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娇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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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她给他打了两下扇子,“卫家恐是不能再住,我前几日瞧了两家,有一家离这儿颇近,且风水也好,便是母亲也喜欢的,只还未曾谈下来,定是要再加五十两银子。”
“便是加一百两你也买了。”骆昀道,“二夫人刁钻,欺负到咱们脸上,我不能让步,不过宝樟……”他想起这女儿的不知数,微微摇头,“今年是该嫁出去了。”
袁氏心里咯噔声,不知如何与他说,可不说,下回母亲又来相逼,她拿住纨扇的手松下来,半盖在手臂上。
见她忧色甚重,骆昀相问:“可是有什么事?”
她一咬牙道:“母亲想让宝樟去宫里,还说或能当太子的侧妃。”
“什么?”骆昀眯起眼睛,“你可曾答应?”
她紧抿住嘴。
想起在之前那事儿,便是她没处理好,该争的不争,让骆宝樟口不择言,也让卫二夫人当他们骆家是软柿子,而今次,袁老夫人那么无礼的要求,她竟然也没有回绝,骆昀很是不满,淡淡道:“原以为你很有持家之道,可见我看错了。”
他半垂着眼帘,浑身散发出疏离的味道。
袁氏一下红了眼睛。
前一桩事,她是怕老太太难做,后一桩事,她对袁老夫人无能为力,也曾想强硬的拒绝,然而骆家这家世,她怕袁家人背地里使出什么手段,骆昀到时能抵抗吗?且她也实在怕她,自小成就的威严,不是那么好驱除的。
可在他眼里,是自己这贤妻没当好。
泪珠忽地滚落下来。
她无声的哭了。
骆昀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微微吃惊,而上回从袁家回来,她也哭过,只没有当着他的面,他眉头略拧了下道:“哭什么,我又不曾骂你。”
她心里委屈,可不知如何说,前几年在家里,什么都靠着自己,不敢给袁老夫人添半丝的麻烦,嫁入骆家生怕自己这庶女身份不够高,又是尽量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她几不与骆昀诉苦。
“没什么。”她擦一下眼睛道,“既然老爷不愿,我与母亲去说便是。”她站起来,“我去瞧瞧珠珠。”
她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骆昀有些不忍,但到底也没有追上去。
骆家很快便置办好了宅院,姑娘们因有罅隙,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往来,听说就要搬走了,骆宝樱极为欢喜,因于她来说,她实在不想住在卫家。毕竟卫老夫人再如何好客,总是寄人篱下没有尊严的。
便是出去作客,介绍起来,也不好听,且那卫莲着实嚣张,早前就屡次找她麻烦,这回父亲愿为骆宝樟出头,可见他骨子里是极强硬的一个男人,多少有些安全感。
她便一直在期待搬家。
到得七月,总算定下来。
卫老夫人拉着老太太的手长吁短叹:“委实是不舍得你,不过总有一别,不然怎会有那句话,金窝银窝不及自己家狗窝呢,是我招待不周!”
“千万别这么说。”老太太忙道,“我们不知道多感激呢,要不是有你,咱们一大家子恐得租着房子住,还未必有合适的,这段时间真是打搅,等收拾好了,必定请你来做客。”回头叮嘱小辈们,“快些叩谢你们姨祖母。”
骆宝樱头一个跪下来拜谢。
毕竟卫老夫人是真心实意,夏天送与他们屋里的冰都不知有多少,这份感情是无价的,她认真道:“姨祖母,亏得您,我们才没有被风吹雨淋,还大大享福了呢。”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众人互相告别,轮到卫莲,不甘不愿,被卫菡硬拉着才说得一句,至于卫恒,少不得又去看骆宝樟。
可骆宝樟并不理他。
有卫二夫人这样的母亲,她便是能嫁过去,日子也不可能好过。
见三孙女儿笑嘻嘻挽着自己的胳膊就要开路,老太太道:“你三表哥教了你这么久,也不知道说声谢谢?便算搬走了,往后也得同他请教呢。”
骆宝樱抬起眼皮子,瞧见对面不远处的卫琅。
他穿着身月下白的秋袍,如夜晚明亮月光,不容人忽视,往后搬走,许是不怎么能见到了罢?这样也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们两人原就不该多见面。
她大大方方走过去,工整的行一礼道:“这些天多谢表哥了!”
小小的脸上满是郑重,卫琅想到刚才她欢快的表情,暗自心想,这没良心的小丫头早就不耐烦他教了,如今搬出去应是正中下怀。
他道:“举手之劳,还望表妹回去好好练字,莫辜负了天赋。”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骆宝樱忍不住瞧他一眼,他面色平静,并没有丝毫的舍不得,她一下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是了,连未婚妻去世都不知难过的男人,何况是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师徒恩情?
她扬起下颌道:“再会。”
再也不会。
风扬起她的裙裾,竟带着呼之欲出的傲气。
卫琅嘴角一挑,不与善变的小丫头计较,只立在原地,瞧她钻入马车,车轮扬起烟尘时,却是想起在书房里渡过的时光。
她低着头,咬牙切齿书写的样子,或是调皮咬他笔杆的样子,亦或是突然停下,偷偷揉手指的样子……
那时候,寂寥的书房少见的有了一丝鲜活与热闹。
而这种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 32 章
三月春光明媚,照在棉被上暖洋洋的,小姑娘香甜的睡着,睫毛盖在眼睑上,好似两把扇子,那脸儿也是白里透红,仿若树上挂着的水蜜桃,蓝翎瞧得会儿,竟不忍心喊她起来。
昨儿姑娘写字写到很晚,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刻苦了,前些日子老爷瞧见都狠夸了一回呢。
莫非真要当什么书法大家?
紫芙看她发呆,轻轻推一推她:“还不叫姑娘呢?”
蓝翎这才出声。
骆宝樱睁开眼睛,徐徐从床上下来,黑发披在肩头,滑顺的像副绸缎,紫芙给她拿来裙衫穿,抿嘴笑道:“才半年功夫,姑娘原先的裙子就不能穿了,夫人使人做了好几身,今儿早上才拿来的。姑娘瞧瞧,这身可好?”
果绿色绣缠枝杏花的短襦,月白色单裙,正合适十一岁的年纪,清新可人,她笑道:“挺好的。”
两个丫环服侍她穿上,又问早膳吃什么。
骆宝樱一连点了七八样。
自从搬到新家没几日,她胸前就渐渐有些鼓胀的感觉,这过程她经历过,那是开始长身体了。早就厌弃了小身板,骆宝樱欣喜若狂,这半年来,吃食上面毫不挑剔,饭量增大一倍,这不个头一下就窜了上去。
蓝翎忙就去吩咐。
用完早膳,她去给老太太,袁氏请安。
因手头不算阔绰,京都宅院又贵,骆家的新居实在算不得宽敞,甚至比原先湖州的还小一些,故而老太太便住在上房了,骆昀与袁氏住在东跨院,西跨院住了骆宝樱,骆宝珠,另外两个庶女住在后面的后罩房里。玉扇好歹还能伺候老太太,至于金姨娘,都去与下人住在一处了。
而两位公子,因往后都要娶妻的,却是分别都有一处独院。
从中可见儿子与女儿的分别,女儿到底是要嫁出去的,是以宅院的分配还是以儿子为主。
一踏出门口,就遇到骆宝珠。
虽然过了半年,可骆宝珠长势缓慢,还是矮墩墩的,小可爱一个,见到姐姐就扑上来:“三姐,咱们一起去。”
骆宝樱笑问道:“早膳吃了?”
“吃了。”骆宝珠抬头看向骆宝樱,抱怨道,“三姐姐,你怎么长那么高了!我都要够不着你了。”
这话听得人高兴,骆宝樱嘻嘻笑道:“我吃得多呀。”
“我吃得也多呀。”骆宝珠捏捏自己的腰,捏捏自己的圆脸,“可都是横着长。”
“那是还小,等到我这年纪,再吃,就能长高了。”
“哦!”骆宝珠点头。
二人手牵手去到上房,袁氏正与老太太说话,商量家中开源节流的事情:“如今田也没了,光靠老爷的俸禄恐是不够,我瞧着还有些结余,是不是盘个铺子下来,或是去京都辖下再置办些田地。”
人一旦交际多了,看着别人光鲜亮丽,家里孩子不能太过寒碜,老太太也知晓袁氏持家不易,瞧着那银子白花花的出去,着实心疼,是该要赚钱了。老太太道:“种地看天吃饭,我瞧着也难得水调雨顺,还是开铺子罢,不过开什么铺子,我也不懂。”
袁氏道:“京都互相送节礼的多,或是开个干果铺。”
“也行,到时你与老爷商量。”
听到骆昀的名字,袁氏有些心虚,上回在他面前说要去与袁老夫人交代的,可她没个胆子提,竟是拖到现在,袁老夫人都使人来问过了,她还不知怎么应对。眼瞅着今年大选到得六月就要结束,再不说清楚,到时袁家动手了怎么办?
她捏着帕子,暗自担心。
外面这会儿有婆子进来,说是门房那里收到的请帖,嘉惠长公主明儿请公子,姑娘们参与茶诗会。
老太太哎哟一声:“乖乖,长公主咱们不认识啊,怎得也会请呢?得送啥礼啊?”
袁氏道:“母亲,明儿是嘉惠长公主生辰,到得这日,她会请全京都的年轻人去那里聚会,这便算过生辰了,也不用带什么礼。母亲你想想,皇上的亲妹妹,能缺什么啊?不过就缺一份热闹。”她顿一顿,“不过说起贺礼,卫三夫人好似有给三公子定下来的意思,常请人来家中做客,把门槛都要踏破了。”
不比卫家二房子嗣多,三房就卫琅一个,卫老爷子,卫老夫人体恤卫三夫人的心,故而卫琅的婚事比卫恒还要早一些。
骆宝樱进来时,便听见她们说要提早准备给卫琅成亲的礼物,毕竟在那里住过一阵,便算手头紧,都得备份厚礼。
她暗暗吃惊,自从搬走后,与卫琅见面甚少,就过年见过一回,且也没说什么话,怎么才过三个月,这就要成亲了?
她有心想问,可到底没问,他十九岁了,成亲也是常理,不过这天下又有几个姑娘比得上她?定是与当年的罗珍有天壤之别,必是长得难看,才华也差!
她撇撇嘴儿,耳边听老太太道:“明日去长公主府前,顺道去卫家,定也是请了他们的,你们再给老夫人去叩个头,多日未见了。”
又要去卫家,还要一道走,骆宝樱有些不愿,但卫老夫人是好人,作为小辈总得懂礼数。
到得第二日早上,两丫环给骆宝樱打扮,那嘉惠长公主尊贵无比,去得她府里的都是权贵之家,名门望族,要不是骆昀做到四品官,且与卫家沾亲带故,恐还不能去,生怕姑娘不够打眼,她们尽挑了漂亮的给她穿戴。
袁氏也确实在姑娘们身上下了功夫,料子首饰都是重新买了一遍,就是以骆宝樱的眼光来看,也算合格了。
她左右瞧一眼,不当的自个儿替换了,这才出门。
另外三个也是精心修饰,去到卫家,见过卫老夫人,见到四个姑娘好像花一样,她笑道:“一个个都漂亮的我快认不出来了。”
老太太笑起来,询问:“菡儿跟莲儿呢?”
“今儿王家姑娘也在,定是一起玩呢,我已使人去叫了来。”卫老夫人道。
过得一会儿功夫,就见卫菡卫莲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与她们一起见礼,那王姑娘行完礼,便亲热的与卫三夫人说话。
经过些时日,两家的小姑娘再见面也没有那时候气氛紧张,互相说笑起来,但骆宝樟仍不理卫莲。
“今儿再斗字,二姐,你可得拿下头筹啊!王姑娘刚才不是说了,长公主这回要送一顶珍珠冠帽呢!”卫莲鼓励卫菡。
骆宝棠惊讶道:“这么贵重的奖赏啊?”
“当然,长公主又不缺钱。”卫莲挑眉,“前年还送了一柄玉如意,价值连城,那还是第二名得的。”
“哦,是谁拿了?”骆宝樟到底憋不住。
卫莲不想回答,可她上次打了她一巴掌,还被卫老爷子训斥过,嘟嘟嘴道:“被罗姑娘得了,三哥的未婚妻。”
确实是被她收入囊中,骆宝樱心想,当时的第一名便是陈玉静,而第三名则是刘莹,思及此,忽地汗毛大竖,因前两个都已然去世。
难道真是她?
可为何呢,不至于为个奖赏罢?骆宝樱百思不得其解。
恍惚中,姑娘们叽叽喳喳,眼瞅着时辰差不离,纷纷朝二门走去,她跟在后面,走得慢,不知不觉拉开距离,骆宝珠停下来等她,叫道:“三姐,快些啊!”
骆宝樱连忙上去,谁料行到一处蔷薇丛,听见王姑娘轻声细语道:“这些日,我临张舟子的碑文,总觉不顺,大抵写惯了楷书,草书便不行,不若三公子乃此中好手……”
是在请教卫琅。
骆宝樱看过去,只见那王姑娘只到卫琅的肩膀,穿一身淡红色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