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经-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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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讲,听一个很倔强,有复杂生活经历的人吐槽,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因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比较好。而且还要有点心理承受能力,因为要接收一个愤青似的宅男长期窝在心里的苦水,还要把这些悲剧惨剧统统在心里消化掉,不然会把自己给憋出内伤,这也是为什么心理医生自杀率比正常人高出三倍多的原因之一。
还好我当兵的时候做过几年班长,每年都有新兵都会抱着我这样吐一翻苦水,什么小时候被后妈打啊,什么村里的二妮长得真水灵啊,什么上学的时候被流氓堵到胡同里拍砖啊一类的。有些还是喝过酒吐苦水的,那就更是声泪俱下,说到最伤心的时候就不只吐水了,抱着我连胃液都吐过。所以我还算比较有经验,时不时点两下头,让他知道我在很认真的听。
驴哥继续道:“然而,突然有一天,她和我提出分手,我自然要追问为什么,她哭着说自己被导师给强|奸了,而且导师说如果想毕业就不准声张,说自己在学校高层,在政府机关里都有熟人,告发也没用”
“我当时才24岁,正是热血上头的年纪,喝了点酒就去我们学校化学楼的实验室,找那个教授理论。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怕,当着自己学生的面说是我女朋友为了论文能顺通过,主动勾引他,还骂我女朋友下贱。
当时,我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就动手和他打了起来。我比较年青,又从小喜欢登山,吕喜峰这个名字就是我给自己取的。所以他当然打不过我,我把他推得坐倒在地上,又撞翻了实验室的架子。上面一瓶硫酸整个扣到了那老教授的头上,把他烧成了严重毁容,他确实在公安机关有熟人,告我蓄意谋杀,要判我死刑,我家里也四处找人,花钱打点,最后判了个重伤害,刑期10年。
听驴哥说完这些,我长叹一声说:“唉,可能是你命里注定有种牢狱之灾吧,过去的都过去了,人生还得向前看”。
驴哥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说:“还没结束呢”。我被他给噎了一下,只好说:“行,驴哥,今天猴爷我舍命陪君子,有啥苦水你就可劲儿的倾诉”,我说完驴哥又继续他的悲惨历史。
“我从小到大,考试基本上就不知道第二名是什么滋味,一直在各种各样的光环中成长,家人也对我寄予厚望,但是一扇监狱的大门关闭了所有的梦想。我父亲被气得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我母亲也受不了一直为之骄傲的儿子转眼就成了劳改犯,再加上各种各样加过人嘴和思想加工过的流言飞语,我母亲长期精神压力过大,早早的就引发了老年痴呆,现在已经谁都不认识了。”
“然而,我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前程也毁了,人生也完了。除了愧对父母外,我自己一点也没后悔,我觉得我是为了爱情,为了人类最高贵的情感之一。”
结果呢,在我坐牢的前两年,她还能定期来探望我,鼓励我。说要等到我出狱,不管多难也要和我在一起。后来,探望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少,她和我说她参加工作了,每天很忙,我和她说我在监狱里每天看书,有干活的机会我就拼命干活,在努力争取减刑。
从第三年开始,她就不再联系我,而且和所有我认识的人也都断了联系。那段时间我简直要疯了,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每天都在想怎么越狱,甚至线路我都已经规划好了,但就在我快实施的时候。收到她的信,上面就三个字“忘了我”。
看到这个信,我知道她可能是变心了,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坚持到出狱,拿着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生意人,过上了豪宅豪车的生活。我回到那个比她家侧所都小的出租屋里,躺了三天,然后我就发誓要远离人类,就开始四处在大自然中探险。一半是为了赚钱交我妈的护理费,另一半我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了此残生,也能给我妈留点保险金。
听了他的话,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找什么合适的词安慰他,只好说:“其实这事不能怪任何人,只能说你看到的,是人性,人这种东西,远远要比一撇一捺组合起来复杂很多倍。女人就复杂了,你没听有人说么,女人只需要爱,不需要理解,她们是很怕孤独的一种生物,更别说让她在孤独中等你十年,而这十年又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
“所以,你也不要心里一直恨她,她还能守住单身等你2年,没有你前脚进去,后脚就甩你已经很不错了。这世界上为钱为房子离婚的事,用计算器算都得算上个把月,蜜月没完就离婚的满大街都是。所以我说啊,兄弟,你也没必要总纠结过去,放开你心头的锁,走好你接下来的路,才是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你家人的作法。太多的大道理我也不会讲,你读的书比我多,应该能更明白一些。”
驴哥长叹一块说:“道理我都懂,但总归是找个人面对面的说一下心里舒服些,你知道,我和别人交流大部分是通过键盘和显示器的”。
随着驴哥这个漫长的吐槽结束,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还是看不到天空,也无法使用卫星电话。大伙已经都睡下了,张家文龙文虎文鑫三个兄弟被老张派来和我们一起值班,我们每人一个小时,轮流守夜直到天亮。
我是守午夜的那一班,这样一个晚上就被分成了两部分,张家兄弟被我们安排守早晨,这样可以睡个完整的觉。
我抱着枪坐在火堆旁边,守了一个小时之后,伊万来换我。白天也累的够呛,我就一觉睡到了天亮,正作梦被鲨鱼追,就听到老张的大嗓门在惊叫:“伤员呢?伤员都哪儿去了?”
我连忙爬起身来,跑到伤员们睡觉的帐篷去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伤员都不见了……
第十三章 城下之盟(1)
其他船员也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向帐篷这边跑,被我做手势拦住,同时对金梨花说:“看看痕迹”。她是杀手出身,受过专业的跟踪与反跟踪的训练,对现场痕迹分析也有较多的经验。
金梨花把手伸到睡袋里摸了摸说:“时间不久,还有点温”。
我立刻把脸转向守最后一班的张文鑫:“当时有什么情况么?”
他眼睛里都是血丝,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情况也没有”
金梨花双眼直视着张文鑫,冷冷道:“你始终都是清醒的?不要说企图谎,男人说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张文鑫愣了,嘴动了几下后,终于说:“我打了个盹儿,也就几分钟”。
老张一听想骂他,我说算了,这岛上这么邪门儿,再说让一个没什么经验的人受夜,我也有责任。现在找回伤员是第一重要,那些人已经很爷们的战斗到了负伤,从这种意义上讲已经是我的战友,自然适用那条规则……………………绝不抛弃同伴。
金梨花又低着头找了半天,并叫一些海员抬起脚看了看他们的鞋底,开始顺着地面的一些足迹找,并一直找到了与沙滩接壤的草丛,指着一些被踩倒的草说:“他们是从这里走的”。
“被挟持了?”,有个船员说。
金梨花摇头道:“不是,都是和你们一样鞋底的纹路痕迹,没有其他人”。
我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集体上厕所?饿了去找吃的?这些都太不靠谱了。顺着那些伤员脚印消失的方向,那里是一片过人高的野草,再过去就是成片的树林,没来由的我从脚底突然冒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直冲头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这岛上一草一木都有点吓人,还是小心点好,想到这儿我对同伴说:“梨花,伊万,驴哥,你们三个留下,我和老黑去看看”,说完我把从索尔那里搞来的新式超声波原理的喷火器带上了一个,另一个留下给伊万,由于无线电已经失灵,我嘱咐他们一定要打起精神,说完就准和老黑进林子找伤员。
但可能是觉得自己打盹儿才出的事儿,张文鑫执意要带着两个船员跟着我们,驴哥也说自己有在野外救助走失驴友的经验。但我怕带太多人进树林里,万一有事我和老黑照顾不过来,驴哥长年在野外登山探险的,身手还可以,所以我只带了驴哥和张文鑫进去,其余的人都跟着金梨花和伊万,小心戒备着。
由于经纬度的关系,这个岛上的树林都是热带植被,林子很密,草长的很疯,如果是伊万来了也许还能在草里露个脑袋,我和老黑干脆只露出了小半个头盔顶,个子最矮的张文鑫,更是整个被厚得有如青纱帐一样的草从所淹没。
一行四人走走停停,开始老黑在最前面用砍刀开路,中间是驴哥和张文鑫,我在最后。隔了一会我就和老黑互换一下,但始终把另外两个放在队伍中间保护着。
这种行军方式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不过值得开心的是,那些人的脚印越来越清晰,说明我们没有跟错方向。
跟了大约1个小时之后,终于能看清前面若隐若现的人影,从被草刮的不成样子的水手服上看,正是走失那些人。虽然看不真切,但我仔细数了一下人数,确实没有其他人,只有那9名伤员,在排成一列纵队在慢慢前进。
张文鑫喊了几嗓子,那些人像是根本没听到,低着头像是一群行尸走肉一样,对我们不理不睬。
“有些不对劲儿”,驴哥在我身后说。
“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吸了魂魄,或者被附体了”,我边说着一边把腿袋打开,捏了张符在手心里。此次可以说我们准备很充分,什么朱砂、符咒、眼药水,带的是一应俱全,连定鬼针和回魂草我都带了些,用防水袋装好放在了背包里。
拿着符我加快了步伐,准备贴上去看情况,用相对应的符去处理。谁知道我们加快的同时,他们人影闪了几下就不见了。
“我日,瞬移了?”,带着这个念头我跑到他们消失的地方一看,才发现在树林中间有条很深的地缝,差不多有30多米深的样子,地沟两侧都是很高的大树,所以不走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几个正顺着地缝一侧的斜坡走下去,这个坡一看就是人工修建的,还有很明显的石阶痕迹。
本来我还想继续追下去,但透过雾我看到深沟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低头仔细一看,发现全是各种大型海洋生物的骨头,有些骨架似乎比人都高,看样子是鲸鱼类的东西。而且那白骨一层摞着一层,不知道累积了多少年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扔在这里。
就在我观察的这个功夫,那些人已经走到了地沟的底部,又一直走向了地沟尽头的一个大洞,然后整个就不见了踪影。从下面植被情况和两边岩石上贝类生物的高度看,深沟另一侧应该是连到海面,遇到涨大潮的时候,海水应该能灌到沟一半左右的位置上。
我刚想抬腿跟下去,还没等踩到第一个石阶上,就听老黑说:“嗯?下雨了?”
我抬头向上看去,天空灰灰的一片,不过根本没有雨。正想骂老黑扯淡,但紧跟着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我也听到了头顶树叶一阵沙沙的作响,像是有雨点打在上面,不过仔细一听又不像,除了声音之外,头顶的树冠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树叶抖个不停。
我们几个脸色一变,都各自摸出武器,驴哥没有枪就从我手里把开山刀拿走,左手握着工兵铲,一脸的凝重,到也有几分知识份子被逼急了也会玩命的架势。
突然之间,树上“哗啦”,“哗啦”几声响,从头顶上有什么东西跳了下来,体积不大但速度很快,黑影一闪就直奔我们头顶而来。
我和老黑立刻对着头顶射击,最前面几个都被高速的子弹打的爆出一团黄绿色的腥水,浇得我满头都是。驴哥挥着铲子像打棒球一样想打飞一个,但一拍之下那东西却粘在了工兵铲上。
但着驴哥手里的工兵铲,我看到了从树上跳下来东西的全貌。我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TMD,螃蟹也上树了?”。但仔细一看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东西虽然有八条腿很像螃蟹,但没有螯,而且比螃蟹多了一条舌头样的尾巴,全身是黄黑色,身体的主体部分有巴掌那么大,如果腿完全伸直,应该与篮球直径的尺寸接近。从身子的形状还有黑色的复眼上看,看上去到是有点像蜘蛛和蟑螂杂交出来的东西,但又并不完全符合昆虫的定义,因为多了两条腿,应该是多足纲的一种,与蜘蛛,蝎子,蜈蚣是同类。
这种八足黑蟞的尾巴很明显是当武器用的,与身体连接的根部最粗,大概有三指宽,尖部与人的舌尖类似,但已经完全的骨质化,在这条尾舌的中部,有一条细线,看上去尾舌可以裂开。
此刻这个用爪子牢牢抱着铲头的 八足怪虫,正在用尾舌骨质化的那一头不停的戳向驴哥的手。戳在工兵铲的金属手柄上当当的作响,驴哥被吓得不轻赶紧松手,工兵铲就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