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魂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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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划过一丝哀伤,宁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已经没事了,医生都说我恢复正常了!〃她明白苏云的意思。五年前在父母去世之后,她就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在市立精神病院住过一段时间。
苏云有些歉意,柔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会不会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宁夏发觉,苏云和陈瑛好像并没有看见她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也就不再说什么,说出来反而让她俩害怕担心。当天夜里,镜中女子的影像没有再出现,三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到第二天一早,三人各自去上班,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苏云和陈瑛陪着宁夏又住了几天,一次也没有见到那个古怪的身影,直到周五的早晨,宁夏提出隔日再去一趟黑镇。陈瑛立刻变了脸色,忙说:〃我这几天都住在你这里,我妈都有意见了,我就不去了!〃眉头微皱的苏云点点头:〃我先回公司一趟,如果没有什么要事,明早你等我的电话,我陪你去!〃宁夏感激地笑笑。
第二天,宁夏一直在电话旁等待苏云的电话,但一直到下午三点,苏云还是没来电话。打苏云的手机,关机,又打到苏云家中,也无人接听,最后找到苏云公司的电话拨过去,结果让她吃了一惊,苏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上班了,也没有请假,公司里的人还在找她!苏云是个工作非常严谨的人,居然一周没有上班,实在有些费解。
算算时间,苏云在一周前宁夏到达黑镇的时候就已经无故旷工了,想到这一点,那种莫名奇怪的感觉又从茶几上的方奁中蔓延出来。不假思索,宁夏即刻赶到车站,买了张车票,直奔黑镇。
第三章 死亡
到达黑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黑镇上依然飞着丝丝细雨,天色渐昏。
宁夏直接跑向那间令人毛骨悚然的冥器店,可眼前出现的一幕更是让她惊惧莫名。
原本冥器店的位置此刻居然是一间废弃了的破屋子,外形在时间的过滤之下变得破烂不堪,朱红的大门此刻只剩下一扇,还摇摇欲坠,感觉一触即塌。整个四合院布满了蜘蛛网,厚厚的灰尘积了一地,包括厅堂内正对着大门的那个古老案桌,所有的摆设,包括那些花圈和冥衣,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之上,只是所有的物品上面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黑灰!
而唯一与宁夏最初所见不同的是,案桌上方那幅红衣女子的画像不见了。此刻的情形就像是已经过了几百年,那种从脚底窜起的寒意夹杂着房子里扑面而来浓浓的霉味几乎要让她晕倒,她再度体验到了那种彻头彻尾毛骨耸然的感觉。站在门口大约十分钟之后,缓过劲来,伸手摸了摸背包中的方奁,那明显可触的方奁的四个硬角告诉她,一周前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
〃你在找什么?〃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宁夏回头一看,大惊:〃苏云!〃
此刻的苏云眼中充满了血丝,神情恍惚呆滞,眼镜也不知去向,双臂抱胸,浑身在不停地打着冷颤,嘴唇不住地发抖,眼睛死盯着已经荒废了的冥器店。
〃咳咳咳……〃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声,苏云脸上惊诧的表情使宁夏感到万分奇怪。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宁夏对苏云的忽然到来感到极度诧异,〃还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云没有回答她,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苏云那恐怖的声音在冥器店四周传开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像块大石,直压向宁夏的心底。
晚上已经没有回市区的火车了,只好住在镇上唯一的小旅店中。晚饭也只有在路边的一个卖面条、米粉类的小食摊上解决,旁边是一个烧烤摊。
宁夏和苏云沉默地吃着碗里的食物,如同嚼蜡般不是滋味。一路回来,苏云一直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她的眼神极为不安,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那是旁边的一个烧烤摊上几个当地人在聊天。
〃你们知不知道,张方那个小子,昨天夜里死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表情神秘地对旁边一个秃头男人说道。
〃哦!是吗?这么快!〃秃头男人有些惊诧。
〃哼!还说那不是鬼屋,张方就是在那里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胖胖的男人又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摔了一跤才病倒的吗?〃
〃你们不知道!张方那天跟着他老爹他们做完农活回来,就跌倒在了鬼屋的旁边!据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是吗?〃旁边的秃头男人发出一阵惊叫。
〃老陈!不要胡说八道的!镇长要是知道了,有你好看!〃说话的是烧烤摊的老板,显然他有些忌惮宁夏和苏云两个外地人在此。
〃怕个球!他自己都不敢大白天去那个鬼屋!哼!〃胖男人有些不屑。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秃头男人似乎大有兴趣。
〃张方的老爹他们在好半天才发现张方没有跟着回来,忙跑回去找,就发现张方口吐白沫地倒在了鬼屋的门前,没有知觉了!〃
〃张方原本不就有羊癫风吗?〃
〃可不是!所以,他老爹把他背回去后,就一直听见张方不停地说:血!血!〃胖男人见宁夏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得意洋洋地故做恐怖地叫道。
秃头男人忙追问:〃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就是在鬼屋里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呗!〃胖男人一口喝干了桌前杯中的白酒,付了饭钱,起身和秃头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
〃哼!两个醉鬼!〃烧烤摊老板边收拾边嘀咕。
宁夏听了他们的对话,只感到有些古怪离奇,又不便去问那个老板,便回头看了看苏云。苏云已经吃完了碗中的食物,眼神呆呆地穿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
〃苏云!苏云!〃宁夏叫了叫她,似乎没有反应,转过头,沿着苏云的目光,穿过黑镇上一片黑压压的砖瓦房顶,一座黑黑的建筑物像一只蛰伏的怪兽匍匐在远处山头上。
〃那是什么地方?〃宁夏顿感好奇。
〃那就是刚才那两个醉鬼所说的鬼屋!〃苏云的声音犹如鬼魅般飘了过来。
〃是吗?〃宁夏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那幢建筑物对她有种强烈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深深的黑洞,吸引着她所有的注意力。
〃我们去看看吧!〃宁夏的口中吐出一句话。
〃走吧!我困了!〃苏云似乎没有听见宁夏的提议,幽幽地说了一句。
宁夏有些讪讪的,付了饭钱与苏云一起离开了。
小旅店三楼的小房间内摆设简陋,灯光昏暗,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这与西南地区的干燥气候明显不同。
一路上苏云都在沉默,苏云的样子让宁夏极为疑惑,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化精致的妆,白皙的脸颊此刻更是接近一种惨白,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一丝不乱,而是胡乱地在脑后扎了一个发髻,身上随便穿了一件印有红色图案的T恤、一条牛仔裤,什么随身物品也没有,整个人与她往日那种商界女精英的形象完全相反,神态也和昨天不一样,眼神不再是往日那充满自信和智慧,而带有一种很深的忧伤。
〃你刚才在那家店门口,为什么要那样?〃稍稍安定了一些,宁夏小心翼翼地问。
苏云没有说话,眼睛茫然地望着正对着床头的那面已经被水渍染黄的斑驳墙壁,〃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苏云……〃宁夏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害怕,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苏云忽然转过头来,双眼直直地望着宁夏,宁夏被她眼里古怪迷离的眼神镇住了。
〃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上天来惩罚我了。〃苏云的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晶莹的光芒。
〃什么事情?你怎么了?〃
〃小夏,我做了一件错事!〃
〃人人都会做错事情啊!你不需那么自责!〃
〃不!你不知道!我……〃苏云忽然望了望宁夏,忽然摇头,不再说下去,眼神中闪烁不定。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在缓缓漫延,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宁夏只好劝她:〃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苏云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小夏!你的那个,咳……方奁,真的是在冥器铺里向一个老人买下的?〃
宁夏点点头,忽然疑窦丛生:〃是啊!我还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去过那个地方的?〃
〃前些天!〃苏云眼中忽而又闪现出一股迷离的神态,恍惚片刻,猛地摇摇头,咬住嘴唇:〃不说了!不说了!咳咳咳……〃宁夏忙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你公司说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上班了?〃宁夏看了看眼前这个与平日不同的苏云,小心地问了一句。
苏云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嗯!〃
宁夏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那个男朋友让你生气了?〃
她和陈英都知道苏云有个神秘的男朋友,感情时好时坏,只是她和陈英从未见过那个男人,也一直缠着苏云要求见面,但苏云说,她男朋友不擅于交际,而且在外地的时间奇书com比较多,所以也就作罢了。
苏云浑身一颤,尖叫起来:〃不要提那个混蛋!〃不出所料,苏云的这番状态源自于她那段难缠的感情。宁夏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下来,房间里顿时一阵尴尬。忽然苏云站起身来,冷冷道:〃我先去洗个澡!〃忽而又转身:〃你有没有衣服,借我一件!〃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苏云,宁夏忙从包里掏出一件蓝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裙递她给,翻弄间,那个紫褐色的方奁露了出来。苏云接过衣服,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方奁,满脸怪异莫名的神情,看得宁夏浑身打了个冷颤,心中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云洗过澡之后就上床睡觉了,宁夏心里叹一口气,也走进卫生间洗漱。刚进卫生间,便看见了被苏云胡乱丢弃在地上的体恤和牛仔裤,卫生间的灯光是那种异常昏暗的暗黄色。不知怎么,那被丢弃在满是水渍地板上的那件T恤上的红色图案,看上去就象是一团四处溅开的血液,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血腥味。
皱着眉捡起体恤和牛仔裤,才发现牛仔裤上居然沾着一些血渍。宁夏恍然,原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来自苏云的非常时期,难怪脾气也稍微有些古怪。等宁夏洗漱出来,苏云已经睡着了,发出阵阵均匀的呼吸声,不时还夹杂着咳嗽声,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方奁安全地放入背包内,她这才躺下睡觉。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细雨已停,一轮明月的出现将乌云渐渐消散。清辉朗朗,整个黑镇变得清新无比。从窗口露出一丝月光,斜照在床头。宁夏从窗口正好可以望见悬挂在高空的皎洁明月,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无心睡眠,干脆坐起来欣赏起这难得的好景致来。
整个黑镇,被一层柔和的光影笼罩着,恬静安详,与白日黯淡的黑镇比起来,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忽然,宁夏的眼光扫到不远处山头上的那座建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古怪的感觉。
一丝微弱的亮点忽然闪烁在那座建筑之中,但立刻却又消失不见。宁夏的心里〃咯噔〃一下,那究竟是什么?难道真是刚才那两个男人口中说的鬼火?
建筑物在黑暗中沉寂了一会儿,忽然,那丝亮点又出现在宁夏的眼帘中,继而闪烁了几次之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难道传说是真的?那间古老的屋子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好在可疑的光亮没有再继续纠缠,宁夏胡思乱想一番之后,渐渐进入了梦境……
一片恍惚间,灰瓦白墙,庭园小楼,回廊水榭,一派幽美的江南园林风格,数不清的厢房在回廊的连接下散落在假山、水塘和花圃之间。这个宅院中除了宁夏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四周弥漫着一道白色的雾霭,尽管环境幽美,但整个宅院就是缺了些人气,显得死气沉沉。
忽然,长廊上走来一群人,确切地说,是一群身着明代服饰,神情僵硬的女眷。这群脸上毫无表情的女眷簇拥着一个浑身大红裙裾,头顶一块红帕的女子进入到了左边的一间厢房内。宁夏的血液在见到那女子的那一刻顿时凝固,因为她的装扮,与她在画像上及镜片中看到的那名女子的装扮一模一样!过了一会儿,厢房内的女眷纷纷退了出来,只留下那个红衣女子端坐在床榻之上,头上依然顶着一块红色的帕巾。从窗口望着那个看不见面部的女子,宁夏喉咙中一阵干涩,浑身已经不能动弹。房间内的女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像,宁夏忽然又涌现出那种莫名的古怪感觉,口鼻中随着呼吸冒出阵阵白色气体。
红衣女子终于起身,慢慢朝案桌走去,宁夏清晰又惊惧地看到了案桌上摆着的,正是她从黑镇上买回来的那个方奁!她慢慢揭下红色帕巾,动作轻盈缓慢,但在宁夏看来,却是说不出的诡异莫名。宁夏所处的位置只可以看见那女子的后脑,依然看不见女子的脸部,虽然害怕,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女子似乎在端详自己在镜中的容貌,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宁夏有