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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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人越抢越使力,老叟扯着嗓子劝:“颜卿啊,你是神仙,就让让凡人吧!”
鱼娘也在喊:“柴智,他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就让让他吧,过五天他就要回天庭了,想见依依都难。”
一个是三十多岁叱咤风云的柴氏当家人,一个是活了五千多年的得道神仙,竟象小孩似的,在床边抢座位,就差象市井小人一样揪头发咬耳朵使阴招。
老叟想上前去劝架,鱼娘却将他拉开,哭笑不得的说:“他们两个如果没有搞清楚谁是孩子的爹,肯定不会安宁的,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
老叟一听觉得在理,反正现场有他和鱼娘看着,也闹不出太多的麻烦。
就在他们袖手旁观时,不知颜卿使了什么力,结实的竹床,轰然倒塌。阮依依一咕噜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在地上翻滚到鱼娘脚下,突然的清醒过来。
“哎呀,你没受伤吧。”鱼娘急忙把阮依依扶到竹椅上坐下来,不等她来检查,颜卿将阮依依一把抱起,从窗户飞了出去。
柴智站在原地,气自己不是神仙,轻功再好也赶不上颜卿。
鱼娘和老叟面面相觑,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离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鱼娘,请你帮忙,带我去找他们!”柴智知道老叟不会帮忙,只能求鱼娘。鱼娘是女人,心软,看着柴智焦急的样子,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老叟见状,上前挡着:“我这徒弟是有分寸的人,他们的关系你心知肚明,何苦从中破坏。就算我徒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她也有权力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柴智啊!你是男人!大度点哈!”
柴智差点一口气憋晕过去,鱼娘怪怪的看着老叟。按照老叟的意思,男人就要大度的把心上人送给另一个男人。现在瞅着老叟教育柴智有板有眼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胆子跟颜卿说这番话。
柴智紧咬着牙,鱼娘站在他身旁,听到咯咯作响。她怕柴智会把自己的牙全都咬碎,一跺脚,说道:“罢了,颜卿回天庭之前,你们两个都要有了断的,我带你去找他们吧。”
说完,拉起柴智飞了出去。
老叟见状,也急忙跟着,踩着云朵在后面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不相干的话。
话说颜卿抱着阮依依飞出窗外后,他先是漫无目的的在空中疾步飞行,和煦的风因为他的速度而变得凛冽,刮得阮依依脸很疼。她紧紧的搂着颜卿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终于忍受不了,才央求颜卿:“师傅,停下来……阮阮难受……快停下来……”
颜卿这才收住脚步,一朵白云在脚上飘荡,随着它的节奏,颜卿仿佛成了一个摇篮,轻飘飘的,慢悠悠的,晃得阮依依昏昏欲睡,人也舒服了许多。
颜卿见怀里的阮依依脸色好看了些,几次想问她孩子的事,又怕煞风景,欲言又止,一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问号和痛苦。
“师傅,去九渊山……”阮依依也刚刚消化自己要做妈妈的消息,她想和颜卿好好谈谈,便要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师傅,还记得情人谷么……”
颜卿当然不记得情人谷在哪,但阮依依一提,他心底便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凭着感觉,驾云而去,随着山风飘然落下时,正是上次阮依依跳崖的地方。
山崖上,还有他写的“情人谷”三个字。颜卿认得,那是他的字体,但他全然不记得,自己何时在上面写过这三个字。
颜卿小心翼翼的将阮依依放下,她立刻来到温泉边,掬一捧水,轻轻的洗净了脸颊。
阮依依心里有些害臊,她刚刚在国公府呕吐过,虽说没有弄脏身上,但肯定会有异味。刚才颜卿抱着她时,她有意将头撇开,怕异味会薰着颜卿。现在终于到有水的地方,她脑子里想着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清洁干净。
颜卿似乎看出她的尴尬,上前,将自己的衣角撕烂,放在温泉水里洗净之后,细细的替她搽着脸,又帮她洗手。他慢条斯理的做着这边,驾轻就熟,好象他以前每天都在做这件事。
阮依依怔怔看着,忽然想起他五天后要回天庭,鼻子一酸,扭过头去不看他。
“阮阮很香。今晚,特别的香。”颜卿由衷的赞美着。
阮依依脸皮一红,看着他,呢喃着:“哪有……哪有这么香……”
“阮阮身上的药香,无人可比。不过,今晚,多了些玫瑰香,相得益彰,很美。”在颜卿的记忆里,他从未这样夸奖过谁,但面对阮依依时,他说得特别自然,仿佛真情流露,拦不住,也收不回来。
将阮依依清洁干净后,颜卿将她带到温泉边的石头上坐好。这个位置在山凹里,挡风,又舒适。
颜卿与阮依依肩并肩的坐了下来,他看着她,久久的,不说话。
阮依依知道,孩子的问题,迟早要说清楚。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但她知道,颜卿一定会怀疑她和柴智之间的关系。
“师傅,这孩子……”阮依依刚开口,颜卿就伸手指抵在她的唇间,笑道:“这里风景很美,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嗯……好……”阮依依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孩子凭空从哪里出来的。不过,现在难得能和颜卿单独相处,她也不愿意再去谈这些事情。她慢慢的靠在颜卿身上,见他没有动,又试探性的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颜卿依然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听着阮依依的心跳。
“我有心绞痛。”突然,颜卿提起这件事:“在天庭的时候,只要梦到了你,我就会犯这病。”
阮依依惊诧的抬起头,颜卿却伸手过来,将她的轻轻的摁回到他肩上。阮依依甜甜笑着,依偎在他身边,说:“师傅,神仙也会生病吗?阮阮记得师傅原来在凡间时,并没有心绞痛这个病的。”
“师傅觉得,这病与你有关。”
阮依依抿着嘴,窃喜。
她并不想颜卿生病,但不知为何,听到颜卿说这病与她有关时,阮依依就是忍不住的开心。不管怎么样,她在颜卿的心里。
“你开心,我的心就不会痛。你伤心,我就痛得厉害。在天庭,梦里你笑,我不会犯病,假如你哭了,我就痛得几日也睡不着。”颜卿说完,看着阮依依,真挚的说道:“你就是我的心病……阮阮,你能告诉师傅,为什么吗?”
阮依依轻轻的伸出手,拉着他的手,十指交叉。颜卿没有拒绝,不过,他的手指有些僵硬。
“师傅,五日之后,你就要回天庭,是吗?”阮依依淡淡的问。
颜卿点头。
阮依依又说:“假如有一件事,人力所不能改变的事情,知道了,会伤心,不知道,或许还能开心……你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吗?”
颜卿语塞。
“五日后师傅就在回天庭,何时还能再见还是个未知数。与其知道这些让人心烦的事,不如不说,开开心心的各自走各自的路,也是种福气。”阮依依的声音里,浓浓的疲惫感之下,是分离这五年之间她独自悟出来的禅。
假如痛苦,是不能避免的,就迎面而上。假如,可以选择一个人痛苦,就不要让第二个人也备受煎熬。
此时此刻,阮依依反而觉得,颜卿忘了她是对的。至少,他不会觉得痛苦。只要想到这一点,所有的苦,阮依依都觉得甜蜜。
“这些……和你有关吗?”颜卿追问。
阮依依只是笑而不答,头,重新搁在颜卿的肩上,看着山崖之间云雾缭绕,感叹道:“师傅,有时候,情人谷很象佛牙山。”
“阮阮想回去吗?”颜卿问她:“五日,够来回的。”
阮依依当然很想重回佛牙山,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山上的精灵看到她和颜卿一同回来,就会问东问西,很多事情就无法掩藏。特别是她已经怀孕,精灵们肯定会很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连阮依依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如何应对那些喜欢八卦的精灵。
一想到这里,阮依依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颜卿心一凉,他也开始忧伤了。他以为阮依依会欢欣鼓舞的点头说好,结果,她不愿意。
阮依依不想让这些烦心事影响他们,她又往颜卿的身上靠了靠,说:“师傅,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风景吧。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
“好。”颜卿言听计多。他反手将阮依依的双手握住,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右手腕上来回摩挲。阮依依幸福的笑着,望着如纱般渺茫的云雾,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突然,他们的面前,从天而降三个人。
鱼娘拉着柴智落在他们面前,老叟气喘吁吁的紧跟其后。柴智一落地,就将阮依依拽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孩子是我的!”
“啊!”阮依依没想到柴智会说这话。
原来旖旎风光,因为他们的出现,全都打乱了。
柴智怕颜卿会过来抢阮依依,又急忙在她耳边交待着:“他迟早要回天庭,难道你想让他走得不安心?”
阮依依一怔,一双明眸看着柴智。
她很感激柴智会主动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尽管,这不是真的。她也很感激柴智为她和颜卿着想,尽管这样很残酷,但她的想法和柴智一样,希望颜卿能走得了无牵挂。她也很感激柴智从知道有孩子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质疑过她的行为,他坚定的要做孩子的爸爸,除了是想帮她,另一方面,他是想利用这个孩子,真正的成为她的男人。
总之,阮依依很感激他。
颜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很愤怒,刚刚阮依依明明和他暧昧不清,突然的,又跟柴智眉目传情。颜卿恨死柴智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真想一巴掌把柴智打下山崖。
阮依依见颜卿眼露凶光,下意识的抱住了柴智的胳膊。她从来都不觉得,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打架,有多美好。特别是这两个男人都是自己所关心的人,谁输谁赢,谁受伤,都是她不愿意看见的。
“你干嘛抱着他!”颜卿的眉毛都快拧成一个死结,紧抿着的唇也变成了一条横线。刚刚还和风细雨的,这个时候就变成了黑面神,他的袍子,突然鼓起,列列声响,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怒气充斥着,膨胀着,无处宣泄。
老叟见事情闹大了,赶紧的上前,拍着颜卿说道:“有话好好说,先回去再说哈。”
鱼娘也想拦着他,但素来斯文的颜卿将他们两个都撂开,冲到柴智面前就要来抓阮依依。
阮依依本想放开柴智,她知道颜卿不会伤害她,他只是生气自己对柴智好。可是,柴智都不肯放开她,不但拽着她的一只胳膊,还搂着她的腰,分明是要把她抱在怀里,就是不让颜卿来抢。
电光火石之间,颜卿已经与柴智过招十几下。颜卿没有欺负柴智是凡人,他只是与柴智打架,并没有施法术。柴智见颜卿要与他公平竞争,放开了阮依依,就在那情人谷巴掌大的地方,施展拳脚,与颜卿打得你死我活。
鱼娘把阮依依拉了过来,小声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阮依依怎么可能说谎。
颜卿是仙医,精通的是医术而不是武术,做了神仙之后用法术和咒语多,几乎不打架,拳脚功夫相对差些,但胜在轻功好,整天飞来飞去的,很有心得。
柴智自幼习武防身,又亲自训练护甲兵,内力招数都比颜卿厉害,但在这么小的地方要大展拳脚有一定的约束性,所以与颜卿打了几百回合,还是平手。
阮依依看得心急,拉着老叟要他去劝架。老叟摇头摇得脖子都断了,连声说道:“我要是去拉架了,回到天上,我徒弟不把我整死才怪。”
鱼娘骂老叟没用,老叟也缩着脑袋不敢出头。阮依依急得几次想冲出去拉架,都被鱼娘拉了回来。
“你不说清楚这孩子是谁的,他们这架就打不完。”鱼娘警告阮依依:“你信不信,他们两个,不死一个,是不会停的。”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阮依依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柴智刚刚出现时说的话,她望着纠缠在一起厮打的两道身影,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师傅,孩子的爹是柴智!”
阮依依话音刚落,两条身影分开。
柴智被颜卿打得鼻青脸肿,眼睛冲血,颜卿也被柴智弄得衣衫褴褛,好看的白袍被撕得一条一条的。
阮依依看得目瞪口呆,颜卿到她面前,她都没有注意。
“你再说一遍!”颜卿强压着怒火,他从来没有在阮依依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如果他化身熔炉,整座九渊山都会被他熔化。
阮依依望着他,竟没有勇气再说那句话。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再重复刚才那爆炸性的话。
柴智捂着嘴走了过来,他牙龈有些松动,颜卿对他下手一点都不轻:“你没听清吗?依依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不可能!”颜卿怒吼一声,山谷里,全是他的声音,已经停歇的小鸟被吓得全都飞走了。
地上,全是破坏的情人花,花汁流了满地,沾染在他们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