师……”阮依依刚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在颜卿记起她之前,怎样亲昵的喊他师傅都不会有回应,索性不喊,改口说道:“神仙……”
颜卿听着觉得很有种讥讽的感觉,质疑的话脱口而出:“我不是你师傅吗?”
“你是我师傅,只是我每次叫你师傅,你都不理我。”阮依依脖子一梗,摆出一个霸道的样子来。
颜卿上前扶她,低声问道:“你酒量不好?……不好为什么还要喝?”
“喝酒也要理由吗?”阮依依扭头看了看那角亭,突然觉得,那潭湖水之中,波光粼粼的美景之上,她已经独自在角亭里喝了许多天的酒,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结果,他回来后,忘得彻彻底底。现在还反过来质问她为何喝酒,就象他拿把刀捅了她的心还问她为何会流血一样。
“唉,又想远了。”阮依依及时刹住了车,再想下去,又会陷入到一种莫名的荒凉之中。不如不想,反正现在能看着活生生的他站在自己面前,就好了。
阮依依忽然笑了起来,大概是她前后的态度转变得太快,颜卿看着毛骨悚然。
阮依依想尽量站稳来好好的跟他说两句话,可是刚开口,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一软就要倒下去。颜卿急忙将她扶住,扶着她的腰,正想问她能不能走路,阮依依半睁着眼睛,突然问他:“治好了皇上和皇后,你和祖师爷要回天庭吗?”
颜卿没有说话,阮依依见他沉默,也跟着沉默。
两个人象石像似的,保持着这个姿势,远远看去,仿佛被石化了。
过了会,颜卿才扶着她慢慢的往竹屋走去,有了前面两次的经历,去她房间的路变得特别的熟悉。颜卿扶她上床里,阮依依本能的勾着他的颈想把他一起带上来,颜卿僵着身体不动,她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一下,自己滚了进去。
阮依依以为颜卿会走,可是他还是站在原地,当他看到阮依依终于翻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的时候,才问她:“我们以前,很亲昵吗?”
阮依依怔住,差点激动的要哭出来。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会这么问,并不是因为记起了自己,而是因为她的一些言行举止。
“嗯……你佛牙山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魅然是你后来收的,不算亲……佛牙山上也有间象这样的竹屋,不大,只有一张小床,所以……所以我们一直睡在一起……”阮依依斟酌着言词,但她真得词穷,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释这些:“我是纸片化身来的,比较娇气……天天吃药……你照顾我……所以,比旁人亲密许多。”
到底,还是没有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那天冲口而出“我是你的女人”的话,阮依依没脸再说一次。
颜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大概是觉得这个理论是说得过去的,便说:“我在天庭,梦见过你。不过,看不清你的脸,只听过你的声音……梦里的声音和你现在不太一样……你现在很消沉。”
“我已经很快乐了。”阮依依无力的解释着。
颜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的说道:“如果你是担忧因为我不记得你,而对你生疏的话,你大可不必这样消沉。你和魅然一样是我的徒弟,我会待你们好的。”
此好非彼好。
阮依依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她真得不再贪心了,有颜卿这句话,至少保证了他们的关系不会陌生,至少,他从心里认可了,她是他心爱的徒弟。
以前,不也是从心爱的徒弟这个关系开始慢慢发展成夫妻的嘛。
颜卿见她笑了,又说:“以后能不能乖乖的,别再喝酒了。”
“为什么?”阮依依这会是真笑了,她没想到颜卿这么介意她喝酒的事。
颜卿有些尴尬的脸红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实话:“你喝酒的时候,看上去很悲伤……女孩子喝醉了,也容易被坏男人占便宜。”
“哦?”阮依依若有所思:“天庭也是这样的吗?所以师傅会这样的担心。”
颜卿听到她又重新喊他师傅了,很开心。心绞痛,也缓解了。
阮依依本来醉得想休息,颜卿这番话之后,竟没有睡意了。只是因为喝了酒,头有些重,她想抬头看颜卿都觉得困难。
颜卿发觉了,主动坐在床沿边,看他的意思,他还想留下来好好的跟她聊会。
阮依依见他留下,喜出望外,手脚并用的从床里往床外爬。颜卿怕她又象上次那样从床上滚到地上去,急忙拦住她,阮依依手一软,趴了下来,脑袋正好搁在了颜卿的腿上。
颜卿在天庭,见到仙娥都会保持至少三步以上的距离,别说把头搁在他的腿上,就连衣角都碰不上。当阮依依靠到他时,颜卿本能的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把腿伸了过去,让她的头,舒舒服服的枕在上面。
“师傅,你跟我说说天庭好不好。”阮依依觉得,自己在人间过的五年,真心没有太多快乐的事。颜卿忘了她,在天庭的生活,再枯燥,至少是平安自在的。
颜卿见阮依依终于能心平气和的跟他好好聊天,乖巧得象只小兔子,枕着他的腿,舒舒服服的躺着,还俏皮的翘起脚丫,抖着上面的小铃铛,配着颜卿的嗓音,叮叮作响。
果然,颜卿在天庭的生活,正如阮依依所想像的那样,整日的,在药材里转。听着听着,阮依依忽然觉得,颜卿与她分离的五年,就仿佛他回到了佛牙山,而她就象偷跑出去的小孩,玩了五年,又回来了。
“师傅没看上哪位仙娥吗?”阮依依问他。
颜卿笑了一下,摇头。
阮依依不信,又问:“难道天庭有清规戒律,不许神仙恋爱吗?”
颜卿又摇头。
阮依依拨弄着铃铛,边想边说:“我看祖师爷这只桃花是要开了,就是不知道鱼娘会不会答应。师傅,你说,假如祖师爷要和鱼娘结婚,我们俩送什么礼物好呢?”
“哈?”颜卿先是呆了一下,难得他心情好,见阮依依兴致正浓,便认真的想了想,说:“鱼娘是美人鱼,师傅是老鼠,他们能结合也是一段奇缘……不如给送他们一艘精致小舟,让他们可以时时泛舟湖上,还是很别致的。”
阮依依没想到颜卿还这样浪漫,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连声称好。
颜卿见她总玩着脚上的铃铛,觉得奇怪,便问:“这铃铛很精致。”
阮依依也不客气的将脚伸到他眼皮子底下,笑嘻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